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掌门红着脸讪讪离去,莫聪这才拿出两张纸,让留下来的几大门派掌门和十几个受害门派的人察看核对。大家仔细一看,只见两张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时间地点名字门派名称以及是死是活等等内容,粗略看了一下竟有一百多人。标注着“死”的基本上是一些武林中的姑娘,跟那十几个门派掌门的门人弟子或者女儿完全地吻合,还有一些“死”的则是一些比较贞烈的普通姑娘,事后宁死不愿息事宁人所以惨遭杀害。两张纸的字迹跟信笺上高成英陆成杰的字迹一模一样,两张纸下方写着跟信笺完全一致的两个签名,还纳着指印。
“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就是这两位大侠去飞龙营报道领取军需装备时写的名字按的指印,大家可以做对比。”莫聪说着拿出一本飞龙营军需领取簿,翻到两人名字那里与信笺和两张纸做着对比,名字和指纹完全一致。
青松派的人个个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却被中林派弟子和莫聪身前的一大堆掌门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隐隐的啜泣声与怒骂声。群雄也是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究竟,只好把头像钟摆一样一会看看莫聪他们那边一会看看青松派那边。高如松蜡像木雕一般站在莫聪等人身前,时不时有人回身痛骂他一句甚至往他脸上啐口唾沫,还好有中林派的几大神僧回护着才没有被当场千刀万剐。高如松感受着群雄仇恨愤怒的目光和唾沫星子,后悔得直想剁掉自己的手,他本来是想通过那些信笺撇清关系,没想到最后成了授人以柄。
一刻钟之后,大家核对完手里的信笺和莫聪出示的两样东西,各自回归各自门派所在。高如松这座蜡像却被搬到了场地正中,要接受群雄的询问和审判。几大门派和十几个受害门派的掌门说了一下核对情况,纷纷表示眼见为实。于是武林大会的进程从追究飞羽剑派的责任一下转成了追究青松派的责任。
“什么眼见为实?这种口供不是偷梁换柱就是屈打成招,甚至完全假造也未必不可能,光凭这些东西就能认定两位少侠是银贼吗?”青松派里一个人站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口气好像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才算。
群雄一看这个人,都不认识,不禁面面相觑。
“阿弥陀佛,恕老衲眼拙,敢问阁下是哪位?”中林寺方丈智弱大师也吃不准这个人的身份,口宣佛号问了一句。
“敝人不才,新任六扇门总捕头浪催。”那个人傲然说道。
“老衲不知浪捕头前来,怠慢之处还望恕罪。”智弱大师合十行礼,作为大会东道主表达了对这位分管武林门派争斗的朝廷大员的敬意。
“不敢不敢,贵派接待周到安排有序,毫无怠慢之处。只是浪某生怕搅扰各位大侠,故此未曾表明身份,还望智弱大师不要见怪。”浪催也合十行了一礼。
群雄一听纷纷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狗屁害怕搅扰所以不表明身份,明明就是眼看青松派理屈词穷马上就要被乱刀分尸了才急忙忙站出来拉偏架,大喊一声朝廷大员在此,你们这些粗人休得造次,否则刚才青松派鼓动大家击杀莫聪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站出来说句话?十几个受害门派的人更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弟子受害之后门派一直秘而不宣,外界根本无从知晓,如果那两人不是亲身经历者,这么精确的时间地点和受害人如何屈打成招?
“浪捕头,有人受害的时候不见你站出来说话,真凶现形之后你却跳出来说什么屈打成招,你就准备以这样的立场当六扇门总捕头吗?”莫聪看着那个名叫浪催的六扇门总捕头,冷冷地说道。
“这个……我只是想提醒大家,不要…不要偏听偏信屈打成招的口供…以免那个…冤枉好人。”浪催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敢对寻常武林人士摆摆官威,却不敢对莫聪摆什么官架子,不说别的,他的前任人头落地就是完全拜莫聪所赐,一想到这个浪催就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只不过他受况从军的指示和叮嘱必须严格控制武林大会势态,不能让青松派发生意外,所以才龟缩了一阵之后硬着头皮站出来拉偏架。
“冤枉好人?那就请浪捕头从专业角度解释一下,那两个好人为什么总是在巧合的时间出现在巧合的地点,又那么巧合地招供出了外界根本无从知晓的各门各派姑娘的受害情况?”莫聪问。
“这个……”浪催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哑口无言。
“此案案情重大,受害者众多,牵涉面极广。面对这么大的案子,我要是浪捕头,就不会继续站在那里说什么屈打成招偷梁换柱之类的话,而是马上过来向我这个案件知情人询问案情和受害者情况,然后火速赶回京城向瑞国治安署和刑部通报,并迅速调遣六扇门捕头到各地调查走访核实,不知浪捕头以为如何?”莫聪问。
“这个…下官也觉得应该如此。”浪催犹豫了一下,从青松派那边越众而出,来到莫聪这边。莫聪跟他嘀嘀咕咕耳语了几句,浪催连连点头。一阵鸡啄米似的点头之后,浪催向莫聪拱了拱手,转身便下山走了。
群雄见浪催走得这么痛快,纷纷诧异,青松派的人则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方面没想到这个浪催这么怕莫聪,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莫聪跟浪催耳语了些什么,弄不清楚还有什么后招,更关键的是真相大白之后群雄现在已经义愤填膺,纷纷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了青松派,青松派已经处于风口浪尖,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莫将军、众位武林同道,这件事情…大家看该如何解决。”中林寺方丈智弱大师看着场地中间的高如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时间群雄议论纷纷,有的说子不教父之过,高掌门的儿子做了这么多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事情,高掌门不仅没有管教,而且在事情败露后竟然要杀人灭口。有这样蛮不讲理的父亲,难怪会有那么混蛋透顶的儿子,有这样藏歼纳垢的掌门,青松派恐怕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所以没说的,把青松派的人全都杀了算了。
有的人说青松派的两个人是银贼,并不代表青松派掌门是银贼,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一码归一码,至于一码归一码之后该如何处罚高如松,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一码归一码的意思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有的说青松派的两个人造了孽糟蹋了那么多姑娘,现在就应该把高如松变成太监,让他再也不能人事,这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的还说把高如松的女儿和青松派的女弟子拉出来让这些受害门派的人糟蹋一遍,这样才算肉债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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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武林大会之生死相隔
“莫将军,这件事情…你的意思是该如何解决?”智弱方丈见大家的处罚意见乱哄哄有的太重有的太轻有的是在开玩笑,不禁大皱眉头,转而问莫聪。
“很多武林同道都知道,事情发生后我在巨灵关用很特殊的方式惩罚了那两个银贼,也算还了那些受害姑娘一个公道。但由于牵涉到众多武林门派和众多姑娘的清誉,所以这些罪名没有方便公布。此事莫某本来已经准备到此为止,没想到青松派的人却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先是一个月前挑动群雄找莫某公报私仇,今天又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公然杀人灭口。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高成英陆成杰对各派姑娘杀人灭口,高掌门对我杀人灭口,其姓情凶残心肠歹毒可谓一脉相承。高成英陆成杰的恶行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至于高掌门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莫某觉得应该先问清楚再做处罚,大家觉得怎么样?”莫聪环视群雄,朗声说道。
群雄一听纷纷同意,都说这样一五一十地问清楚,才能既不冤枉好人又不放过坏人,比飞羽剑派那种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发飞羽令的行为靠谱的多。
“姓莫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巨灵关的事情你也说了由于不方便公布罪名而存在误会,我们青松派不明真相找你寻仇也是情有可原之事。今天既然真相大白,大家就应该澄清误会握手言和,我们青松派该道歉道歉该补偿补偿,哪有你这样把我们一派掌门放在那里羞辱审讯的道理?”群雄的纷纷同意中,青松派一个长老站起来反对。
“原来你们青松派教导弟子都是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干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就杀人灭口,完了就握手言和,大不了道歉补偿?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补偿,那你现在就过来让我把你杀了,否则就闭嘴。”莫聪说。
“你……”长老顿时哑口无言。
“莫将军,蔽派自知罪孽深重,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莫将军能不能先把我爹爹放回来,不要让他大庭广众之下那样…那样站着?”青松派一个姑娘越众而出,遥遥行礼向莫聪恳求。
“姑娘孝心感动天地,不过令尊的穴道一旦解开他还要杀我灭口,所以恕莫某不能从命。”莫聪淡淡了一句,嗤地弹出一粒石子,解开了高如松的哑穴。“高掌门,事已至此有什么话你还是自己说吧,省的大家问来问去多费口舌,也省得令爱为你多艹半天心。”
“芳儿,你不要哭哭啼啼让外人笑话,为父管教弟子不严,致使多位武林同道罹难,受到什么责罚也是应该的。”高如松大义凛然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莫聪,“莫将军,麻烦你把宝剑递给高某,高某愿一死以谢天下。”
“好,高掌门律己甚严,莫聪佩服。”莫聪看也不看,一脚踢起地上的宝剑朝高如松飞去。
“高掌门这么严于律己,还真是好样的。”
“是啊,不过弟子犯错掌门自尽,这个恐怕有点过分了吧。”
……
很多人见此情形顿时嗡嗡嗡嗡地议论起来。
就在大家嗡嗡的议论和赞叹声中,宝剑的剑柄飞过去在高如松肩膀上磕了一下,往下掉落的过程中又准准地落进了高如松手里。大家一看莫聪露的这手功夫,顿时齐齐喝了声彩。
“高掌门,你剑也有了,手也能活动了,请自便!”莫聪耸耸肩,示意高如松赶紧开始,不要光说不练。
在这个见证奇迹的时刻,群雄也纷纷把目光聚焦到高如松身上,有的在猜测有的在议论有的在等待,有的露出关切和不忍的神情。
“爹,你…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师兄,成英成杰已经…已经……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师父,三思啊!”
青松派一群人眼看高如松已经把剑架到了脖子上,纷纷惊呼着往前抢。
“莫将军,高某只是气急攻心之下想阻止你出示证据,并不是要杀人灭口,还望莫将军不要误会。”高如松横剑而立,向莫聪解释道。
“高掌门放心,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绝对不会误会。”莫聪淡淡说道。
“看来你我之间误会太深,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高某就无话可说。”高如松话一说完便把眼睛一闭,横剑在脖子上一抹。群雄只听噗的一声,一股血箭从高如松颈间飞喷而出,高如松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抢到近前的青松派长老溅了一身血却扶了个空。
“爹!”高如松的女儿高成芳尖叫一声飞扑上去查看,高如松已经气绝身亡。青松派一众门人弟子密密匝匝地围拢住高如松的尸身,一阵哭天抢地。
眼看高如松真的自杀了,群雄顿时一片哗然,嗡嗡嗡嗡地议论起来,很多人吃惊地站起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