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宏方叫一声,身后一把“锥刀”抡劈而来!
“小白猴”干瘦的上身一缩间手中分水刀已“当”的一声拦住敌人“锥刀”,却不料这位一身带血的绿衣大汉狠毒无比,就在双方家伙一触之间,铁搭似的压向涂宏!
曹步前抢先一步,口中大叫道:
“小白猴!”
涂宏纹丝不动,口中大喝一声斜肩塌腰,左肘横顶,直往那大汉关元撞去,只听得“吭”的一声,涂宏已自大汉右肩溜出来,身子未站直,回头便是一刀,喝!大汉双手捂着小腹,而涂宏的刀已抹过大汉后头,“咔”的脆响声中,一颗好大头颅滚在船板上!
附近,立刻见曹步前扑向船头!
一声声的嚎叫是令人毛发悚然的,而现在风在怒吼,骤雨在击打着,那光景可真够惨烈!
曹步前在船头盾砸锥刺,刹时间船头的敌人全都被七八个身穿黑浪衣勿回岛兄弟们击毙殆尽,船尾那面,却还有四五名在奋战不懈!
曹步前立刻一挥手中盾扑回头,当他走过主桅,见涂宏悠闲的坐着,一瞪眼,骂道:
“妈的,怎的悠闲起来……”
涂宏一笑,道:
“首座,属下是奉行命令,死守这里呢!”
曹步前“嗯”了一声道:
“妈的,我倒是忘了!”说着当先往船尾杀去!
船尾,光头张与胡子于二人并肩堵住侧面,那胡子于的面上看不清是血是雨,不过有一道血槽应错不了!
曹步前一径冲上,口中厉叫道:
“妈的,这般光景犹想做困兽斗!”
对方没人讲话,却不约而同的合击向“大盾王”曹步前,四五把锥刀泼风溅雨般杀来!
钢盾横砸,尖锥疾点,曹步前骂道:
“我砸死你们这批畜牲,!”
一边,勿回岛兄弟已知就这几个在作困驮之斗,光头张大喝一声,七八个兄弟一拥而上!
看吧!就听得“噗哧”之声闷响连连,全都是一对一的贴在一起,是谁把刀送进对方肚子里,一时间还无法从这些大汉之间分辨出来……
就在船身摇晃中,慢慢的,只见一黑一绿大汉才缓缓的分开……
悲惨的分开来……
五个绿衣大汉全怒视着倒下去,曹步前钢盾一收间,胡子于已尖叫道:
“光头张,你怎么了?”
哑着声音,嘴巴翕动中,光头张骂道:
“娘的老皮,别咤唬呀!”
慌忙俯身下来,胡子于急促的问:
“光头张,别他妈真的去游什么福寿山琉璃宫去呀!”
混身血迹的光头张躺在敌人尸体旁,用力挤出一丝笑容:
“胡子于……可别巴望我死……我……可不容易这……这么快挺尸……”
曹步前已吼叫道:
“到舱里去搜搜看还有没有活的!”
从敌船上面被杀的尸体看,这条怪船少说也有三十人,如果双方明摆着对杀,那么被消灭的不是“南海门水坛”,而是“勿回岛长风门”!
只为在这种暴风天里,敌人真的想不到还会有谁这时候会摸上船来的!
就在对方有计划的偷袭下,单就三个出舱口就被杀死一半人!
三个舱口伸出头来齐齐叫道:
“空的,里面已没人了!”
拍拍手,主桅旁的“小白猴”涂宏叫道:
“首座,我的任务完了吧?”
曹步前往中舱下去,边回头道:
“小白猴,快叫大伙把伤的兄弟抬到舱里来,再把敌人全抛入海里去,别他妈的尸臭会闹瘟疫!”
船尾,胡子于的双手架起光头张,笑骂道:
“别他妈一人去游琉璃宫,想拉下我胡子于门都没有,走,我扶你下舱里去!”
呛咳几声,光头张出力的道:
“好好的,他们是铁我们就是钢,碰在一起可热闹的慌,我……操,他们……不要命……我们……莫非就怕死?彼此……嗯……身上全是血肉糊……成的……刀子一戳全……他妈……一个样……他们舍得,我们……也不含糊!”
胡子于道:
“好了好了,你他娘别发熊脾气了,快下去吧,上面又是风又是雨,灌进伤口可不是玩的!”
就在涂宏一阵吆喝中,没多久,船面上又复归平静,敌人被弄入海中的整整二十四具尸体,船面上根本不用水去冲洗,单就雨水已足够了!
大舱里,曹步前与涂宏在清点人数,一共死了五个,伤了七个,完整的整整十个人!
这是一场成功的偷袭,当然,大部分是靠天帮忙!
现在,大舱里可真够舒服,暖洋洋的,哈,敌人的船上可备的齐全,连酒也堆了几桶,咸肉酱肉,清菜果子一应俱全,比之勿回岛的快船上还丰富!
中舱中有两只大箱子,涂宏打开来,一股药味传来,不由笑道:
“奶奶的,这么多膏丸药粉末,正可利用!”
曹步前命人先打开一桶酒,大伙全有份——
于是,受伤的全集中在中舱,余下的分住前后舱,只等天放晴,立刻启航!
终于,这场来得突然的暴风过去了,天空的乌云犹似镶了个金边,阳光自云缝里冒出来,可爱极了!
曹步前走出大舱来,伸了个懒腰,突听得船头边“小白猴”涂宏在高声叫道:
“首座快过来看!”
曹步前急步走过去,见涂宏低头指着水中看,立刻也俯身下视-----
涂宏道:
“首座可看到了吧,妈的,外表看是两头翘,原来水下面有鬼,像那种包钢尖头,一旦撞上,那还得了!”
曹步前已沉声骂道:
“我操,怪不得‘青沙门’快船一碰上便吃了大亏,原来他们在水中船骨上加了这么一支长钢嘴!”
涂宏道:
“单就把这艘船弄回去,首座就是大功一件!”
曹步前“呸”的一声骂道:
“你他妈满嘴功呀过的,兄弟们死伤那么多,再大的功我也高兴不起来!”
“小白猴”涂宏道:
“别提兄弟们死伤事,只要死的轰轰烈烈,兄弟们没有谁抱怨的,首座就别为这码子事操心事了!”
曹步前道:
“准备开船吧,我们得去海上找找看,别忘了季淦、岳江、冯宇他们还不知如何了呢!”
涂宏点点头,道:
“首座说的对,我们是要快去海面找找看了!”
终于,荒岛前的这艘“南海门”,辖下的“水坛”怪船启航了,三帆全扯满,两边舷窗根本不用人操桨,因为狂风虽过去,但海面上风的余威仍在,怪船已似脱弦之箭般直往西方驶去!
现在,海面上除了碎浪翻滚以外,会么也看不着!
曹步前尽在船上前后走,不时的仰头问桅杆上的一个了望大汉,道:
“看到什么了?”
上面那人低头回应:
“什么也没有!”
于是,曹步前总是跺跺脚骂道:
“妈的皮,准定去老龙王那里报到去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
晨阳从东面洒下来的时候,海面上已是平静如常,有几只海鸥在天空翱翔!
突然间,桅杆上面了望的大叫道:
“海面有人哪!”
船上的人立刻顺那人的手望过去!
曹步前高声叫道:
“船在哪儿?”
桅杆上的那大汉叫道:
“没有船,有人哪!”
曹步前立刻命掌舵的变换方向,自己已往船头上攀去,遥遥的,他已看到几个人在海面上挣扎!
怪船直往前面驶去,桅杆上的人己在叫道:
“那些人在往四下分散,好像在躲我们呢!”
几乎就在怪船落帆时候,远处又发现一艘船在往反方向驶去,那是个移动极慢的船!
曹步前大叫道:
“快看这些人是哪里的,如果的‘南海门’的,就别多管,先去看那条船……如果……”
他话未说完,桅杆上那大汉已叫道:
“是我们兄弟呀!”
曹步前立刻命船停下来,有一大垛木板上正有五个身空穿黑浪衣大汉在挣扎,另外又有七八人往四下游开,显然以为来的是“南海门”敌人!
“小白猴”涂宏已高声叫道:
“‘勿回岛’兄弟们,曹首座来了!”
远处海面上漂的人,这时也看清怪船上全是穿的黑浪衣汉子,再听涂宏这么一叫喊,立刻欢声雷动,一个个急急的往怪船这边游过来……
那七八个四散的兄弟们见这光景,也立刻往怪船游,其中一人大声叫道:
“我操,你们在哪里弄得这么一艘南海门怪船,他妈的可真新鲜!”
涂宏望过去,已欢叫道:
“是老冯呀!你这条‘浪里龙’果然没淹死在大海里!”
不错,这叫喊的人正是“长风门”护门“浪里龙”冯宇,他率的船已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他却在浪把快船击翻中,叫大伙把绳子系腰,又抓住一块大木板,任其漂流了!
原本有二十人,两天海上漂流,连口水也没喝,早有六七人虚脱而死在海里,如今活着的也是有气无力了!
曹步前见自己属下兄弟全变得如此狼狈,忘了自己也是同样遭遇而只想抱住兄弟们大哭一场,但他还是强忍着高声道:
“兄弟们别忘了,这一切全是‘南海门’那群狗操的所赐,没他们搅和,我们也不会受这种罪!”
涂宏已着人把海面上的兄弟全打捞上来——
伸手拉起冯宇,涂宏笑道:
“快下船去,有酒有肉,吃饱喝足睡上一觉,你仍然还是浪里龙!”
有些呜咽,冯宇对曹步前道:
“首座,这回我们损失大了!”
曹步前点点头,道:
“这是上苍不帮忙,造化作弄人,谁也怨不得谁,你们全下去歇着,我还要追那条船去呢!”
怪船的帆又扬起来了……
远处那条船哪会逃得掉,只有前面桅上张着个破帆,船头颠呀颠的没多久已被曹步前的这条风船追赶上……
只见那破船上面的人已拔刀在手,光景是准备拼命了!
这里已有人高声道:
“好家伙,原是自己人吗!”不错,对方正是“勿回岛”快船——
船身已斜,主桅杆已断,船头还有个大洞,光景可够凄凉的,如果不是快船上一半是浮木造。这条船只怕也早已沉入海底了!
原来曹步前驾的这条快船,“勿回岛”的人一看便知是“南海门”的,这时候当然只有拼命了!
现在-----
现在破般上已有人看清楚,怪船上全是自家兄弟。
立刻就唿得一阵欢呼声,有个大嗓门叫道:
“曹首座可在船上?”
涂宏已笑道:
“好家伙,原来是季淦嘛!”
一边,曹步前忙叫道:
“快靠过去!小心了!”
怪船缓缓的驶靠在破船边,“生死无忌”季淦早跃上怪船,他一见曹步前,忙施礼,道:
“首座,兄弟们二次为人了!”
拍拍季淦肩头,曹步前道:
“彼此,彼此!”
回头,涂宏望着季淦那条怪船,道:
“桅杆已断,船舱进水,就差没散掉了!”
季淦道:
“船上备的水全完了,干粮还勉强可吃,若是再来上一股大风,大伙只怕……”
曹步前道:
“叫他们统统上来,人多好办事,我们一起去找岳江他们去!”
这条船连季淦一共二十一人,上得船来的也只有十七个,季淦说,有四个兄弟前夜被大浪从船头卷入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