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 第511节

而此时的襄阳城，蔡家、蒯家和荆州牧府都对收到的汉中降曹的消息震惊不已。

“曹公用兵果然不拘一格，我等皆被其所骗啊！”蔡瑁话虽如此，但脸上却丝毫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兄长，被曹丞相所骗的有何止咱们一家？那孙权、刘备，还有咱们的刘荆州不同样被曹丞相玩弄于鼓掌之间？”蔡瓒笑道。

“只可惜蒯家亦不赞成联盟抗曹，否则此时便能看蒯越的脸色了。”蔡琰有些不甘的说。

“休要胡言！”蔡瑁斥道：“无论蔡家与蒯家如何争斗，对于荆州而言，两家皆是荆州土著，焉能眼看着荆州限于战火？使君一意孤行，却无视荆州百姓安危，此时蔡、蒯两家自当摈弃前嫌，携手应对。此话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谨遵兄长之命！”蔡琰看了看蔡瓒，躬身应道。

蒯越此时也又一次赶到兄长蒯良的府邸，情况出乎意料的变化让蒯越也有些摸不清曹操此时的脉搏，他又一次想到了病榻上的兄长。

“兄长啊！自兄长缠绵病榻，将偌大的蒯家交与越，可如今越已经深感力不从心了啊！”

“异度，你无须自责。”蒯良此时的精神倒是不错，他微笑着安慰自己的弟弟道：“不就是曹操忽然袭取汉中吗？以曹操的强势，无论汉中也好、荆州也罢，不过是先后顺序有所颠倒。扫平天下的意图，那曹操却是丝毫没变啊！”

“唉！兄长说的是。是小弟过于纠结了。”蒯越眉毛一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汉中降曹，虽说曹军多了一处进攻荆州的道路，但无非就是在武当、阴县、筑阳增加些守军而已。有曹军压力存在，即便将东南兵力抽调一空，孙权也未必敢在此时发难。除非曹操事先许给孙权不小的利益，但这也要孙权相信才行？”蒯良说道。

“正是如此！即便曹操用荆南四郡诱惑孙权，孙权与其手下也非愚蠢之辈，自会量力而行。除非曹军陷于西北，否则孙权绝不会随意得罪荆州。”蒯越心中越加清明。

“异度啊，无论荆州如何，异度都当要以保存我蒯家为先。祖先之基业，好不容易由此规模，切不可毁于你我兄弟之手啊！”蒯良语重心长的说道。

“请兄长放心！”蒯越急忙起身，对着蒯良深深一鞠，说道：“越身为蒯家族人，自当以蒯家为重。绝不会将蒯家陷于危险境地，必要保护蒯家基业之安危。”

“这就好！”蒯良微微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于保存家族和保全荆州一途，蔡瑁必与我蒯家利益一致，此时却无须计较昔日恩怨，当联手时切不可犹豫！”

“小弟谨遵兄长教诲！”蒯越恭声道。

荆州牧府。

“德高、始宗，曹孟德又一次出人意料啊！”刘表掩饰不住满脸的疲态，忧心重重的说。

韩嵩与刘先互相看了看，并没有答话。他们本就是力主降曹之人，在刘表强行决定于孙权、刘备联手后便很少主动到刘表府上。当曹军占领汉中的消息传来时，他们也同样感到意外，但却又感到一阵快意。曹军此举无疑让之前闹的沸沸扬扬、轰轰烈烈的三家诸侯联盟变成一个大笑柄，等于狠狠地给了力主联盟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虽然曹军对荆州的压力丝毫未减，甚至还因为汉中易手而大大增加，可这也不也正是从另一面反衬出他们降曹的建议是多么的英明。此时的韩嵩和刘先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们是决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降曹的意见了。

“使君，嵩的意见不变，依旧是建议使君率荆州回归国家。”韩嵩板着脸，开口就是建议刘表结束分裂，使荆州之地回归一统的天下。

“德高之意亦是先之心意。使君单骑入荆州，使得被大小豪帅搅得纷乱的荆州得以安宁，百万百姓始能安居乐业，为这乱世中保存了一方清净之地。如今天下大势亦是不可逆转，统一已成定局，使君切不可以一己之私而置荆州百万士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刘先更加不客气，直接就指责刘表是为了私利而置统一大局于不顾。

“你们……”

刘表没想到他这两位曾经的老朋友如今却是这般对他，但是刘表那爱惜名声的性子却使得他不能对韩嵩、刘先做什么惩罚。一气之下，刘表站起身来，根本不顾韩嵩、刘先还在场，一甩袖袍，转身向内堂走去，将韩嵩、刘先扔在那边不管了。

“德高兄，这……”刘先也有些生气，他看着韩嵩，大口的喘着气。

“景升兄这也是无奈。只是他欲以南方一隅之地当中国之力，这等螳臂当车之事又如何能够成功？景升兄老了啊！”韩嵩叹息道。

韩嵩言下之意很明确，刘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以天下先的党人刘表了，老去的刘表不愿放弃是的权力，也行啊这给自己的后人留下一份家业。有了这样的心思，才有了不顾荆州与曹操势力的对比而执意与孙权、刘备联盟的刘表。

韩嵩与刘先是叹着气离开荆州牧府的，他们的情况也被始终注意着荆州牧府的各方势力查探的一清二楚。

柴桑城，孙权又一次将文武官员以及在鄱阳湖练兵的周瑜召集起来，他们的议题也还是围绕着曹军占领汉中这个消息。

不过与荆州那边完全不同的是，孙权这里根本就没人再建议降曹，当孙权这个曾经的少年，今日英明果敢的主公下定决心抗曹后，他的麾下便无人再提降曹一事。至少从表面上是如此。

“曹军占领汉中，虽然对抗曹大业有所影响，不过正所谓祸福无常。曹军实力大涨，但却会使得刘表更多的要依赖我方。只不过这也同样会是荆州内部降曹的言论越发高涨。”鲁肃面色忧虑的说道。

“子敬兄所言不错。荆州以蔡家、蒯家为首的世家皆不愿因大战而使得荆州生灵涂炭。虽之前两家并未反对联盟一事，但他们的意思却已经暗中挑明。只要曹军真的南下，这两家多半指望不上了！”诸葛瑾出使过荆州，又有诸葛亮这个弟弟在，对荆州内部自然要更加了解。

“子敬那句福祸无常却是一点不错。”周瑜丝毫没有意思愁容，他依旧保持着昂扬的情绪说道：“荆州压力大了，可是西凉韩遂、益州刘璋难道就没有压力？之前有张鲁挡着，韩遂、刘璋皆可暂时无忧。如今汉中一失，凉州的武都郡、益州的广汉郡便需要直接面对曹军的压力。原本咱们不过能组成南方三家诸侯的联盟便已是万幸，此时倒是可以试试联络韩遂、刘璋，组成规模更大的五家联盟。”

“有道理！”周瑜话音刚落，程普便开口赞同。黄盖、韩当这两位老将也随即赞同。

武将们最喜欢的便是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周瑜的态度正和了这些老将军的胃口。

“此事还需与刘备、刘表做个沟通。主公，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再向荆州和吴郡派出使者。”鲁肃当然是支持周瑜的意见。

孙权对于自己的官员能够如此一致当然高兴，而鲁肃的态度更是让孙权感到一种身为主君的快感。

“子敬所言极是，此事也不劳烦别人了，就再请子瑜与子衡跑一趟吧！”

在吴郡刘备这里，虽然汉中的事情也让刘备吃惊，不过因为甘宁、陆逊的存在，原本的联盟中刘备便不用讲自己的军队派出去，只需要死守自家地盘即可，如今也不会因为汉中易手而感到如何震惊。

刘备此时最关注的反而是如何能削弱明显心思不在自己这边的几家士族。

但是吴郡四大士族，朱家基本上和刘备站在一条线上了，陆家、顾家则成为刘备的打击对象，而张家则是要看他们的选择。

不过大江对面就是陆逊的水军，前几日更是从大江入海口又驶过来一艘大舰和十余艘中小战船，广陵港中的水军实力再度上升。

而原本被平息的山越又有些蠢蠢欲动，看迹象，似乎应该是有人挑唆。不管对方是谁，都让刘备头疼不已。

“云长，愚兄嘱咐你的事你可安排好了？”在刘备的密室中，刘备对关羽说道。

“回禀兄长，弟已经安排就绪。”关羽恭敬的回答。

“好！这样就好！”刘备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样即便是将来无妨阻挡曹军过江，你我兄弟也不至于没有退路！只要保存了实力，将来未必便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第517章　冲突！

与曹操和南方三诸侯得到汉中易主消息所不同的是，成都的刘璋在张鲁投降后一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同时他还得到了葭萌关守军的一个屯五百士兵在巡逻过程中，在阳平关势力范围被五十名曹军士兵格杀，只有一人因伤诈死方逃过一劫。

汉中的易主最多不过是将原本就处于敌对状态的张鲁换成了曹操，可是葭萌关外的那一次小冲突，却让益州这些对曹军实力基本一无所知的文武官员们也第一次认识到了曹军的战斗力。五十对五百，十倍的人数却被别人轻易地杀光，而且具生还者回报，曹军除了十余人受伤外，竟然没有阵亡者。这更让益州官员为之胆寒。

然而益州的官场却因为刘焉当年的举动而留下了东州集团和益州集团这两个相互抵触的政治团体，他们在军队和官场中也是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即便是面对着取代了张鲁而变得更加强大的汉中军事力量，这种内斗也始终没有停息的迹象。

一脸数日的商议，得到的除了一连串的废话、套话，一点实质性的决定都没有，益州军依旧还在执行着汉中易主之前的命令。

当又一日无聊却又激烈的争执结束后，益州的文武官员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益州牧府。

“曹军士卒战例如此强大，若是他们要南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一位文官看着另一边的武将，面带忧愁的对身旁的同僚说道。

“这又有何办法？咱们的将军不如人家，士兵也不如人家。如今也只能倚仗蜀道天险，希望能借此阻挡住曹军南下的脚步。”那文官的同僚也没有办法，平日里谈诗论赋，处理政务他们轻松自如。可一旦涉及军务，就非他们这些文官所长了。如今强敌在侧，虽说自己军队不怎么样，但也只能指望着他们争口气了。

“休要多言！军中将领也矛盾重重，葭萌关杨怀、高沛这一败，成都城内说不得就有人暗自高兴了。”文官中又有人小声说道，似乎拍被人听见。

此人话一出口，这群文官立刻下意识的向武将那边看去，见那群武将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纷纷轻抚胸口，暗自松了口气。但话说到这里，他们谁也不敢继续再说，各自使了个眼色，自寻了个理由，各自散去。

“将军，杨怀、高沛自诩为名将，手下士卒却被曹军打得如此凄惨，实在是丢尽了咱们益州军的脸面啊！”冷苞是张任部将，自然对靠着刘璋排挤张任的杨怀、高沛等人不满。

“休要如此说。”张任自己也是益州军将领，虽然他对杨怀、高沛同样不满，可是他也必须承认，那两人若是一点能力都没有，也不会被刘璋委以北方葭萌关的防御重任。而且益州军此时的精锐也就是防御北方的广汉郡的前线葭萌关、剑阁，防御东方的巴郡和防御南方蛮族的益州郡、犍为郡几处守军以及成都的驻军。其中以葭萌关、剑阁守军的实力最强，战争经验最丰富。可就是这样，却惨败在曹军手中，那曹军的实力便可想而知。

“张鲁能于我们对峙十余年而始终屹立不倒，却仅仅在半月间便被曹军打得被迫投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们此时应该做的是正视我军与曹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