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 第573节

原来这时候已经到了曹清和罄儿的预产期，两个女人随时都会生产，张辽最担心的就是曹操下达了出兵命令时孩子尚未出世。

然而老天爷或许是听到了曹清与张辽希望张辽能看着孩子出生的请求，就在四月初七的上午，张辽在枢密院与曹操等人继续就南征之事在讨论时，张成火急火燎的冲到枢密院。

曹清要生了！人已经送入产房了！

这个消息让张辽立刻坐不住了。曹操也紧张起来，这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曹操大手一挥，张辽跳起来，立马转身冲出大门，跳上战马向家中奔去。

“子和，速去通知父亲、母亲与你几位嫂嫂，就说小妹生产，让他们速速赶往文远家！”曹操倒是镇定的比较早，张辽的老母亲此时还在并州，曹操只能让曹纯将自己的父母与妻子接到张辽家，准备照顾曹清的第三个孩子。

“诺！”曹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郭嘉、荀攸等人也知道今日算是不用议事了，一会儿估计曹操也会跑路，干脆主动建议曹操暂停议事。曹操欣然接受不下的好意，一转身，也带着典韦、曹休向张辽家中赶去。

张辽家此时又成为雒阳“星”光闪耀的地方，起因却只是产妇生产而已！

第564章　添丁进口！

曹清与罄儿都是去年七月末感觉怀孕的，经过郎中的诊断，判定应该是在六月间受孕，那么预产期自然就是建安十二年的四月。原本张辽也只是希望孩子能在他出征之前出生，却并没有对妻妾的生产有什么担心之处，毕竟都已经不是第一胎了。然而在回家的路上张辽得知了妻妾生产前的事情，却不由得心中担忧起来。

原来，今日早上罄儿早餐后到院子中做例行散步运动的时候不慎踩到一块青苔，以至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虽然身边的婢女及时扶住了她，但却动了胎气，羊水也破了，立刻就要生产。曹清作为一家的主母，在接到婢女的报告后倒也没有过分紧张，张家也早已经针对即将到来的两名产妇的临产做好了准备。然而就在罄儿被送入产房之后，或许是因为家中突然有人要生产，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曹清也受到影响突然见感觉到胎儿的异动。就在曹清面露苦痛之色时，幸好一旁有婉儿带着婢女随侍左右。叫来时刻准备着的郎中与稳婆，诊断下来竟是曹清也要生产了。于是，就在罄儿被送入产房不到一刻钟，曹清也进入了产房。

“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一对。这究竟是喜是悲？不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啊！”这种纯属意外的巧合让张辽无言以对，只能如此感叹。

曹清是曹操的妹妹、张辽的妻子，虽然不曾习武，但身体素来不缺少锻炼。尤其是在嫁给张辽之后，不但食物精美、营养合理，张辽同时也带动着家中妻妾在闲暇时锻炼健身。所以曹清和罄儿的身体相比这个时代的一般女性而言要健康结实很多。同时她们两人的这一胎也并不是头胎，家中又早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的药材，还有时刻准备着的接生婆与郎中，更有数不尽的仆妇听候差遣。有了这样的安排，张辽原本是不会担心的。可是罄儿偏偏是因为滑倒造成的胎儿生产，曹清又是因为情绪受到影响而要生产，这却让张辽心中不得不担心。这时的妇产科医学知识根本就是一片荒漠，郎中、稳婆也多是凭经验做事，论及理论甚至还不如张辽丰富。而对于产妇的意外生产更是一片空白，婴幼儿的夭折率又居高不下，即便张辽之前的五个孩子全部安然无恙，张辽也依然提心吊胆。

赶回家中时，张辽见到家中的气氛甚至能比得上战场的紧张，曹清进入产房后家中便无人主持大局，婉儿一贯温婉却好无威望，长子张震此时也在太学不曾回来，长女张绮更是手足无措。幸好张成及时将张辽请回，否则张家的气氛还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

“都给我安静些！”张辽压低了嗓子吼了一声。

家主回家，原本感到慌张的家人顿时平静下来。张绮猛的扑到自己父亲的怀中，从未经历过这种紧张气氛的她今日算是被吓坏了。

“父亲，我……我……我让二弟、三弟带着二妹留在了婉姨娘院中，母亲她……她……”张绮虽然有了张辽这个主心骨，情绪虽然放松了，可是说话时还依旧带着紧张的后遗症。

张辽一听张绮对弟妹的处置便微微点头，婉儿当时要照顾两个产妇，如今还在产房中帮忙，张绮作为长女，能够先安顿好幼年的弟妹，即便是她情绪紧张，也算得上处理得当了。毕竟家中事务还有婉儿和张成在帮忙，她这个长女的作用就是稳定人心的。而且张辽回来时便看到张绮虽然紧张，却依然强作镇定的坐在那边，这也保证了张成不在家的那一段时间，张家下人们的情绪没有失控。

当然，即便是失控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张辽在家中还有数百名经历过生死血战的老兵，他们到时候自会出面稳定人心。但是在失控之前，他们却不会出头，这是张辽在雒阳隐藏的一部分实力。

张辽的到来让张家人的动作也流畅了起来，一个个仆妇忙碌地把各色用具拿进去，烧热水的烧热水，递手巾的递手巾，稳婆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两个郎中站在院子中交头接耳，也被张成一把拉了出去，院子中的男性只剩下张辽一人。

张辽搂着长女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表情十分镇定，面容一片平静。他怀中的张绮倒是在平静下来后又恢复了几分伶俐，时不时的从父亲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看，然后又将小脑袋埋入父亲的怀抱，似乎很是依恋父亲的味道。

这时候，曹操、郭嘉等于张辽一同议事之人也紧跟着张辽走进张家大门。紧接着，接到曹操通知的曹嵩等人也纷纷赶来。张辽家经过慌乱、冷静之后，又一次热闹起来。

“唉！震儿出生时文远便陪在清儿身边，可是随后的绮儿和霆儿他们出生时，文远不是出门在外便是征战未回。如今又要出兵，幸好清儿他们赶在大军出征前生产，否则孩子出世岂非又要登上很久才能见到父亲？”曹嵩与邹氏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这番话让曹操有些尴尬，南征就是他的决断，即便曹嵩夫妇就此时曾建议他待妹妹生产后再行出兵，也被他以“私不扰公”而婉拒。但是曹操心中未必不感到对妹妹的愧疚，如今妹妹赶在出征前生产，他自然也心中大为放松。

随着曹操等人的赶到，丁夫人、卞夫人、环夫人这些曹操的妻妾也纷纷挽起袖子走进产房。除了丁夫人没有孩子之外，其余众位夫人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她们的加入让曹操等人更为放心，而张辽也能将家中的稳婆集中到罄儿那边。

自曹操极为夫人进入产房后，产房的门再次被关得紧紧的。张辽在经历过妻子生产后也没有了不顾一切的冲进去陪同的冲动。这个时代的隔离杀菌手段极差，万一搞个细菌感染，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所以，张辽他这个为人夫，也即将再次为人父的男人，只能故作镇定地等在外边。听着里头传来地阵阵惨哼，虽然不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但那种刻意压抑的哼声却让张辽更是揪心。说到底，张辽宁可听见妻妾大声惨叫，也不希望听见她们这种为了生怕自己担心而极力压低的声音。

张辽在前世是从不信神的，即便是经历了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也只是对神秘的未知事物保持了一份尊敬。但是如今他却因为自己出征在即，势必无法照料生产不久的妻妾、孩儿而破天荒的念叨起满天地神佛。

“老天保佑，佛祖保佑，三清道尊保佑，上帝保佑……”所有张辽能够想到的神佛，全都被他求了一个遍，如果不是担心被曹嵩斥责，张辽甚至会直接让人在院子里摆出三牲祭台向神佛们祷祝。

张辽的举动虽然没有别人注意，可是他怀中的张绮却听了个正着。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生弟弟妹妹了，父亲却在念叨着故事里的神仙。但是她却知道，父亲这是再向神仙们祈祷母亲的平安。一向乖巧的张绮也随着张辽小声念叨起来，在她幼小的心中，这些神仙们是能够让母亲早些停止那痛苦的叫声，让父亲早些回复平日了和煦的笑容。

一旁的曹操心中也暗自担忧，按照郎中的说法，他的妹妹应该尚未满十月便要生产，这万一要出点事情，不但是妹妹的不幸，还会使他临战便无故折损一员大将。这种事情是曹操无论如何都不愿看见的。

“母亲，这不足月便生产是否会……”自己的几个夫人都进了产房帮忙，曹操有疑问也只能想自己的母亲询问。

邹氏夫人自然是心中同样担忧，自己的女儿虽然不是头胎生产，可是不足月这个问题也依旧让老夫人有些忧心忡忡。但是面对自己儿子的问题，邹老夫人却眉头一展，若无其事的说道：“休要担心！你二弟当初同样是不足月生产，如今不也生龙活虎，儿孙满堂。何况清儿本就该四月生产，只不过相差十数日，算不了什么大事。只要产后让清儿与孩子好好调养好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嗯！孟德，你母亲见得多了，自然不会有错。”曹嵩在一旁也插了一句。

曹操松了一口气，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大树下抱着自己外甥女端坐着的妹夫，心中也不禁暗自祈祷老天保佑。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到张辽身边，将自己的手按在张辽肩上，希望能以此安慰一下自己的妹夫。

而院子外面，闻讯赶来的郭嘉、夏侯惇等亲朋好友则被张成领到大厅中，焦急的等待着消息。无论于公于私，他们都希望今日张家能够双喜临门，同时也能为即将到来的南征笼罩上一个好兆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始终没有完全停下来过。虽然能听到里面那些夫人和稳婆、仆妇地低声交谈，还有里头的脚步声和各种响声，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这让一直强行保持着镇定的张辽心情焦躁到了极点，倘若不是怀中抱着女儿，大舅子曹操又始终站在自己身边，只怕张辽会不顾一切的闯进去看个究竟。

张辽赶回家中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还好有曹清初次生产的那次长时间作为铺垫，张辽依旧还能保持镇定。但是一旁的曹操却知道，自己这位妹夫的镇定不过是强自按捺着情绪，他肩上的肌肉已经在隐隐的抖动着，这种状况说明自己这个妹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正当曹操想说些什么再安慰一下张辽的时候，就听见曹清的产房中突然传出一阵大呼小叫，紧跟着就是一阵婴儿的哭声，刚刚紧闭的大门“咣当”一声就被人推开，一个人影敏捷地奔了出来，在满院数十双目光的注视下，一个长的有些富态的稳婆激动的说道：“恭……恭喜将军，喜得麟儿！母子平安啊！”那稳婆的脸也微微有些变形，或许是刚才的动作有些过猛，那臃肿的身躯上肥肉还在一抖一抖。

又是个儿子！张辽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倒不在意曹清此次生儿生女，反正他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此次妻妾生产，儿女都一样，张辽根本就无所谓。他此时却又扭头向罄儿的产房看去，要知道，罄儿不但比曹清先入产房，更是因为滑倒而动了胎气的。

就在扭过头的同时，罄儿那边的产房也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随即一个稳婆也冲了出来，“恭喜将军，罄姨娘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终于结束了！这时张辽心中顿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