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冬季的大地之上,给大地带来一丝暖意。
随着号角声响了几下,看台上渐渐多了喧哗和吵闹。
瑞博脱去厚厚的外套,他身穿着丝绸衬衫在围栏旁边跳来跳去,作着热身运动,埃克特正牵着那匹纯种马在围栏之中转圈子。
寒风从衬衫的领口和袖管之中钻进来,确实颇为寒冷。瑞博一边作着热身运动,一边往赛道上观看。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位王子殿下也同样脱去了外套,单薄的衬衫硬着寒风飘摆着。透过轻薄的衬衫,王子殿下身上那结实的肌肉可以清晰得看到,他的胸膛和肩膀宽阔而又厚实,显得坚强有力。对于这充满了力和美的强健身材,瑞博极为羡慕,也许过几年自己也会和这位王子殿下一摸一样。
至于另外那位被认为是夺冠热门的骑师,也同样穿着着单薄的衬衫,他瘦削的身躯倒是典型的骑师的身材。那位骑师的脑后并没有结扎着发髻,显然他并不是一位贵族。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其他人全都穿着厚实的棉衣,显然他们对于胜利并不是那样的执着。
人越来越多,比赛还没有开始,欢呼声已经此起彼伏。看台正中央的铜锣很有节奏得敲击着,敲击声越来越急促,那是在提醒众人赶快下注。周围围拢着大批侍从,他们手中拎着钱袋,是为主人下注来的,铜锣前简直是人山人海。
几位宫廷侍卫正捧着满手的金币往放在一边的箱子里面倾倒,那位年迈的宫廷总管站在一边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铜锣声变得越来越急促,几乎连成了一片,那些手拿赌注的侍从们更是拼命往里面挤,他们得在停止下注之前完成主人的吩咐。不过瑞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欣赏他的杰作了,埃克特将他的坐骑牵了过来。
那匹纯种马的身上微微有些潮湿,粗重的呼吸带了白色的雾气。马好像也知道就要上场了,它显得异常兴奋。
三声号角声响起,悠长而又嘹亮的声音传递得很远很远。瑞博骑上赛马,在埃克特的牵引之下来到跑道前面。
十匹骏马并排站立,瑞博被安排在比较靠外面的位置,王子殿下和那位骑师则紧紧得挨在一起。那位骑师弯着腰身体贴着马背,还不时得提起臀部显然在做最后的准备。王子殿下则显示出一幅王族的矜持,他神情庄重沉稳,威风凛凛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一般。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瑞博将心思收转了回来,手拉紧了马的缰绳。
瑞博的眼睛紧紧得盯住前方那个挥动旗帜的发令官。突然间发令官高举手中的旗帜用力往下一挥,瑞博想都没有想,一松缰绳、身体往前一伏。他的马就像是箭失一般飞射了出去。
在瑞博的感觉中,这次起跑相当成功,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几乎就在旗帜落下的刹那间跑了出去,但是当他仰起头看了看旁边。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王子殿下和另外一位骑师已经超出他整整半个马位了,他们连齐头并进在队伍的最前列。
在看台上,人们一阵狂呼,起跑的一刹那,马匹和骑手的优劣已经一览无遗。对于跑在最前面,紧紧追赶着的那三匹马,谁都不敢下定论,但后面的马显然已经被淘汰出局了,刚刚跑完半圈他们已经被甩得老远。
那个骑师和王子殿下跑在最前面,两个人齐头并进,两个人你争我夺好不激烈。瑟思堡的小继承人则紧紧得跟随在他们右后侧的外道上,每当飞驰在直道上的时候,就会赶上来一些,到了弯道又会拉大距离。
骑在马上,瑞博将臀部抬离了马鞍。身体几乎平躺在马背上,马身上肌肉的每一次跳动,他全都能够清晰得感受到。他很清楚自己心爱的坐骑正在尽力飞奔。但是仍旧无法拉近和前面两匹马的距离,和预赛时遇见的对手完全不同,前面那两个人确实是高明的骑手,而他们的坐骑也是不逊色于自己爱骑的名马。瑞博感到自己有点急躁起来,他同样也感觉到爱骑心中有一种不甘。从来没有哪匹马能够在它的前面飞奔,它从来不曾有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的经历。
瑞博已经忘了他和他的爱骑已经跑了几圈了,只是感觉到前面那两匹马突然间加快了速度。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自从比赛开始以来,那两匹马到了比赛中途总是会渐渐放慢速度,从来没有发生过加速的现象。
难道是他们极力想要摆脱对方?抑或是自己的马开始跟不上了?
正当瑞博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爱骑也加快了速度。白色的雾气随着粗重的呼吸猛烈得喷发出来。爱骑发出猛兽呜鸣般的声音,瑞博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往上一拽,狂乱的风好像要将自己毫无重量的身体,吹向半空中一样。
瑞博不敢拉紧缰绳,因为那会令爱骑减慢速度,瑞博也无法抓紧马鞍,用柔软的皮革制作的专门用来赛马的鞍子并没有抓握的地方。万般无奈之下瑞博只得紧紧得夹住爱骑的腹部,这是对他的体力和耐力的考验。
一寸……两寸……一尺……两尺,距离越拉越近,瑞博的脸上被飞溅起来的泥土打得生疼。前面那两匹骏马显然也已经感到了身后追赶者渐渐逼近的步伐,它们同样也加快了速度。
三匹马越跑越快,看台之上已经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了,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着死死盯住跑在最前面的那三匹赛马。
“弯道,快到最后一个弯道了。”不知是谁第一个尖叫起来,众人纷纷站直了身子掂起脚尖,仿佛这样能够更加清楚得看清在最后一个弯道,决定胜负时的那一刻。瑞博同样也知道那是胜负的关键,他好不容易追赶上来,如果失去了这个弯道,那么他恐怕没有力量再追赶一次了。但是情况对于他来说相当糟糕,他比前面那两个人落后一个马头的距离,而且他在外线,弯道对于他来说,实在相当不利。
弯道越来越近,瑞博清楚得看到跑在前面的亨利德王子已经摆开架式要抢插内道,他显然要在这里和另外那位骑师决定胜负。
还没有等到瑞博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要将他从马背上甩出去。瑞博将身体尽可能得向内侧倾侧,他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前面那两匹马和两位骑师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所有的人都清楚得看到,在进入最后一个弯道的入口,三匹赛马紧紧得挨在一起。
突然间瑞博感到腿部传宋一阵钻心的剧痛,王子殿下和自己擦肩而过,他的左脚和王子殿下的右脚被夹在两匹马的中间。金属的马镫碰擦在一起,皮革互相摩擦。瑞博很清楚这并不是故意的冲撞,不过他更加明白,王子殿下那强壮身躯,令自己显得多么脆弱和单薄。瑞博好像感到左腿被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令他感到眼前发黑。瑞博蒙哼一声,他的脸色变得刷白。当他稍稍从疼痛中恢复过来,感觉到腿骨并没有被折断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已经从弯道上出来了。
现在他正和王子殿下齐头并进,那位骑师却已经被挤在了后面。虽然三个人之间仅仅相差一个马头的距离,差距并没有拉得很大,但是瑞博的心中却无比快慰,他总算是追赶上来了。
心中的喜悦好像抹平了肉体上的伤痛一般,一时间,瑞博忘记了左腿刚刚遭受到重创。
那匹纯种马好像也预感到胜利的来临,它更加拼命得快跑起来,它要将最后一位劲敌远远得甩在脑后。
瑞博加快了速度,另外两位骑师自然也不甘落后,特别是落在最后的那位骑师。刚才在弯道处他和王子殿下你争我夺的结果,居然以他的失败告终,这已经很令他难以接受了,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乘着他俩争夺第一位置的空档,原本落在后面的瑟思堡小继承人竟然会超越他的位置,而赶到前面。那位骑师的心情无论如何难以平复,瑟思堡小继承人并不擅长弯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没有王子殿下和自己苦苦争夺内圈,这个弯道将会成为瑟思堡小继承人彻底失败的地方。
但是现在落在最后的反而是自己,那位骑师怎么可能甘心?他大喝一声,催动赛马奋力追赶。听到那位骑师的呵斥之声,瑞博和王子殿下也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喝。
三匹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冲去。顾不上强烈的寒风灌进嘴里有多么难以忍受,更顾不得脚上的伤痛正在一分分得削弱自己的力量,越来越难以夹住马鞍,瑞博所有的注意力都贯注在正前方。
跑道正中央一位宫廷侍从不停得挥舞着蓝色的旗帜,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因为他很有可能被狂奔的赛马踩扁,但是那挥舞的旗帜却告诉瑞博,那里就是终点。已经用不着节省任何体力了,无论是骑师还是赛马都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这最后短短的一段跑道之上。
“驾……”几乎在同一时刻,三位骑师发出呵斥之声。赛马用它们从所未有的速度飞奔着。七位评判全都挤到了底线前面,他们紧张得等待着骑手通过。
带着一阵急速的狂风;三骑赛马如同闪电一般飞过底线。在那一瞬间,瑞博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一样,但是等到他冲过底线之后,心又狂跳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赢得了胜利。
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他太累了,体力已经透支了,而且脚上的伤痛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作为助手,埃克特立刻飞奔过来,当他看见瑞博左边小腿旁边的裤子上染满了血迹,他立刻高呼道:“牧师哪里有牧师?快让牧师到这里来。”
随着他的呼喝,宫廷侍从们急急忙忙朝着远处的营地跑去,那里有值班的神职人员。
在看台之上,那些评判们正愁眉苦脸得聚集在那里。对于谁是冠军,他们根本无法确定。,“你们总得给我一个结论吧。”宫廷总管在那里急得高声嚷嚷。
叶日罗万侯爵大人,亨利德王子殿下和梅丁伯爵几乎是同时到达的,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办法区分胜利者。”其中一位评判诺诺得说道。
“您说得轻松,但是这样的回答,您叫我如何禀告国王陛下?”宫廷总管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得问道。
“那么我们就用老办法吧,侯爵大人您应该很清楚,国王陛下将赌注押在哪一位先生身上。”另外一位评判笑着说道。
“好主意,阁下打算看到我被一群人撕碎,讨陛下欢心要看时机,这只会惹来麻烦,那么多人在他们俩身上下了重金赌注,如果有确凿证据那还好说,想要用欺瞒的手段,你们倒底是打算看我的笑话呢?还是看到陛下成为众人指责的对象?”宫廷总管愤怒得说道。
那些评判们当然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么微妙,几乎己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宫廷总管所担心的事情,确实不是杞人忧天、空穴来风,这件事情弄得不好,确实有可能撼动国王陛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位。
想到这里,那些评判们再也说不出话宋了,谁都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虽然没有人知道最终的赌注倒底是多少,但是只要看一眼那堆得满满的整箱的金币,就可以想象宫廷总管大人身上的压力了,这些箱子中的任何一个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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