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茫茫 by dr·j(悲文)- 第12节

　　　　　　　　　　　　　　　　　　第19章
　　　　　　　　　　　　　　　　　　吃过晚饭，就到了入夜时分。　
　　　　　　　　　　　　　　　　　　窗外正是月色明媚的时候，虽不是十五，月型尚不圆，但那银白的月光却飘飘洒洒的散落一地，照得景色朦胧的摸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略微休息了一会，又来了两位太医院的太医前来为柳堰旭诊脉，看治过后，都说柳堰旭的恢复状况良好，只要能按时服药，细心调养之下应无大碍了。　

　　　　　　　　　　　　　　　　　　送走太医，柳堰旭心中烦闷。但又无事可做，往常这时候，自己不是和家人一起其乐融融，便是在刑部忙着自己的工作，虽然辛苦，但却总好过坐在此处。　

　　　　　　　　　　　　　　　　　　现在的情形，就如同废人一般……　
　　　　　　　　　　　　　　　　　　柳堰旭心中气郁，无聊之时只能看着来往宫人忙忙碌碌，倒忽然有些羡慕起来。　
　　　　　　　　　　　　　　　　　　这阵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应接不暇，再加上现在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明，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小皇帝到底又要玩什么花招，再一想到自己今天冲动下的一掌……　

　　　　　　　　　　　　　　　　　　大叹口气，自己今天也真是气糊涂了。　
　　　　　　　　　　　　　　　　　　不过虽是如此说，心中却也着实不悔！就如同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一样，想到这里，原本紧绷的面颊倒是现出了一丝笑意，让整张脸顿显飞扬神采。　

　　　　　　　　　　　　　　　　　　而慕容怀嗪恰巧就在此时进来，把那难得一见的迷人笑容尽收眼底，惹得他又是心神一荡。恨不能把柳堰旭立时就拖过来，拉到怀里欢爱一番……　

　　　　　　　　　　　　　　　　　　幸好自己先前因为不想打扰到柳堰旭而在门口叫人不必高呼，否则以他心性，又怎会在我面前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笑容？　
　　　　　　　　　　　　　　　　　　一想到此，心又是一痛。却不想柳堰旭此时刚好转头，也是惊讶不已。　
　　　　　　　　　　　　　　　　　　“皇上！！”　
　　　　　　　　　　　　　　　　　　柳堰旭一惊，本想马上行礼，却看到慕容怀嗪白玉般的左颊上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淡淡的浮出五个颜色已经很浅的手指印。心知这只怕是自己今日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心中顿时疑惑起来，猜不透他此番前来到底是何用意。　

　　　　　　　　　　　　　　　　　　一时之间倒把跪拜行礼也忘了，只盯着慕容怀嗪的脸看着。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慕容怀嗪倒也不甚在意，他先今本就不希望柳堰旭把他当皇帝看。　
　　　　　　　　　　　　　　　　　　今天被柳堰旭如此对待，说是不气那是假的，毕竟他身份尊贵，从小就连大话都无人敢对他说一句，今日却是被人当面一掌拍下，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但是却还是放不下柳堰旭，只想好生的安抚着，就怕他胡思乱想，钻了牛角尖，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再一想当时的感觉却是心痛大过气愤，又想到以前对旭做过的种种，心中那仅有的一点怒气也烟消云散，只换来对眼前之人的深深歉意与怜惜。　

　　　　　　　　　　　　　　　　　　“旭……”　
　　　　　　　　　　　　　　　　　　自然的拉开一个明艳的笑容，走到那人身边，感觉到那人闪躲的意图，立即伸出手去拉住了柳堰旭的双手　
　　　　　　　　　　　　　　　　　　“你看今夜月色明媚，你我二人何不学学古人，月下欣赏一番这醉人的美景可好？”　
　　　　　　　　　　　　　　　　　　柳堰旭正待答话，手臂却突然一紧已是被他半拉着向外面走去了。　
　　　　　　　　　　　　　　　　　　“我已叫人在御花园中备下酒宴……如此美景，可不能浪费啊……”　
　　　　　　　　　　　　　　　　　　柳堰旭挣脱不开，也不好拂了他的兴，就被慕容怀嗪半是强迫的拉出了殿门，走到了月夜下的御花园。　
　　　　　　　　　　　　　　　　　　不甚清楚的月光掩盖了御花园平日里的景象，让人看不清楚全貌，但是那银白的月色又让那些经园匠精心打理的植物隐隐现出些摸样，没有白日里百花争艳的明媚春色，却自有一番朦胧风情的月下之景。　

　　　　　　　　　　　　　　　　　　而在花园中的亭子里，果然已有内侍摆好了一桌精致的小宴，见到皇帝过来，立即跪下行礼。　
　　　　　　　　　　　　　　　　　　四周夜色空旷，但是柳堰旭却清楚的知道，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一定立着无数的侍卫，毕竟从行刺事件发生以来，慕容怀嗪对于保护的工　
　　　　　　　　　　　　　　　　　　作可是越发做得滴水不漏，再不受人以柄。　
　　　　　　　　　　　　　　　　　　和柳堰旭一起来到亭内，那些宫人向两人行礼之后便都告退下去。诺大的御花园中，只剩下柳堰旭与慕容怀嗪两人，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旭，今夜月色果然不错吧……难得看见如此夜色啊……”　
　　　　　　　　　　　　　　　　　　慕容怀嗪拿着酒杯，为柳堰旭倒了一杯酒，那夜色中看起来琥珀色一般的液体混合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开来，让人未饮先醉。　
　　　　　　　　　　　　　　　　　　“皇上，还是让微臣来吧……”　
　　　　　　　　　　　　　　　　　　急忙的想要抢过慕容怀嗪手中的酒壶，却被慕容怀嗪抓住了双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柳堰旭飞快的抽回了手。　
　　　　　　　　　　　　　　　　　　正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慕容怀嗪已把一杯倒了八分满的酒杯推了过来，面上却是像浑然不在意刚才的事情一般，柳堰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绪也放松了不少。　

　　　　　　　　　　　　　　　　　　“旭……这可是西域进贡的美酒啊，听说是采天山雪莲用西域圣水密法练制而成，西域一年也只产十瓶，甚是珍贵，来，喝喝看……”　
　　　　　　　　　　　　　　　　　　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是大叹一口气，旭啊旭，你还是不相信我啊。　
　　　　　　　　　　　　　　　　　　看着慕容怀嗪一脸推荐的表情，又听他说了此酒的神妙之处，柳堰旭虽不好酒，却也有点心动。拿起捉上晶莹的反着月光的暖玉杯，轻抿了一口美酒。　

　　　　　　　　　　　　　　　　　　“好酒！！”　
　　　　　　　　　　　　　　　　　　香醇而不浓郁，入口即有一种雪莲香气迎面扑来，让人浑身一振，增不份则厚减一分则薄，果真是天下奇酿！　
　　　　　　　　　　　　　　　　　　端着手中的酒杯，眼睛却是一刻不放的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柳堰旭，那双眼中射出许久未见的光芒，顿时让他整个人产生一股不可逼视的威严。　

　　　　　　　　　　　　　　　　　　在慕容怀嗪眼中，却是比世上任何一位绝色女子都更美丽。　
　　　　　　　　　　　　　　　　　　虽然还未饮酒，慕容怀嗪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醉在一坛名为“柳堰旭”的奇酿之下……　
　　　　　　　　　　　　　　　　　　看着柳堰旭杯中的酒很快见底，慕容怀嗪又亲手执壶为他添上，很快，将近半壶酒都落入了柳堰旭的腹中。虽然酒量不差，不过那酒的后劲却也是让柳堰旭的神智迷糊许多。　

　　　　　　　　　　　　　　　　　　身体也不似刚才一般正襟危坐，而是佣懒的斜斜依在桌上，锐利的双眼也因为酒的关系罩上一层水雾，英俊的脸上慢慢浮现一抹薄薄的淡红，衬得他丰厚的双唇更是诱人……　

　　　　　　　　　　　　　　　　　　糟糕，慕容怀嗪看着眼前的柳堰旭，明显的感到……自己，已经起了反应。　
　　　　　　　　　　　　　　　　　　偏偏那人此时却没了平日的顾及，双唇一开一合，喃喃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却偶尔因为语调过重发出一两声模糊的呻吟，更是让慕容怀嗪难以自持。　

　　　　　　　　　　　　　　　　　　那嫣红的唇瓣开开合合，就像是诱人品尝一般……　
　　　　　　　　　　　　　　　　　　被蛊惑一样，慕容怀嗪的脸慢慢的靠了过去，而那绝艳的脸颊上也似乎喝醉一般飞上两朵红晕，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月光均匀的倾泻在两人身上，似乎一层薄莎盖住了这一切，让气氛，变得更为微妙、暧昧……　
　　　　　　　　　　　　　　　　　　＇旭＇　
　　　　　　　　　　　　　　　　　　看着那人诱惑的摸样，慕容怀嗪的脸慢慢的靠了上去……接近、再接近……　
　　　　　　　　　　　　　　　　　　眼看那窥探的双唇就是咫尺之间，柳堰旭却突然的就站了起来，慕容怀嗪吓了一跳，神智却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糟糕！！　
　　　　　　　　　　　　　　　　　　旭这次一定不会再原谅他了！　
　　　　　　　　　　　　　　　　　　柳堰旭对两人之间的事似乎极为反感，而自己又趁他酒醉想要轻薄于他。　
　　　　　　　　　　　　　　　　　　一想到柳堰旭可能再不会相信他，慕容怀嗪慌忙的站起身来，就想跟柳堰旭解释……　
　　　　　　　　　　　　　　　　　　却发现柳堰旭只是步伐踉跄的走到亭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并没有意思到自己刚才想要对他做的事……　
　　　　　　　　　　　　　　　　　　大呼一口气，慕容怀嗪跌坐在了椅子上。　
　　　　　　　　　　　　　　　　　　还好还好，微风拂过，这才感到自己身上居然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　
　　　　　　　　　　　　　　　　　　看着那月下的人，慕容怀嗪苦笑一下，旭，看来，我真是爱惨你了……　

　　　　　　　　　　　　　　　　　　第20章
　　　　　　　　　　　　　　　　　　月色明朗，高挂在天空，抬头望去距离似乎近得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那一片洁白无暇的润玉景色。微风轻送，带来一室花香，柳堰旭迷迷糊糊的走到凉亭内的撑柱旁，抬眼望着清朗的月色。　

　　　　　　　　　　　　　　　　　　青凝和谶儿是否也是如此望着这轮圆月？　
　　　　　　　　　　　　　　　　　　茫茫然四顾，一片漆黑，虽有朦胧的月光，但却照不出前方的景物，何去？何从？　
　　　　　　　　　　　　　　　　　　伸出端着酒杯的手，柳堰旭对天一敬，仰头饮下杯中美酒。　
　　　　　　　　　　　　　　　　　　随口又颂出几句诗词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声音本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到后来却是渐渐低沉，尤其最后三字竟是几不可闻。而那本高仰望月的脸庞也垂了下来，只呆呆的看着眼前漆黑的景物。　

　　　　　　　　　　　　　　　　　　慕容怀嗪本是迷着双眼微笑的看着那略有些失态的人，听着他浑厚低沉的嗓音唱颂着这首千古名句。　
　　　　　　　　　　　　　　　　　　却在听到最后一句之时笑容顿敛，本是雍懒坐着的身子也直了起来，站起身来就走到那靠在亭柱上的人身旁。　
　　　　　　　　　　　　　　　　　　酒入愁肠愁更愁，柳堰旭原本也许只有三分醉意，但此时触景伤怀，更是催化了那酒浓烈的后劲，头脑也益发晕沉。根本没有发现原先躲避不及的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尚未痊愈的身体更是无力的靠在廊柱上，只不停的喃喃自语　
　　　　　　　　　　　　　　　　　　“层楼，更上层楼，望端两茫皆是空……”　
　　　　　　　　　　　　　　　　　　慕容怀嗪来到他身边，本想开口唤他，却又听到他的话语，一时也沉默了下去。　
　　　　　　　　　　　　　　　　　　望端两茫皆是空……　
　　　　　　　　　　　　　　　　　　看着眼前双颊已然绯红的人只是不停的念着这两句诗，慕容怀嗪的心一沉。　
　　　　　　　　　　　　　　　　　　皆是空，皆是空……　
　　　　　　　　　　　　　　　　　　旭，你心……是否已空？　
　　　　　　　　　　　　　　　　　　但是就算你心已空，我也要重新把它填满！让他从此只能装下我慕容怀嗪一人！！　
　　　　　　　　　　　　　　　　　　打定主意，慕容怀嗪对着眼前眼神迷梦的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