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玄冷冷一笑:“这个不是色摄魂里边的幻影挪移,而是九方逆转。”
唐松拼命地摇头:“掌门师兄,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忍术呢?”
澹台玄冷笑一声:“不打自招,我说过这个九方逆转是忍术吗?”
静。
忽然唐松不再抽搐,支撑着站了起来,可是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既然被澹台玄识破,他就要拼死一搏,但是他准备运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经脉具断,原来方才和澹台玄的较量中,不知不觉已经被废了武功。
一抹怨毒之色,掠过唐松的眼睛:“澹台玄,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有种的话,你杀了我!”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因为没有了力气。
滚。
澹台玄低喝一声,他只是废了唐松的武功,并不想在藏龙山上杀人。何况现在,更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狠狠地瞪了澹台玄一样,唐松晃晃悠悠地转身就走。
列云枫跪在哪里,手中拿着折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扣动了扇子上边的机关,一篷飞针射向了唐松。
澹台玄衣袖一甩,那些飞针立时被打落在地,他好像也算准了列云枫会下手一样,脸上一点奇怪的表情也没有,只是几步走过来,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这边澹台玄的脚还没踢到列云枫的身上,却听到那个呀了一声,他一回头,唐松已经绝气身亡。
印无忧轻轻地撤剑,唐松的咽喉上,只留下一点暗红,那个伤口,只是剑尖轻轻一点而已。
唐松瞪着眼睛,瞳孔中没有任何的表情,身体像一截朽木般,僵直地跌倒,再也不动。
印无忧向列云枫一笑道:“如你所愿,死了。”
他说这两个字时,脸上还带着淡淡地笑意,印无忧不知道这个唐松是谁,也不想知道澹台玄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反而让唐松走,他对这些毫不关心,可是列云枫想杀了唐松的意图十分明显,可惜发出的飞针被澹台玄截住,既然列云枫想杀唐松,这个人还留着他干什么。
所以当澹台玄去踢列云枫的时候,印无忧已然飞身出剑,一下子就杀了唐松。
唐松的武功已然被废,杀他是易如反掌,可是方才刚见识过澹台玄的功夫,现在居然在澹台玄的眼皮底下杀了唐松,印无忧心里还是有些得意,所以他忍不住和列云枫说了两个字,言下之意,你要杀的人,只要我在,就绝对逃不了。
事发突然,澹台玄根本没想过列云枫一击不成之后,印无忧会过去杀人。
列云枫也是没有想到印无忧会动手,像印无忧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向一个武功尽失的人下手,他肯出剑,自然是为了自己。
你们。
澹台玄回过神来,眼中带怒:“好,声东击西,你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
印无忧此时才注意到澹台玄的怒气,此时澹台玄的表情可不比方才,他看见列云枫用眼神示意他,也就跪了下去。
气虽然气,但是这里不是发脾气的地方,这个唐松的尸体明晃晃地摆在这里,总不是个事儿。澹台玄只好过去,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来,然后在唐松的伤口处倒上一些药粉,只见顷刻间,唐松的尸体化成了一滩血水,慢慢渗入了泥土,不留一丝痕迹。
毁尸灭迹,印无忧想起那时在广平王府里边,澹台梦曾经也用这个东西化掉了一只鸡,惹得大家惊骇,原来澹台玄也有这个东西,想来是澹台梦从澹台玄哪里偷来的。想到澹台梦,印无忧忽然有些发窘,澹台玄的怒气,隔着这么远都感觉到了,只怕这次澹台玄要请出门规,自己和列云枫都无法逃掉,只是千万不要在澹台梦的面前挨打,那样子实在尴尬之极。
澹台玄也不理他们,转身就走,印无忧就想站起来跟着,可是列云枫没有动,印无忧犹豫一下,也没有动。
走了几步,见他们没有跟来,澹台玄回身,也不说话,气呼呼地过来,一手曳着一个,连拖带拽地带到了水云居,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澹台玄也没客气,而是把两个人都扔在地上。
屋子里边还点着蜡烛,可是里边没有别的人,列云枫心里暗道,完了,是了师祖谢神通的当了,师父澹台玄根本没有受罚,不然萧玉轩他们焉有不陪着之理,只是谢神通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是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还是有意告诉自己?
应该是无意的吧,不然就算自己知道师父被罚,他们也不一定要去莫逍遥那里。
现在列云枫可以确定,为什么澹台玄禁止他们去莫逍遥那里,看样子对于莫逍遥背后的所作所为,澹台玄应该是了然于胸,可是他一直装聋作哑,听之任之,到底是有所忌讳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澹台玄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印无忧忽然想起雪来,方才经过他们带的地方,没有看到雪。
澹台玄冷冷地:“你们不用担心他,他很好。”
印无忧微微垂着头:“师父,人是我杀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已经跪在地上了,不过心里有一丝庆幸,这屋子里边没有别人,就是会挨打,也不会让别人看到。
列云枫也起来了,端正地跪好,可是他感觉情形不妙,因为按照澹台玄的性情,现在早请出门规,痛加鞭笞,毕竟方才是异常危险,如果不是澹台玄赶来的话,印无忧那把剑就刺进了他的心口,如果他出了事情,印无忧也会追悔不及。
事情是自己惹得,列云枫也感觉到自己太轻视了莫逍遥,尤其三番两次地戏弄叶梧,列云枫更觉得莫逍遥纵然武功盖世,依旧可欺,现在看来,事情远非如此简单。由于自己一时轻怠,差点儿连累到了印无忧,此时列云枫也非常后悔自己的轻举妄动。
所以澹台玄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会被鞭笞,也不算冤枉,对于自己要承担的东西,列云枫从来都不会逃避。
澹台玄闭上了眼睛,把头仰在椅子背上,半晌无语。
列云枫和印无忧就跪在地上,互相看了看,谁也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列云枫小声道:“师父,我知道……”
澹台玄哼了一声:“闭嘴,你知道,你当然什么都知道,我上次就说过,和你根本不用讲什么道理,你什么道理都明白,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列云枫道:“师父,我……”
他也感觉到了师父澹台玄的盛怒,和以往生气时的神情语气都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是想替印无忧求个情,毕竟这件事情,和印无忧没有什么关系,说到罪魁祸首还是自己。他此时也不想分辨什么,本来就是自己的错,但累及印无忧,实在过意不去。
啪。
澹台玄没有动,却隔空掴了列云枫一记耳光,别看隔得那么远,澹台玄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列云枫半边脸立刻青了一片。
澹台玄断喝一声:“让你闭嘴听不到吗?再给我废话,我打烂你的嘴。不用替无忧求情,你们两个都违背门规,有悖师训,看来平时的藤条都白挨了,我得换个法子让你们长长记性。”
姹紫嫣红色生香
谁见过一只猫也能变成暗器?
洛怡菲完全被这只袭击来的猫吓住了,她从小就浪迹江湖,无依无靠,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也都遭遇过,不过今天的确是被吓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样去躲。
在场的这些人,可以说是各个门派的少年才俊,尽管有的还没有艺满出师,也是师门翘楚,他们属于不同的门派,每个人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不然的话,也不敢冒然地来试剑会亮相。
他们当然都见过猫,在印象中,猫是温顺乖巧的小东西,可是这么多猫忽然出现,还如此诡异,这些人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眼睁睁地看着那是雪球一样的猫儿,箭一样射向洛怡菲。
人影一闪,洛怡菲只觉得身子一飘,被人家一卷一带,就转到人家的身子后边,那个人衣袖卷动,一股气流,将那只白猫托到了房梁上。
站稳了脚跟,洛怡菲犹自心跳不已,方才那只白猫幽碧的眼睛和自己对视时,洛怡菲感觉自己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眼看去,救自己的这个,正是秦思训。
秦思训向洛怡菲淡淡一笑,这个人明明很年轻,但是这一笑之间,竟然有些沧桑。
他手里拿着那个银质的酒葫芦,拧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酒,酒的香气,立刻回旋在屋子里边,和血腥气混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的芳香。
好。
那个在找苹果的蓝衣少女立刻拍掌叫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边都是笑意,只不过这样的笑,不是由衷的那种笑,而是带着几分挑剔和傲然,好像在叫倒好一般:“好功夫啊,人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秦少侠是英雄救美,大显身手啊。可是秦少侠未免有眼无珠,你救了人,人都未必能感激你,还救了个不是人的东西,嘿嘿……”
怒上眉梢,洛怡菲忍不住厉声质问:“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洛怡菲感觉到了这个蓝衣少女的揶揄和嘲讽,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心里特别不高兴。
虽然是素昧平生,但是秦思训还是肯施以援手,尤其他的功夫又是如此的干净利落,洛怡菲不知不觉就把秦思训当成了自己的交往已久的朋友,这个蓝衣少女的一番话,不但骂了自己,也嘲讽了秦思训。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朋友更重要的呢?
对洛怡菲来说,她自幼就拜入摘星派门下,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结果师门遭遇惨祸,只剩下她和师姐玉荷子逃过大难,没想到命乖运舛,这个世上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又失散了。
这几年,洛怡菲孤身一人,四海漂泊,也没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只盼着能找到失散的师姐,探出残害师门的凶手。
一路之上,洛怡菲靠着空空妙手维系生活,还要扶危济困,也帮过很多江湖中人,结下不少的江湖朋友。
为了肝胆相照的朋友,金银财帛可弃,生命荣辱可抛,这是洛怡菲的人生信条。
那个蓝衣少女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我犯不上迁就你,非要把话说得连傻瓜都能听懂。”
洛怡菲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骂人?”
蓝衣少女嘿嘿一笑:“我是什么那是我的事儿,只是你,你确定你自己是人吗?”
秦思训淡淡地道:“人世匆匆,江湖寂寞,有缘相聚,就该感恩知足,小姑娘何必如此尖牙利齿,逞这口舌之力,颐指气使,未必高贵,温默谦让,未必卑微。”
让秦思训不动声色地一说,蓝衣少女的脸立时红了,又羞又恼,瞪眼要说话,忽然眼光一转,落到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是穿着和这个女孩子一样的衣裳,不过比这个女孩子娇媚一些。她圆圆的脸儿,白里透红,粉嫩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特别想一只刚刚熟透了还沾着露水的苹果。
而且这个后来的蓝衣少女的手里,还真捧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洛怡菲看着她们两个穿得一模一样的衣裳,感觉都特别奇怪,难道她们两个是孪生姐妹?
一般孪生的兄弟姐妹喜欢穿一样的衣裳。
不过洛怡菲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