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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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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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贤大师苦笑一声,向马士彦和欧阳云飞说道:“两位施主,请到里面喝茶!”他当先向寺内走去。”
  欧阳云飞举步相随,暗自忖道:“昆庐前辈本似蛮不讲理之人,怎的对这件事,却是大停常情,莫非有什么隐衷不成?”
  片刻之间,一行三人已走至方丈室门前,当即有两个少抄弥开门迎出。
  三人落座之后,普贤大师沉声向两个小沙弥吩咐道:“与两位施主看茶!”
  两个小沙弥方应了声:“是!”突听内室里发出一声朗笑,道:“老夫也已渴了,多来一杯!”
  只听声音,便知是昆庐王子,果然红衣飘飘,他已自缓步踱出。
  普贤大师骇然色变,长身而起,大喝一声,道:“欺人太甚!”一掌劈了过去。
  他以一派掌门宗师身份:功力自是深厚,这一系又是含愤而发,室内之人,但觉劲力压体,直似透不过气来!
  岂知昆庐王子大袖一摆,沉声说道:“坐下说话!”
  普贤大师肥大的身形果如站不牢一般,一屁股坐了下来,室内激荡的劲力,也已消灭无形。
  昆庐王子也自缓缓坐下,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大和尚,你果真以为老夫会挟技胡为么?”
  普贤大师面色惨变,冷哼一声,道:“若非存心胡为,便是意图卖弄!”他见昆庐王子既已回来,这其中自然有些蹊跷,决非旨在欺人,是以只说了句气话。
  昆庐玉子一蹙剑眉,冷冷说道:“只因老夫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孩子来,但这也是贵门派的不幸!”
  普贤大师微微一怔,诧然说道:“贫僧愚昧,对施主的话甚是不解!”
  昆庐王子道:“你自是不解,连老夫亦自不解。”
  此时,那两个小沙弥已自端了四杯松子茶进来,在四人面前各放了一杯,昆庐王子轻轻呷了口茶,低声向两个小沙弥道:“你们到里面把那个假和尚抬出来。”
  他方才的话,本使普贤大师三人齐地一怔,但听到这句话,则更是大奇,方待动问,两个小沙弥已把那灰眉和尚抬了出来。
  那灰眉和尚穴道被点,呆若木鸡,昆庐王子微微一笑,向普贤大师说道:“大和尚再仔细看看,此人是否真是贵寺弟子?”
  普贤大师果然上下打量了那灰眉僧人一眼,沉声说道:“此人是本寺蓝寺永济和尚,决错不了!”
  昆庐王于微微一笑,道:“真的么?”
  他轻轻在那灰,僧人面上一抹,轻轻发出一声喟叹,竟自阂上眼帘,仿佛运气调息一般。
  普贤大师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霍地离座而起,大声喝道:“你是谁?你是谁?”
  他再也想不出蓝寺的永济和尚,此时竞变成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欧阳云飞也是大吃一惊,一惊之后,朗声说道:“在下却知道此人是谁?”
  昆庐王子霍然睁开眼睛,急急说:“娃儿,小娃儿,可是此人用人面金翅鸟送你来此?你便是此人派遣至峨嵋金顶的使者?”
  欧阳云飞摇头含笑说道:“说起来,此人还是晚辈的一个恩人。”
  他此言一出,连昆庐王子也是大感奇诧,沉声说道:“小娃儿休要故弄玄虚,快说出你在何处遇见此人!”
  欧阳云飞微笑说道:“晚辈在西北关外,沙尔湖西北两百里。库鲁克勒河畔,一座庄院之中,此人名叫史云亭。”
  他遂将自己如何在沙尔湖中落水及被救之事概略说了。
  昆庐王子仔细倾听着,直待欧阳云飞说完之后,他突地长身而起,一把牵着欧阳云飞的右手,朗喝一声,道:“咱们走!”
  欧阳云飞但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身形轻如飞花飘絮,眼前景物电掣后退,离开光明寺,直向峨嵋山下奔去。
  约奔了半个时辰之久,两人已至山下,月色也已爬七中天,昆庐王子放下欧阳云飞的手臂,道:“小娃儿,你可是饿了?”
  欧阳云飞本已忘了饥饿,此时被他一提,便立刻觉得饥肠辘辘,甚是难耐,点头说道:“晚辈确是饿了,但……”
  他尚未说完,昆庐王子已塞给他一粒丹丸,说道:“你先吃下这个!”
  欧阳云飞但闻一阵清香扑鼻,不禁精神一振,他在月光下一看,只见那粒丹丸,大如豆粒,色呈碧绿,不禁吃了一惊,诧然说道:“昆庐前辈,这粒丹丸可能解除饥饿么?”
  昆庐王子微笑说道:“岂但能解除饥渴,且可增加功力,只可惜这种丹丸,我身上已然不多,若有三十六颗,便可使你的功力尽复,而且……”
  欧阳云飞大喜说道:“这种丹丸,晚辈身上却是很多。”伸手衣内,取出一个色呈碧绿的小瓶,递到昆庐王子面前,又道:“老前辈看看,可是这个?”
  昆庐王于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沉声说道:“你从何处得来,快说!”
  欧阳云飞见昆庐王子神情大变,不禁十分诧异,说道:“这瓶内丹丸乃是那史云亭所送,共有六七四十九颗,晚辈只当他没甚用处,是以一直带在身边,未曾服下。”
  昆庐王于将那碧绿小瓶又交还欧阳云飞,低低说道:“快吞下一颗,我们走啦!”语声已??十分慈和。
  欧阳云飞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昆庐前辈,那史云亭尚在峨嵋山上,难道不管了么?”
  昆庐王子一叹说道:“他已然服毒死了。”
  欧阳云飞哦了一声,说道:“那白衣女子可是他以暗器打死的么?”
  昆庐王于道:“不错!”
  欧阳云飞还想问他史云亭如何混入峨嵋僧侣之事,但昆庐王子又已握住了他的右手,于是两条身形,宛如两道轻烟,在月夜下向前急掠!
  两人甫到岷江岸,方自停住身形,堤岸下突地响起一声轻喟,道:“什么人?”
  欧阳云飞暗自忖道:“这等荒凉的江中,莫非还有剪径的强盗,真是鲁班面前弄斧,孔隙夫子门前卖文!”
  遂冷笑一声,抢先说道:“是什么人,上来一看便知。”
  果见大袖翻飞,堤岸之上,飘然落下三人,三人俱是落地无声,连衣挟亦是无声,轻功之佳,倒是江湖上少见的高手!
  欧阳云飞不禁一怔,连昆庐王子也是一愕,只见这落地三人,俱是身穿袈裟,竟是三个僧人,欧阳云飞不禁一笑,转脸向昆庐王子说道:“蛾媚僧人搜扑前辈,居然搜到这里来了,倒是真放长线钓大鱼哩!”
  但昆庐王子却是剑眉微蹙,满面肃穆,沉声说道:“错了!这三人决非峨嵋僧侣,只因他们身着黄色袈裟,而非灰色僧衣。”
  那三个和尚站在丈余以外,欧阳云飞因功力尽失,在朦胧月光下,灰黄二色自是不易分辨,他不禁好奇心起,大步向那三个僧人走去。
  一声呼喝,三声低晚,呼喝的是“娃儿回来!”乃发自昆庐王子,低声的是“退回去”自是出于三个僧人之口,但喝声过后,欧阳云飞却是依然站在中间,丝毫未动。
  昆庐王子暗吃一惊,那三个僧人何尝不也暗吃一惊,皆因他们在喝叱声中,已然互较了一次内力,两下功力相抵,是以欧阳云飞仍若无事一般。
  三个黄衣僧人一惊之后,齐声问道:“阁下何人,报出万儿来!”
  欧阳云飞诧然说道:“我们两人在此,不知你们问的那个?”
  中间一个高大僧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自然不是问的你!”
  欧阳云飞冷笑一声,道:“你们若不问我,我却要问你们了,报上名来!”
  昆庐王子低声喝道:“不必问了。”三缕指风遥空弹出,逞分袭那三个黄衣僧侣,身形也自欺了上去。三个僧人同时惊呼一声:“昆庐王子!”飞身向江上掠去,想是他们此刻已看清昆庐王子那惯于穿着的红袍,真是人的名,树的影,他们竟自不战逃逸。
  欧阳云飞低一声,道:“那里走!”
  他自是无能追赶,回头一看,却见昆庐王子仍然站在那里,似在低头沉思,遂又诧然问道:“昆庐老前辈,你怎的……”
  昆庐王子摇头说道:“不必追赶,因为追也迫不上了。”
  他见欧阳云飞满面怀疑,又自说道:“只因他们逃往江中,自是乘舟而去,我虽可踏波而行,但你则无能为力。”
  欧阳云飞听得大是感激,也大是奇诧,急走几步,来至江边,只见江上清风明月,银波如洗,极目看去,果见一点船影。正自往下游急驶,船轻水急,顷刻不见。
  昆庐王子一拉欧阳云飞,道:“走吧!”
  欧阳云飞却是满腹奇疑,满脑子问题,边自沿江而行,边自问道:“老前辈,晚辈所见中原僧侣尽着灰衣,怎地……”
  昆庐王子沉声截断他的话道:“他们并非中原僧侣。”
  欧阳云飞诧然又道:“那么,他们是……”此番他却是自己住口,只待昆庐王子接下去。
  那知过了半晌之后,昆庐王子仍是默然不语,他看看昆庐王子,见他正自沉思,自是不便追问,但心头却是发闷不已。
  两人默默前行,极目看去,只见四野寂寂,竟是看不到一座城市村落。
  欧阳云飞天生好奇,他虽不明那黄衣僧人来历,但既知道他们不是中原僧侣,必是来自边睡外邦,总算明白一半,但对他们功力深厚,不战而突然离去一事,则大感奇疑,忍了很久,终是忍耐不下去,遂低呼——声:“前辈……”
  话声未了,昆庐王子竟突地停身驻足道:“禁声!”
  欧阳云飞方自一征,昆庐王子便又拉着他向前奔去,直奔了盏茶时间,昆庐王子方低声说道:“听到了没有?”
  欧阳云飞但觉呼呼风声盈耳,再未听到其他声音,不禁诧然说道:“听到了什么?”
  昆庐玉子候然停身,声音更低道:“你再仔细听听!”
  欧阳云飞凭息静听,果然听到了异声,一惊之后,低低说道:“晚辈听到了,只是……”
  昆庐王子一把又将他拉住,急急说道:“咱们去看看!”又自如飞向前奔去。
  渐行,那异声亦渐清晰,欧阳云飞纵是胆大,纵是不信鬼神之说,亦自心下暗暗吃惊。
  原来那异声竟是柔柔细细的乐音,乐音虽柔细,但却凄凉无比,随着凄凉的乐声,又已响起幽幽的歌唱,歌词虽不清,但声音低回子江水天云之间,却使人凄绝,仔细听去,竟是发自岷江之上!
  但他穷极目力,却也看不到江上浮舟,或是江中人家。
  难道人世间,真有神鬼仙狐之说?
  昆庐王子轻咳一声,低低说道:“你且在此等着,待我去看看就来!”行云流水船向前走去。
  欧阳云飞突然急急低呼一声,道:“前辈慢着,晚辈想起一事来了!”
  而昆庐王子身形早在二十丈外,欧阳云飞语声甫落,月光下只能看到下点影子了,当真比一随矢还快。
  此时,当空皓月渐渐西移,岷江之上,也渐渐升起一层薄雾,顷刻之间,薄雾满布江面,只剩下一片朦胧,原来夜色将残了。
  欧阳云飞凝视江面,忽又目注昆庐王子去向,只恨自己功力尽失,不能跟去一看究竟,不由黯然一叹!
  只听一声冷哼,冷哼中充满轻蔑与愤怒,道:“年纪轻轻,难道只会叹气么?”
  欧阳云飞大吃一惊,霍然转身,凝神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妇人,站在三尺以外!
  那红衣妇人云鬃蓬乱,衣衫褴褛,但是蓬乱的头发下,却覆着一张绝美的面孔,褴褛的红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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