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经过的贵族则皱着眉头,从我们身边加快步子急急走过,好像我们身上有某种疾病;也有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们的,无外乎是这是那一家的青年,欠教育;不过也有不少人热情地过来招呼索瑟,他短短几天的外交大使身份倒帮他结识了不少蜥蜴人和别的外交官。
在看到元老议事廷时,我也觉得它不愧为商盟国的最高议事廷之一,有几分大国的味道。
面前的建筑高有十丈,最外面是一个有几分精灵建筑风格的圆顶环形庭廊,长足足有四百步,十五个国家的旗帜从圆顶的石梁上垂落,被我们身后吹来的大风扬起,贴到隔了两丈宽道路的花岗岩石壁上,风吹过后,旗帜又飘落回来。
五道六丈高的檀香木雕着巨龙翱翔于山川河岳之上的大门,宽阔能容马车行驶,走过后,我们到达了一个拱形的大厅。
大厅被走道分为五个区域,一路上都有人入座,在刻意地注意下没有任何刺耳声响,彼此间的谈话也是压低了声音。
在这个半圆型的大贝壳一样的元老院底端,就是整个商盟国家最高权势的元老和王公、大贵族的座位,但此刻一、二排的座位都空着,在正中的白玉台两旁的大理石走廊隐隐有言谈的声音传出。
现在入座的贵族,一眼望去足足有三四千人,商盟国位于阿尔亚特思大陆与大洋相交的一片弧形地带上,海洋面积多过陆地面积,岛国、半岛国占据大部份,服饰也带着浓郁的海边的味道,蓝色的皱纹长衫、天青色的女士长裙、金黄色的特殊树皮做成的上下短衫裤、白色的细纱面巾……长相肤色不同,说话腔调各异的各国贵族济济一堂。
我用目光寻找,只见到一个人在横着数来第二块区域,第四排邻走道的位子上石像般坐着,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无人愿意呆在他身边,但也有不少看衣着是甘洛人的,偷偷地打量着他。
“我去那边,那里有我一个朋友。你们就在这里吧!我走开你们说知心话也方便些。”
“嫌我们碍手碍脚就明说呗!”禹婷拉着索瑟坐下:“还不快坐下,别妨碍人家大英雄做事了。”
我苦笑,现在我发现梨子的性格简直太好了,告罪道:“等会儿会很乱,在这儿离开更容易。布尔克也伤不了你们。”
“这不就结了?别把女生当傻瓜!说话绕来绕去的。”禹婷郑重地说:“直接这么说,才是真正的平等看待女生。”
索瑟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婷婷现在是女权运动的先锋人物。我们就在这里看你怎么痛击布尔克。”
我肯定地一点头,但这个动作只是表明我确信禹婷是个激进派的女权人物。
在二无身边坐下,我直接问出最想知道的事:“你昨晚与他们谈得怎么样?愉快吗?”
“我说得慢,你先说怎么样?”二无艰难地开口说:“这该死的身体淋了雨就更僵硬了。”
“我先碰上了一个无赖,另一个嘛,不行。”
“如果你不带着真正的杀意去,他们就不会把你的话当一会事。”
“你成功了?”
“我告诉他们,投反对票,否则,我就杀!从他本人到他全家,全族。我又告诉他们,布尔克最多把他们折磨到死,我来自亡灵域,他们死了也照样逃脱不了!”
“你真会这么做?”我有些不赞成,随口问了一句。
“我与你不同,罗宾。”二无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很正式的给出了答案,他的表情突地从轻松变为了含着寒气逼人的痛恨神色,那种见到死敌时才有的冰冷神色。
代表着商盟国家最高权势的一队人走了出来,布尔克是在第二个,十四个元老之后,是那个光倨傲的表情就足以激怒他人的田筑特使,埃尔顿和特雷纱走在一起。
我和二无的位置在前排,周围又没有人,所以,埃尔顿他们走出后立刻看见了我,埃尔顿脸色一变,连忙拉住欲挥手示意的特雷纱,让特雷纱有些奇怪。
我还注意到龙之国在这里的大使出来后到第二排写有名牌的首位坐着,让那个田筑人非常不满。
二无和布尔克的目光一相遇,两道彼此憎恨的眼光狠狠撞在一起。
布尔克惊讶胜过于吃惊,但他没有表现出愤怒,极度高傲,计谋过人的人会把失败视为最大的侮辱,由此我判断出,布尔克推测事务发展趋势的能力还不如我,否则布尔克该知道二无可以让投票的局势发生变化。要不,就是布尔克另有手段。
察觉能力强的元老纷纷感到气氛的异常,那七个被二无拜访过的元老不自然的避开二无的目光,虽则他的目光就像钉子一样定在布尔克身上。
对于我,元老席里的三个同样感到不陌生。
在大殿上,科亚亲眼看到我被刺了一剑,事后甘洛的报纸锣鼓喧天地夸说布尔克的神威,诛灭刺客轻松的如同捻死几只蚂蚁,今天叶林梗没有到,这已经让科亚忐忑不安,现在看到我,科亚再能沉得住气,脸色也不自然了。
婆托纳坦荡地看了看我,霍克亚雷这个老无赖居然还大张旗鼓地往人群挥手。
第一个上台发言的是蜥蜴国的国王纽缦,清晰的洪亮的龙之国语响起在整个大厅中:“先生们,我提议,为使蜥蜴国能够处于公正和平的次序下所战死的勇士们,为死于战乱的民众而默哀三分钟。”
全场肃立。
“先生们,我们的祖先共同建立了互为盟国的制度,并由元老会来行使这个最高的权力,它有力的运行了几个世纪,在它的保障下,我们从大战中幸存下来,但令我们悲痛的是,上任元老长,杰出的领袖海伍德为商盟国而战死。战后各国忙于重建,元老长也一直未能选出。蜥蜴国遭到叛徒们的袭击时我们缺少一个有力的机构,一个有力的领袖来阻止,为了避免这类悲剧再次发生在我们商盟国家里,更为了我们商盟国家所有民众的利益,以及保障它的力量,先生们,今天,距上次元老会整整一百五十年,在这蜥蜴国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上,我们举行这次元老会,来选出商盟国新的元老长!现在,请先生们等候元老们的投票。”
虽说二无也属于那种不动声色的人物,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他的拳头也是捏紧了又松开;虽然我知道不管结果怎么样,布尔克的主要目标是我,这次投票还是让我感觉到有一丝紧张。
元老们将写好的票传给了蜥蜴国王,国王的震惊神情让底下的贵族们窃窃私语,伴着嗡嗡的私语声,国王走上玉台:“先生们,非常的遗憾!这次大会没有能够通过委任布尔克陛下为元老长!”
整个大厅被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吞没。
二无脸上的冰冻开始解封。
布尔克眼里的惊讶变为雷电的怒意一闪而过,布尔克起立,环视一眼:“先生们,坦率的说,我对这个决议的失望是不亚于甘洛人民的,如果元老们,在座的诸位都接受它的话,那我也可以接受它!我提出一项动议:选出元老长需要十票的赞成可否改为,选出票数最多的人?”
这项动议很快获得了通过。
“先生们,我再提出一项动议:无论赞成与反对,请陈述一下自己的理由。我相信我们元老会的每个成员都乐于将各自对商盟国未来的思考,以及各种利弊之间的衡量,坦率的告诉先生们。”
二无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些他拜访过的人,局势向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了,但布尔克的这两项动议也无法将局势彻底改变。只是让投布尔克的人多了一次发言,让被二无拜访过的改为了一次弃权。
这些元老确实个个老奸巨滑,我听了第一个的陈述,差点信以为真。在看了二无僵硬的笑容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被拜访过的对象。
最先投反对票的阮城一身典雅的紫衣,眼含泪水地说:“各位,我得承认,投下这弃权的一票让我非常为难!布尔克陛下是一个杰出的国王,堪与海伍德领袖相提并论!如果选他作为元老长,他无疑是胜任的,请允许我这么说,他能给商盟国带来新的气象和快速的发展。然而现在就选出一个元老长,让制度恢复到以前,那我国薄弱的手工制造业就将破产!我不能让制造业主遭受如此损失,让多达十五万的制造业雇工失去工作。抱歉,先生们,在想出精妙的解决此难题的方法前,我只能投弃权票。”
他所代表的国家的贵族纷纷鼓掌起来,其他国家的贵族也大多点头称道。
在听了四个陈述后,布尔克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让不少元老大感不快。
布尔克呼声很高,但最多也只能让他们感到无可奈何,并不是心甘情愿选出一个元老长来取代他们使用大部份的权力。
刚才两个动议就已经让他们感到不耐烦了,但知道布尔克是来自于魔族而不得不选他的,自然是心惊胆战;被二无拜访过的,觉得情形诡异,再看一眼空着的叶林梗的席位,心里一寒,也就不作反对;其他的自然也不愿意抢先与风头正劲,在商盟国民众中声望如日中天的政治新锐发生冲突。
就这样,各个成员间表面礼貌谦让,实则各怀鬼胎地通过了两个动议,将会议维持了下去。
布尔克向很不耐烦坐着的田筑特使投去一个需要帮助的目光,田筑人露出一副“交给我,管叫你满意”样子,居然从旁听席第一排大摇大摆走到了玉台上,这完全违反了只有元老才可以使用玉台的规则,无异于往所有商盟国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在台后站着的持着各国国旗的礼仪骑士气得脸红颈胀,喧哗和斥责立刻响了起来,此刻,大厅陷入了一种接近于混乱的喧哗中。
不少贵族用手杖敲着座位前垫脚的矮长凳,嘘声四起,让田筑人自己下台,但田筑人反而像一个受到极大侮辱而无法抵抗的义士那样,高昂着头,愤怒地看着四周,雕像一样地站着,不屈地大声吼着:“你们……你们这些愚蠢透顶的人!居然敢用这样的礼仪对待来自田筑的特使!难道你们不怕我们的勇士吗?”
我对二无说:“你看布尔克请这个田筑的草包来请得多好!”
二无一怔:“你话中有话?”
“这个草包肯定是布尔克指定的,否则,田筑的国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狂人!按布尔克估计他肯定当选,这个草包则可以衬托出他的英明与风度,充当一个小丑的角色;但此刻把草包骗上去,则可以让这些贵族们感觉受到屈辱,却迫于田筑的威势无可奈何。田筑面积,人口只比商盟国的联合多上一点,实际上,如果商盟凝聚在一起,凭经济的强大,绝对胜过田筑。如果布尔克再说两句,贵族们肯定得叫嚷选出新的盟主来,那几个元老,就算他们依然不投支持票,决议也可能通过。”
二无点头:“你的意思是抢在布尔克之前?”
我注意到,一直偷偷打量二无的甘洛人脸上的不安增加了。布尔克扔了一个田筑人进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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