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这三人不用作者交代,读者也早已知道就是本书主角卫天翔和崔氏母女了!
他们方待上山,卫天翔突然低叫了声:“大婶,山下有人来了!”
三人奇快无比的闪身入林,躲到一颗大树后面,纵目瞧去,果然发现一片白色的原野上,
正有一点黑影,往山脚上移动,这人身法极快,一会工夫,便已奔近林外。
山风凛烈,林木萧萧,三个人隐身树后,屏息凝立,那夜行人竟然并没有发现,但躲在
暗处的三人,却把来人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一个方面大耳,脸若重枣的老人,身穿宽袍,手中持着一支龙头杖,在林前略一仰
望,便向山岗上走去!
凌云凤等老人走后,悄悄的道:“娘,你瞧这老人步履之间,不带半点声音,武功着实
高明呢!他会不会是千面教的人?”
崔氏微微摇头,攒眉道:“他是泰岳老人,奇怪,他怎么也会赶上云台山来?”
“泰岳老人!”卫天翔微微一怔,好像勾起什么心事似的,低低念着,凌云凤还想再问,
崔氏好似另外想起什么来了,忙着说道:“凤丫头,快别多说,我们跟在他身后,上去瞧
瞧!”
泰岳老人乃是泰山派一派掌门,虽然他息影林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尤其只收了一个
门人,不像其他门派,门人众多,声势浩大,但他在江湖上的名望,并没有丝毫低于其他各
派。
这时三人暗暗跟在他身后,不敢走得太近,以防被他发觉。
上山这一段路,竟然意外的平静,除了山风吹着树枝上的积雪,不时散发着沙沙细响,
根本万籁俱寂,使人不敢相信山上会是重出江湖,网罗黑白两道高手的神秘组织千面教的总
坛所在地!
正因为意外平静,反而使人增加了阴森和神秘的感觉!
登上山顶,那是数十亩大的一片平岗,四周都是参天松柏,迎面正中,矗立着一座石砌
牌坊,横额上镌着“慈航普渡”四个金字。
越过牌坊,是一块空地,中间放着一个白石香炉,炉烟袅袅,散着檀香气味,再过去,
就是大悲庵的山门了。
泰岳老人穿过牌坊,即向大悲庵左边走去。
崔氏和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一齐闪入林中,借着树林掩蔽,始终和泰岳老人保持了十
丈距离,暗暗尾随。
好在他们轻功卓绝,又并不逼得太近,是以一直未为泰岳老人发觉。
晃眼工夫,已绕到后庵,这里敢情就是后园了,围墙之内树木翳翳,临风摇曳。
老人略作顾瞻,便陡然一提真气,身躯平拔而起,轻飘飘往园内落去。
崔氏和卫天翔、凌云凤三人,那还怠慢,择了一处树阴较密的暗陬,跃登墙头,纵目礁
去,这片后园,足有十来亩田大小,除中间有几间精舍之外,满园遍种樱桃, (云台山盛
产樱桃),那有什么亭台楼阁,假山荷池,叫它花园,倒不如叫他樱桃园来得妥切。
园的右后方,便是高耸入云的青峰顶,石壁如削!
樱桃树到了冬天只剩下枯枝,枝上还留着积雪,几条黄泥小径,曲折通幽,精舍中没有
一丝灯光,也没有一丝人声,好像住着的人,全已入了梦乡!
偌大一座花园,除了怒号的山风,和低啸的树枝,到处都是一片宁静!
不!一片阴森死寂!
泰岳老人手拄龙头杖,站在小径上,瞧了一阵,忽然抚髯而笑,舍了黄泥小径,举步往
樱桃村下走去!他这一举动,立时引起墙上三人注意,只见他忽左忽右,绕树而行,行动显
得诡奇神秘!
凌云凤瞧得心头奇怪,凑近崔氏身边,低声问道:“娘,他这般走法是不是园中埋伏了
什么机关?”
崔氏只是凝目望着泰岳老人落脚之点,并没立即作声,似乎思索着什么。
但凌云凤这般问,突然把卫天翔提醒,他想起自己受石敢当岑峰之托,和南宫婉两人找
上泰山磐石岭,被困在药圃之中,那童子说是泰岳老人布的奇门遁甲。
莫非这片果园,也布了这种阵法,不然,泰岳老人何以会舍了小径,盘盘曲曲的绕树而
行?心念一动,立即压低声音说道:“大婶,这片果园,按有五行生克的奇门阵图,我们快
跟着泰岳老人才好?”
崔氏点头道:“不错,我已记下他的落脚之点,你们快随我来!”
说话之间,泰岳老人已走出十丈来远,背影已将逐渐在林中消失。
崔氏那还怠慢,话声一落,人已纵身一跃,落到园中,急急追了上去,卫天翔、凌云凤
也紧跟着崔氏身后,亦步亦趋。
泰岳老人似乎对这片果园,十分熟悉,脚下行走之际,丝毫不须考虑,是以身后三人,
也毫无阻碍,顺利通行。
但走了一会,崔氏发觉泰岳老人并非直接走向中间几间精舍,而是横穿果林,往右后方
的峭壁走去!
这可使她感到犹豫,因为自己三人,此次远来云台,原是为了查探千面教是否即是当年
围攻武林盟主卫大侠的幕后之人,那么自己三人,自应直扑果园中间仅有的几间精舍才对。
泰岳老人去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来的目的地,但此时自己三人,跟在人家身后,亦步亦
趋,已经欲罢不能。
因为三人自从进入果林之后,发觉偏差半步,立即天昏地暗,不辨东南西北,但只要步
数不错,则又丝毫不见异样,差幸前后三人,互相照顾,不然准会失陷林中。于是除非跟随
泰岳老人走出樱桃林再作打算外,并无第二条路可走。
十来亩田大的果林,如果施展轻功,原是眨眼可到,但他们绕树而行,左三右四的走着,
脚下虽然不慢,也走了半盏热茶光景,才到地头。
泰岳老人闪出树林,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崔氏等三人,还当对方业已发现自己,
赶紧匐身不动。
只见老人手拈长髯,微微摇头道:“想不到旁门左道的千面教,居然会有人精通玄门正
宗之学,除了老夫,恐怕再也无人能够通行这座‘六合微尘阵’了!”
这原是他心中之言,此时却自言自语的说出口来,接着缓缓往石壁走去!
崔氏因林外一共只有三丈来宽一块空地,泰岳老人踽踽而行,自己三人,一时未便跟出,
只好嘱咐卫天翔凌云凤不可妄动。
泰岳老人出林之后,似乎也感到有些陌生,走了两丈光景,便尔停住身子,面对石壁,
不住的打量。
那座削壁,足有三四十丈上下,平滑如镜,根本瞧不出丝毫痕迹。
泰岳老人瞧了一阵,敢情有点不耐,缓缓走到壁下,伸出左手,用指轻叩石壁,接着又
倾耳细听!
别看他只是几个指头,轻轻叩着石壁,却被他叩得发出卜卜声响,老人内力之深,却于
此可见。
他这一动作,更引起三人注意,大家屏息凝神,静静的瞧着。
泰岳老人边敲边听,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手指停在一处,叩了几下,就俯耳啼听,
一面却在石壁四周摸索起来。
凌姑娘看得大感纳罕,几次要想开口,都被崔氏制住。
因为泰岳老人正在施展内家“天视地听”之术,双方只有三丈距离,稍一出声,对方立
会发现。
泰岳老人摸索,敲听,差不多费了顿饭时光,连卫天翔也渐感不耐起来!
他到底在找寻什么?但从他全付精神,丝毫不肯放过一寸石壁的情形看来,好像这座石
壁之间,还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正当此时,泰岳老人忽然面对石壁下,双手当胸,正身凝立,白发白须,和他一袭宽大
长袍,叹叹飘动,人却缓缓朝石壁逼近!
躲在树后的卫天翔和凌云凤两人,越看越是不解,也情不自禁把身子向前倾出,瞧他究
竟弄些什么玄虚?
但目光一转,陡然,瞧得两人目瞪口呆!
原来这一会工夫,泰岳老人身子已和石壁贴紧,他当胸双手,已经渐渐往壁内嵌入!
不!石壁好像变了一层坚冰,此刻在逐渐融蚀,泰岳老人的头脸、前胸、膝盖,随着石
壁的内陷,往里逼去!
渐渐,他整个身子,已硬生生嵌入石壁,好像刻在石上的一个老人背影,当然,他还在
极其缓慢的往石壁里逼去。
卫天翔、凌云凤,看得大为惊骇,这又是什么功夫,居然能够破壁而入?
崔氏脸色庄重,目光凝视着泰岳老人的背影,低声说道:“想不到泰岳老人内功会有如
此深厚,他找不到壁上的石门的开关消息,竟然不惜消耗真元,仗着泰岳派独门绝技‘木石
遁’功夫,硬行破壁而入。照这种情形看来,石壁之内,一定藏有极大的秘密,卫贤侄,我
们也得进去瞧瞧!”
卫天翔连忙应是,再回头瞧去,原来这几句话时间,泰岳老人的背影,业已消失不见了。
石壁上却留下一个和他身形一样高大的洞穴,黑越越的看不清里面情形。
崔氏低喝一声:“你们快随我来!”
话声未落,人已领先纵出树林,卫天翔、凌云凤也毫不怠慢,跟踪跃到壁前,崔氏略一
打量,立即往石穴中走去。
原来这壁间果是一道石门,泰岳老人不知开启之法,才硬行穿石而进。
这道石门,约有两尺来厚,三人走了十余步,便发现一条石梯,像螺旋形的盘曲而下。
泰岳老人,早巳走得不见影子。
洞穴之中,深邃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崔氏和卫天翔功力较厚,还能辨认,这可苦了凌
云凤姑娘,黑黝黝的瞧不到东西,又不敢打火亮熠子,只好挽着翔哥哥手臂,贴壁而行!
一阵工夫,约摸已盘下了一二十丈光景,石梯尽头,眼前是一间宽敞的石窟,虽然没有
一丝微风,但使人感到阴寒之气极重。
崔氏暗自估计,自己三人,已到了山腹之中,四下死寂得听不到一点声息,连泰岳老人
也不知去向,不由心中大疑,正待仔细搜索!
只听卫天翔的声音,低低说道:“大婶,这阵阵阴寒之气,好像是从前面灌入,莫非那
边就是出口?”
崔氏微微点头,三人迅速往前面掠去,到了尽头,只见迎面一堵石壁上,又现出一个高
大人形的洞穴,一望而知,又是泰岳老人硬行穿透的窟窿,那砭骨阴寒,正是从窟窿中涌出!
崔氏瞧得怔了一怔;感叹的道:“泰山派的‘木石遁’,居然能洞穿木石,但也最耗真
元,泰岳老人不惜连番施为,足见此中,一定隐藏着一件武林极大秘密,我们追随老人身后,
却省了许多手脚。”
话声才落,只听窟窿传出一缕极细的声音道:“来者何人?能够随在老夫身后,深入此
穴,想来当非无名之辈!”
这声音正是泰岳老人口气,崔氏连忙答道:“前辈请勿误会,贱妾崔氏,乃是雪山门
下。”
泰岳老人的声音又道:“既是神尼高弟,尽管请进。”
崔氏道谢一声,就率着卫天翔、凌云凤跨入窟窿。
只觉阴寒之气,更为凝重,使人如入冰窖,里面是一条极长甬道,两边彷佛有着许多门
户,但寂无人声!
泰岳老人就在入门不远处,跌坐在地上,似乎正在运功。
凌云凤冷得浑身颤抖,连牙齿都捉对儿打战,她听到娘和泰岳老人的对话,情知这山腹
石室,并无外人,当下从身边摸出火熠,随手晃燃,那知晃了几下,才一燃亮,就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