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琪听得十分糊涂,只好点头道:“小弟自当谨记。”
玄裳仙子嫣然一笑,道:“这才是好兄弟,你去吧!”
方玉琪作了一揖,便向大家走来。
姜青霓只见他和玄裳仙子窃窃私语,听不到什么,忍不住问道:“方师哥,她是什么人,你怎会叫他嫂嫂,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方玉琪道:“她是大师兄的妻子,她……她没说什么,只是,只是……”
他不会说谎,但想到师嫂再三叮嘱,叫自己千万不可对人说起,还说什么“要报师仇,总得和大师兄同心协力”之言,也许其中真有什么文章。
方玉琪自己还得背地里和师叔或飘浮子商量商量再说,一时被姜青霓这么一问,就只是说不出话来。
飘浮子也因今晚九阴夫人所说,似乎话中有话,此时再看玄裳仙子临别对方玉琪低声说话,想来定和此事有关,这就干咳一声,笑道:“方老弟,有话咱们待会再说吧!”
静因师太点点头,问道:“方贤侄,你可曾见到你大师兄?”
方玉琪道:“据说大师兄去了河南,弟子并没见到。”
傅青圭惊道:“河南,莫非他们有事……”
瓢浮子急忙向他使了个眼色,傅青圭立即住口。
一行人脚下加紧,不消盏茶光景,便已到了玄黄教禁地之外。
两个侍女向众人辞过,迳自回转。
傅青圭目光向四外略一扫视,低声说道:“目前家师和各大门派高手,已全在少林,只等诸位老前辈侠驾,共商大计。”
司徒昌明捋须道:“老夫就是为了发现九阴妖妇秘密,误中诡计,如今既知玄黄教即是妖妇羽党,咱们自然要先去少林。”
瓢浮子笑道:“咱们不但要去,而且还越快越好,迟恐生变。”
静因师太惊奇的道:“道友此话,定有高见?”
飘浮子低声道:“这虽是贫道揣测之词,但料想也不会错到那里,此处不是谈话之处,大家已经一晚未睡,也得找个地方休息,咱们不如下了山再说。”
静因师太见他这般说法,心知定然关系重大,此地犹在玄黄教范围之内,自然不便多说。
走到山脚,东方业已透出鱼白,等天光大亮,正好走到通山,大家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通山,原是幕阜山脉边上的一个小邑,行旅客商,在山区错过宿头,清晨落店,也是常有之事,是以也并不觉得奇怪。
八个人要了三间大房,店伙送上茶水,飘浮子吩咐他替大家准备早餐。
方玉琪就把方才玄裳仙子姬如玉叮嘱自己,要报师仇,总得和大师兄同心协力,以及不可多管闲事,等过了端午,再到九宫山来的话,向瓢浮子说了一遍。
瓢浮子听得修眉一皱,深沉的道:“照这么说来,使用‘飞叶摧心掌’杀害尊师的,果然不是九阴妖妇。”
方玉琪睁大眼睛,低声问道:“老前辈,那还有谁?”
瓢浮子并不直接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的道:“难道这中间真还另有原因?而且要到某一时候才能下手?唉,目前也只能这般解释。”说到这里,忽然抬头道:“方老弟,九阴妖妇要你在端午之前,留在她身边,以及玄裳仙子的要你少管闲事,等过了端午再去,也许确是好意。”
方玉琪道:“何尝不是九阴妖妇怕咱们联合和她作对的离间之计,这样她才能把各大门派分别击破。”
瓢浮子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方老弟说的未尝不对,但以九阴妖妇的武功,即使五大门派联手抗敌,她又何惧之有,而她昨晚对你的谆谆相劝,其中必定大有用心!”不待方玉琪再说,略为一顿,又道:“总之,咱们得尽速赶上少林,或者可以摸索出一点眉目,也未可知。”
方玉琪听得十分迷糊,九阴妖妇残害各大掌门,原是铁的事实,但如今瓢浮子老前辈竟然相信她不是真正仇人,而且她要留下自己,原是怕自己和他作对,但飘浮子看法,也相信她是一片好意。
最使自己不解的,是这一连串的问题,应该从玄黄教,从九阴妖妇下手查究,才能找出答案;但飘浮子老前辈却说要尽速赶上少林,或可得到眉目。
他心知瓢浮子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可能他已预料到一件即将发生之事,不过以他的身份,不愿说出毫无佐证之事罢了。
心中想着,正待开口,只见谷飞莺推门进来,两只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转了一转,娇声道:“老前辈,方少侠,早餐已经摆好了,大家就等你们两位呢!”
瓢浮子和方玉琪走出房间,果然中间一间客厅上,已经摆好早餐,大家在等候自己两人,当下就慌忙人座,用过早餐。
姜青霓拉了一下方玉琪衣袖,走出厅前,低声道:“方师哥,你遇到的琼宫公主,就是吕姐姐?”
方玉琪知道自己之事,敢情傅青圭都已说了,一面微微摇头道:“目前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吕姐姐。”
姜青霓道:“我想一定是的。”
方玉琪讶道:“你怎知道一定是吕姐姐?”
姜青霓神秘的笑了笑,道:“不是吕姐姐,她干嘛那么关心你?”
方玉琪脸上一红,忙道:“姜师妹,师叔和你,怎会上九宫山去的?”
姜青霓眨了眨眼睛,低低的道:“还不是为了你……”
她还没说完,谷飞莺已在酸溜溜的娇喊道:“方少侠,几位老前辈请你呢!”
方玉琪应一声,立即返身入内,姜青霓也跟着他身后,一起走进。
只见神州一剑司徒昌明、蓑衣丈人谷守真、瓢浮子和自己师叔,依然围坐桌上,敢情正在交换意见。
静因师太一见方玉琪和自己徒儿一起进来,便笑着道:“方贤侄,咱们决定午后就要上路,你们全累了一晚,此刻去休息一下吧!”
说着大家纷纷站起,各自回房。
练武之人,只须静坐运功,便抵得常人一晚酣眠。午餐之后,便开始上路,日夜兼程,直奔河南。
一行男女老少,共有八人,谷飞莺和姜青霓又同是女孩儿家,年龄相若,容易谈得投契。
虽然谷飞莺冷眼旁观,觉得她和方玉琪显得极为亲密,心中不无醋意;但人家是师兄妹,自己暗恋方玉琪的心事,不好十分露骨,一路上很快就亲热起来。
第四天傍晚,大家已赶到嵩山少室。
古木参天的北麓,黄墙碧瓦,殿脊重重。
干百年来,名震江湖的武术发祥圣地少林寺,业已在望。
大家刚一走近山麓,瞥见一片树林中,人影飘动,忽然走出两个手持禅杖的灰袖僧人。
一眼瞧到傅青圭,似乎松了口气,立即行前几步,打量着众人,单掌打讯,喜道:“阿弥陀佛,少侠回来了,不知那一位是神州一剑司徒老檀樾,锤老檀樾和敝寺方丈天天都在盼望。”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听到昆仑名宿和少林方丈都在盼望自己,顿觉脸上光彩,手捋长须,微笑道:“老夫就是司徒昌明。”
那两个僧人慌忙脸情一肃,合十道:“老檀樾恕小僧失礼,锺老檀樾和各派掌门,正在后院静室,容小僧通报!”
说着,左边一个,如飞往山门跑去,右边一个,神色十分恭谨,欠身肃客。
方玉琪暗暗慨叹,难怪江湖上人,争名重于争利,原来人的名儿,果然有如此重要。试想司徒昌明,只会一招“大罗天剑”,居然享誉数十年!
心中想着,一面随同众人,沿着宽阔甬道走去。
只见两边古木参天的树丛之中,隔不上一二十步,就有手持禅杖的灰袖僧人,隐身其中,这一条甬道,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以上。
少林寺,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寺中僧侣,个个武功高强,清规素严,平日很少散在寺外,像他们这般十步一岗,如临大敌的戒备,显然并非寻常!
难道飘浮子老前辈说赶到少林寺,也许可以查出一点眉目,少林寺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故不成?
方玉琪心念疾转,一行人已由灰袖僧人引着跨人山门,果然一人大门,更显出寺中森严戒备。
原来大门后面,左右两排,分站着八个灰衣僧人,每人怀中都抱着一支禅杖,而且腰间还各佩戒刀,凝然而立!
而且连殿上走廊等处,每逢转角,必有全副武装的灰衲僧人,站立其间。整座少林布置得有如铁筒一般。不知他们永远是这样的呢?还是另有缘故?
当然这份进入紧急状态的情形,谁都瞧得出来。
瓢浮子修眉微皱,脸色也渐渐凝重!
灰钠僧人带着众人,绕过大雄宝殿,从右廊转出偏殿,是一条两边种着花木的青石甬道。花香鸟语,当真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一会工夫,进入一座小圆洞门,只见绿篁深处,现出一幢精舍。
那正是少林方丈的静室,景物清幽已极!
一行人刚刚跨进月洞门,那精舍之中,已大踏步走出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肥胖和尚。
胖和尚身后,紧跟着一个长髯老者,一个青衣老尼,两个道土和一个俗家老婆婆。
这一群人中,方玉琪全都认识,走在前面的那个肥胖和尚,就是从前少林四大尊者中的土弥勒。他自从少林掌门古月大师和木尊者、铁长老、金罗汉先后在黄山遇害之后,已经接掌了少林门户,法号广明大师。
第二个是昆仑前辈名宿锺二先生,黄山青师太、武当新掌门人元真子,峨嵋新掌门人白云子,还有樊太婆祖孙。
他们瞧到神州一剑司徒昌明、静因师太、飘浮子等人,不禁大喜过望。
蓑衣丈人谷守真,大家还是初次见面,经飘浮子和双方引见之后,各自说了些久仰的话,便由土弥勒广明大师肃客入舍,小沙弥替众人端上香茗。
锺二先生首先把各大门派掌门在黄山惨遭红叶妖妇毒手,大家决议采取联合行动,分头探访红叶妖妇行踪,并选定少林寺为中心地点,便利各方联络。
怎知历时数月,不但红叶妖妇究竟功力深到如何程度,无人知道,就是她盘踞何处,也迄无下落。
最近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玄黄教,定端午在九宫山举行开坛大典,各大门派都接到了请柬。大家因玄黄教来得突兀,推测可能和红叶妖妇有关,才纷纷赶来少林,以谋对策。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静因师太等人,等他简单报告之后,也各自说出本身经过。
司徒昌明因顾全自己身份,掩饰是在勾漏山误中九阴夫人诡计被困。
静因师太则说追踪商山四异,在九宫山遭擒。
接着方玉琪也从自己在九华遭孙残、李跛击落悬崖说起,如何巧遇七指煞君,寻上勾漏九阴谷,以及墨无为创立天地教,自己和瓢浮子同上九宫山之事,扼要述说了一遍。其中只把自己由莲儿救起,在莲花峰习艺一节,含糊略过。
锺二先生、土弥勒、白云子一干人,先前听司徒昌明和静因师太所说,已大感惊疑。
这回听到当年勾漏双魔中的七指煞君并没死去,而且传说的雪山琼宫,也有什么公主把持天地教,而且玄黄教果然是由九阴夫人幕后支持,更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连串震撼江湖的消息,自己这边,各大门派枉自出动了许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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