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和文里列叫道:“弄灭火把!伏下!”此时林来箭飞如蝗,幸好正在树林,弓箭发挥不到作用,假如在空地旷野,他们一行人定必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艾莉丝的马儿中了一箭,一声长啸,将她摔了下来,其余众人纷纷下马,找个黑处暗躲避。这时,火光四起,林内现出数十人,全部手持单刀向这边走来。为首的大喊:“猎物就在这里!一个也不要放过!”
第五章黑夜血战
一行六人,亚尔萨特、艾莉丝、休杏斯、文里列、迪斯坦和奈蒙特,在黑暗的灌林丛中低伏着,文里列将自己另一把长剑交给奈蒙特,他们均静静拔出长剑戒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敌人执着明晃晃的单刀提着火把,四处都是火光,他们逐渐迫近,四处找寻。
敌人为数不少,人人步伐沉稳,绝对不是庸手。
清凉的夜风吹来,吹来腾腾杀气,树叶互相摩擦的低鸣,似是死神的呼唤。
一个扎着头巾的敌人就在他们几步之近,他们六人十二颗眼睛紧盯着他一步一步靠近。
突然一片耀眼银光在这黑夜之中闪动,艾莉丝纵身而起,手中长剑化成剑影,长剑剑锋直透那个敌人的咽喉而过,他连哼也没哼一声,就已经身首异处,命送黄泉。
奈蒙特见了,极之讶异,这招又快又准又狠,出手丝毫不差,奈蒙特自己是剑术行家,见到此招,知道她的剑术的境界确是极高,自己恐怕大大比不上她。原来艾莉丝是如此高手,怪不得亚尔萨特要派这个女子来保护自己了。
不过,那名敌人的火把跌了下去,地下的杂草把上烧着,火势漫延,立时火光冲天。
六人聚在一起,唯恐走散,他们牵着手慢慢在灌木林中快步弯着腰走。敌人尽往起火处走去,亚尔萨特叹道:“唉…天要亡我,各位不要管我了,各自逃命吧,这样下去,大家都走不掉的。”
艾莉丝颤声道:“主子…别这样,我们几经艰苦才走到这儿,不要放弃呀…再走不远,我们就可以走出四皇子的地界,我们会安全的…”休杏斯道:“我们深受主子厚恩,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保主子杀出重围…”迪斯坦道:“是呀,我们千辛万苦,死了不少兄弟才能走到这里,若主子在此时放弃,死了的兄弟怎能冥目?”奈蒙特也道:“殿下!在下深受救命之恩,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殿下杀出重围!”
亚尔萨特眼含泪光道:“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拚了!我就算死了,也是无憾!”
数十名敌人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文里列大喝一声,将一名敌人砍倒。奈蒙特虽然行动迟缓,但也竭力赶上,两个敌人在左面举刀砍来,奈蒙特没有硬拼,剑势回转,横剑削去,长剑断腰而过,眼看另一个敌人单刀砍到,奈蒙特剑势斜上,将敌人连手带剑砍掉,再反手一剑,敌人立刻身首异处。
他们在火光中疾走,敌人愈来愈多,亚尔萨特一剑刺入前面敌人胸口,另一名敌人举刀又要砍到,文里列右手剑快一挡,左手闪电拔出背上长剑一斩,鲜血四溅,敌人马上倒了下去。艾莉丝剑法凌厉,长剑不断挥舞,剑到人亡,在前面开路,且战且走。
“呀!”的一声惨叫,休杏斯背上中了一刀,倒在地上,奈蒙特反手一剑,将砍倒休杏斯的敌人杀死,随即连忙将休杏斯扶起,此时休杏斯已是奄奄一息:“别管…我…”话未说完,已经气绝。奈蒙特看着这个救命恩人死于非命,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心里燃烧着悲伤和仇恨。
一名身材魁梧的敌人一刀劈来,艾莉丝侧身避开,回剑疾刺,那人回刀一格,“当”的刺耳一声,艾莉丝虎口一疼,心道:“此人武功不弱,臂力惊人,不可轻视。”她不知道,其实这个人就是四皇子的手下首席高手昭孟达,而这一次的刺杀行动,也是昭孟达所带领。艾莉丝双眼充满了仇恨,凌厉的眼神透出杀意,大喝一声,长剑立时化成无数银光闪影向昭孟达直射,不料昭孟达步法不乱将钢刀舞得滴水不漏,艾莉丝连环进击连他衣角也没沾到,昭孟达横刀劲劈而来,眼看刀到,艾莉丝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一冲向前,一剑直取昭孟达面门,以快打快,这招实在出乎意料。艾莉丝身法奇快,昭孟达大吃一惊,低身在地上滚了一转,避开了这一招。
艾莉丝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里有如此强手,不敢恋战,趁昭孟达退开之际,纵身就逃。
就在艾莉丝和昭孟达交手之际,亚尔萨特等人向前狂奔,文里列左右双剑挥舞,敌人不是倒地就是毙命,奈蒙特和迪斯坦则在亚尔萨特的身边护着。这个时候,四皇子的另外两个高手迪奥温和艾梅沮也杀到来,他们二人夹攻文里列,文里列拚命死战,身上中了数刀,伤势甚重。奈蒙特见形势危急,立刻道:“殿下快走,我来挡着他们!”说罢提剑上前助战,他一剑用尽了十成的力直砍艾梅沮的头顶,凛凛剑气直迫而至,艾梅沮极是强横,没有闪躲,横刀一档,“当”的一声闷响,刀剑双交溅起无数火花,艾海沮的厚背钢刀缺了一角,而奈蒙特的长剑却被折断,奈蒙特并不理会,疾冲向前,艾梅沮正要举刀再砍之际,只觉胸口一凉,奈蒙特的断剑已送入艾梅沮的心脏了。
文里列正和迪奥温交手,由于已失血过多,开始力有不递,右手长剑被迪奥温击飞,迪奥温大喝一声,一刀砍中文里列前胸,但此时文里列左手长剑也已砍到,迪奥温惨叫一声,右臂断在地上。奈蒙特拾起地上单刀,横腰一劈,将迪奥温斩成两截。不过,已经太迟了,文里列已经倒下,气绝身亡。
亚尔萨特一剑杀了个敌人,但前面还有三四人围攻着他,险象横生,身边的迪斯坦也中了几刀。这个时候亚尔萨特杀红了眼,用同归于尽的打法举剑乱砍,又砍倒两个敌人,可是第三个敌人的刀子已经当头砍到,已是避无可避了。
“当”的一声,刀子被奈蒙特挡着,可是这时重伤初愈的奈蒙特气力已衰,敌人单刀去势在奈蒙特阻挡之下还没有尽,就在这一下空挡,亚尔萨特在右侧闪了开去避过了这一刀。奈蒙特刀子被荡了开去,中门大开,敌人再斩一刀,直取中路,力度凶狠,刀势甚急,非常凶险!刀锋就要破胸而过之时,银光掠进,单刀改变去势飞了开去,奈蒙特视之,挑飞敌人单刀者,乃是艾莉丝。艾莉丝剑法奇快,挑飞敌人之刀后,未见剑影,剑已横削,剑锋在敌人颈上一抹,敌人还未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已倒了下来。
昭孟达这时追了上来,劲劈一刀,滚滚刀气直逼奈蒙特,奈蒙特无力硬拼,身子一侧,斜刀挡格,双刀一交,奈蒙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这时艾莉丝加入战斗,将手中快剑变成无数光影,直透昭孟达的刀芒,昭孟达恃着自己臂力强大,刀法大刀阔斧,连守带攻,毫无惧色,而艾莉丝则剑法灵捷,时而迂回侧击,时而大胆直进,变化无穷,二人暂时打个平手。
就在此时,闷雷声响,天降豪雨,火种大多熄灭,林内渐渐回复一片黑暗。奈蒙特暗道:“天助我们!”在这种黑暗的环境,实在是有利于逃走。艾莉丝不敢恋战,且战且走,但还是摆脱不了昭孟达,倒在地上的奈蒙特提刀赶了上去。
虽然大部份火种已经熄灭,但还有点点暗淡火光,奈蒙特赶了上去,只见艾莉丝和昭孟达之间刀光剑影不分胜负。前面亚尔萨特和迪斯坦对着几个敌人奋力死战,非常凶险。艾莉斯大喝一声,施展连番杀手,闪电间快剑横砍直劈十数剑,昭孟达险象环生,可是他的刀法仍是不乱,将这些杀着一一化解。奈蒙特提着刀慢慢走到昭孟达身后暗角,找寻机会偷袭。
“呀!”亚尔萨特一声惨叫,左臂中了一刀。艾莉丝惊觉:“主子!”斜斜向昭孟达虚劈一剑,马上回身一冲,横剑一挥将围攻亚尔萨特的敌人杀退。昭孟达见艾莉丝回身,背后露了个破绽,没有迟疑,立刻举刀直劈,狠下杀手。
奈蒙特大喝一声,于暗处闪出,双手执刀往昭孟达背后直劈下去。当昭孟达背部感到一股刀气袭来时,他虽立刻前仆避让,可是为时已晚,背上还是椎心剧痛的受了奈蒙特一刀,昭孟达顺势倒在地上。艾莉丝此时惊觉,见到奈蒙特将昭孟达这个强敌打倒,心中也是凉了一截。
奈蒙特连提刀的气力也没有,索性丢了单刀,用尽全力奔跑。亚尔萨特、迪斯坦、艾莉丝和奈蒙特全力往暗处跑去,他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停止,直至他们再听不到敌人的声音。
亚尔萨特的双腿不听使唤,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其它人也相继倒了下来,有的咳漱不止有的呕吐,软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豪雨停了下来,阴云也随之散去,倒下来的人,沐浴在树叶间透来的柔和月光之中。
亚尔萨特大叫数声,哈哈大笑,愤怒叫道:“今天我亚尔萨特大难不死!将来我一定要报此大仇!天上的月亮为证,只要我亚尔萨特一天不死,我必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夜血战,原本一行七人,现下只剩四人。早晨的阳光普照着绿油油的草地,显出无限生机,与昨夜狂风暴雨杀个天昏地暗,实在恍如隔世。艾莉丝等四人带着伤痕累累的疲乏身躯,在清碧的黑鲁士河下游的浅水处清洗昨晚留下的血渍和污泥。
经过昨晚的血战,奈蒙特深深的体会到,这个落难皇子的处境实在很难,他由老远的北方走到这里来,过程中不知经历多少场那样的血战了。奈蒙特看着更换了武士服的艾莉丝,不知是否因为昨晚的一战,他对这位美丽而冷漠的女子另眼相看,他不禁打从心里佩服这位剑术比自己要高得多的“武士”,天下之大,实在是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奈蒙特正想得出神,不知道艾莉丝已走到跟前,艾莉丝悦耳动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奈蒙特,多谢你昨晚救了我一命,想不到你的武功也是蛮不错的。”
奈蒙特一阵惊奇,也有一阵的兴奋,想不到这位高傲和冷漠的美人竟来称赞自己,或许不到称赞的地步,至少这是个正面的评语吧。奈蒙特亲切的笑道:“别这样说啦,假如昨晚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是救了我十命,我的武功比起你的,实在差得远呢!”
艾莉丝微微一笑,不过不到半晌,脸上的表情回复悲伤的阴沉。
奈蒙特叹了口气道:“休杏斯、文里列和祖莫特假如知道殿下平安无事,一定会很安慰的。”
休杏斯和文里列的死,沉重的打击着艾莉丝,也令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段恶梦,再次投在眼前…
一把天真甜美的女子声线不断在艾莉丝耳边响起,随后那一把声线透着令人震奋的鼓励,后来变成痛苦的呻吟,最后变成死绝望的嚎叫,然后归于沉静。
她看到四周是一大片的黑暗,熊熊的烈火包围着他们。
橙红的火光没能照亮无尽的黑夜,因为那是将他们引向死亡的地狱之火。黑夜无限的扩大,而艾莉丝和同行的十几个人却被可怕的火光包围、缩小。
艾莉丝眼前耀着自己手上长剑映射出来的眩眼光线,光线射入敌人的身躯,换来污秽的鲜血和前进的空间。
右手紧握冰冷的剑柄,左手牢抓暖暖的小手。艾莉丝的气息愈来愈重,脚步愈来愈乱,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