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驻偻大夫先为小姐把把脉再配些药补补身子,‘小桂楼’那面你们给我小心侍候着!”
立刻便见两个手脚快的年轻女子上前扶住水冰心,倒令水冰心—阵激动……
后面已在备治酒筵,大厅上,澹台又离拉住卫浪云—手,指着一张大师椅,道:
“坐下来先说明白,你们怎会去了辽西?”
卫浪云这才仔细把水冰心离开“勿回岛”以后所发生的—切,详细对澹台又离说了一遍……
澹台又离—听之下,由不得他不跳起脚来骂,道:
“娘的皮,铁家父子更是可恶,往日一段交情他竟也不顾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何把我女儿囚在他铁家寨,真正是岂有此理!”
卫浪云道:
“我未取他父子性命,—方面看在铁家与岳父之间的交情,另—方面也考虑到,如果不是铁家寨的一万两黄金,也许南海门真的已对冰心下毒手了,那时候小婿便真的无颜来‘六顺楼’见你老了!”
澹台又离怒道:
“话是不错,但他父子在赎回冰心以后,理应即刻送回六顺楼才现出他父子仁义之风,大人大量,怎么的,想暗中把我女儿囚死铁家寨,这太可恶了,我饶不了他铁家寨!”
卫浪云—笑,道:
“铁家寨经过这次搏杀,已是元气大伤,三五年只怕也难以恢复过来,算了,还是‘六顺楼’这面慎防‘南海门’的暗中偷袭才是。”
澹台又离道:
“‘六顺楼’与‘蝎子’组合已是唇齿相依,彼此呼应,怎的‘蝎子’被袭,消息不传来‘六顺楼’,难道……”
卫浪云忙笑道:
“岳父千万别误会,‘蝎子’组合被袭之事,连我二叔那里甚至我大叔都没告诉他二老,为的是总以为是一群小混混下的手,自从冰心被动持以后,小婿才知来人绝不简单,终于知道是‘南海门’在暗中撼我这盟主地位,因为八鸟渔场与养珠场的护渔快船也被人焚毁,而且……”
澹台又离咬牙,道:
“这必然也是南海门在作怪了!”
卫浪云道:
“我想是的!”
澹台又离道:
“南海门似乎听谷宣提过,是在很远的海外孤岛上,南海门的武功也自成一格的有点旁门左道……”
卫浪云笑笑,道:
“岳父可知谷宣的去处?”
澹台又离一叹,道:
“自从‘六顺楼’与‘勿回岛’那次拼杀,谷宣被你手下人折腾得几乎成残,复元以后他似是不多言语,终至留下书信一封一个人走了,孩子,你知道我十分器重他,他的确是个人物,总希望有一天他再回六顺楼,所以他的那个大司卫之职,至今我还悬着等他……”他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道:“听你说他与南海门有勾结,倒真的令我不可思议,他为什么……”
卫浪云道:
“小婿今日把冰心送回来,就是要放手与南海门一斗,也许会遇上谷宣,倒要向他请教了!”
澹台又离道:
“谷宣是个极端忠心的人,如若碰上便告诉他,六顺楼大司卫一职还等着他呢!”
卫浪云心中明白,岳父这是爱才,在为谷宣请命了!
笑笑,卫浪云道:
“冰心所怀,二叔已诊过,说是怀了个男的,哈……”
澹台又离呵呵抚髯道:
“好,好!”
卫浪云道:
“吕首座在老通城伤的不轻,今晚我就不走了,歇一晚明日一早便赶回‘勿回岛’去,大叔哪里我得向他老人家禀明了!”
澹台又离点点头,道:
“孩子,你有重要事情待办,我不强留,但今晚我们可要喝个痛快!”
水冰心又回到了六顺楼,她仍然住在六顺楼后面那个“小桂楼”上——当然这晚是卫浪云陪着她的!
二天——
天才刚亮,带伤的吕迎风已把两匹马命人牵在大门外,他自己便等候着在前厅,直到水冰心与卫浪云二人从澹台又离住处走出来——
水冰心挽着卫浪云,切切殷殷的道:
“告诉大叔,我已回到六顺楼,请他老人家放心!”
哈哈一笑,卫浪云道:
“你已经说第三遍了……”
已经走到大厅了,水冰心又道:
“南海门的事一旦解决,你一定尽快赶来陪我的!”
再一声笑,卫浪云道:
“这是你说同样的话第五遍了!”
李青等早已也坐在马上,卫浪云忙叫道:
“二司卫,俗礼便免了吧,我与迎风得快马加鞭赶回‘勿回岛’呢!”
二司卫李青抱拳道:
“是楼主吩咐,在私,你是‘六顺楼’金龟婿,楼主又是你长辈,在公,你是武林盟主,礼数是不能马虎的,盟主清上马!”
卫浪云遂点点头,伸手接过丝缰,水冰心站在马上面仰着头,双目已见泪光……
卫浪云嘴角一牵,低腰伸手抹去水冰心泪水,低声道:
“别忘了,那会影响我们孩子的,你该笑才是!”
是的,水冰心是该笑,两个月的折磨,两个人内心中那份熬煎也实在够受的,如今否然泰来,她是应该笑……
不错,水冰心的笑意挂在脸上的时候,卫浪云这才立马挺胸,缓缓跟在李青马后驰出了那堵六顺楼高大围墙大门!
于是,冲天炮声连连响——
紧接着便是鼓乐齐鸣——
刚驰出大墙门,前面道旁一列近两百六顺楼兄弟们排班顺序的列队恭送——一
他们穿着相同服装——深青色长袍,内衬同色短裆,齐着两肩缝口处缀连着一道道金线——
许虎、管庸、唐明全列队在前面恭送!
卫浪云就在“二司卫”李青的伴随下走过这些人面前,他不住的连连点头,端的是一派盟主威仪——
“辛苦了,兄弟们!”
可好,就在他的话声中,打雷般的所有六顺楼兄弟们齐声共叫:
“盟主,一路平安!”
卫浪云点点头,承受这种真挚的欢呼,扬扬手便同吕迎风拍马疾驰而去!
飞马疾驰中,卫浪云对吕迎风道:
“迎风,富陵镇我们就不用去了!”
急赶上前,吕迎风道:
“盟主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回‘勿回岛’了!”
卫浪云马上点头,道:
“离开‘勿回岛’已两个多月,我很想见大叔他老人家,再说也得查一查是否就是‘南海门’在同我们暗处玩阴险,偷袭我们的快船!”
吕迎风道:
“这是盟主一片孝心,当然,对于一连两次我们的快船遇到被人焚毁,自然也要追查到底了!”
卫浪云道:
“那么我们立刻赶回‘勿回岛’吧!”
滨海的长兴镇附近码头,岸边靠着一艘巨型三桅快船,身穿黑浪衣的“勿回岛’兄弟们,有人自附近山坡顶上摆动着白布条——
那显然是在传递暗语!
就在那主桅杆的了望台上,有个大汉低头往下面高声叫道:
“回来了!回来了!”
匆匆的,一个大胖子从大舱走出来,仰面向上喝道:
“娘的,话说的没头没尾,是谁回来了?”
上面,那大汉笑道:
“首座,信号连摆三下一个间歇,那是说盟主回来了,不信首座你看——”
这个大胖子,不错,是“勿回岛”长同门首座“大盾王”曹步前。
引颈踮脚,曹步前睁大眼睛望去,立刻点点头,道:
“是,是,盟主果然回来了,娘的,我们整整在这长兴等了六七天……”边沉声厉吼道:“兄弟们!快叨拾叨拾迎接盟主归来!”
根本不用交待,大船上二十四名“勿回岛”兄弟就在两名“护门”吆喝声中,穿戴整齐,左手倒托“分水刀”分站在各人的岗位上面向一个方向——大船靠岸的一边——
“大盾王”曹步前一人走下船,站在岸上来回走,不时的驻足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岗搓着双手……
终于,两骑快马出现了……
是的,卫浪云与吕迎风双骑奔驰如飞,刹时间已到了曹步前的面前。
卫浪云尚未下马,大船上“勿回岛”兄弟们那么整齐划一的欢叫道:
“迎接盟主!”
挺胸,抬头,卫浪云环视船上兄弟们,笑笑,道:
“辛苦了!”
这时“长风门”护门“小白猴”涂宏忙趋前接过卫浪云马缰绳侍候卫浪云下马,另一个兄弟也拉过吕迎风的座骑,送进“勿回岛”设在“长兴镇”上的大栈房去!
这里,“大盾王”曹步前上前施礼,道:
“属下恭迎盟主!”
卫浪云点点头走向船上,边对曹步前,道:
“曹首座等了不少时日吧!”
曹步前低声道:
“回盟主的话,七天半!”
卫浪云道:
“我们船里说去,开船!”
曹步前立刻高声吩咐:
“开船,回‘勿回岛’!”
刹时间大船上一片忙乱,解缆,抽绳,拔锚,掌舵的吆喝着抄前帆,拉主帆,悠悠荡荡的大船离岸驶向大海——
这日可算是顺风,西南风把所有的帆全贯满,船头上浪花飞溅八尺高,一波波的溅到船面上——
外面浪花声难掩舱内曹步前,涂宠、季淦等人的叫骂声,那种激忿之情,外面的“勿回岛”兄弟们可听得清楚,尤其是“大盾王”曹步前更是骂的凶:
“操他娘,我们‘勿回岛’海面上雄霸五百里,少说也快二十年,也不知他妈的哪股子虾成精鳖翻天,冒出一般绿衣怪人……”
卫浪云双眉一紧,道:
“绿衣?”
吕迎风也沉声道:
“不是戴紫头巾,黄上衣黑裤子面上还罩着血般红的面罩怪人?”
摇摇头,曹步前道:
“绿头巾绿衣裤,嗯,是戴着面罩,只是也是绿面罩,露出—双的目,妈的活脱像个水怪!”
卫浪云轻点着头,道:
“不错,这—定是‘南海门’ ‘水坛’人物!”
曹步前迷惘的道:
“哪里又冒出个南海门,南海门又是什么东西?”
卫浪云道:
“南海门的确切地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可能是在南海一个孤岛上,他们的武功自成一路而迥异中原,辖下两个主坛, —为‘火坛’,另—个是‘水坛’,想来偷袭我们的必然是属于‘水坛’了!”
“大盾王”曹步前吼道:
“盟主,既知是‘南海门’在挖我们墙脚,岂能任他横行!”
卫浪云寒着面孔,道:
“急什么,他们一定会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吕迎风道:
“这两年我们的海面地盘扩大了,单我渔场已多了一倍,地方扩大,兄弟们便得忙碌着,如不尽快灭绝南海门,往后还会有更大损失也说不定!”
卫浪云点点头,道:
“迎风的话不错,但要灭绝南海门,必须等二叔的消息,眼前我们只有严加防范,不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曹步前道:
“‘黑鲸门’在‘福湾珠场’损失五艘快船,所受损失与‘九旭门’在八岛渔场损失的快船情形相同……”
卫浪云咬牙道:
“兄弟们死伤情形……”
曹步前道:
“福湾珠场那面五艘快船上共有三十六人,拼战死亡三十一人,逃回五人全都带着伤落水遁走,快船被烧,所幸那些采珠人皆潜水而逃,没有损失,至于八岛渔场较惨,三艘快船上兄弟们全部被杀,有几艘现场渔船上捞的渔货也被洗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