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ⅲ:黑月之潮(下卷出书版) 作者: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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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ⅲ:黑月之潮(下卷出书版) 作者:江南-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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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我们能搞到铝热剂燃烧弹和水银么?”源稚生问。
    “铝热剂燃烧弹的话我知道去哪儿弄,东京湾那边有个叫‘武藏’的组,是帮跨国贩卖武器的高手,这种东西在东京湾的仓库里就有库存。”
    “水银的话我去想办法,请给我三天时间。”樱微微躬身。
    “从家族的准备金中提取200亿日·圆,开成支票交给宫本家主。”源稚生仍旧看着富本志雄的眼睛。
    “没问题,三个小时之内现金即可动用。”樱说。
    宫本志雄拔刀出鞘,看到雕刻出来的十六瓣菊花。
    橘一文字则宗,这是一柄为皇室打造的礼仪刀,在蛇岐八家的名刀收藏中也是地位超然的宝物。通常这柄刀都由家主佩戴,而且只用在严肃的仪式上,源稚生却随手把这么贵重的宝物当作武器交给了他。他刚想推辞,忽然看见源稚生端坐在长桌尽头,背后的黑云像是平铺的潮水那样漫过东京的天空。源稚生坐在即将降临的暴雨中,便如雄峰峻岭。
    一夜之间这个散漫的年轻人忽然冷峻起来了,成熟起来了,某种巨大的决意已经成形,那决意如长刀般凛冽。
    宫本志雄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跟日·本黑·道中的皇·帝说话,那是能呼风唤雨左右日·本命运的男人,他一句话就能动用家族的巨额资金,一句话就能令整个日·本黑·道为他奔走,如果说今天的日·本还有一个男人能够对抗那位为了灭世而生的神,那就是源稚生。
    这是一场入对抗神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拒绝战·争的领·袖。
    宫本志雄双手捧刀,起身,深深地鞠躬:“必尽全力!”
    会议结束,只剩下源稚生枯坐在桌前,樱站在他身后,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的楼宇,以免某个窗口后面藏着狙击手。
    如今整个日·本黑·道都知道本家的负责人已经换掉了,源稚生瞬间变成视线的焦点。大部分人都会争先恐后地献媚于他,但也有人会试图伤害他,猛鬼众的余dǎng更会把他看作最大的敌人,而源稚生的保镖队伍只有樱一个人,还兼特别助理。大家长的特别助理是个很高的职位,在历·史上这个职位从未由一个杀·手出身的干部来担任,但源稚生坚持这么做,任何反对都没有效果。
    有人说源稚生任人唯亲,但樱心里清楚,这只是源稚生的性格问题,他跟这个黑·道家族格格不入。他受过各种训练以便有朝一日继承大家长的职位,但多年来他始终都是一个游离在家族边缘的斩鬼人,他只跟少数几个人沟通,并无能力掌控整个日·本黑·道。就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决定要承担起大家长的责任。樱不知道昨夜源稚生和橘政宗去了哪里,只觉得那一夜后源稚生像是变了一个人。
    源稚生坐在惨白的天空下,眺望着汹涌而来的积雨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如纸的状态。他已经连续三天没休息了。
    “还没有绘梨衣的消息么?”源稚生问。
    “暂时没有,不过这世上没有人能伤害她,请您放心,我们会继续搜索。
    “你知道么?这是她第十二次尝试离家出走,前十一次中最长的出走记录是两个小时。”源稚生低声说。
    “看起来她真的是很讨厌呆在家里。”樱说。
    “有一次她趁着体检的机会偷偷地跑出了家,也是出动所有人满城找她。最后是我在一个街口以外的红绿灯下找到了她,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流眼泪。那时她还没有现在这么高,我从背后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她写字给我看,说:世界好大。
    “虽然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可还是固执地想到外面去。”樱说。
    “是啊,那个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就会流着眼泪不知道往哪边走的女孩,现在居然已经46个小时都没有回家了。”源稚生说,“我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渐渐地没有那么着急了。也许女孩子长大了就总是要出远门的,谁也不想作为别人的武器过一辈子……把悬·红·金额提高到30亿日·圆,在电视台和电台播寻·人启事,去警·视·厅·报·警。”
    “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樱轻声说。
    “我就是在等着雨落下来,这样我反而觉得能放松一点点。”源稚生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别担心,这座城市里能杀死我的人不多。”
    樱静静地站在他背后,没有移动。
    “怎么?有事要问我?”源稚生给自己斟上一杯山崎威士忌,酒也是能够让他略微放松的东西。
    “水银和铝热剂燃烧弹真的能杀死神么?”樱缓缓地问。
    源稚生一怔:“为什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从既往的屠龙案例来看,能对龙王级目标产生致命伤害的往往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比如昂热校长那柄来历不明的折刀,还有号称由青铜与火之王亲手制造的炼金武器‘七宗罪’。只有恺撒·加图索曾用暴风鱼雷杀死过龙王,那确实是人类制造的武器,但那个屠龙案例疑问重重,最终也没能找到龙王诺顿的骸骨。”樱说,“即便按照神话中所说的,水银也只是让八岐大蛇变得虚弱,最终杀死它的是须左之男命手中的天羽羽斩,那也是超乎人类理解的武器。”
    源稚生沉默了许久:“你比我想得还聪明。’’
    “但你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是的,如你所说能对龙王级目标造成致命伤害的从来都是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所谓混血种,就是用龙族的力量去灭杀龙族的一群人。传说中的天羽羽斩早已消失了,我们甚至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水银和铝热剂能否代替天羽羽斩,我不知道:但我们手中仍有其他的武器可以使用,如果宫本家主的计划失败,该跳进红井的不是他,而是我。”
    “我已经猜到了。”樱轻声说。
    “我的出现会让神很兴奋吧?我们都是神给自己准备的食物,我的血液里有它想要的东西,高纯度的龙族基因。它想吃我,那么很好,就把铝热剂燃烧弹跟5000吨水银一起吃下去吧。”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如果我也失败了,就只有把绘梨衣扔进那口井了。”源稚生幽幽地说,“她是我们最终的武器,如果她也失败了,那么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制服神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绘梨衣小姐其实是个鬼,对吧?”
    “是的,她是鬼,有史以来最强的鬼。她的言灵‘审判’是现今人类所能掌握的最强言灵,家族需要她的能力。她被作力武器来养育,随时准备牺牲掉。”
    “难怪一直以来您和政宗先生都对绘梨衣小姐那么关心。”
    “那种关心是很虚伪的,就像武士擦拭佩刀,是当武士需要挥刀来杀敌的时候,即使刀会被砍断也不得不出鞘。”
    “是啊,如果想看雨的话,我去给你拿一把雨伞。”
    “听到这样残酷的真相,不想发表什么意见么?说我卑鄙残忍什么的?”源稚生倒是有些好奇。
    知道了耸人听闻的幕后消息,可樱既不惊讶也不惶恐,神色淡淡的。好像她就是想问几个问题,如愿得到了答案,没什么出乎意料的。
    “没觉得,我们都是武器,挥断了就挥断了,再拔出下一把来,你是把自己也看作武器吧?”樱顿了顿,“大家都是凶器,同病相怜就好了。我去拿伞了。”
    “如果这件事顺利地解决,我想去法国的蒙塔利维过一阵子,那是个很小的海滨城市,离马赛不远,是个放松的好地方。”源稚生仍旧望着远方的云层,“想不想一起去休个假?”
    这句话脱口而出,似乎没有经过大脑。夜叉、乌鸦和樱都知道他对担任大家长兴趣索然,一直都想离开这个国家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源稚生从未跟他们讲自己的目的地是蒙塔利维,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这样才能摆脱日·本黑·道,完全以另一个人的面目出现。他走之后樱会负责管理他的财产,赚的钱足够夜叉和乌鸦混日子,大家从此天各一方,源稚生从未想过要带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走……可樱说“大家都是凶器,同病相怜就好了”的时候,他心里微微一动,便如沉寂的琴弦被拨动,浮灰飞扬起来。
    夜叉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又不懂法语,也许应该带个漂亮女人。如果是他和樱的话,会坐在海边很久很久都不说话吧?只是看海和互相涂防晒油。
    “荣幸之至。”樱说。
    雨终于落了下来,源稚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樱举着伞跪坐在一旁。
 

第七幕 怪兽组合

    “今天雨太大了,还是在宾馆里呆着吧?”
    “好,午餐要吃五目炒饭。”
    “可我们现在就在吃五目炒饭当早餐诶!你是五目炒饭之神么每餐都要吃五目炒饭?”
    “不是五目炒饭之神,晚餐要吃鬼金棒的北海道拉面,夜宵要吃有肉粒的披萨饼。”
    “你果然不是五目炒饭之神你是食神,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么公主?”
    “要看今晚的《Fate/Zero》,还有夜间重播的《高达00》。”
    “你居然会追番了!”
    “想在回家之前看到结局,在家里不能看电视。”
    路明非心说公主啊你可不知道啊,新番是每周更新一集,您想看到《Fate/Zero》的结局就得在外面呆到七月份,可你翘家的时间是以天算的啊。可这种话只会增加绘梨衣的精神波动,肯定是不能写在小本子上的,不如多聊聊五目炒饭和有肉粒的披萨饼。
    时间是早晨九点,两个人刷完牙洗完脸之后在落地窗前闲坐,用纸笔聊天,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东京城,雨季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而今天的降雨是最夸张的,沉重的水滴砸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爆响,雨幕中不时有扭曲的水柱扫过,像是白色的群龙从云层里探身到大地上饮水。
    一夜之间东京变成了威尼斯那样的水城,大街小巷流水不绝。电视上主持人正在东京湾附近的防波堤上播报,海水正在快速上涨,即将接近防波堤的上限,几米高的大潮拍打在防波堤上,水花溅到几人高,女主持一手持着话筒,另一只手不得不紧紧地捂着裙子,以免裙子在狂风中翻开以致春光乍泄。接受采访的市政厅发言人还算镇静,表示这种程度的水灾不会威胁到东京的安全,强大的排水设施已经全力运转起来,几个小时内就能排空市内的积水,请没必要出门上班的市民留在家中避雨,还请滞留在机场的旅客耐心等待天气好转。
    绘梨衣本来已经换上了蓝紫色镶黑色蕾丝边的公主裙和她最喜欢的高跟短靴,显然是期待着今天的出行,听路明非说出行的计划取消,不由得有些黯然,不过还是顺从地接受了。路明非穿着邋遢的睡袍,发型介乎莫西干头和鸡窝之间。他躺在地毯上头枕一个靠垫脚踩一个靠垫,绘梨衣拿着遥控器不断地换台。
    三天过去了他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一种相当稳定的程度,路明非不再像侍奉公主那样陪着小心,绘梨衣也会跟他耍一些性子,比如她想吃五目炒饭,就会固执地在路明非面前晃五目炒饭的纸条,直到路明非买来给她,除此之外她还是很乖巧的,路明非叫她走就走,叫她坐就坐。
    一开始路明非生怕一扭头公主殿下就不见了,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找不回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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