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并没有建学这样的利好消息传出,反正需要人在南京打点一切,交给我还能卖个人情,方达夫何乐而不为?可是当有了利好消息之后,他自己的成本还是那么多,可是收益显然能够大幅提升,再将利润平白的让出去,多少让人起疑。
“想什么呢?是想下一步呢,还是在想为什么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愿意把这个明摆着赚钱的单子给你?”可能是见我长久不开口,方达夫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想瞒着他,反正这个困惑他必须给我解开,于是我便直接告诉他,“后者,我的思维还没缜密到立刻就能想到下一步的程度。”
我听到方达夫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石磊,你信不信,你这种凡事必须要知道究竟否则无法继续完成你该做的事情的性格,迟早会让你吃亏。不过算了,显然这不是我一番话能改变的了的。但是我还是要说,在商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人会是常胜将军。那么如何提高自己的胜率就是关键,或者更简单一点儿,如何规避那些不可避免的风险才是关键。也许我这番话有些奇怪,不可避免的风险如何去规避,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你记住,情绪是一个成功商人最要不得的东西,它会给你带来不理智的判断和举动,你想要成功渴望尽快成功,那就必须跳出自己的身体看你自己,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不会被任何情绪左右的计算机型的人……”
“既然你都说了,一番话改变不了我,那么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先解释原因吧!”方达夫一番长语,并没有改变我的执着,我淡淡的递给方达夫一句话,让他切入正题。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不可否认,在这件事情上边,我有很主观的倾向性,这个倾向性究竟是好还是坏,我说不上来。对于你,我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欣赏可以说明的,更不是说因为你父亲,如果说当年你父亲对我有恩,那么我报恩的手段完全可以给他一千万,让他安享晚年……”
“你还在跟我兜圈子,我要听实话……”我冷冷的打断方达夫的,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无目的的谈话。
方达夫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我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大概是他在摸烟,“分析一下吧,原本,你可以将这件事情理解为我想卖给你一个人情,但是随着教育局的介入,显然已经不是人情可以说服你的了。那么,你可以继续分析,既然王局已经知道你和我的合作,并且他跟你父亲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本人又不是个会为利益放弃自己的原则的人,如果当他发现我的合作方不是你的时候,你认为他会不会从中作梗?这是我现在不敢踢开你的原因,只是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说服你!”
坦率的说,方达夫举出的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但是我知道,这一定不是最后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不过,既然方达夫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我似乎真的失去了继续跟他纠缠下去的必要。不管怎么说,结果对我百利无一害。
“那好吧,这个理由可以过关,虽然我明知这不是理由,因为你既然能找到王局,就显然你已经收到一定程度的风声,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要绕开我和我的父亲,你有超过一百种选择。但是如你所说,既然已经让王局知晓,再想绕出去就不容易了,我现在需要考虑的,真的该是下一步的作为了……”
我摇下了车窗,任南京初春依旧冰寒的风吹进车窗。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二十章【全身都是弱点】
方达夫笑着说,“好在你愿意接受,我也算放心了。看来你的理智要比我之前想像的要好一些。但是,这个时候恐怕还不是吹风的时候,容易感冒,我年纪大了,比较怕冷。”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方达夫手里的香烟,“呵呵,那是因为你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抽烟,烟味儿实在不太好闻。”
方达夫毫不犹豫,摇下车窗将还剩下多半截的香烟扔了出去。等到他重新摇起了车窗,才反应过来,“不对呀,你小子是抽烟的,怎么会嫌烟味儿难闻呢?”
我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悠然的点起一支,“是呀,抽烟的人都会觉得别人的烟味儿难闻的,毕竟那不是自己习惯的烟味儿。”
方达夫郁闷的回答,“着了你小子的道儿了,我是不是该学你那样大骂一声氧化钙?”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但是随即明白,“难为王茜那个小丫头连这个都告诉你!”
“呵呵,是呀,那个丫头说这是你唯一一次在她面前表现的像个普通的小孩子……”
“难道我一直是个三头六臂的小孩子?”
“关键不在于普通,而是孩子……”
“嗯,我早已经过了是个孩子的年龄……”
通过吕青衫的岳父,我证实了方达夫的话,孙校长的确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
常规的手段对他毫无办法,送礼一定会被扔出来,给钱?呵呵,你就等着他向上级机关反应然后洗干净屁股坐牢吧。上级给他施加压力?这个老头子出了名的顽固,除非他不在这个位置上,否则根本别指望让他迫于任何压力松口,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早在十几年前就该调往教育局,现在起码也该是个局级干部了。
“那么有没可能拿他的家人做突破口,这样的人想必对家人都会非常的好。”我问吕青衫。
吕青衫手里很不合时宜的拿了一把纸扇,据说上边有某书法大师的墨宝。在初春还寒的时令,他扮演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着实有几分搞笑。
“他对他家人可真是不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大儿子到现在都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女儿嫁到国外,很久没在国内出现了。要说起来,倒是他那个嫁到国外的女儿跟他关系最亲……”
听了吕青衫的话,我不禁皱皱眉,不用详细的问也能知道个大概,无非是小儿子有个什么机会,而老子觉得这样违反了法规或者原则,不但不帮忙,还帮倒忙,倒行逆施的,让小儿子愤恨不已。大儿子估计简单,就是因为老子明显能在很多方面说得上话,但是从小到大他就像是没有这个爹一样,甚至比别家孩子承受的压力还要大些,所以来往少了。女儿由于早就嫁到国外,离得远了,估计也用不上父亲任何的关系,所以相对关系反倒好很多。
“这个老头儿身上真的没有任何的弱点?”
吕青衫轻摇折扇,大小不已,“谁说没弱点,他全身都是弱点,应该说没有一个优点才是。我要是摊上这样的一个爹,算了,我还是赶紧投靠别的人去吧,直接登报跟他脱离父子关系,估计事业上比现在强得多。”
我不禁摇了摇头,难得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的人。自觉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走在人世间,觉得上对得起天下没负了地,走到哪儿都该成为人类的精神楷模……对于这样的人,我实在是有些义愤填膺,说实在的,很替他的家人不值。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就像是我前进路上的一座碉堡,顽固的无法攻克。
也没别的办法,先去找他探探口风吧,看看他的意思。要是他愿意接受通达的资助,很快跟区教育局达成开办分校的协议,那么一切OK,至于学校究竟何时落成,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将这件事情落实在合同协议上,然后就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被新闻媒体所知晓。要是他依旧模棱两可的跟我绕圈子,并不想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没办法,该耍的手段恐怕我还是要耍。
想清楚了,我直接将依旧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摇着折扇的吕青衫拉了起来,“行了,别跟这儿装大尾巴狼了,赶紧跟我办事儿去要紧。”
吕青衫一头雾水,“办什么事儿?”
“废话,当然是去找孙老头,不然你给我把学校建起来?”
“氧化钙!你找他有个屁用,我不是告诉过你了,目前孙老头根本不想挑这个担子,或者说他们学校的各个领导合议之后的结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新校开成之后升学率依旧高昂倒是没什么,可是任何一个新城区都是一样,居民素质良莠不齐,谁知道他们的孩子会怎么样?到时候升学率下降,学校声誉受损,他们谁担当的起?”吕青衫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口咬定这事儿没得办。
“氧化你个头的钙,不去试试永远都是失败,快点儿跟我一起走。我就不信,世界上真的有攻不下来的碉堡,实在不行小爷给他上个董存瑞!”我强行将吕青衫从椅子上拉起来,拖得他踉踉跄跄前冲。
到了电学小学,我不顾门卫的阻拦,径自闯进了校长办公室。
“孙校长你好啊,门口不让我进来,没办法,我只能硬闯了!”我笑着跟孙校长打招呼,身后跟着紧张的门卫。
“校长,这人……我……”门卫嗫嚅着。
孙校长抬眼看了看我,把脸上的老花镜摘下,对门卫挥挥手,“没事,你先出去吧……”然后又转脸看着我,“呵呵,石先生终于还是自己来了,之前老朽的态度很明显了,不是不行,而是学校的决定就是如此,你找了不少说客了,不乏我的老朋友们呐。但是呢,我依旧还是只能这样说,爱莫能助,校委会的决定就是这样。”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二十一章【正面冲突】
我也不去理会他的态度,虽然生硬的就像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微微一笑,找了个地方坐下,明摆着告诉他我要跟他打持久战,“孙校长,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您个人的愤世嫉俗在作怪呢,还是果真是学校的决定?”
孙校长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笔,略微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我,“我有什么必要因为个人因素阻拦?”
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对他说,“那么,如果校委会的决定改变了呢?”
孙校长坐不住了,站起来,大手一挥,“那不可能!”
我还是不急不忙的样子,“不要那么绝对,凡事总有改观。”
孙校长大概被我的态度气着了,怪笑了一声,“哦?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伙子有什么办法让校委会改变决定。”
“孙校长,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一下”,我这样说是不希望跟他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虽然他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我并不认同,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本人还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一个人,毕竟在这样的社会上,像他这样不受到经济利益诱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办学本身就是对社会有利的事情,眼睛如果仅仅放在维持学校的声誉,而不是开拓更好的声誉,我始终觉得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以及不负责任的方式。”
孙校长冷笑了两声,“呵呵,你倒是开始给我上课了?”
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孙校长如果非要觉得我这是在给您上课,那么,我就坦白点儿说,真要给您上堂课,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少给我做出那副小流氓的样子……”他大概指的是我耸肩摊手的动作,“我始终是那句话,这不是我孙某个人的决定,而是整个校委会的决定。你们要发教育口子的财,我不拦着,也没有资格拦着。但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就要对学校,对学生老师们负责!”
“可是您现在做的很多事情,恰恰是对学生和老师不负责……”
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