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是候成机灵,此时应当将兵力尽数撤回汝阴,据颖水而守了吧?”吕布大笑道。
陈宫闻言大惊,他没想到吕布这样的武夫却也懂得不动声色之下暗中调动兵马,而且还干脆的瞒过了身在平舆城的自己和高顺、成廉二将。虽然知道这事情必然有因,但脸色还是变得不太好看。
“温侯,此事……”
陈宫刚刚开口,就被吕布回收止住。
“公台,此事并非某要故意隐瞒与你等,只是曹操狡诈,这平舆城中也不知道被他安下了多少耳目。若是你等稍有疏忽,表情上必有流露,那时某焉能骗过曹孟德。故而干脆将此事一并隐瞒,只有曹性、候成、宋宪和魏续这四将知晓这溃败一事不过是某家的命令罢了。”吕布自己开口向陈宫释疑。
陈宫的脸色也随着吕布的话而多云转晴,等吕布说完,陈宫也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温侯能由此算计,宫亦感佩服。东面候成将军已撤兵,那北面……”
“曹军看似三路大军,不过宛城基本可以忽视,刘表虽然软弱,却也不会眼看着曹军长期占据宛城。只要有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宛城若要进军汝南,最快的方法是从舞阴出中阳山,顺(氵亲)水直取吴房。我已命魏续统兵一万,镇守吴房、(氵瞿)阳,曹性守备西平、定颖,宋宪守汝阳,其余诸城暂且放弃。若是事有不殆,全军尽数撤回平舆,某自统兵与曹军决战。”吕布说着话,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某自知此战胜算极小,亦已存死战之心,全军猬集平舆之时,便是某家性命倒数之时。某纵横天下,虽死,亦要死得其所!”
吕布话语中豪气冲天,就算是高顺、成廉这两个平时喜怒皆不行于色的将军也位置动容,更不要说陈宫这样的书生了。他也知道吕布若败,自己必无活路,不如陪着吕布死战,也留下个好名声。
但是陈宫身为谋士,自然是要为吕布分忧的,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这些年他也了解了汝南的地形地势。
“温侯决心已下,宫自是奉陪到底。既然要战,那不如给曹军送上一份大礼如何?”陈宫脸上露出了微笑。
“哦?公台有何计策?”吕布颇感兴趣的问道。
陈宫走到吕布面前,将吕布案几上的酒菜挪开,接着几个酒樽摆在桌上道:“曹军若要进攻,定颖是其必攻之处。温侯安排曹性将军驻守,以曹将军的稳重,必不会负了温侯之意。定颖位于汝水西岸,东岸有一隐蔽的山涧,名曰黑闾涧。以曹操用兵之能,必然不会放过此处,温侯可命曹将军派一千军士守住出口,则可断去曹军对定颖之围攻。若是曹军有隙,恩后还可从此处出击,袭扰曹军粮道,以减缓我军正面之压力。”
陈宫一面说,一面用手在摆好的几个酒樽之间划动,吕布也听的起劲儿,身后的高顺和成廉也早就凑了过来。
“这黑闾涧有多少人知晓?地形如何?”吕布问道。
“此处虽知之者不多,但估计瞒不过曹操。故宫不建议温侯一开始就从此处出击。黑闾涧地势险要,地形崎岖不平,大队人马不但通过不便,在涧中也不易展开。而且一旦在此地蓄水,西平、定颖皆有被淹之危险。然此地亦可让我军小股精锐借此出击,故宫建议温侯要严守此地。”陈宫说道。
吕布听完陈宫的话,抬起头,对成廉说:“成廉,再调五千士兵去定颖,并将公台之意暗中告知曹性。”
“诺!”成廉躬身应道。
“温侯,我知温侯之心,然纵是袁术已无可借助,温侯也可联络其他诸侯。刘表失了宛城,荆州北面已然洞开,若说刘表能忍下这口气,宫却不信。河北袁绍,自曹贼挟天子后亦与其不和,若是能联络袁绍出兵,我军立时就能无恙。孙策、刘备之处,温侯也可派人联络,纵不能让他们派兵支援,亦可将唇亡齿寒之意告知他们,我军纵是实在抵挡不住,亦能有条退路啊!”陈宫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吕布能接受他的建议,在他想来,若是能联络起这些诸侯,那吕布的局面就立刻会有所转机。
“唉!”陈宫的话反而让吕布情绪一低,叹了口气道:“某岂会不知联络诸侯可解此危局。然孙、刘两家攻袁术实是为了扩充自家的人口,他们存的心思就是稳固江东,再图进取。庐江、九江不过是取来作为缓冲,他们不会为某浪费手中的兵力。刘表老矣,大权集于蔡、蒯两家,而这两家的家主又和曹孟德曾为好友,不会轻易出兵。至于袁绍……”吕布摇摇头,不再言语。
陈宫知道吕布说的都是事实,但他还是不死心,“温侯,事在人为,若我等不试试,又岂能知道他们的真意如何。即使不成,我等也算努力过了,纵是兵败身死,也落个没有遗憾了。”
吕布沉吟片刻,吐出一口浊气,“好吧,此时就交由公台主持。不过切莫强求,事若不成,回来就是。”
吕布和陈宫在忧心战局的时候,张辽已经在回青州的路上了,这一路上他也没有急着赶路,因为甘宁那里还没有消息送回来。在路上,张辽干脆借着机会向他的亲兵们讲起了兵法和先秦战国时期的战例。
对自己身边的亲兵,张辽一向是当做军官教导队成员来看的。自从他向曹操建议控制将领身边的亲兵之后,他身边的亲卫人数就一百一十余人,除了张新带着的十余名张家老兵始终不变之外,剩余的一百人已经换了两茬了。每一次新人过来,张辽总是要培养这些曹军中的精英,他希望这些人多学些兵法战术,将来有了机会,也能在军中有所进步,因为他当初为曹操制定的就是这些兵将也要经常流动。但是张辽也仅仅是教授兵法战术,绝不涉及别的东西。而第一批从张辽身边换走的亲兵已经有人在军中成为了军官,级别最高的已是军候。曹操虽然知道张辽善于培养人才,也看到了中高级将领中张辽那里出来的人最出彩,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基层将领也有部分实际上是张辽培养出来的。也许他已经注意到了,但张辽给他的那个武学的建议或许让他对培养起军士对自己的忠诚极为有信心,也不管别的事情了。
张辽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他只是参照着后世军队中的那种培养后备人才的传统,也希望这能成为曹军的传统,不断的延续下去。
第225章 无题
“高顺,曹军于豫州各军之将领可探知否?”陈宫、成廉离开后,吕布向留下的高顺问道。
“回禀温侯,”高顺恭敬的一躬身答道:“曹军将领为曹仁、曹洪、赵云、李典,然宛城需留人驻守,曹洪和李典只会有一人率兵前来。”
“呵呵,三路大军各不同属,曹仁已然攻入汝南,曹洪和赵云两军还没动静,却不知曹操会如何安排?”吕布冷笑道。
高顺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头低下,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虽然吕布每次总是在战后就将他留在城中,将兵权尽皆交与他人,但他依旧对吕布忠心耿耿。可他也只是擅长统兵打仗,让他判断人心那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吕布也知道高顺的能力,也没有责怪高顺,反倒是笑着说道:“曹操麾下能统领大军者不过数人,然此时曹仁却也为一路将领,想来只有曹操亲自统兵方能压住众将。只可惜某不能再和文远分个高下了!”
吕布的话让高顺的头低得更低,凭他对张辽的认知,即使有机会,张辽也会主动放弃,因为自上次濮阳之战后,张辽必然不愿意再度和他以及并州的同乡在战场上各为其主的搏杀了。虽然他也明白,若是吕布愿意降曹,就能通过张辽的关系保存这些将士。可他更清楚,张辽是一定愿意做中人的,但骄傲的温侯吕布却绝对不会同意。死都不会同意的!
看着此时情绪颇高的吕布,高顺唯有心中暗念:文远,你不来也好,至少你我之间也不用再次刀兵相对!
张辽八月十七日离开东平,一路上悠闲自在的不紧不慢的赶路,就这样,也在八月二十日上午就接近了临淄城。不过这次可没人来迎接他,如今的青州正是在准备即将到来的秋收,就算是已经开工的道路修建也逐渐停了下来,各工地上如今只有部分士兵还在参与修路。毕竟这个时代粮食才是大事情,为了能更快更好的将地里的粮食收上来,就算是耽误了修路也是在所不惜的。
“幸好当初让他们修路的时候将道路分成两半再修,否则这路现在就根本不通了嘛!”张辽看着临淄城外数里那修了一半的道路无奈的说。
“将军,这也没办法。秋收要紧啊!老百姓苦了这么些年,好容易有了个安稳的日子,自是急着要看着粮食进仓才安心呢。”张新在一旁说道。
张辽此时已经是放任战马慢慢的前进了,道路虽然经过拓宽了,但并未全部修好,甚至有的得放还不如原先的路宽,一百多骑战马也不敢纵马飞奔。若此时秋收已经结束,倒是可以从道路两边的农田里绕行,可现在田里长满了即将收割的庄稼,谁也不敢冒着违反军令的后果去踩踏庄稼。
“我还是有些着急了啊!”张辽摇摇头,自嘲的笑道。他此时正计算着甘宁何时能够返回,此时正是西风,而新型战船的风帆更是可以灵活的转向,能借八面风,从青州到东瀛也用不了多少日子。甘宁是八月初出行的,此时也应该到东瀛了,若是一切顺利,月底或下月初就能有第一批奴隶送回来。张辽可不认为现在东瀛岛上的野人们能给装备精良的汉军带来多少麻烦,尤其是带队的还是个“纵横多年的大贼头”。
虽然距离开镰收割的时间还有些日子,大部分百姓此刻尚在准备农具和收拾场院,不过农田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张辽放眼看去,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他们的手中都有长长短短的树枝,应该是驱赶鸟类用的,这时候的不少麻雀都被吸引到农田的上空,若是没人看着,庄稼一定会有损失。张辽还看见不少大一些的孩子在用各自手中的类似弹弓的东西向空中的麻雀射击,虽然准头不足,但力道却不小,偶尔也有打中的。
“好一派农家乐趣!”张辽微笑着想到。
麻雀虽小,却也是肉食。对那些百姓而言,能有些油水下肚比什么都强。不过现在青州的百姓却在也不再仅仅依靠土地,他们当中的民兵在经过训练之后也拓宽了眼界,那些退役的军士交给他们的军中处理保存肉类的办法让他们活学活用的应用到了生活中。平日里从水中、山上和天上捕捉到的猎物俱以此处理,倒是让他们和家人的脸上多了些红润。孩子手中弹弓的弦也是他们的父辈捕捉到的猎物的筋制成的,无非就是给孩子一个玩具,却让孩子们有了打牙祭的工具。
“嘿嘿!将军,这帮小子再过个几年那可是绝好的兵源啊!”张新鬼祟的在张辽身旁笑道。
“滚!”张辽笑骂一声道:“那群小子当中最大的不过十岁,你现在就惦着让他们从军,敢情不是你的孩子?”
“哪能啊?我家的小子将来是要给小公子当亲兵的,就像我和成哥跟着将军一样!我只是看着这些小子打鸟的样子挺疯的,身体都不错,是当兵的好材料!”张新抱屈的说道。
“新哥,这帮小子都是原来在东莱的黄巾家眷,被将军收编之后打散了分到城边的,这身子骨能差得了嘛!”听到张辽他们说话的其他亲兵冲着张新说道。
“我说嘛?原来都是百战余生之人,难怪!”张新嘀咕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