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溃军的将军正是王门,他看看前方的田青,又看看道左芦苇丛中的田豫,突然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当初公孙瓒不识天数,硬要对抗本初公。他找死,我却不愿与他一同找死。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我哪里有错?”
田青不是善辩之人,他对王门的话正不知如何反驳。可此时却听到了田豫的声音。
“王门,你休要巧言诡辩,你另择他主我们不管,人各有志,岂能强求。但你却将单经将军害死,我等岂能容你!”田豫厉声道。
“正是!我等绝不能容你这叛主弑友之人活在世上!”田青接着喝道。
“杀!”田青说完后,手一挥,发出了进攻的命令。随即,他自己一马当先,挥动着手中的长矛,向王门杀去。
这时,王门溃军的两边箭入雨下,中箭之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随着前方田青的进攻,两边的弓箭手身后也转出手持刀盾、长矛的士兵,他们配合着弓箭手的射击,向道路中央压了过来。
田青率自己身边的三十余骑兵急速突进,矛刺、马撞,搅得敌军一片混乱。相互挤撞踩踏下,王门的溃军那原本就不高的士气已然跌入了谷底。这时候,尚有溃军被追兵赶得向这里逃来。一时间,路深处的慌作一团,路外的不知情要投入,路浅的要撤出来,路口的溃散逃跑不止。而溃军的身后,田楷的追兵也已赶至。四面包围下,王门已然无路可退。
王门军大乱,田青这数十人一路捅扎猛烈,人人以一当十,在刺穿了王门军后,又返身回杀过来。王门此时也知身临绝境,将田青挺矛向他冲来,连忙拍马挥矛迎了上去。可他心慌意乱之下,那里是田青的对手。不到三合,就被到田青刺中心窝落马身死。
“王门已死!降者免死!”田青记着田豫的话,在刺死王门并枭去王门首级后,大声喊道。
田青的举动被田豫看在眼里,他也命令身边的士兵配合着田青高喊“降者免死”的口号。
这样一来,已经士气尽丧的溃军见到了一线生机,立刻丢下手中的兵器,跪于地上,等待着被收容。
鞠义策划的三路大军围攻渔阳之右路王门就这样被围歼了。田豫看着正兴高采烈的收拾战场的士兵,以及在士兵中高声呵斥的田青,心中也微微有些喜悦。但他又想起另外两路那至今未传来的消息,又不觉黯然。
第168章 教育后辈
“将军,这是北方传来的公孙续和鞠义在渔阳的战况。”刘晔拿着一张纸走到张辽身边说道。
张辽此时正在看一封东平送来的家书,听到了刘晔的声音,他头也不抬的说:“子扬,你那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你赢了、他输了,歼敌多少,缴获多少。哪里有我手里的东西好看!”
刘晔这时已经走到张辽的身后,他听张辽这么一说,笑道:“哦,那究竟是何事?是否也能让晔知道呢?”
张辽这时似乎是看完了,他站起来,转过身对着刘晔,手中抖动这那张信纸说:“呵呵,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夫人又怀孕了。”
“哦!好事啊!”刘晔惊喜的说道:“那要恭喜将军啦!”
“嗨!这算不了什么。又不是第一胎了。”张辽连连摆手,但他脸上的喜悦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不过张辽说归说,刘晔送来的情报还是要看的。尤其是刘晔这个极为称职的祭酒从不会事无巨细的全部送给他,但凡事送来的都是值得注意的。
情报中表明,公孙续面对鞠义的三路大军应对还是极为得当的,中路以小股部队迟滞鞠义的行军速度,左、右两路则各自安排了精兵强将,而且均战而胜之。左路击溃了刘和的联军,右路更是围歼了王门的叛军。但是,中路的严纲还是没能让鞠义的速度放慢,以至于鞠义的两万大军开进到渔阳城下时,渔阳城内总共不过三千守军。可是就是这三千守军在将军严纲、长史关靖的指挥下顽强的抵抗这鞠义的攻城。而渔阳城的百姓也对能够对着异族强硬的保护他们的公孙瓒心怀感恩,自发的协助渔阳守军防守。一直到左右两路传来捷报,鞠义也没能攻下渔阳。为了避免自己的军队陷入敌军的合围,鞠义不得已之下选择了撤兵,渔阳之位随解。但当公孙续回到渔阳城时,他才发现,渔阳城伤亡惨重,关靖轻伤,严纲阵亡,三千守军阵亡七成,剩余的士兵也个个带伤。百姓更是因为协助守城而伤亡近万,渔阳城一片素白。
“唉!袁绍也就算了,刘和这是在造孽啊!”张辽合上情报后沉沉的说道。
刘晔明白张辽的意思,张辽是对刘和、鲜于辅引乌桓、鲜卑入寇幽州而生气。因为张辽少年时就没少和鲜卑人打交道,甚至还一度杀进了草原,灭掉了好几个鲜卑人的小部落。刘晔相信,若是张辽当时带兵在场,刘和、鲜于辅二人绝对会被他干掉的。而那些乌桓、鲜卑的士兵估计也没几个能活着回到他们的草原上去。
“将军,晔这里还有一份情报。”刘晔在张辽合上第一份情报后又如同变魔术一般从袖子里再亮出了一张纸。
“嘿嘿!子扬你还有这个兴致啊!”张辽被刘晔这一手逗得一乐。但当他接过情报看完后顿时大喜。
“好啊!袁绍自毁长城,竟然因为渔阳之战未竟全功而杀了鞠义。好!太好了!这下袁绍自损一员大将,也会让他的部下产生异样的心思。”说到这里,张辽忽然转身对刘晔说:“子扬,奉孝那里可是让你借此机会离间平原的袁军将领?”
刘晔笑眯眯的回答:“将军果然英明,晔这里确实接到郭祭酒的密令。”
“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反正我们还有一笔秘密入账的军费,用不着到我师兄那里去打官司。”张辽双手一合,拍板了。
“谢将军!”
刘晔走后,张辽继续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沉浸在妻子的信中。那封信不但给张辽带来了妻子曹清再度怀孕的事,还在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张辽的思念。当初张辽没有带着妻子一起来青州,一是青州并没有兖州安全,二是他需要后方的绝对支持。而如今,他决定在妻子三个月后,也就是三月份,就派人将妻子接到青州。
“那时候可就真的是独门独户过日子喽!”张辽美美的想到。
他自从娶妻后就和母亲生活在一处,倒不是他或是他的母亲愿意这样,只是因为一开始是袁绍进攻并州,并长时间和黑山张燕交战,而使得道路不靖。之后曹、袁两家也不再亲密无间,袁绍也将曹操北方的商路尽皆封锁。虽然也有其他隐秘的小路,可张辽却不敢让自己的母亲冒险。后来马邑那里又传来袁绍派外甥高干到马邑城造访过张家,这使得张辽更加不能然母亲回家了。也就造成了他和母亲住在一起的事实。不过这虽然让张辽暗自不爽,但也符合现实的社会氛围。也就是张辽存有后世的思想,才会如此别扭。
就在张辽眯着眼睛美滋滋的想着妻子来时的情景,得意的将椅子前面两条腿翘起,单以后面两条腿支地,在那里一晃一晃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姑丈!”,让张辽差点儿摔了一跤。
张辽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夏侯尚。他站起来,将椅子拉开后对夏侯尚说:“我说尚儿,你不能不这么吓人嘛。要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夏侯尚笑嘻嘻的看着张辽。在他们这些曹军的第二代人里,除了已经身有职守的曹休和跟着曹操的曹昂之外,他夏侯尚就算是年纪大的了。平日里这些小辈们也常常凑到一起玩,而因为年龄的关系,也只有曹清和张辽那里他们去的最多。再加上他们的长辈里也就张辽对他们没架子,能够以平等的姿态和他们一起玩,一起聊天,甚至一起分析战事。所以,在张辽面前,也是他们将孩子的天性发挥的最充分的时候。
“姑丈,我的功课做完了。”就在张辽看着夏侯尚的笑脸,忍无可忍的准备教训他的时候,夏侯尚笑着从身后拿出一叠纸送到张辽面前。
这是张辽为了培养夏侯尚的战略大局观而根据现实给他布置的作业,题目根本就紧扣目前的局势,比方说:若袁军过黄河进攻青州,我军当如何如何?袁军若进攻兖州,我军当如何如何?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甚至还细化到进攻的具体城池和路线。而夏侯尚则可以在刘晔那里借助曹军的情报来做出兵力的部署。该如何防守,如何反击,如何进攻,都要他一条一条的写下来。然后再交给张检查,并给予评分。今天夏侯尚就是来向张辽交作业的。
张辽拿着手中的纸,一页页的略略翻了一下,他看的虽然不细致,但他却从夏侯尚的布置中看到了不少新意,其中就包括了他在应付袁军进攻时抽调水军封锁黄河,并在反击时用水军将军队直接投送在冀州和幽州各地。这完全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不具备的战略眼光,因为这时候,除了张辽和已经熟知本方水军威力的于禁和甘宁外,包括曹操在内,还没有人能清楚的知道水军真正的力量。
可是夏侯尚却在见识过一次水军的战舰之后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就此而言,这小子确实不愧为曹魏的大将,夏侯家第二代子弟中的佼佼者。
而且张辽让夏侯尚如此做,也有着借此机会,在青州建起一个参谋部门的想法。未来的参谋部门将不但收拢经验丰富的老将,也将收入初出茅庐的小子。这些人将在战时负责调兵遣将,为君王提供专业的讲解,免得君王因为不懂军事而瞎指挥。平时则将负责制定作战计划,应急预案并接管军队的一切事务,避免将领拥兵自重的危险。张辽并不清楚后世的总参谋部的结构组成,但这并不影响他现在慢慢的试着建设。而且张辽连这个参谋部门的名字都想好了,就用枢密院这个名称,主官就称枢密使,下设几大司职。而对夏侯尚的教导,就是开始,因为夏侯尚的作业根本就是张辽为准备为曹军做的战斗方案和应急计划。
“不错,虽然我还没有细看,但却已经看出的不少东西,你确实是用心了。不过这纸上的东西终究不太让我放心,不如我们到沙盘上去推演一番如何?”张辽笑着对夏侯尚说。不过他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狐狸在骗小鸡。
“好!去就去,谁怕谁啊!”夏侯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就不担心会被张辽在沙盘推演上给予打击。听到张辽如此一说,立刻答应下来,而且拉着张辽就向张辽的作战室走去。
这小子现在气性很高吗?看来要好好的教训一下才行,免得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对了,教训完了在给你留一大堆的作业,之前是针对袁绍的,下面让你针对袁术、刘备、吕布、孙策,还有那什么刘表、刘璋之流的统统的给你当作业。进攻的,防守的,全都要。嘿嘿!小子,若是你真能全部解决,我的枢密院的第一人就交给你了。张辽看着前方的夏侯尚,眼睛已经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第169章 袁术称天子
建安二年三月初,一骑快马向着临淄城西门急速驰来。城门的守军士兵正准备上前拦住奔马,却被循声而来的城门官叫住了。
“都不长眼睛吗?那是兖州来的鸿翎急报。必是有急事发生,谁拦谁就得倒霉,打死你都不用偿命。赶紧,将城门处的百姓疏散,再疏散从城门到州牧府的道路。快快快!”那个城门官见手下的士兵还有些拖沓,厉声喝道。
长官一发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