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哧啦!”一声裂帛脆响,“独臂豺人”强自挣脱,被红衣少女撕下地一只大袖。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娇叱道:“狼崽子,你还跑得了么?”
把撕下的那只左袖,“呼!”的一声,随手捧了出去,宛如一只木棒,直撞独臂豺人左肩井穴!
独臂豺人想不到她竟然一连三招,连环击出,就是应变得再快,想躲闪已是无及。
咬牙沉肩,让过要穴,拼着挨此一击,口中却怪笑一声道:“好个泼辣的婆娘……”
话声未落,便响起一声闷哼,身形跪跪跟跟地横跨了四五步,靠在墙上。
红衣少女怒气未消,恨恨说道:“想不到打发你这厮,也费了姑娘这多时间!”
独臂豺人虽躲过了左肩井穴,但肩骨上承受一击,也是不轻,觉得连肩骨也将碎裂一般,豆大汗珠,从额间滚滚下落。
他忽地一咬牙,阴阴说道:“女娃儿,你真以为这小狗是失踪已久的武林圣君么?嘿嘿!你着愿上当,你把他带去吧!”
红衣少女像是早已成竹在胸,冷冷说道:“我早已知道他不是武林圣君,这还用得着你说!”
独臂豺人一怔说道:“你虽可能已猜出他不是真的武林圣君,但却决不会知道他是天南门下的公孙小狗?”
他这一句话,直听得那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女身形一顷,脱口惊呼道:“你说他是天南门下的公孙玉?”
独臂豺人方诧然地微微额首,公孙玉已自急急大喝道:“胡说!在下欧阳云飞……”
话尚未落,便被红衣少女一声冷笑截断,说道:“本姑娘却不相信你是欧阳云飞!”
此时,凌云飞阁以外,也响起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人未到,话已传来,道:“本姑娘也不相信你是欧阳云飞!”
阎内众人,闻声齐地一惊,举目看去,竟是齐地发出一声诧然惊呼:“是你!”
原来阁内之人,竟是全都认识此女。
那女子穿身一身绿衣,她目光流盼,扫了众人一眼,突地发出一阵格格荡笑,嗲声哆气他说道:“都是老朋友嘛,很久不见,我们该叙叙旧才对呀,怎地一见面就动手打架?”
红衣少女冷哼一声,哂然说道:“乱拉关系,谁认识你!”
公孙玉一看清来人,心中暗暗叫苦,但口中却道:“表妹,你怎地也来到这垒,难道连你表哥欧阳云飞也不认识了么?”
这绿衣女子竟是欧阳云飞的表妹杜丹琪!
杜丹琪突又格格一笑,说道:“你到叫得怪亲热,可是毁全阁之中,我就是不认得你,刚才说这里都是老朋友,那是因为看错了人,还以为你是什么武林圣君,但我想决不是他,你说是我表哥,你可能叫得出我的名字么?”
眼波横膘,向独臂豺人飞了个媚眼。
公孙玉暗中冷哼一声,忖道:谁还想巴结你!口中却道:“丹班,你叫杜丹琪,难道你的名字,表哥还不知道?”
杜丹琪闻言直笑得花校乱抖,乳颤臀摇。
她笑声未止,却走向那自衣少女,说道:“卞灵筠妹妹,我们相处多年,你说姊姊可叫杜丹琪?”
那自衣少女会是卞灵筠?失踪已久,含恨离去的卞灵筠?
岂知白衣少女却别过脸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说道:“我不叫卞灵筠,我也不认识你!”
这一来,又出众人意料之外。
杜丹琪冷哼一声,双目中射出狠毒的光芒,恨恨说道:“万俟午者残废已死,你昔日在六诏八女中受辱,今日还有什么神气,不认好歹的东西!”
白衣少女直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叱一声道:“你这淫娃荡妇,骂的哪个!”
她生平从未受过此种辱骂,当真气愤得无已复加,口不择言,竟骂出这番话来。
杜丹琪被骂之后,却又毫不生气。生像是抓着理似的,吃吃一笑,说道:“你既不认识我,怎知我是淫娃荡妇?看来你若不真认识我,你自己便是淫娃荡妇了!”
这女子委实狠毒已极,她竟逼得那白衣少女既不能出尔反尔的承认识她,但不承认却也不是。
她气得浑身颤抖,实在忍无可忍,纤掌微扬、白纱飘飘,如穿花蝴蝶般,向社丹琪击去!
社丹琪侧身一让,反手还击,她边打边自冷笑道:“你若识时务,就赶快停手求饶,我还可在帮主榻上给你一席之地!”
这淫荡狠毒的女子,竟说出这般猥亵下流的话来。
白衣女子的武学造诣,似是较那杜丹琪略高一筹,但因她急怒交加,章法稍乱,而杜丹琪却似有恃无恐,好整以暇,她却不知独臂豺人已被红衣女子击伤,但她那种心理,在无形中给予她不少助力。
一白一绿两条人影,罗衫翻飞,裙挟飘飘,场外之人看去,她们那像是狠拼恶斗,只是燕舞蝶飞!
在场之人,不觉看得呆了。
也不知她们是看得呆了,还是故意袖手不管,独臂豺人震慑于红衣女子的功力,自是不敢出手相助杜丹琪,但红衣少女却也是无意予白衣少女援手。
转瞬之间,二女动手已过百招,女子内力本弱,何况是以快打快,此是俱已娇喘吁吁,出手渐渐慢了下来。
二女又打了盏茶工夫,突听杜丹琪娇喝一声道:“住手!”
她一阵娇喘之后,汗洋洋的脸上,微现出一片狞笑。
白衣少女也自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冷冷说道:“你可是认输了?”
杜丹琪也冷冷说道:“输了又怎样?”
白衣少女道:“你若认输,就该向本姑娘陪礼,并收回你的龌龊之言!”
杜丹琪突地格格一笑,哂然说道:“龌龊之言,难道你还是冰清玉洁之身?”
白衣少女直气得浑身颤抖,娇靥修转苍白,恨恨说道:“你说什么?你敢……敢。”她牙齿打颤,一时却激动得说不下去。
杜丹琪冷笑一声道:“小妖精,尽管你嘴硬,不承认自己是卞灵筠,但十余年相处,我杜灵珠一眼看上去,就认出是你!”
公孙玉暗自狂呼一声,道:“该死,我竟没认出这杜丹琪,竟是六诏八女中,最最淫荡的杜灵珠,但她怎会又叫杜丹琪?又怎会是欧阳贤弟的表妹?”
他百思不解,何况也无时间去仔细构思,但一听社灵珠说完,却电恫恨接口道:“小妖女,尽管你更名换姓,但你仍是我的未婚妻杜丹琪,你且莫忘了和我在武功山中的一夕缠绵!”
原来他一听仕灵珠讥讽卞灵筠,却禁不住大感愤怒,立存以牙还牙之心,是以口不择言,连在武功山中一夕缠绵之事,也都说出。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狠毒的狞笑,说道:“任你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再加上个恬不知耻,但我却没有什么表哥,是以不管你用心如何,这门亲事你仍然拉不上,要想叫帮主放过你,还得另求生路!”
说完,又向独臂豺人飞了个媚眼,抛了个浪笑。
独臂豺人自是大大开心,他知道这假武林圣君明明是公孙玉,是以对杜丹珠大感放心,于是也报以会心一笑。
这杜灵珠当真是淫荡成性,她在武功山中被公孙玉摆脱后,竟自被独臂豺人碰上,而她也甘顾侍奉枕寝!
卞灵筠见那貌似武林圣君的年轻人,似是帮着自己说话,芳心中一股羞愤之情,不禁消散许多。
岂知杜灵珠像是看透她的心事般,格格一笑,说道:“小妖精,先别得意,我且问你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卞灵筠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回答?”
杜灵珠诡异地一笑,说道:“你不回答也可以!”
一卞灵筠怒道:“废话连篇,我知道你是想惜机休息:“
杜灵珠哂然一笑道:“臭丫头,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我问你,在云南六诏的纯阳宫中,万佼午老残废给你点的那粒‘守宫砂’那里去了?”
此女当真心细如发,原来在她和卞灵筠动手时,竟留意到她手臂上,已没有了守宫砂。
岂知卞灵筠一听她当众如此访问,直觉得羞愤无地,娇躯一颤,银牙紧咬,竟掉头向凌云飞阁以外,狂奔而去。
公孙玉早听得目毗皆裂,大喝一声,一掌向杜灵珠击去!
他虽是坐在锦凳上不能行动,便功力未失,这一掌乃是含愤而发,运足十二成功力,杜灵珠得意之下,自未料到有人会突然施袭,只听一声娇呼,她的身躯被掌风震得直往凌云飞阁以外飞去!
在公孙玉出手的同时,也响起红衣少女和独臂豺人的惊呼。
但见红影一闪,那红衣少女却飞掠出阁,纤手一伸,接着了那即几坠落地下的杜灵珠。
她满面含杀,狠狠地瞪了独臂豺人一眼,说道:“姑娘暂且饶你一次,谅你也无能兴风作浪!”
说完,竞自抱着杜灵珠一闪而没。
远处,传来一声声焦的的娇呼:“兰妹妹……兰妹妹……”
这红衣少女是谁?她为何劫走了仕灵珠?她又能否追得上“兰妹妹”?这些只得容后慢慢交待了。
凌云飞阁内,也充满了一片焦急!
而焦急中又隐含了愤怒的气息。
独臂豺人怒吼一声,手指公孙王骂道:“都是你这小狗,坏了大爷好事!”但他突的面色一变,闷哼一声,汗如雨下,想是他挨了红衣少女一击,委实不轻!
公孙玉看到心上人突然出现,虽是又惊又喜,然而自己却因面容未复,不能表明身份,一叙别离后相思之情,无殊腿尺天涯,俨如陌路!
他心中的情绪,正自无以名状,但后来又听到杜灵珠提起守宫砂之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暗忖:难道筠妹妹真已失身给他不成?
但思忖未了,卞灵筠已羞愤而去,他此时更是惊、疑、怒、怜交加,渐渐的,而另外的一种妒愤之火,却疾快地将所有的其他情绪烧化!
刹那间,星眸尽赤,两拳紧握,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不自禁地大呼出声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独臂豺人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阴阴说道:“公孙小狗,本帮主的待妄被人劫走,今晚便要孤裳独宿,尚且可忍,你还有什么事忍不下?”
公孙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狼崽子,快点放开我!”
他忽然想起下身虽不能行动,但双掌功力未失,一咬牙,双掌连挥,向所坐锦凳上拍去。
但那锦凳也不知何物制成,掌发之后,竟发出嗡嗡回响,并有一股反弹之力,弹震而回,他直觉得心神一震,气血微感翻腾!
独臂豺人嘿嘿一笑道:“你若想少受活罪,最好坐着别动!”
尽管公孙玉想起卞灵筠宫砂无影之事,直气得心头滴血,但却只好坐着,无可奈何,终于缓缓闭上眼睛。
独臂豺人也在运功疗伤,一言不发。
多手书生则如老僧人定一般,自受伤后枯坐地上始终未动。
于是这凌云飞阁以内,又恢复了无可奈何的静寂!
凉风习习,这偌大的凌云飞阁内,竞令人有些冷清之感。
蓦然间,只听“咦!”的一声,忽然响起一个稚嫩而微怒的呼喝,道:“喂!你们怎么搞的,大白天竟坐在屋子里睡觉!”
公孙玉、独臂豺人,甚至连多手书生,也都奇诧的睁开眼睛,举目看去,只见这阁内竞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垂髫幼童!
那幼童一身黄衣裤挂,但却又破又脏,苹果似的脸上,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而皮肤则是又细又嫩。
突然之间,也不知那里来的这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