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顺利,也能缓解邺城的压力,拖延战局的进行。果然是好算计啊!”夏侯尚眉头紧锁,看来是颇为担心。
“将军,能肯定吗?要知道,我军始终没能得到丝毫的消息啊?”孙乾也颇为担心的说。
“袁绍经营河北这么多年,根基远比我们深厚。何况渤海更是袁家早就经营起来的北方据点,又岂会没有埋伏下来的暗子!幽州更是胡汉混杂,出处漏洞,我军没有察觉也实属正常。不过我却能肯定,这次鲜卑和乌桓的进攻必然和袁绍有关。至于原因,就在沮公拒绝到此的原因上。伯仁,你再想想。”张辽说道。
“我……咝……”夏侯尚闭上眼,脑筋猛然转动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将眼睛睁开,说道:“将军,我明白了。沮公、田公答应做将军的顾问是曾与将军有过约定,但凡涉及袁车骑的事情,他们二人就不插手了。将军必然是由此处肯定此事和袁绍有关!”
张辽听的不住的点头,一旁的其他人也恍然大悟。荀谌更是笑开了花,口中赞道:“将军,伯仁心思细腻,反应快速,将来必成大器也!”
不过夏侯尚此时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忧虑的说道:“将军,若真是如此,情形却不容乐观啊!”
“伯仁,凡事是有不清楚的时候才会让人伤脑筋。此事既然我们已经明了,自然会有对策。不过是两路大军而已,最多我死守就是。冀州那里无非也就是上万的乱民,哪里会是数千精锐士兵的对手。放心吧,即使将幽州打烂了,也要保证主公攻击邺城的顺利。”张辽笑道。
接着,张辽脸色一变,走到沙盘边上,严肃的说道:“伯仁记录,现在我命令:涿郡夏侯平所部移驻范阳,全军一级戒备。田楷指挥八千精锐步兵屯驻渔阳城,防备素利、弥加、阙机所部。臧霸会同代郡贾逵、上谷王淩,统一指挥两郡的一万六千步兵。命阎柔率其麾下三千骑兵出击,以游击方式,尽可能给予轲比能最大的打击,并且不限制他的打击目标。命曹休率三千骑兵赶到沮阳,会和臧霸所部骑兵,等我率兵赶去。”说到这里,张辽扭头对荀谌说:“还要烦劳友若一趟,请友若跑一趟右北平辅佐子龙,告诉子龙全部详情,并告诉他,我这里没有一兵一卒的援兵,但他必须守住右北平。”
“谌遵将军令!”荀谌此时没有犹豫,接下了这个命令。
张辽又转过头,对夏侯尚说:“广阳郡驻军作如下调整。骑兵中抽出一千青州老兵进驻蓟县,留下五千步兵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命陈到率领剩下的骑兵赶到沮阳,我自带三千步兵随后赶到。留在蓟县的军队由国让和伯仁统一指挥,以国让为主。暂时就这些了,立刻给各部下令。”
“诺!”夏侯尚转身就去草拟命令。
“子家,你起草一份给主公的报告。除了将幽州的军情不做任何修改的报上去之外,还要将我们刚才的推测一同写上,并将我的部署也一点不漏的写上去。记住,通篇文字中不要带有一丝感情因素,只要客观事实即可。”
“将军,这……”卢毓从未写过这种要求的公文,心中有些犯难。
其实这种公文只不过很少见而已,但在张辽的前世却很正常。而且荀谌、管宁和孙乾这三人也明白张辽的用意。无非就是在说明情况的同时不影响曹操的客观判断罢了。
“子家,照将军说的去做吧。切记不要参杂一丝感情因素。”管宁微笑着对卢毓说道。
管宁也开口了,卢毓自是明白张辽如此要求必有其深意,只不过自己还未曾达到这个境地故而不知。既是如此,他也不多说什么,和夏侯尚一样,转身去做事了。
“公佑,如今战事将起,边境四郡的春耕必会受到影响,你暂且关注涿郡和广阳郡吧。同时要准备好各种物资,战事一起,天知道要消耗多少才算完。”张辽摇摇头,有些无奈。如今幽州不比兖州,也不能和袁曹大战前准备了五年的青州相比,物资贮备是有的,但是否能经得住消耗就不知道了。这也是张辽为什么要亲自带兵到前线而管宁等人却不加阻拦的原因。只有张辽亲自去了,才能够根据战场形势及早做出反应,以求尽快结束战争。
“诺!”孙乾没有说话,只是应下。他为人沉稳,最善长理清这类琐事,青州在袁曹大战时的军需物资均是由孙乾总负责,张辽此时用他自然放心。
“幼安,沮公和田公虽然和我有约,但面对胡人却不违前约,我会将他们也带到居庸。蓟县这里你还得帮我多费心啊!”张辽又转身对管宁说道。
管宁没有说话,只是略微一颔首,表示答应了。
张辽既然判断此事有袁绍的势力参杂其中,他便要将原属袁绍的人调开。荀谌到右北平,沮授、田丰他随身带着,而将后方全部交给孙乾和管宁这两个青州的旧人。这不是不信任新人,而是张辽不欲他们三人被此事牵连而致使曹操秋后算账。虽有防范之意,却也同样是保护他们。管宁人精一个,当然一目了然。
“将军,命令(报告)拟好了。”夏侯尚和卢毓几乎同时回到张辽身边。
“嗯,我看看。”张辽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后将卢毓的报告递给管宁,然后对夏侯尚说:“此命令立刻用鸿翎急报发出!”
“诺!”夏侯尚接过命令,转身离开。
而此时,管宁也对卢毓的报告做了一些修改,让卢毓重新誊抄一份后用加急发往邺城。
“将军,我呢?”张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张辽回头一看,原来是夏侯衡。
“伯权,此次战事,我会将仲权带在身边,他是天生出于战场的。但你的身体不好,所以战场就不让你去了。但你的责任也不轻,伯仁要在蓟县统筹全局,这次你就留在枢密司,将各地汇总的战报最好统计和总结,并在沙盘和地图上详细标注,这些就是将来的战史,也是培养后备人才的资料。我曾和主公说过,任何时候,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幼安先生也在这里,当年我给青州公学的题词便是‘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可明白自己的重任?”张辽按住夏侯衡的双肩,眼睛盯着夏侯衡的双目说道。
“明白了,我明白了!”夏侯衡刚才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任务落到他头上,所以有些失落。如今张辽告诉他重任在肩,这时候还是热血青年的夏侯衡那里会经得住张辽这个两世老狐狸的忽悠。
“好!这次是你们这辈人中除文烈和大公子之外首次接触战争,而且还要亲自参与进去。我希望你们能给主公和你们的父辈交上一份让他们满意的答卷!”
第362章 不再拖延!
建安七年三月初三,蓟县北门挤满了人群。和煦的春风吹拂下,三千整装待发的步兵早已经在城外列阵,他们将在幽州牧、镇北将军张辽的率领下,赶赴沮阳,赶到已经发生战斗的北疆。他们大都是曾经跟随张辽参加过平原大战的青州老兵,对于这位常胜的主将,他们心中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自己的将军将会带着他们再次取得一场胜利。
“文远,此去前往小心。”管宁说道。
“呵呵,幼安多虑了。十余年前我便能仅凭百余骑纵横草原,如今身边有数万大军,又岂惧轲比能区区跳梁小丑。若是论及玩心眼,那我身边不还有两个老狐狸嘛,就更不用担心了。”说着话,张辽朝着一旁的马车一努嘴,那里面坐着的正是沮授和田丰。
张辽将荀谌送到右北平,又在出兵的时候带上了沮授、田丰,这不是因为他对这三人有所猜忌,而是要保护他们,毕竟他们原本都是袁绍的谋士。如今此事极有可能是袁绍从中谋划,若曹操身边有人刻意刁难,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张辽可是对如今正在邺城的许攸心存顾忌的,毕竟自己身边这三位和许攸不但没有交情,甚至还有些矛盾。荀谌还好些,早早就离开了袁绍,又是荀家子弟,沮授、田丰就不行了,战场被俘又不愿投降,这可是很容易被人诟病的,倒不如自己将他们带在身边安全些。
“你啊……”管宁笑了笑,他和张辽之间有些亦师亦友的感觉,颇有古人曾言及的君子之交。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听到郑玄说幽州公学无人主持,便辞职北上。但是面临战争,管宁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张辽。
“放心吧,幼安。我手中全是骑兵,就算打不赢,大不了一走了之。看鲜卑人是否敢不顾身后城中的步兵来追我。我的骑兵中也是各族战士俱全,草原地形我与轲比能共有,也不惧他利用地形对付我。你们且在后方看着,看我好好收拾轲比能那厮一顿。”张辽笑道。
“你有信心便好。”管宁看到张辽自信的笑容,心中略定,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轻声对张辽说道:“文远,为何在给司空的报告中你并未提及并州和河东亦可能不安?”
张辽的眼珠子朝四周转了一圈,也同样轻声笑道:“我只是个臣子,哪有多余的精力顾及那么远的事情。”
言及此处,张辽和管宁会心一笑,尽在不言中。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张辽向管宁和周围的人招呼了一声,并朝着众人团团一揖,转过身跳上战马,向众人挥挥手,然后催马走到队伍前面,大声喝道:“出发!”
随着张辽的命令下达,三千步兵开始行动起来,向着那福祸未知的战场前进。他们的队列中还有一辆封的严实的乌篷车和护卫者车辆的数十名护卫。
在肉眼已经看不到蓟县的城墙时,来回巡视队伍的张辽正好纵马走到马车旁边,他手中马鞭的鞭梢在马车的车篷上敲了敲,蒙在车窗上的帘布被“哗”的一下拉开了,露出了田丰那带着恼怒的面庞。
“臭小子,你是存心想闷死我们吗?怎么这么晚才来招呼?”
张辽赶紧在马背上就弯下腰,满脸赔笑的说道:“这不是要保密嘛,如今几乎全蓟县的人都知道您二位为了避嫌,正躲在府中纳福呢。我难道还能将您二位跟着一同北上前线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难得有人看咱老张寂寞,派点兵出来和老张我玩玩,也让我过过手瘾,立点功劳。若是被轲比能这厮知道您二位也北上了,吓得他立马撒丫子跑了,我这几万大军不久白动员了嘛!那战功也就没了!那不是白高兴一场?”
“你就如此肯定能挡住轲比能,甚至击退他?”田丰也是故意抬杠,撇着头说道。
“呵呵,此时说说也无妨。轲比能纵有十万大军又如何,骑兵不善攻城时常识,何况我在各城中还安放了投石机这样的大杀器。一年的积累,各边塞城池的箭矢、石块囤积了不少,岂是轲比能轻易可破的?如今一万六千主力步兵加上代郡、上谷郡的民兵,总数也有近三万,单纯的防守应该没有问题。阎柔的三千骑兵应该已经出击,有这些熟悉草原的战士,轲比能就要头疼他的身后了,三千骑兵分散开来在草原上根本无迹可寻,一旦集中,却又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居庸如今也有近万骑兵,放在那里不动,轲比能也要好好掂量一下。何况阎柔已经派人去联络轲比能的对头,如今在云中、雁门一带的鲜卑大人步度根,这位檀石槐的孙子想必对重回弹汉山的鲜卑王庭不会没有兴趣吧?”张辽笑道。
“哼!算你聪明!”田丰见没难住张辽,头一歪,径自闭目养神去了。
这时候才有机会露脸的沮授无奈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