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楚戈长啸一声,白森森的剑气陡盛,有若羚羊挂角,无痕无迹的挥洒过去,单一绝尚未看清对方这一剑是怎么来的,前胸已是血流如注,洒落一地……。
他痛呢了一声,道:“老敖……”
冷寒的目光看了天散姑姑一眼,道:“你很聪明,用这么一个蠢人来试我的剑,好在你没出手,老实说,刚才我已毕集了全身功力,主要目标是对付你,老单不识相,自己先送死。”
单一绝躺下了,四周的汉子一见苗头不对,纷纷倒退开溜,这群绑匪,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哪里顾什么江湖道义,拔腿开溜,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
胡子玉颤声道:“大当家的!”
方城主冷冷地道:“老胡,你是想动手,还是想开溜?”胡子玉抖嗦地道:“方城主,你高抬贵手,我也是不得已才和单一绝干下这档子事,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在庄子里,一向都做善事!”
瞎子常怒声道:“妈的,孽种,要死,你也要死得像条汉子,像你这种蒙了人皮不干人事的东西,我看了就有气!”嗫嚅地道:“你也是道上的兄弟!”
瞎子常猛地一拳打在他心口窝上,道:“妈的,老子已洗心革面了!”
那一拳有七八分功力,一拳捣在胡子玉身上,胡子玉痛苦地在地上翻了个身,翻着大白眼,竟然死了。
瞎子常一呆道:“妈的,他居然不会武功!”
天散姑姑道:“真泄气,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斗然一移身,笔直地朝李洁扑去,谁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她会突然向李洁下手,李洁和小苹似乎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惊惶,李洁不愧是天下最爱子女的母亲,唯恐伤了方小苹,用身子挡住小苹的身子,硬生生地挨了对方那沉重的一掌。
哇地一声,李洁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道:“天散,你好狠!”
天散姑姑大笑道:“我要你死!”
方城主怒声道:“天散,你太混蛋了!”他是夫妻情深,一急之下,挥手一掌,拍在天散姑姑的身上,天散姑姑身子一个踉跄,颤声道:“你打我!”方城主恨声道:“我恨不得打死你……”天散姑姑惨然地道:“你不是打我的人,你是打碎了我的心,姓方的,别人打我,我都不计较,独独是你,你不能打我,因为我们毕竟曾经要好过,也曾互爱过!”
方城主心中一惨道:“我抱歉——”
天散姑姑大笑道:“抱歉,哈哈,我要你抱歉一辈子!”
她忽然咬断了自己的舌根,满嘴的鲜血,点点滴滴的喷洒出来,摇摇颤颤,晃晃抖抖地望着方城主而死。
方城主呆痴般道:“她死了。”
敖楚戈叹声道:“自古‘情’字最磨人,她爱之深,恨之切!”
在一片暗暗叹息中,青家伴红颜,一代丽人带着无限的怨恨,魂归黄泉,漫漫旅程,无尽无涯……。
这就是人生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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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侠情传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蓝蓝的天空里,几只归鸦在黄昏里闲雅地投向山林里,浓密的大林中,此刻正有几个人守在林中一角,数道目光,齐朝大路上望着,他们俱是青一色的武林人物,个个都身怀长刃,太阳穴隆隆鼓起,显而易见俱有一流身手的江湖之士。
一道蓝蓝的响箭自空中射来,这群人俱是一震,心里同时说着:“来啦。”他们全将身子隐匿在林中一隅,仅探出一个头,望着来路。
远处,一个淡雅而温和的青年斜跨马上,东眺西望地浏览沿途向晚风光,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正有许多人在专程等着他的——敖楚戈那凌厉的目光朝这里略略一望,嘴角上不禁噙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他自言自语道:“看不出有人会在这里拦截我!”他仿佛不知一样,缓行而至,大笑道:“朋友,敖楚戈人在此,请出来一会!”那几个人俱缓缓走了出来,令人诧异的是,他们并没有含有一丝敌意,脸上俱流露着一层笑意,但在那苦涩地笑意中,却似有种难以言语的凄苦。
敖楚戈一怔道:“诸位是……”
当先那个圆嘟嘟的汉子拱拱手道:“敖爷,在下谷伦,黑蛇邦邦主李奎因抱病在身,不能亲来,请我专程迎接敖爷!”
一怔,敖楚戈道:“李奎病了?他不是有副钢铁的身子?”谷伦面上一惨道:“敖爷请随我等去黑蛇邦堂上看看便知道……”敖楚戈双目一凝道:“什么事情?”谷伦苦涩地道:“李邦主会告诉你,我们经过许多打听,才知道你今天会经过这里,唉,为了找寻敖爷,我们已出动了好几批人。”
眉皱了皱,敖楚戈道:“贵邦难道发生变故?”谷伦拱手道:“敖爷是否愿随我等去见见李……”敖楚戈点头道:“去,当然要去,李奎和我已有好几年不见了,他既然有病,哈哈,我更要去看看他,谷朋友,请……”谷伦拱拱手,迈开步子,朝密林里行去,整片林子像道密径一样,几个转弯,已现出一片庄院,这片庄院里静悄悄的,仅有几个黑衣人在那里走动。
一幢黑屋子巍巍地屹立在那里,谷伦推门而入,道:“李奎在里面。”
一怔,敖楚戈不解地道:“李奎的怎么会在这里修养,他谷伦嘿嘿地道:“李当家的病相当严重,他不想让帮中弟子看见他那种病入膏盲的样子,宁愿一个人在此!”
敖楚戈不再理会,进入了大厅,转进一间黑暗的小屋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散放出幽幽的黄光,床上,李奎满面病容的躺在那里,那情景是一种凄凉和悲怆……。
敖楚戈一震,道:“李奎!”
李奎颤声道:“谁?”
敖楚戈心弦剧烈地一颤,道:“李奎,我是老敖!”李奎喘声道:“敖楚戈,是你,你怎么来的?”谷伦站在门口,道:“是我请敖爷来看你!”
鼻子里哼了一声,李奎道:“你不该来,老敖,你不该来。”
畅声一笑,敖楚戈道:“我来看看老朋友,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能说不该来?老李,什么病把你磨成这个样子,呢!——”李奎沉声道:“谷伦——”一回头,谷伦已不见了,那门吟地一声被关了起来,敖楚戈闻声一怔,移身一推门,入手冰凉,道:“是铁门!”李奎颤声道:“你上了谷伦的当了。”
一呆,敖楚戈道:“上当?”
李奎苦涩地道:“不错,他们要将你关在这时,直等到你和我一样,精疲力竭,像个废人一样……”敖楚戈道:“想关住我?这件事恐怕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吧?对了,你是怎么来的?”黯然地叹口气,李奎道:“中毒!”敖楚戈伸手握着他的脉博,道:“中毒,什么毒?”李奎摇摇头道:“是一种慢性的毒,等我发觉已来不及下”敖楚戈沉声道:“是谁下的手?”李奎叹气道:“有什么用?咱俩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了,唉,老敖,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没想到他们还是千方百计地将你骗来了,唉,老敖,我心里真过意不去!”拍拍他,敖楚戈道:“不要难过,李奎,咱们还没有绝望,他们的目的是将我俩因在这里,黑蛇帮便轻易地落在他们手里,是不是?没有那么容易,老李,那要付出代价!”李奎摇摇头道:“你看我病成这个样子,已是个没用的人!”敖楚戈坚定地道:“给我时间,你一定会复原!”
他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寒进李奎的嘴里,然后他拔出’根金针,在李奎身上戮了几下,一小股黑血顺这他的穴道流出来,李奎全身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呼呼地睡着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发现这是一间特制的铁屋子,其铁厚有寸余,牢固得使你无法冲破,然后,他脑子里在思索着许许多多的事2良久,李奎醒了,他咦地一声道:“老敖,我好像轻松多了。”
敖楚戈道:“那是一种侵性的毒,仅能使你虚弱,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已将你身上的毒放出来了,只要休息,不久,你就会复原……”李奎感激地道:“谢谢你!”
敖楚戈沉思道:“老李,告诉我,是谁害你?”叹了口气,李奎道:“黑蛇帮的名子虽然不雅,但本帮却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在黄河两岸照顾那些船老大外,决不打家劫舍,在江湖上很可得到人缘,虽然有些人打着黑蛇帮的招牌干些坏事,我都将这些人一一除去……”点点头,敖楚戈道:“我明白——”李奎叹道:“前年,谷伦给我送来一个娘们,她叫桑大姑。
人长得风骚漂亮,理所当然地变成我的压寨夫人,这女人手腕灵活;没多久已将帮中诸高手全拢络上了,私下里干几票大买卖,不巧的是让我发现了,这女人很厉害得和我谈判,要大作买卖,我严辞拒绝,她要拉马分家,另创字号,我当然不愿意,而种下祸因!”敖楚戈道:“女人天胆,她和小人一样难缠!”
李奎苦笑道:“我哪到这女人居心险恶,利用瘟柔溶化我对她的敌意,暗中却下毒手,使我不知不觉中,着了他的手段,直到她将我送来这里!”
敖楚戈呢了一声道:“那谷伦……”
李奎愤愤地道:“他是个视利小人,和桑大姑早有暗通,两人互相利用来谋夺本帮的势力,唉,这都怪我有眼无珠……”敖楚戈点点头,道:“不要急,咱们要先想办法出去。”
李奎黯然地道:“出去,老敖,只怕不容易!”
敖楚戈冷笑道:“如果这栋小小的铁屋子能将我们困住,这江湖就别跑了,老李,我已大致上看了一下,除了四壁是铁铸的外,这个地却是泥的,有泥地,那就容易多了!”李奎一呆道:“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敖楚戈淡淡一笑道:“事不关已,关已则乱,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不过我要你能下地走路才离开!”
李奎精神一振,道:“我能走路呀,不过是虚了点!”
敖楚戈点头道:“很好。”
忽然,一道浓烟自四周的小孔里冒了出来,李奎哇地一声大叫,道:“那娘们居然要用烟呛死我俩——”敖楚戈双目寒光一露,道:“我要他们自食恶果!”
屋外传来谷伦的叫声道:“老敖,你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谁叫你和李奎是朋友,你一天不死,我们一天不能心安,嘿嘿,者敖,只怪你自己倒霉,硬要往鬼门关里闯——”敖楚戈叱道:“他妈的谷伦,我不剁了你就不姓敖……”谷伦大笑道:“只怕没那个机会了,哈哈。”
一溜剑光瞬快地在空中闪起,在那白茫茫的烟雾之中,剑光一涌,瞬息地朝铁门的当中划了过去,嘶地一声,那柄削铁如泥的无双剑已切进门中,划起一道火星,敖楚戈一连三剑,剑剑切进门中,只听他大叫道:“下来。”
那大铁门在他的踢跃中,嘭地被踢开了,一道冷风吹进来,屋外浮现出几道人影,敖楚戈嘿地一声道:“给我留下!”
他似一道幽灵般地冲了出去,挥洒的剑光中,那几个汉子已然惨叫声连连,全都倒卧在血泊中……”李奎颤声道:“老敖——”敖楚戈全身一震,立刻回身奔进屋中,将李奎抱了出来李奎喘着声音,道:“老敖,谷伦呢?”敖楚戈嘿嘿地道:“他跑不了的!”
自屋角里,谷伦和七八个汉子并排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