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情回到石开身边微笑道:“君儿长的越来越像你了。”
“呵呵……”石开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轻然道:“可惜我看不到。”
“开!”东方情为之心痛,不禁抓紧了他的手。
“可是我可以感觉的到。”石开也握紧了他的手,继续道:“晚了,我们也去休息吧,明天君儿还要练功呢。”
“你啊!总是教君儿一些杀人的技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赞同,可是君儿偏偏太像你了。”作为一个母亲,东方情心中不禁叹息。
“不论什么年代都要有保护自己的手段,这个世界远远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石开思绪不由飞到了二十年前。
“你又想起那个人呢?”东方情携着石开的手轻轻的走着。
“是啊!烈真是一个厉害角色,厉害的可怕了。”直到现在,石开想到这个人心中依然会后怕。
“算了吧。黑榜早已不存在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东方情不断安慰着。
“也许吧!就算不存在,可这样的人却大有人在,你想想,君儿总不可能在我们的庇佑下成长吧,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出去的,外面的世界不是他可以应付的。”
“还是过几年再说吧,我可不想儿子走你以前的老路。”
“君儿不会,这个我放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不过你了!明天再说吧。”东方情微微一叹,其实她并不是说不过石开,而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毕竟有些东西在他们心中是一辈子的。
东方情拉着石开的手散步在月光之下,二十年的平静生活,让他们对人生体会的更深,也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这一夜很快过去。
在大舞弥漫的神农架一个小木屋内,篝火已经熄灭,仍然从黑色的灰烬之中散发着几缕淡淡的青烟。
“嗯……”一声舒服的呻吟声,床上少年无意识的翻身咂了咂嘴,随即仍然做着自己的美梦,可怜他床头枕巾之上已被他口水泛滥成灾。
突然间,少年双眼一睁,立即清醒过来,口中轻轻念一句:“糟糕。”
只见他神色慌张的爬起身来,翻身下床穿鞋,随即脚尖轻轻点地,一跃数米,直接跨出了大门。
接着几个跳跃之后马上消失在大雾深处,对他来说每天跑步和爬山已经成为了生活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自从他懂事开始,父亲就一直带着他做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十多个年头了。
父亲对他一直很严厉,这是少年的第一感觉,有时候心里真的害怕,可是师公和妈妈都护着他,所以常常都可以逃过父亲的重罚。
而这个少年的父亲就是石开,一个二十年前在黑榜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身为儿子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更加没有出过神农架,父亲总是对他说,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要想出去必须要接的住他的十招才可以。
虽然少年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但这父亲的十招比他想象中要难很多。
少年十八岁就已达到了一米八,不过他很顽皮,一点也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倒像只有十岁的孩童。
父亲最喜欢叫少年为“君儿”,他也只是听妈妈说是为了纪念一位故人而给他取的名字,所以他便叫“石怀君”。
很小的时候,石怀君就常常问父亲到底是为了纪念哪一位故人,可是每每问到这个问题,父亲都会安然神伤,有时候甚至会大发脾气。
几次之后,小怀君就怕了,索性不问。
他太像他爸爸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但是这只限于样貌,他的性格却是和石开是一个大大的发差,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做人也很不老实,不是嬉皮笑脸就是到处捣蛋惹事,有时候石开真拿这个宝贝儿子没一点办法,虽然平时对他很严厉,但是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护着石怀君,加上东方情这个做妈妈的在旁边求情,石开最后也只能落的连连叹气。
其实全家人担心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石怀君从小就有渴睡症,不定时间说睡就睡,根本毫无征兆,有时候一睡就是大半天,有时候几秒钟就醒了,就是因为这个症状,石怀君的注意力很难集中,一见到蚊子苍蝇等在他眼前晃悠的东西就想抓,虽然武功精进的很慢,但是练就了一手抓蚊子的绝活,有时候石开见了都只能莞尔摇头,不是知如何是好。
这也许是报应,石开一生杀人太多,造孽之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一切也许都报应在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对于石怀君来说,最亲近的人算是师公了,每次他做错事的时候,为了避难都会躲到师公处,而石开也只有干着急的份,这么多年过去,石开早已经把师父当做了自己的父亲,对他甚是尊敬,为了这个儿子,石开也没有少操过心,好在石怀君跟在师公身边,学到了很多连父亲石开都不知道的武功,也许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大雾之中难明方向,可这条路对石怀君来说,早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常听师父说自己的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练习的,而且所下的工夫比一般人更多,更刻苦,所以仅用十年的时间已经达到了师公的五层功力,而石怀君和父亲比起来却就差的多了,并不是他不聪明,而是因为渴睡证的缘故让他耽误了很多时间,另外注意力也常常不能集中。
石怀君从小就是听着故事长大的,大多都是父亲石开修炼的故事,至于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没有人对他提起过。
“君儿,你的速度慢下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边跑步一边挑逗着四周小动物的石怀君吓的冷汗淋漓,心中喊道:爸爸来了,糟糕。
他连忙收回心神加快脚步,对人类而言,他的速度已经快的难以置信了,但在父亲石开的眼里却是犹如散步一般。
顿时之间,只见周围劲风大做,四周动物有如碰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一般,四下逃窜。
是父亲的移形换影。石怀君暗暗吞了口口水,不禁低头猛跃,只见人一冲而起数米,在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上轻轻一点,快速借力反射到另外一棵大树之上,就这样来回不断反射前进着,和当年石开一模一样,只是速度上差了少许。
“怎么了?没吃饭吗?”石开的声音再度响起,所发出的范围更大了,犹如一个包围圈一般就石怀君层层围住。
“爸爸,我已经尽力了。”石怀君一边大喊,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前进着。对于他来说,移形换影这么高深的轻功简直就是他的梦魇,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学成,到是石开这二十年来,却把这门轻功练到了极致,甚至和师父都不相上下了。而现在这门功夫对于石开来说,成了专门监督儿子练习的独门秘籍。
说来也是真天意弄人,当年石开利用着诡异的轻功不知道暗杀了多少人,要是让石怀君知道,只怕会惊的眼珠都会掉下来,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君儿,陪为父一起上风景垭。”话音一落,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石怀君眼前。
对于石怀君而言,这已经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了,父亲和师公都是一样,出来的时候毫无征兆,速度快的吓死人。
“是!”石怀君点头应着,加快步伐提气猛跃。此刻他已经知道,留在原地的只不过是父亲的残象而已,至于真人只怕早就在千米之外了。
风景垭在神农架南部,这一地区其中内包括神农顶、风景垭、板壁岩、金猴岭等。海拔3105米的神农项,峰嵘磅礴,傲立华中,是名副其实的“华中第一峰”。峰顶的漫天飞雪、傍沱暴雨、沉沉云雾织就了一块厚厚的面纱,终年罩在头上,使人难识真面目。神农项位于中心地带,立身于峰顶,俯视四野,万千景象尽收眼底。神农顶顶端,岩石裸露,石林耸天,不见树木,唯有苔藓、蕨类铺在地上,一片原始洪荒的景象。但在山腰,无论是陡峭的南坡,还是略缓的北坡,在翠绿而又松软的草甸上,鲜明地分出三个层次来:一层是箭竹林带,环山而生,随风起涛;一层是冷杉林带,耸天做立,顶风冒雪;一层是艳丽的杜鹃林带,花色夺目,娇态媚人。
风景垭垭口呈“V”字型,左侧的山洞祼露的岩石,如剑,如柱,如指,如掌,如峰,更有如朝圣者,错落有致地摆放在那里,让每一个来观赏的游人,都会感觉到风景垭的每一块石块,高矮圆扁歪直各种形态皆为天造地设的绝品。那岩石间高耸的冷杉,簇拥着冷杉的箭竹,以及那匍匐在地上的野草,还有那钻进岩石缝隙长出来的或直、或曲、或有名、或无名的,但永远也长不大的树木,让灰白的祼露的岩石,有了大自然的无限生机。与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融为一体,犹如美丽靓少女,除了一副美貌的面容,更有一副高挑的身材。
这个地方对石开父子来说并不陌生,石怀君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沿着石壁攀沿而上了,这对他来说是修炼的一部分。而石开更加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为了报仇,他曾在这个地方下过苦功,那时的日子都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其中最让他难忘的是在风景垭上邂逅了东方情,不过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注:见《黑榜》一书)
这个美丽的邂逅故事,东方情从小就对儿子说起,当她说到动情之时,常常会为此发呆。那段记忆是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事情,每每回忆都是那么的幸福。
“爸爸,等等我!”早已经满头大汗的石怀君边追边喊,可是距离却是拉的越来越大,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父亲和师公到底是不是人。
这一切都没有得到回应,石开早已经登上了风景垭底的石壁之上,只见一道白影垂直而上,立即登上了风景垭。
太快了!石怀君气喘吁吁的追着,对他而言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做到的。他才刚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意识一模糊,当头一倒,呼呼大睡起来。
石开耳朵一动,心里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从风景垭峭壁之上飞身跳下,人影立即消失在半空之中,等他站定的时候,石怀君已被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臭小子,又睡着了。”石开摇头,无奈一叹,对于儿子这个“麻烦”渴睡症还真是头疼。长久以来,师父也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从小就开始把他泡在药水里改变体质都没有得到良好的效果,不论何时何地,石怀君都有睡着的可能性,有几次甚至是在厕所大解之时睡着了,害的石开全家山人翻山越岭的找了好大一圈,最后还是石怀君自己从厕所醒过来,继续他没做完的事情。
正文 第三章 不详预感
石开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熟睡的儿子,心中不禁一叹,几个纵身跳跃,人影立即消失在浓雾之中。
“又睡着了吗?”东方情看着突然出现的丈夫,并不感到意外,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此刻,见到儿子正趴在爸爸肩头睡的耷拉着脑袋,就知道他的渴睡症又犯了。
“进房间再说。”石开微微点头,大步走进小木屋,将儿子轻轻放到床上,才敢抽身退出。
“师父闭关多日,从明天开始就是紧急关头,我必须要陪同一起看护他老人家一二。”石开轻轻抓住东方情的手小声的说着,似乎生怕吵醒儿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