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悲歌- 第2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文姜被他的神态撩得笑了起来,娇媚的反问道:“难道我就不能来到这儿,做这份工作吗?”
  “这太不敢当了!”
  “预让,你太客气了,你为我们所做的太多,我不知道要如何报答才好,侍浴只是聊表报答于万一。”
  “这万万使不得。”预让道:“你是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也是个女人,英子也是个女人,她能做的事,我当然也能做,相信我能比她做得更好些。”
  “可是这对夫人的名节有亏。”
  文姜一笑道:“预让,你这是言不由衷了,我是个已婚的妇人,英子却还是未嫁少女,难道她来做,就不损名节了吗?”
  预让不禁话结。
  文姜继续道:“这件事我的看法就与名节无关。英子已经侍奉你沐浴很久了,难道你准备将来娶她吗?”
  “这……不同,侍浴本是她的工作。”
  “预让,这可不是一项很体面的工作,很少女孩子肯乐意而为的,每一个干这份工作的女子,都是不得已,因为别的男人很少像你这样规矩……”
  “啊!别人会欺负她吗?”
  “也不算欺负,因为别人要她额外的侍奉,都是给她额外的赏赐,她不是女奴,没有人能强迫她做什么事,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啊!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她干嘛要选择这一份工作呢?难道是她家也欠了别人的债吗?”
  “那倒不至于。她的家中虽不富有,日子倒还过得去。范邑是个很富的地方,一家五口,只要耕作及时,不偷懒,个个都可以衣食丰足,她的父亲是城主的佃农,自己有着一片很大的私田,日子过得很好。”
  “那她为什么要到府里来侍浴呢?”
  “因为她精于按摩之术,城主才把她特地雇用进府里。她的待遇很高,工作也很轻松,只有七八个人入浴时是要她侍奉的,除了这七八个特定的人外,她有空的时候,别人征得她的同意,也可以召她侍浴,不过要给她代价。她在府中一年的收入,抵得上她全家三年之入。”
  “她既然不虞饥馁,要这么多的钱干嘛?”
  文姜笑道:“存起来作为嫁妆。”
  “作为嫁妆?她还要嫁人?”
  “为什么不?她虽然姿容平平,不怎么吸引男人,但她也是血肉之躯,一样有七情六欲,更希望能有个男人终身陪伴她,这有什么不对?”
  “不,没什么不对。”预让道:“她的希望很正常,只是她既然希望能规规矩矩嫁人为归宿,就不该选这个职业。”
  文姜笑道:“她不干这个行业,也还是没多少人愿意娶她,因为她不美丽,缺少吸引力。”
  “可是现在她岂不是更难找到对象了吗?”
  “倒也不见得,她在府中侍浴,只有府中的人知道,在她乡下家里,只知道她是在府中当侍女而已,等她赚足了一笔钱后,以那丰厚的嫁妆为条件,她就可以嫁一个像样的人家了。”
  “那有什么好呢?人家是娶她的钱,不是娶她的人。”
  文姜冷笑道:“要是有人娶她,她早就嫁了,也不会轮到来为人侍浴。人家既然能为她的钱而娶她,只要她嫁后能很好的控制那笔钱,人家也会为钱而爱她。”
  “钱有用完的时候,那又怎么办呢?”
  “预让!女人很少能想那么远的,她们追求所爱时,就像是飞蛾投火一般,不顾一切,英子一生中只渴望有个男人能对她温存体贴,可是却没有一个男人肯娶她,所以她就不顾一切来赚钱,买一个丈夫。如果钱用完了,那个丈夫变了心,她也不在乎,至少这一辈子她已经拥有一个丈夫了!”
  预让默然无话。
  文姜的眼光忽而变得炽热说道:“侍浴本是夫妇间一种闺房之乐,如果一个女人不是你的妻子而来作这件事,总有一个原因来促使她心甘情愿的做,否则就不会做得很好,因为这不是一件能强迫的事。女人之所以肯做这件事,通常只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爱,一是为了钱,而前者却比后者更为尽心。”
  她等于是表明了她的心迹了,却也使预让更加的着急了,连忙道:“夫人!不可以,你是有夫之妇。”
  “不错,我是有丈夫的,可是我不会去侍奉范中行入浴,就算拿了刀子架在我头上,我也不会答应。”
  预让不怀疑这句话,至于范中行与文姜的夫妇关系上,谁都看得出来主动属谁。
  文姜又热情的道:“预让,我不说自己是个贞女,因为我一直在挑选着男人,嫁给范中行,我是为了他的财富与地位,以前我一直以为那是很重要的,可是我见到了你之后,我突然又觉得那一切都没有意思了。我一直在找寻一个真正的男人寄托我的终身,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
  预让道:“夫人,很抱歉,你挑错人了。”
  文姜道:“我不会挑错的,我相信你也很欣赏我。”预让叹了口气道:“是的,夫人,你美丽、聪明,行事果断,有魄力,这些都使我非常欣赏,但也仅止于欣赏……”
  “仅止于欣赏吗?难道你不想拥有我?”
  “说句良心话,我从来也没有想过。”
  “预让,别骗自己了,在花园里,我们曾经不期而遇,你站在树荫中,静静的看着我,半天都不动一下,我也为了你一坐很久,也不敢动一下,让你看个够。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很明白,我不敢动,我怕一动你就走了。”
  预让有些急躁,像是做了错事被人捉住的小孩子,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了从容:“我承认有这回事,我也确实是在看你,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还有一回,我在园中扑一对大彩蝶,追了半天都没捉到,我很丧气,可是第二天,那对彩蝶被关在一个柳条的笼子里,挂在我的窗子外面,我知道那是你捉住的。”
  “夫人,这次你可错了,笼子是城主编的,也是他挂在你的窗外的,他看你因失蝶而懊丧的情形,为了讨你欢喜带了很多人去追那对彩蝶。”
  文姜笑了道:“但是我知道是你捉到的。”
  “何以见得是我呢?”
  “因为那对彩蝶丝毫无损的放在笼中,我追扑过它们,知道它们很机灵,飞得很快,动作捷敏,别人也许能把它们打下来,但一定是翅破肢残了,只有你卓绝的身手,才能完整无缺,活生生的捉住它们。”
  “那是城主央求我捉的。”
  “但是你若心里不喜欢我,怎会答应做这种无聊的事?预让,不必否认,你是喜欢我的。”
  “好吧!我承认,事实上这儿每一个男人都在心里喜欢你,难道也要一一回报他们?”
  文姜笑道:“预让,不要把我看得那么淫贱。我以前的名声或许不太好,但是我并不滥交,我初嫁范中行,是因为他知道我以前跟别的男人交往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你也不应该在乎这些的。”
  预让道:“谁说我不在乎的?”
  “我说的。因为你是一个剑手,剑手评估一个人时,绝不注意外表而看重在他内涵。你欣赏于我,并不因为我的美丽。”
  预让刚要开口,文姜又打断了道:“预让,我们现在可以说是赤裸相对了,因此不必虚伪,大家说心里的话。”
  预让只有咽了口唾沫道:“我承认,我喜欢你,欣赏你,我也不在乎你跟别的男人接近过,但是我在乎一点,你是城主的夫人!”
  “预让?一个城主会在你的眼里吗?我相信就是贵为君侯,你也不会因此而特别看重的。”
  “我不是看重城主的地位,那怕范中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我不愿冒犯别人的妻子。”
  文姜怔住了。她知道自己有再好的口才也无法驳倒这个理由,不淫人之妻,不取非份之财,不作违义之事,不为背信之人,这是一个游侠终身奉行不渝的信条。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要你接受我,必须先摆脱这个城主夫人的身分了?”
  预让没有回答。
  文姜看看他,忽而笑道:“预让,我现在若是要破坏的你的信念很容易,只要我稍加诱惑,你就不克自持了,因为你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且又在药力的催逼下,人是很难保理智的。”
  “药力的催逼下,这是怎么说呢?”
  “我敬了你一杯酒,酒中化了一丸发情的药。”
  预让这才明白自己的定力何以会失去了自制,原来是这个原故。他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要走了,如果我再不设法得到你,就要水远失去你了。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真正我欣赏的男人,我不愿意让你轻易的溜走。”
  “夫人!这可不是一个得到男人的方法。”
  文姜摇头道:“不,这也是一个方法,只不过不是一好方法而已。如果我进一步的施展我的媚术……”
  “也没有用,一个剑手的修持是经过多年的苦练的,我的身体上的反应是人的本能,但是我的行为受到内心的控制,我心中的戒律约束我不会作出禽兽的举动。”
  文姜轻轻一叹道:“我相信你或许有这种定力,但是我也对自己的媚力有相当的自信。
  本来我可以试一试,看是谁的道行高,但是我现在却不想试了,因为我发现我对你的看法又进了一层……”
  “哦!你对我是什么看法呢?”
  文姜笑笑指着他的腹下笑道:“一个男人在内受药力的催发,外加肉欲的诱惑,伸手即可的时际尚能冷静而从容谈吐,没有像一头饿狼似的扑过来,这个男人已是了不起的君子了,所以我不能毁了你。”
  “如果我进一步再施媚术,引诱你得到了我,就会摧毁了你内心的操守,使你对自己的人格失去了信心,以后你就会自暴自弃,由一个剑士变为一个没有尊严的杀手了,你就会一无价值……”预让道:“我不会这么没出息,也不会这么容易毁了的。”
  “预让。”文姜道:“很难说,一个剑手的戒律是完整无缺的,只要其中有一条破绽,其他的也就难以坚持了,你应该看过很多例子,尤其是色戒这一项,是最容易毁人的。”
  预让非但不敢再跟她辩白,也不敢再用正眼去看她,因为文姜一面说话,一面动手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成为完全的赤裸了。
  预让真怕她会有进一步的挑逗动作,因为他很明白自己此刻的抑制力,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再有一点外力,他就会冲过去了。
  他的意识中已经在为自己找借口了,原来她给我吃了催情的春药,那不能怪我了。
  是她自己送上来的,也是她有意勾引我的,反正明天就要走了,此后永不再见了,没有什么纠葛的……
  她也实在是个美丽而动人的女子,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自制的,任何人都会原谅此刻的行为的……
  当人为自己犯罪的意念找辩护的理由时,就是天人一线,非常危险的时候了。
  不过,文姜并没有进一步地挑逗他,她脱下湿衣,舀了几瓢冷水把自己的身上冲了一遍,拿过一块干布来裹上了她动人的身子,笑笑道:“我自己也吃了那合药的酒,所以我要冷静一下,最好也用冷水冲过,再把英子叫进来,否则你这样子可要害死她了。”
  预让不禁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忍不住问道:“这话又是怎么说呢?”
  “她之所以要选上侍浴这个工作,不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她能够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