砖砌成的,那些墙砖可能是用灰尘、岩石和从萤光苔藓中萃取出的液体做成的。在我们出发前我从新用绣帷把入口遮好。
走道要比我想象的长得多。我们尽快走着;有可能哈尔西佛姆正在前方。路没有分支,可是过了一会儿我们转了个弯,继续走啊走。在转了第二个弯以后,我们走了更长的时间,然后走到了路的尽头。在我们的右边有一扇比普通的门大两倍的门。这扇门看起来没锁,而且后面好像没人。
“我来开门,好吗?”高里问道,把他的手放在球形门拉手上。我只是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高里打开了门……“……什么!?……”我们两个当场僵住。
好大!这个房间真的很大。得米亚屋里魔法阵的那个房间是很大,不过这个房间更大。里面各种尺寸的水晶罐和魔法实验用的五花八门的工具和材料一直堆到天花板。不过让我们吃惊的不是房间的大小或是配备的东西的数量。
在附近的水晶罐中我们看到了紫色的、长着鳞片的浑身是刺的狼和长着同一张怪异的脸的巨人们。他们都卷曲着沉睡在包含着“生命之水”(一种这类生物生存必需的物质)的液体中。所以攻击塔利姆庄园的复制人都在这里。
“……为,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低声说。我们盯着这些水晶罐,向房间的深处走去,被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吸引着。这个房间就像是一个怪物市场;;一条有毒的长翅膀的大蛇,长着昆虫脚的食肉鱼和半人半龙的东西;;都是真正危险的东西。这些创造物唯一的共通点在于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有战斗价值。袭击得米亚庄园的怪物还令人毛骨悚然,不过这些东西具有更加邪恶的意图。既然它们在这里,很明显是哈尔西佛姆自己创造了它们;;其它人不可能把这里所有的器具都带来。不过这就意味着派复制人两次去攻击塔利姆的庄园的人是哈尔西佛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是你们俩。”突然一个听不太清楚的声音从我们后面传来。我转身,可那儿当然没有人。“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这个声音很小,但很熟悉……我很快发现了它的来源。一开始我花了一点时间来认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然后……我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莉……”高里看向我看着的方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水晶罐和一个较大的金鱼缸差不多大,充满了“生命之水”从其它地方通了好几根管子到里面的东西上。在里面的是依然活着的紫色塔利姆的头!“好了……你们两个会那么震惊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它说。
“塔……塔……”还坐在地板上,我好歹挤出了几个颤抖的音节。虽然这还不足以构成语句。出于某种原因,这个脑袋眨起眼来比它连在一个身体上的时候更富有表现力。
“是的,这就是我。好吧,我的形象改变了很多,不过我就是紫色塔利姆本人。”
“的……但……”高里也吃惊得说不好话。
“但……?啊,我知道了:‘但是这是怎么回事?’换句话说,你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高里拼命地点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在塔利姆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他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地说话?
“嗯……现在从哪儿开始呢……”这个头看着别处沉思着。“一开始,我并不信任你们两个,没有告诉你们事实真相;这是我的错。你们把哈尔西佛姆从得米亚的囚禁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听说过了,是吧?关于我和得米亚是如何把那个东西囚禁起来的……”
“东西……你是指哈尔西佛姆理事长吗?”我终于冷静了一点开口道,不过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高里沉默不语。有了片刻的寂静。
显然这个头尽力想要点头。“是的……这件事本身是真实的。不过,如果理事长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呢;;你有没有没问过你自己这个问题?”
“……我的确想过,不过我不能就这么去问哈尔西佛姆,‘为什么他们不杀了你?’……”
“是的,你不能这么问。并不是我们不杀他,而是我们不能。”那……这是说……?他一定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记得你有一次问我哈尔西佛姆的研究是什么吗?嗯……在那个时候我只是回答‘生命’可是……他真正进行的是‘不死的研究’。”
呕……!我无声地呻吟着。
“那么,那么,在做不死的研究的人不是得米亚,而是哈尔西佛姆喽?”我问。
“不……得米也也在做不死的研究。事实上,让得米亚成为副理事长的不是别人,就是哈尔西佛姆。他大概偷偷做了很多像是‘如果你帮我进行研究,我就赐给你强大的力量’这类事……他可能想利用得米亚的强大的魔法和超乎平常的想象力来探索某种关键性的东西……不过和他预期的相反,得米亚变得专注于创作令人作呕的怪物上,没有任何成果。接着他们两个逐渐开始讨厌对方。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哈尔西佛姆的研究……”
“他的研究?”
“是的,表面上,他说他在研究延长生命和提高健康的方法……可是有一天,一个魔导士偶然来到我这儿。他说他闯进了哈尔西佛姆的家想窃取他的资料,在那儿看到了一些东西。哈尔西佛姆不是简单地在研究健康,而是在做不死的研究。哈尔西佛姆搜集了一些几百年前不死的研究盛行时的书集,在这些资料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实验。”
“实验……哪种实验……?”
塔利姆闭了一会儿眼睛说,“……在那个时候,城里面有一些人失踪了……”“什么?”“我知道你可以想象出我听到这些时的心情。”我点点头。
“那代表什么?”高里问道。
“简单地说,”我说,没有让眼睛离开塔利姆,“他的意思是哈尔西佛姆绑架了城里的人,在他们身上做实验……”
“
什什什么
!?”
“嘘嘘!你太大声了!这是在哈尔西佛姆的庄园里,记得吗?……”
“啊,是的……”
“那么……你证实了这件事,是吗?”我回到主题上。
“当然。据那个魔导士说,有好几个人被用来做实验。不过从他的话中很难判断出那些人是从城里绑架的,还是只是复制人而已。所以我派了一个间谍到哈尔西佛姆那儿去……”
我并不赞成这种观点:认为在人身上做实验是错误的,但可以在复制人身上做实验,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做伦理道德的辩论。所以我决定保持安静听之后的事。
“结论是,”塔利姆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和我想的一样。”我吞下了一口唾液。“不,在某方面比我想象的还糟。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得到了‘错误的不死之身’……”
“错误的……不死之身……?”我脊背上一阵冰冷。难道是……杰格拉姆的白面具从我脑中划过。“和……魔族……签定契约。”塔利姆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过去,有一部份魔导士和魔族签定不死的契约。由于没有什么可靠的记录,什么都不能确定,不过显然就算不死也不是绝对的。根据推测,一个人和魔族签定了不死的契约后就把他或她的灵魂封印在一块“契约之石”里。一个获得了“错误的不死之身”的人会永远不死,既使被一把剑砍成几段或是刺穿,能够永远保持契约签定时的年纪的状态。如果契约之石被毁坏了,或是签定契约的魔族被杀死了,这个人就会失去不死之身。这一定是杰格拉姆不和我们战斗的原因……
“发现了这些之后我搜索‘不死的研究’高潮时的资料,找到了打败他的方法。当然,我也想过告诉公会和李特汉姆公爵。可是……那样做没有用……打败他的方法并不多……”
“方法只有打败签定契约的魔族,或是毁坏契约之石。”
“噢……”塔利姆拼命睁大他的小眼睛。“你懂得很多。还有一种方法……”还有一种方法……?有这种东西吗?“召唤一个比签定契约的魔族更强大的魔族。通过召唤这个世界黑暗的统制者;赤眼魔王的力量,换句话说,使用龙破斩,也许能摧毁哈尔西佛姆。”
“龙……龙破斩……等一下……”龙破斩,据说是最具破坏性的黑魔法……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咒语。但是……
这个头笔直地看着我。“你能用它,对吧?所有的人中只有你,莉娜·因巴斯……”
“我可以……可是如果我在城市中心用它的话……”
“我知道。”这个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肺?)。“你不可能只是毁掉这座庄园。我曾经见过这个魔法一次,它的确是太强了一点……如果稍有差错,半个城市都会被摧毁……但是你知道,我认为哈尔西佛姆的目的不止是获得不死之身……他所计划的事,我唯一知道的是用任何魔法都必须阻止他……”
我咽下一口口水。“但……但是,只要找到契约之石并毁坏它,就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了,对吧?”
“是的,没错。你是对的,可是问题是你能不能找到那块石头……我不知道它长得什么模样。我所能做的只是用协长的位子诱惑得米亚,那时他已经和哈尔西佛姆有了分岐,把哈尔西佛姆囚禁起来……”
“然后我们放了他……就想哈尔西佛姆所期望的一样……”我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始认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哈尔西佛姆可能和杰格拉姆联系(用传心术?)让魔族去寻找能够放他出来的人,而他挑选了我们。可是当杰格拉姆发见我们对这件事毫不关心的时候,他警告我们不要干涉这件事,是想要挑起我们的好奇心和我们不服输的心情。下一步,哈尔西佛姆让杰格拉姆引诱我们到得米亚的庄园去。他一定是计划让我们在打败得米亚之后放了他。嗯,事情的结果有点不一样,不过事实是,最后我们还是放了他,就像他所计划的一样。
“他一得到自由,就说服罗得加入他,并让一群复制人暗杀者来袭击了我的家。‘我有笔债要还你,所以我让你参加我的一个实验’他说,然后我就被砍了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处在这种不死的状态了。也许得米亚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得米亚受诅咒变成了一个肉球的画面从我脑中闪过。“不过没必要担心,”塔利姆说。……嗯嗯,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们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得米亚和我都没意识到哈尔西佛姆是这件事的核心……既使我知道你们的能力,也还是选择不把真象告诉你们,我害怕协会的名誉会被玷污。这是我的错。可是,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两个能做到我所做不到的事,打败哈尔西佛姆……”
我赞同地点头,说:“我们一定会打倒他的。”
“我看得出来……处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给你们什么建议,只是要小心。哦……我差点忘了,在你们离开之前你们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当然了,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任何事都可以……”
“请你们把这些连接到我这儿的管子拔掉。”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生命很显然是由这些管子维系着的。当然他自己是知道的,那么……他真正想说的是“杀了我。”“……我……”我搞高嗓音,“我不能……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拜托了,我求你,”可怜的塔利姆说。
“但……但是!”
“是的,我现在还能说话、还能思考。可是不再呼吸空气,而是呼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