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瞪着霞露清霜,慕容愁被她控制着,说不出话来,霞露清霜顺手一带,慕容愁身不由己,退了几步,依然靠在柱子上边。
空桐潋滟哼了一声:“呀,清霜被锁龙气折腾得呆掉啦,拿着救命的药去喂别人,人家要了你为什么不给?”
霞露清霜白了她一眼:“你上次要了不是去救那只猫吗?”
空桐潋滟悠着自己的身体,双手抱肩,头上的犄角钩子一样晃悠着,又咯咯地笑起来:“啊拉,清霜遇到狗啦,可惜有人不领情哒。”
原来慕容愁喘息了一会儿,心中横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意领霞露清霜这个人情,于是运气于掌,就要拍向自己,要把咽下去的药汁给拍出来。
霞露清霜一把叼住慕容愁的手,然后冷冷地道:“那一掌之力,可以开碑裂石,如果你再动真气,就会震得自己的经脉,慕容愁,你愿意自己找死,随便。”
她说着话,松开了慕容愁的手,慕容愁咬着嘴唇,冷笑道:“用你好笑,我死了,省得你们动手。”
空桐潋滟噗嗤一笑:“呦,清霜,有人以为我们要杀人灭口啦,哼哼,”她说着不屑地瞥了慕容愁一眼:“人家清霜真要杀你哦,现在你都到阎王爷哪里报道去啦。”
慕容愁恨恨地:“别说得自己和好人一样,你,”她一指霞露清霜“林瑜救过你两次,就是你不知道感恩回报,为什么知道怎么解烈焰真气,却不肯说?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霞露清霜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茬儿。
空桐潋滟嘻嘻笑道:“谁中了烈焰真气啦?哦,是那个列云枫吧?你知道法子又怎么样?纸上画张饼,你还能吃到不成哒?”
霞露清霜冷冷地:“涟涟,用不着和她废话。”
空桐潋滟却笑眯眯地:“啊拉,清霜,人家好不容易想当一次好人哒,那个愁啊,烈焰真气除了让一个内力深厚的人不惜自伤相救外,还有一个特别简单的法子,就是让中招的人在发作后的七天里,要夜夜流连的温柔乡,而且人要完璧,一夜一易,而且他要再次动用内力,烈焰真气还是会发作。”
慕容愁一愣,终于明白了空桐潋滟的意思,难怪方才终黎西枫会那样说,原来这个烈焰真气发作之后,可以用这个最原始的阴阳交泰的法子为之疏导,可是连着七日,都需要元阴处子,每一天就换一个人,这个法子果然简单,可惜果然是说出来也没有用,这些时日跟着林瑜,他们玄天宗的人为人处世,慕容愁已经了解了几分,纵然是为了救命,玄天宗的弟子也绝对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
发作一次就需要牺牲掉七个女子的清白,而且还不能痊愈,以后再次动手就再次发作,如果用这个法子来缓解烈焰真气的话,中招之人岂不成了真正的花间浪子,色里狂魔了?
慕容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本来以为父亲、哥哥已经是人中之魔,没有想到还有更疯狂残酷之人,研究出这个烈焰真气来,难怪方才霞露清霜不肯说,果然是说了也无用,而且当着那么多人,还有陌生的男子,霞露清霜也未必能说得出口。
霞露清霜面无表情:“涟涟,”
空桐潋滟马上笑眯眯地:“嘛,人家知道啦,这里有好多人,人家打不过他们哒,人家是来找东西哒,一会儿就走啦。”
霞露清霜忽然微微一笑:“找到了?”
空桐潋滟立刻笑得花枝招展;头上的犄角晃动着,肋间的翅膀也忽闪了两下:“啊拉,清霜,该死的小孩儿,让人家咬得可怜,呜呜,心疼死啦。”她说着心疼,却笑得特别开心“清霜,你不在宫里,人家好无聊哦。”
一丝落寞,涌上了霞露清霜的眼眸,她微微垂下头,发间的珍珠婉转流光,映着她寂寞如雪的眼光:“我要杀一个人,杀了以后就回去。如果杀不了,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幽幽地叹息一声,此时的霞露清霜好像冰消雪融的幽谷,迷离瑰丽,渐有生机。
空桐潋滟斜着头眯着眼睛,樱唇慢慢翘起来,然后忽然就翻转上去,双足一顿,消失无踪。
望着空桐潋滟负气而去,霞露清霜静默不语,穿越回廊的风,摇曳着她长长的发,如雪的裙,更加落寞清寒。
霞露清霜的药,果然药力非凡,在她们莫名其妙的对话时,慕容愁已经缓解了很多,此时心口没有那么痛了,呼吸也顺畅了很多,看样子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好起来。
霞露清霜忽然盯着她:“你是林瑜的……”
慕容愁马上道:“不是,我什么也不是,”她说着忽然一笑“那个傻瓜需要一个好女人来照顾,而我不是一个好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她的回答,话里有话,很显然带着几分忧伤和怅然,霞露清霜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谁也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彼此心里在想着什么。
听到前边有人说话:“无忧,你听娘说,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音未落,两个人一前一后,纵起飞落,转眼就到了回廊。
印无忧在前,厉娇娆在后,到了回廊处,立时都停下来。
厉娇娆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印无忧满脸落寞,目光有些疏离凌乱。
看到儿子停下来,厉娇娆一把拉住印无忧的胳膊,声音微噎:“无忧,娘什么都告诉你了,娘知道你心里一定怨恨着娘,我只是不想隐瞒你,无忧,我是真的明白了,这些年,我做过太多的事情,现在想来实在无趣,她说的对,我始终就没有想过你到底要些什么,我始终没有想过如果心疼你,就应该让你快乐。可是,无忧,你总要给个机会,让娘来补偿你。”
印无忧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那沧海呢?”
提到澹台梦,厉娇娆有些激动:“是,我是害得她现在求生不能,求生不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后悔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向那个小……小孩子磕头认错,还是你干脆杀了我为她报仇?”
印无忧眼光垂下,母亲是真的怕失去他这个儿子,连身旁有人也不顾忌了,和他说话带着几分央求,可是母亲为什么就是不了解澹台梦的一片苦笑,还是一心认定了澹台梦会伤害自己,自己已经解释了这么久,母亲就是不明白这一点,非要带着自己离开玄天宗,离开澹台梦,要带着自己去什么焚心教,还要把教主之位传给他,然后母子联手铲除掉白碧深。
本来母亲厉娇娆追上他后,印无忧也想和母亲彻谈,只是母子两个人却无法谈拢,厉娇娆对澹台梦的芥蒂太深,无论印无忧怎么劝解,都无法消除厉娇娆的恨意,让印无忧心里特别难过。
慕容愁冷笑一声:“事情发生了就一退六二五?世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亡羊补牢,你真知道错了,难道不会补救?一句发生了就甩手无事了?”
她听林瑜讲起过厉娇娆的事情,尽管不是特别详细,大体的经过还是知道多半儿,上次对付张浦他们,印无忧还帮过忙,虽然不是帮她,但是比较让她顺利地留下来,不像半年前那回,印无忧差点杀了她。
她本来懒得去管别人的闲事,只是这个厉娇娆说得话实在让她听不下去。
谁也没有想到慕容愁会接话,厉娇娆怒道:“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多事?慕容愁,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看看你们不二山庄,老的是禽兽不如,小的是不如禽兽,你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慕容愁就恨别人把自己和不二山庄连起来,她现在一提不二山庄就怒发冲冠,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们焚心教又好到哪里去?下毒害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对了,我道忘了你还是堂堂的焚心教教主,不过也是个傀儡而已,江湖中谁不知道焚心教里,白碧深手眼通天,差点就通到厉教主的床上去!”
厉娇娆立刻满面通红,这个慕容愁说话实在可恨,尤其当着儿子,揭自己的疮疤,当初自己真的差一点儿就跟了白碧深,不管这件事情慕容愁如何知道,她既然敢揭出来,这个人实在是可杀不可留,只是她还没有动手,印无忧已经拔剑出鞘,一道寒光,就向慕容愁的咽喉刺去。
印无忧是对母亲有所埋怨,但是却绝对不允许有人如此侮辱厉娇娆,所以他想也不想,马上出手。
慕容愁刚刚缓过一口气来,哪里有力气躲避,看着宝剑刺来,只是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杀了我一个人,也未必能封住大家的口。”
霞露清霜身影一动,衣袖如云卷云舒,立时截住了印无忧的攻势。
印无忧身子一撤,怒道:“让开!”
霞露清霜冷冷地:“她受了内伤。”
在江湖中,以强凌弱被人耻笑,乘人之危更为人所不齿,尤其慕容愁还是个女子,霞露清霜和慕容愁并没有什么深交,她也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只是慕容愁是因她而伤,所以他才出手阻拦
印无忧不为所动,低喝道:“让开!”他不说滚开,已经是很客气了。
慕容愁冷笑道:“霞露清霜,你不用拦住他,厉娇娆,你敢说我的话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吗?当初是谁差点儿就嫁给了白碧深?而且还被白碧深利用,为前朝的皇帝下毒害人,连人家几岁的娃娃都不放过?你为什么急急地就想带着印无忧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当年害死的那几个孩子,就是列云枫的哥哥姐姐,其中一个,还是澹台梦的姐姐,澹台玄的女儿!”
这番话,恍如晴天霹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对于列家当年的惨剧,印无忧也知道一些,列云枫和他偶尔提及,可是没有想到当年的祸事,居然会把母亲牵涉其中,他知道列龙川的几个孩子是被武宗下毒,并以他们的性命要挟列龙川,下毒的是焚心教的人,根据当时情况分析,那个焚心教的人就是白碧深,可是没有想到毒药竟然来自厉娇娆。
不过最震惊的还是厉娇娆,当年这件事情,除了白碧深以后,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慕容愁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她对当年的事情也后悔不及,自恨上了白碧深的当,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她的毒药害死了澹台玄的一个女儿和列云枫的几个兄姊,所以她很怕真相大白,才极力要拉印无忧走,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居然会被慕容愁给揭出来。
厉娇娆瞠目结舌,半晌才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你是那个侍卫的……”
慕容愁冷冷地:“对,厉娇娆,你猜对了,你当年没有毒死我爷爷,不过,善恶有报,我爷爷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这个不用你来操心,我已经不是他们慕容家的人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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