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看,失去了海盐,仅仅靠着并州出产的池盐,他如何供应河北三州军民的食言!”
张辽的话让李典、曹休吃了一惊,骚扰秋粮收割这不奇怪,他们其实也有了这种想法,只不过还有些顾虑所以没有立刻行动。但张辽不但对粮食动手,甚至还要断绝河北的海盐供应,虽然他们并不像张辽那样清楚盐对人的重要性,可他们也知道一旦缺盐就会让民间发生动乱,张辽这一手确实打在了袁绍的要害。有了强大的水军的曹军确实能让河北的沿海盐场变得颗粒无收,从而影响到河北食盐的供应。
虽然李典、曹休内心对张辽的主意并不反对,不过断盐这一招实在是够毒辣,他们两人也有些面面相觑。
“文远,此时不如向主公请示后再做如何?”李典想了想后说道。
“请示是一定要的,不过这件事我们还是要主动的去做,甚至在请示主公之前就要做起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张辽笑道。
李典和曹休还是第一次听说孙武的这句话可以这样理解,毕竟《孙子兵法·九变篇》中的那段“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的话是说将领统兵作战时,有机断处置的权力,不是一切都要请示国君。可张辽这却是属于擅自行动的范畴,似乎和临机处置权有点不符。
但李典毕竟年纪大了一些,和张辽也交往颇多,脑中细细一思量就明白了张辽的意思,这不过是主动帮着自己老大承担责任的做法,即好人老大做,恶人小弟当。这种事情张辽可是不止做过一次了,再多几次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张辽还有一句“名言”: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只要最后能够获胜,李典相信曹操和张辽都会适当的将史书做一些“妥善”的修撰的。
想明白了张辽意图的李典也笑了,本身就不迂腐的李典对张辽的举动还是佩服的,毕竟能主动帮着老大背黑锅的小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但身为属臣,不就是平时为老大分忧,关键时刻为老大挡刀子、背黑锅的嘛。
“将军高明。”李典看了看还有些懵懂的曹休,笑着对张辽说道。年轻人是需要时间来丰富他们的经验的,语与其直接说出来,倒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李典也就不向曹休解释了。
“可是将军,盐场可以让水军解决,那些粮田该让何人去袭扰呢?”李典略带着渴望的目光看着张辽。
“没你的份,老实的待在军营里等着吧。”张辽知道李典是有意亲自出击,但张辽可不能此时就将李典暴露出去,直接就干脆的拒绝了。
李典也不过是试试运气,也没有刻意强求,见张辽拒绝也没有失落,反而向张辽打听究竟是谁能得到出击的任务。
“曹海、陈到他们的骑兵我是不会此时放出去的,不过机动性强的可不单单只是骑兵,李奇的斥候营和各部中的山地步兵都是机动能力极强的部队,而且这些家伙干这种偷鸡摸狗,偷营袭寨的勾当最合适。就让他们代表我向高览和袁家二公子打个招呼吧!”张辽说。
张辽此时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对张辽熟悉的李典和曹休此时心中也只能为高览和袁熙暗中表示一下“同情”了,毕竟被张辽关注的人一般来说都是比较倒霉的。而关于这一点,陶谦、刘备、袁术等人都用他们自己遭遇做了证明。他们只能祈祷张辽不要玩得太过,也祈祷高览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强悍一点,毕竟高览也算是河北的名将了,过分打击了高览的心理可不利于将来曹操收拢河北人心。
第268章 火烧粮草!
建安四年九月十三日,黄河以北被袁军控制下的平原郡厌次城外,厌次的百姓正在忙碌的收割着地里已经成熟的庄稼。而高览也担心曹军会破坏他这里的秋收,故而向各城的守将下令,命他们每日都要派出士卒保护这一次的秋收。可是曹军并没有了之前引诱袁军出战战斗的心思,他们在主将张辽的主持下,纯属为了破坏而破坏,就是不和你正面交战。换句话说,那叫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
这就是张辽的目的,他要给高览一个错觉,那就是张辽现在就是要牵制他的兵力甚至是逼迫他向袁绍求援,以减轻曹操方面的压力。当然了,如果高览憋不住了出兵攻击,张辽也不会反对。能借着漯阴坚城消耗袁军的兵力,怎么看都不会是赔钱的买卖。
张辽在青州的时候对几支部队都做了类似后世特种部队的改造训练,打造出了几支精锐部队。像赵虎的重装步兵,曹海的快速反应骑兵,李奇的斥候营和青州军山地步兵营。这一次,张辽就向河北派出了斥候营和山地步兵营,让他们到各自熟悉的地形环境中进行作战。
而此时面对厌次城外广阔的平原地区,正好是骑术精湛的斥候营的士兵无聊时最喜欢的地方。在距离农田三四里远的矮丘上,就有两个身上披着挂满了草叶树枝的人在观察着,并相互交流着。
“头儿,袁军的保护一点都不够专业。你看,那些士兵甚至还有靠着草垛打盹的。”
“得了吧,他们算是不错的了,至少能想起派兵保护。虽然这保护看上去不怎么样,可是毕竟会使我们的行动增加难度的。”
“呵呵,也没增加多少。我刚才都数过了,这片农田里一共就二十个士兵,咱们可是有五十人,加上咱们的训练,就是遇上了同等数量的敌军骑兵都不会畏惧,这点敌人还不是小菜一盘。”
“你看清了吗?真的就只有二十人?你可别少数了人口,要知道,我们只有五十人!”
“当然看清了!我的眼神是最好的,否则校尉也不会老说我上辈子是属老鹰的!”
“好!起初发现敌军的身影我还以为他们有准备了呢!哪知道也不过就是糊弄人的东西!只是这些地太过分散,若要袭击田地就会分散兵力。倒是这几天他们接着好天气一直就在农田附近晒粮食,然后装车,我看袭击他们已经装车的粮车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头儿,听说那些骑兵在幽州也偷袭过袁军,不但放水淹了他们的中军,还烧了他们的粮草,只不过这种难度可不是咱们面前的任务能比的。”
“你倒是消息灵通哦!这事还没传开呢,就算咱们内部也不是人人皆知。双方的主将也很有意思,子龙将军和颜良,而前些日子,正是子龙将军在延津阵斩颜良。”
“我可是校尉大人都赞许过的天才斥候,打探消息算什么。若是将来能像子龙将军一样,在两军阵前斩杀敌军大将,那才叫威风呢!”
“行了,别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既然敌情观察的差不多了,我就先撤下去准备。看情况粮车就要返回了,你留着监视,有情况即使发信号。”
“放心吧,头儿。我会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的。”
厌次的百姓从来没有经历过当兵的看着自己在收粮的经历,虽然士兵的人数不多,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和他们的特殊身份却给了百姓压力。而相对的,这些士兵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在高览、张郃两将的麾下,士兵的军纪要求比较严格,但也从没有过保护百姓收粮的经历。所以厌次守将即使得到了高览的命令,他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向各个方向相应的派了些士兵,以应付军令而已。可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曹军确实将粮草列入了打击目标,厌次守将必会为他的疏忽而感到后悔的。
在地里劳作了数天的农夫们终于将地里的庄稼尽数收割完毕,并且晾晒好后装车,准备在黄昏前返回,将车上的粮食送回坞堡中的粮仓里。他们都是当地豪强家中的佃户,这土地也是属于这些豪强的。这些豪强在投靠了袁绍之后也彻底成为了当地的主宰,可是袁曹两军交战,却让这些豪强们不得不细细思量。当他们发觉曹操一直都在隐蔽的限制豪强时,他们就一门心思的抱上了袁绍的大腿,甚至还将他们在城外的坞堡和武装家丁作为袁军的附庸,以对抗曹军。也就是张辽还没有将杀鸡骇猴的计划提上议事日程,否则单凭墙高不过一丈,门厚不足半尺的坞堡,是根本挡不住拥有了各种攻城手段的曹军的。
“好啦!粮食都已经装好了,准备运回去吧!”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对正在检查装车的农夫们说。他正是这些佃客的管理者,坞堡主人手下有着大量这管事为他管理人数众多的佃客。
几十辆大车就这样开始了移动,而那些原本在看着农夫们收粮装车的士兵也伸了伸懒腰,在他们的队长的带领下派出了松散的队列,准备跟着这些粮车一同回去。
就着这时候,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及近的向他们这里移动。士兵和农夫们扭头看去,只见数十名骑兵正向他们这里疾驰而来,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这些骑兵的手中不是端着上好了弦的弩弓就是拎着雪亮的马刀。
这时候那些农夫或许还有些懵懂不知,可那些士兵们已经认出了这些骑兵身着的居然是曹军的军服,当他们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曹军的骑兵已经十分接近了。那名袁军队长或许是考虑到职责,或许是别的什么,只看他大喊一声:“敌袭!迎上去啊!”就看到他提起手中的长矛就向奔袭而来的曹军了迎上去。
但是他的个人血勇确不能激励起所有的士兵的勇气,除了三四名士兵跟着他准备上前迎敌之外,其余的士兵竟然一声惊叫后扔掉手中兵器转身就逃。
这些士兵的举动也影响到了那些农夫,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手中有些缳首刀,剩下的人手中也有大量的耒耜、耙、锄、扁担等农具,若是他们能够一致迎上去,一定会给曹军以重创。但农夫毕竟是农夫,面对着手持兵器,来势汹汹的曹军,再加上身边的士兵的逃跑,他们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勇气也被恐惧之心覆盖,纷纷四散而逃,唯恐跑慢了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是有四五人的反击时不可能阻挡曹军的动作的,还没等袁军士兵接近,手持弩弓的曹军就一一将他们射杀,毫无阻碍的冲到了粮车前。
“哼!真是一群窝囊废!快一点,将这些粮车尽数烧毁!”那曹军斥候营的头领骂了一句后扭头对自己的部下说道。
随即就看见这些曹军士兵没人负责几辆粮车,拿出自己的火折子,燃起火头,点着了粮车。粮车上都是易燃物,一点火星就足以引起大火,更不用说是有人刻意点火了。在加上这晴朗的好天气,更是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很快的,所有的粮车就全部燃起大火,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卧在地面上的火龙。
看着气势不凡的火龙,曹军士兵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斥候营因为张辽的关照,集中的都是一批天赋出众,创造力非凡,想法十分独特,甚至是被其他地方视为捣蛋鬼的士兵。若没有张辽,他们不是会被长官不断地处罚而从此失去灵性,就是会被其他看不惯他们的士兵暗中处理掉,可是张辽包容了他们,他们也用不断的成绩汇回报了张辽。但爱玩的天性是不能被抹煞的,看着熊熊的火龙,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竟然还真的在路边立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隶书。
“高览将军、袁二公子,这是我向你们打得招呼,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唐突!张辽!”
看着大火已经彻底将粮车和车上的粮食吞没,即使现在救火也不会再有任何用处后,曹军头领微微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