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震撼江湖的消息,自己这边,各大门派枉自出动了许多门人,分头查探,竟然一无所闻。
方玉琪说完之后,蓑衣丈人接着把九阴夫人的身世来历,也向大家作了个详细报告。
大家正说之间,四个和尚已摆好一桌酒席,虽然全素,但却样样精美。
少林方丈土弥勒广明大师肃客入座,大家也都觉得有些饿了,当下按序入座,吃喝起来。
瓢浮子因自己一行,进人少室北麓,便发现山前林中,到处都有少林僧侣,隐伏其间。
及至跨人大门,更觉寺中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不禁想起方玉琪的大师兄龙步青不是前来河南有事?
而且玄黄教除了商山四异和玄裳仙子姬如玉之外,似乎并没见到其他高手,料想玄黄教可能已得到五大门派集中少林寺的风声,准备在他们开坛之前,想把各大门派一举消灭。
是以才和神州一剑、静因师太、蓑衣丈人等商量,兼程赶来,如今瞧到锺二先生等人,全都在场,少林寺除了严密戒备,并无发生意外,一时倒不好出口相问,心中略一盘算,故意笑道:“锺前辈和诸位道兄,皆是有心之人,各大门派虽在黄山受挫,但如今联合抗敌,声势也自不小。
“据贫道和方老弟在勾漏九阴谷和九宫山玄黄教两处所看到的来说,玄黄教除了九阴妖妇和商山四异等寥寥几人之外,高手也似乎不多,可见这股邪恶势力还在草创期间,羽毛未丰。
“何况还有一个天地教,虽然成立不久,但有雪山琼宫中人主持,自非等闲,听口气他们也是对付玄黄教而来,和咱们是友非敌,届时如能合作,消灭玄黄教,更非难事。”
锺二先生沉吟半晌,问道:“道兄和方少侠在九宫山确曾见到商山四异?”
瓢浮子笑道:“孙残、李跛还吃了方老弟的大亏,后来赵矮、田驼也赶到了,便并没动手。”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疑信参半,瞧了方玉琪一眼。
锺二先生手捋修髯,又道:“适才方少侠说起七指煞君,昔年并未死去,目前重出江湖,他和五大门派仇恨极深,如与九阴妖妇合流,后果更不堪设想!”
方玉琪道:“七指煞君曾被一位前辈异人在黄山禁闭了五十年,不准他再向五大门派寻仇,和九阴妖妇联手的可能,并不太大。”
锺二先生微微点头,又道:“方少侠可知令师兄龙步青武功如何?”
方玉琪答道:“晚辈天台习艺之时,大师兄因入门较早,武功多半都是由他代为传授,只是下山三年,他背弃师门投到九阴妖妇门下,就不得而知了。”
白云子插口道:“锺前辈怀疑几次来寺骚扰的,就是龙步青?”
瓢浮子听得暗暗哦了一声。不出他所料,少林寺果然发生了事故。
锺二先生摇头道:“老夫方才听方少侠说他大师兄龙步青不在九宫山总坛,就想到这天暗中骚扰的可能是他,但仔细想来,龙步青投到九阴妖妇门下,为时不过三年,九阴妖妇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有此成就!”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喝了几杯,豪气复生,呵呵笑道:“锺老哥,你们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锺二先生微微叹口气道:“诸位全非外人,说来惭愧,老夫因玄黄教开坛,为期已近,大家已在这里聚会,分头出发的各路门人,也纷纷回转。只是不见司徒老哥和静因师太两位前来,而且连小徒傅青圭也一去不返。
“连日和各位道友商讨的结果,正想趁玄黄教开坛之前,到九宫山一探虚实,不想三日前的晚上,有人潜入精舍静室觑伺,但等咱们发觉,业已远去。昨晚,在全寺弟子严密戒备之中,贼人依然在精舍前面出现,咱们几个人和人家捉迷藏似的闹了半夜,依然一无所获。”
瓢浮子忍不住问道:“不知对方一共来了几人?大家可曾看清来人面貌?”
锺二先生感慨的道:“凭咱们这几个人的武功,道兄总该相信,在江湖上虽不能说罕有敌手,自问也总下过三四十年苦功。”
瓢浮子连连稽首道:“锺前辈一代宗师,武林泰斗,即是诸位道长,也全是各大门派的杰出之士……”
锺二先生微微一叹,摇手道:“道兄别再给老夫脸上点金,昨晚大家全都出动,结果不但没有瞧清人家面貌,连到底来了几个人,也弄不清楚,总之在夜色中,行踪飘忽,无可捉摸,大家只看到一点白影闪动而已。”
方玉琪听到“白影”两字,心中不禁一动!
锺二先生双目突然精光电射,冷哼一声,双手按桌而起,大声喝道:“朋友既敢三晚潜入少林寺,何用藏头露尾?” .
喝声之中,人已“嘶”的往庙外窜去!
方玉琪因在座诸人,辈份较长,是以在下首面里而坐,也早已听到空外的轻微声息,只是把它当作在精舍外面伺候的小沙弥罢了。此时给锺二先生这么一喝,也立即长身而起,跟踪扑出!
这当真快若电光石火,房中群侠,同时掠出。
方玉琪因锺二先生一条人影往正南疾追下去,一时不假思索,也猛吸一口真气,随后赶去!
两人前后相距,约有二十来丈光景,疾逾流矢的在重重屋脊上急飞直掠。转眼之间,已追到一座偏殿之上,前面已有一堵墙,再出去敢情就是寺外。
只听锺二先生在前面大喝一声:“朋友好俊的轻功!”
人已扑出墙去。
方玉琪正待往墙上扑去,忽然听到墙边一株大树之间,有一声极其轻微的笑声,传入耳际!
这声音十分奇怪,似是一个忍俊不住,笑出了声,但却又不敢笑出,用手掩住了嘴唇,心中蓦地一动,立即刹住身形,举目瞧去。
只见这株大树枝叶浓密,夜色中又无法看得清楚是否有人?正在打量之际,突然从树上飞起一条白影,快若流星,往墙外掠去!
不!另有一缕劲风,却向方玉琪迎面射来。
方玉琪那里肯舍,冷哼一声,身形急纵,凌空扑起,左手一捞,接住暗器,人已跃登围墙。在这一瞬之间,只觉对方打来暗器,入手极轻,好像只是一个纸团,一时无暇多看,随手往怀中一塞,正待追去。但这一耽搁,那条白影,早已闪入寺外一片松林之中,那里还有影子!
敌人既已远去,追亦无益,就在围墙上站定,取出纸团,打开一瞧。只见上面用篙笔写着一行小字:“明夜三更,将有强敌压境,慎之!”
方玉琪瞧得大感惊异,假如这白影不是敌人,何以要接连三晚,到少林寺骚扰?如果是敌人,又何用纸团示警?
他正在怔怔出神,猛觉疾风飒然。锺二先生长袍飞扬,满脸怒容的飞掠而来。一眼瞧到方玉琪兀立墙头,招呼了声:“方少侠,咱们回去吧!”
身形不停,话声出口,人已向后殿飞去!
方玉琪瞧他怒匆匆的掠走,猜想锤二先生可能没追上敌人,也可能遭人戏侮。当下答应一声跟随他身后,一同回转。
这一路上,果然看出少林寺的僧侣,训练有素,发现有警,丝毫不见混乱。此时每进殿宇,不但都已有人把守,而且还各自布成阵势,只要敌人一经闯入,断难轻易脱身。
敢情方才来人,身手实在太快,他们得讯较迟,才有措手不及之感。
两人回转精舍,神州一剑司徒昌明等人,业已围坐等候。
广明大师首先离座站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锺前辈辛苦了,不知可曾遇到贼人?”
锺二先生瞧到众人全都在座,猝然问道:“大家可是搜索不到敌踪?”
广明大师微微一怔,道:“锺前辈如何知道的?”
锺二先生愤怒的道:“今晚来的,根本就不是贼人,老夫追出寺外,终于发现只是一只白色的扁毛畜生,冲天飞起!”
峨嵋白云子愤然道:“这就是了,难道前两晚侵入本寺的贼人,忽东忽西,身法如此快捷,若然身怀绝艺之土,何用如此躲躲闪闪?”
瓢浮子听说连续骚扰少林寺的只是一只白色大鸟,蓦地想起琼宫公主手下,不是有两只叫做大白小白的白雕?心念一动,正待问问清楚,只听武当元真子微微蹙眉道:“据贫道推想,深山大泽中的巨型飞鸟,偶然飞过,向灯光飞扑,原也不足为奇。只是以前两晚的情形看来,只在屋面低飞疾掠,和我们大家捉迷藏,已属可怪,今晚三次夜袭,直等锺前辈衔尾疾追,出了寺外,才冲天飞起,更非寻常,莫非这鸟有人豢养的不成?”
元真于此话,说得极为合理,大家不禁都微微点头。
樊太婆道:“诸位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谁养着两头巨鸟?”
锺二先生沉吟道:“百年之前,敝派吕祖师曾养过两头巨鹰,而且还通晓武功,但近几十年来,江湖上倒不曾听说过有养鸟的人。”
傅青圭随侍锺二先生身后,因大家正在说话,不敢插口,等锺二先生话声一落,不由叫了声:“师傅……”
锺二先生回头望着他徒儿,点头道:“青圭,你有什么说,但说不妨。”
傅青圭瞧了飘浮子和方玉琪一限,躬身道:“弟子这次奉命南行,在九疑山目睹天地教开坛……”
锺二先生笑了笑道:“此事为师曾听方少侠说过。”
傅青圭续道:“弟子是说雪山琼宫公主,曾有两只作为座骑的白色巨雕!”
锺二先生清癯脸上,微微一凛,回味的道:“雪山琼宫有两头可以乘人的白雕?”
瓢浮子点头道:“傅少侠说得不错,这两头白雕,贫道也亲自见过,生得十分威猛,恐怕普通练武的人,还远非其敌哩!”
锺二先生手捋长髯,惊愣的道:“有这等事,那么一连三晚骚扰本寺的,可能就是雪山琼宫的白雕了。”
方玉琪站起身子道:“晚辈正有一事,要向老前辈报告。”
锺二先生摆手道:“方少侠不必拘礼,请坐了好说。”
方玉琪依言坐下,道:“今晚之事,老前辈虽然只发觉了一头飞鸟,但确实有人进人本寺,晚辈……”
锺二先生翟然一惊,不待方玉琪说出,急急问道:“何以见得?”
方玉琪从怀中掏出纸团,双手递过,一面把刚才遇到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锺二先生听得老脸微微一红,打开纸团,低低念道:“明夜三更,将有强敌压境,慎之!”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忽然抬头道:“这字条出之女子笔迹,唔,方少侠,你可瞧清来人面貌?”
方玉琪道:“此人身法极快,晚辈接住纸团的刹那之间,已失去踪影。”
锺二先生凝神想了一想,又道:“方少侠在九疑山目睹雪山琼宫中人的模样,不知此人可有相似之处?”
方玉琪道:“雪山琼宫中人,全是一身白衣,今晚晚辈虽然瞧到一条白影,但很难断定。”
锺二先生点了点头,随手把纸条递给神州一剑。
广明大师问道:“锺前辈是否认为宋的就是琼宫中人?”
锺二先生顿首道:“不错,从雪山琼宫养有白雕,和来人一身白衣,这两点看来,来人可能就是琼宫侍者无疑,也许她们业已得到玄黄教准备向少林下手的阴谋,始派人前来示誓!”
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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