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让荀谌感慨。
“哦?难道无一人可用?”张辽故意问道。
“将军又来这套。”荀谌笑道:“刘和可为主薄,鲜于辅可为郡守,其余众人皆泯然矣。唯有那阎柔……唉!不说也罢!”
荀谌对张辽常常在言语中和他耍些小心眼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认为这是张辽对他的重视。他如今并未有正式的官职,和张辽的关系就像是私人幕僚,当然对这种主从间轻松的气氛感到舒服。但真的涉及公事,荀谌还是要以张辽的心意为主,比如提及阎柔,荀谌就要考虑张辽那不喜汉奸的脾气。丹荀谌也还是有自己的原则,那刘和的性子也确实只能做个主薄一类的职务,倒是如今张辽身边的正职主薄卢毓却有着无限的发展空间。
“先生不必介意,主公即已明言,阎柔之前种种辽自不会去计较,只要他日后认真做官便是。今日观其队伍,辽也发现其中唯有阎柔可当大任。若他能真正转变立场,辽并不介意给他更大的施展空间。”张辽说道。
张辽想的很明白,历史上曹操就非常重视阎柔,阎柔甚至在田豫之后接任了田豫之职,统领北疆曹魏兵马,可见其绝非普通人。不过想想也是,能以奴隶的身份在鲜卑人中混出头的,还能够混回中土并身居官位,他阎柔也算是独一份了。张辽也不想在北疆大开杀戒,即使要开疆拓土,张辽盘算的也是武力威压为辅,文明同化为主。如此一来,熟悉北疆各族情况的阎柔就宛如识途老马般珍贵了。有了阎柔帮忙,张辽想建立有汉末特色的“民族统一战线”就有了最好的执行之人。
“走吧,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也得当好这个东道。三日前厨子们就开始预备了,猪、牛、羊肉管够,还有各种河鲜、海鲜。咱们也学学胡人,这回不用煎炒烹炸,就用烧烤。”张辽带着荀谌和身后的从人准备离开。
“将军,谌是否可以不去?”荀谌苦着脸说道。
“为何?”
“这些食材也太过腥膻了!”荀谌似乎已经闻到那种味道,眉头直皱着。
“哈哈哈!”张辽闻言大笑,这个时代汉人中确实无人如此大规模的吃这些东西,就算是张辽在黄河和大海中以鱼类、贝类补充食物不足也多是加入葱姜蒜来去腥提味,或者用盐腌过后再下锅,却从未使用过烧烤的手段。可是烧烤在后世确实常见的吃饭,更是老少咸宜,深受广大民众欢迎的吃法。
“先生莫急。辽之兄长前次过来不单单是送来那对獒犬,还带来了他从西域那里弄到的香料。烧烤肉食时加上去,不但去腥,更让人食欲大开。”
张辽说得是他兄长张汎通过羌人和匈奴人搞到的安息茴香,也就是后世烤肉时最常用的调料之一的孜然。再加上他通过糜竺的商铺收集的香叶、八角、桂皮、花椒这类香料,如今他完全可以复制出后世那些著名烤肉的大部分味道。只不过让张辽感到惋惜的是吃烤肉的时候竟然没有冰镇啤酒,太可惜了!
“哦!将军素有好美食之名,听将军如此说,谌也要见识一番。看看那些腥膻的食材如何变成美食的。”荀谌被张辽一说来了兴趣,再加上张辽“好美食”早就名声在外,也存了看看再说的心思。
但是荀谌却没有想到,真的到了宴会上,当香气四溢的烤肉端上来的时候,他吃的可不比别人少,吃完了还仗着自己老资格,让张辽的厨子又给他准备了一份,带回去给家人分享。
不光荀谌,就连刘和、阎柔等人也是一样,他们虽然没少吃烤肉,可添加了如此众多调料的烤肉他们确实是第一次吃到。在尝出味道后,已经习惯了胡人作风的他们丝毫没有客气,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倒也是尽兴而归。
通过这场欢迎宴会,鲜于辅等人倒是心中更加安宁。而张辽选择以烤肉作为欢迎宴会的主题也是向这些人表明了曹军一贯的兼容并包的政策,同时也是向他们表明张辽不会纠缠他们过去的经历。为了让他们安心,张辽早就提前从冀州那里调集了大批粮食,务必要保证这些投奔曹军的各族士兵吃好。就在鲜于辅、阎柔他们在幽州牧官邸参加宴会的时候,他们带来的士兵也在蓟县城外早就准备好的军营中吃饭休息。整编事宜也不是立刻就要开始的,曹军如今可是经验丰富,不会自找麻烦。
不过在宴会之后,张辽还是让田豫将阎柔悄悄的留了下来,他还是需要彻底和阎柔交流一次,绝不能让阎柔在心中留下任何不满。既然已经答应了曹操,张辽就绝对要做到万无一失。否则不单单会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在战时还可能会影响到战局的。
“阎柔。”张辽看着被田豫带到后院客厅的阎柔说道。
这是个高高大大,长相很有点彪悍的北地男儿。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充分的将此人性情坚毅的一面表现了出来。那一双虽然不大,但却神光熠熠的眼睛也让人感觉此人绝非常人。左脸颊有一条伤疤,以张辽的经验自然能看出这是鞭子造成的,或许是阎柔被掳为奴时留下的,但却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显得凶恶,倒是让他的男人味更加增添了几分。再加上他那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就算是放到后世,也绝对是一个英俊男儿。配上他身上显得粗狂豪放的充满着异族特色的袍子,更是彰显出他与众不同的特点。
“见过张将军!”阎柔不卑不亢的想张辽躬身施礼。
“不错,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坐吧。”张辽一摆手,示意阎柔坐下。此时田豫也在一旁陪着,他悄悄拉了阎柔的衣角,将有点发呆的阎柔拉到椅子边上。
看到阎柔坐下后,张辽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本人的态度心存疑虑。鉴于我一贯的对外原则,你们由此想法我可以理解。”
“将军,我们……”阎柔想说话,可是却被张辽制止。
“让我先说完。我痛恨那些出卖自己同胞的人,也痛恨那些肆意劫掠、杀戮我同胞的胡人,这一点从我在雁门时的动作就不难看出。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年杀刑举的缘由,不过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因为自从主公的那道命令下达之后,你往昔的行为就已经彻底被抹去了。也就是说,如今的阎柔应该是一个新生的阎柔,他不该计较以往,而应该重视将来。你有能力,也有手段,你可以有上进心,在如今这个新的环境中不断进步。但是,你绝对不能有过分的野心,如果有,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张辽缓缓地说着,就像是在和平常人拉家常一般。
“将军请放心!阎柔既蒙曹公和将军不弃,自当忠心任事,为曹公和将军效犬马之劳。”阎柔平静的说道。
不过此时也只有阎柔自己才知道,刚才张辽的话让感觉到了阵阵的压力,说道最后的时候,虽然张辽语气、语速均未改变,但他甚至能感觉到张辽刻意针对他而释放出的杀气,让他后背上冷汗直冒。
“好!”张辽微微一笑,“那我就再和你说一次,前事不究,但看将来。你可放心的做你的护乌桓校尉,你的驻地还是广宁。至于士兵,我军中自有规定,所以只能待整编结束后给你配齐。不过之前我会先期调拨部分兵力与你。”
张辽的笑容让阎柔松了口气,在军队上动手脚也是阎柔早有预料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反对,只是点点头。
护乌桓校尉的部下属于营兵,数量最多也就是五千,张辽准备从自己亲领的广阳郡驻军中调动一千步兵和五百骑兵给阎柔,待整编结束之后,再给他补满建制。对于边疆要点的防御,张辽是绝不会放松的。
“那我们今日就说到这里,一会儿国让会带你去休息。明日自会有人来和你们商议整编事宜。”张辽见话已说完,也就不再留人。
田豫、阎柔闻言站了起来,再次向张辽行礼,“将军,那我们就告辞了!”
“心里不要有负担。好好休息!”张辽起身将他们送到门口。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转过墙壁方才回身进屋。
第351章 用人原则!
“都出来吧!”张辽关上屋门后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随着张辽的声音,从里屋走出一群人,若是田豫在场,他就会惊讶的发现,幽州的真正核心人物尽然尽数在此。这些人正是沮授、田丰、荀谌、夏侯尚、夏侯衡和深得张辽重视的卢毓,以及一直泡在地方上的满宠。
这些人当中,沮授、田丰、荀谌虽然没有正是职务,但谁都知道他们是张辽真正的智囊。夏侯尚、夏侯衡则是张辽着力培养的后辈,卢毓也是张辽看重的潜力股。满宠则是张辽安排的功曹、法曹两职一肩担,执掌幽州官员考核和司法。加上张辽,等若幽州真正的决策核心就在此地。
“几位先生,如何?”张辽没有管夏侯尚这些年轻人,正是向三个谋士问道。
“小子,今日之事只不过是帮你看看人,可和你们那个司空没什么关系。”田丰依旧板着他那张脸,让人觉得自己似乎就是欠钱不还的主儿。
田丰话一出口,张辽、沮授顿时苦笑。没办法,田丰就这脾气,你乐不乐意都得受着,否则他立马就能坏事。
“那是,天公、沮公是给张辽面子,张辽当然铭记于心。”张辽赶紧陪笑道。
“嗯。”田丰不再说话,和沮授等人相继落座。
“文远,此人聪明多谋、性情坚毅,虽未获得正规教育,却依然能获得今日之势,诚当为当世之人杰也!”沮授说道。
“确实如此。而且此人久居鲜卑之地,不但得到鲜卑、乌桓诸部大人的信任,更为关键的是他熟悉鲜卑、乌桓的战法,熟悉那里的地理条件和民情,将军若想进军草原,此人尤为重要。”荀谌也附和沮授的意见。
“此人情况我知道的多一些,”田丰此时也撇着嘴说道:“阎柔幼年全家被鲜卑人杀戮一空,自身也被掳为奴隶,此皆时任护乌桓校尉的刑举不敢出兵,方使得鲜卑骑兵长驱直入,故而阎柔杀刑举也算是复仇。此后的事情就不用我再多说了,你们都知道。不过这也是当年我以家族力量查出来的,为的是为本初公查清合作之人的底细,至于详情也没有多问。”
这时张辽才算真正知道阎柔杀刑举的用意,虽然他依旧对这种行为看不上眼,然而在孝道大于天的古代,这等血亲复仇是被社会承认并默许的。若阎柔没有借助胡人之力,只是单凭自身潜入刑举家中将其格杀,不但会被轻判,若是逃亡,也会获得帮助。当然这也要在政治清明的时节才行。而这一点,也应该是袁绍和曹操相继接纳了阎柔的原因。
不过还有一个让张辽吃惊的事情便是田丰不经意中漏出的,也或许是故意漏出,反正他告诉张辽,他们田家单凭家族的力量便查清了曹军半年多也未曾弄清楚的事情,这才是让张辽心中暗动的。此时张辽又想起他在青州,那时候青州大族均因黄巾而散的散,迁的迁,留下些原本的小门小户,根本就不能和传承了上百甚至数百年的大家族相比,也正因为此,张辽和刘晔的清洗才能够顺利进行。而且青州百姓也四散而逃,后来的青州百姓大都是投降的黄巾以及河北的逃民,他们不属于任何家族,也使得张辽能顺利整顿。否则,只要青州还有一家或几家类似田家这样的大族,天知道那时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张辽心思暗转,但面上却丝毫不露破绽,他扭过头对夏侯尚等人说:“你们也可是说说看,都有些什么想法。”
“差不多也就是三位先生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