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驭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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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驭龙-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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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淳拭干眼泪,咬咬牙,奋起坚强无比的意志,道:“好!这几日摒去自家的感情,想也不要想到她快死之事,唉!希望我真能办得到。”
  博勒怜悯地瞧着他,他自然晓得这是一副多么沉重的担子。而这个少年又是如此的纯真善良,对于他无疑是非常可怕的责任。
  他触想起一件事,便向裴淳道:“某家返回西域之后,此生再也不踏入中原一步,为了感谢你对秋心的爱顾,某家要助你练成一宗绝艺。”
  裴淳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不好意思拒绝,因为他是云秋心的义父之故。
  博勒道:“某家将要穷三日之力,配制出一天下无双的毒剂,让你使用。”
  裴淳忙道:“在下不懂使毒之道,前辈的好意在下只好心领。”
  博勒笑一笑,道:“孩子,这是千载难求之事,某家要研配出的这种毒剂,非同小可,须得可以让你服下而本身不会中毒,又能够自行融化入你的真气之内,其时你只要施展天机指的功夫,就可以使对方中毒身亡,这等绝艺,古今没有听过,试想哪一个人能够把毒素融化在像天机指如此高深的指力之中?”
  裴淳吃惊地道:“这真是骇人听闻的绝艺,前辈若是配制出这等毒剂,凡是内功深厚之士都可以从掌力发出毒力,岂不是十分可怕?”
  博勒笑道:“哪有这么便当?若不是已练到像你这种火候造诣之时,谁也别想达到内服毒剂而从掌指上发出毒力的地步。”
  裴淳沉吟一下,坚决摇头道:“不行,这等功夫太过恶毒,在下不能修习。”
  博勒哦了一声,道:“某家竟忘了你是个心肠慈善之人。不错,这一门功夫太毒辣了,不发则已,一用就取人性命,当然不敢使用。好!让我想个办法。”
  他忖想了一下,外面传来云秋心的脚步声,轻得有如落花,这自然是由于她瘦削之故。
  云秋心问道:“你们谈完了没有?”
  博勒道:“孩子进来吧!”
  云秋心珊珊步入室内,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裴淳心如刀割,痴痴地望住她。
  她微笑道:“你怎么啦!难道我的面上弄污了不成?”
  裴淳摇摇头,可没有法子解释,博勒忽然拍一下大腿,叫道:“有了!有了!”
  云秋心快活地望着义父,她觉得这两个她最亲近之人,能够融洽地在一起,实在是梦寐以求的事,而现在居然成为事实。
  博勒指住裴淳,严肃地道:“某家已想到一个法子,但你却不得推辞。”
  他先向云秋心说出裴淳拒绝修炼这门蕴毒指功之事,然后道:“某家只须把这种毒剂配制成不伤对方性命,只令他立时昏迷,失去抵抗之力,岂不是最妙不过?”
  云秋心大喜道:“是啊,这一来就毫不恶毒了。义父,你快设法配制吧,要多久才配得好?”
  博勒目光一掠,道:“大概三天之久,若果小裴淳不反对,他就在这儿陪你玩三天,等我配制成功再拿走。” 
 

 
 
 



第三十七章 英雄弹泪
 
  云秋心一心想教裴淳陪她三天,不禁喜心翻倒,澄亮的双眸望着裴淳,流露出不尽哀求之意。
  裴淳可不能不答应,博勒道:“那么某家走一趟,向辛姑娘说个清楚。”
  他匆匆去了,云秋心讶问道:“你得到辛姐姐准许来探看我的么?”
  裴淳便把一切经过说出,云秋心初时十分替他忧虑关于自愿试她手段之事,后来听说他服过梁药王的解药,这才放心。
  她取出一个锦盒,盒内装放着裴淳给她的几本书籍,她道:“这几本诗词我都背熟啦,其中有些简直把人家的心都掏出来,真了不起。”
  裴淳笑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话之时结结巴巴,十分有趣。现在你回到西域,以前的朋友可能都不认识你了。”
  云秋心顿时满面愁容,叹道:“多情自古伤离别。”
  说时,珠泪已直洒下来,她又幽声叹道:“此去何时见也?襟领上,空染啼痕。”
  吟声甚是凄怨苦楚,裴淳却晓得三日后就是人天永隔的死别,并不是生离,心中一酸,也不觉掉下泪来。
  云秋心取出丝巾,替他揩拭泪水,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你是当世的英雄,现在居然掉泪,可见得已经伤心了。”
  裴淳长叹一声,道:“不错,我伤心得很。”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蕴含得有无穷尽的深情挚爱,比之千言万语还有力,也更使云秋心怆然神伤。
  两人至此都沉默不言,沉寂了老大一会工夫,云秋心强颜一笑,道:“我们暂时不要提到离别的话,好在还有三日工夫,若是老天爷见怜,也许事情发生变化,使我能够在中原居住下去。”
  她很想问问他,假使她能够留下的话,他可肯娶她为妻?可是这话到底难以出口,所以终于咽回肚中。
  裴淳道:“这三日之内,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定必使你满意快乐。”
  云秋心笑道:“好啊,假使我要你杀人才感到快乐,你做不做?”
  裴淳愣一下,道:“你这话只是开玩笑的吧?”
  云秋心道:“不一定。”
  但见裴淳露出张惶失措的神情,心中一软,道:“老实告诉你,这话是跟你开玩笑的,假如我是那么凶狠的人,便也不值得你如此为我,你说对不对?”
  裴淳大大松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迅即隐没,那是刚刚急出来的。
  云秋心自去找出棋枰和黑白棋子摆好之后,但见裴淳呆呆凝视屋顶,不知想些什么心事。
  她推他一下,道:“你在想什么?”
  裴淳如梦方醒,长长呼一口气,道:“我正在寻思你若是要我杀人,我到底听是不听?”
  她好奇地问道:“有了答案没有?”
  裴淳摇摇头,道:“还没有,当我寻思之际,一时决定不能胡乱杀人,一时又决定须得听你的话。”
  云秋心大喜道:“这就够了,试想以你这种人居然动过听我的话的念头,那就抵得上别的人当真去做了,你陪我下棋行不行?”
  裴淳道:“我陪你下三日三夜的棋也行。”两人对面坐好,下子对弈起来。
  晚上博勒与他们共进晚餐,他发现云秋心含愁脉脉,问知是为了离别所致,便答应她短期内暂时不返西域。
  翌日,云秋心精神焕发,一见裴淳的面,就告诉他道:“我许久已没有像昨夜睡得那么甜静舒畅了。”
  裴淳突然触动了灵感,跟她敷衍了几句,便借词独自去找博勒。
  博勒正在沉思冥想,被他惊醒,问道:“有什么事?”
  裴淳道:“我记得你说秋心活不长久之故,是因为她忧郁的情绪影响身体。”
  博勒道:“正是这样。”
  裴淳道:“她昨夜因心情欢悦,所以睡得很好,今晨精神焕发,这使我想到她可能因心情开朗而多活几月。”
  博勒想了一想,道:“很有可能。”
  裴淳道:“那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带她到江南去叩见梁药王啦!”
  博勒一跃而起,道:“梁药王定肯出手么?”
  裴淳道:“他一定肯救秋心,而且他还想把平生所学传授给秋心呢!”
  博勒道:“待某家去瞧瞧秋心,便知她有没有多活几日的希望了。”
  他们一道走去,见到云秋心,博勒瞧过她的气色,又查过脉象,深思良久,才道:“很好,我决定把秋心让给梁康。”
  云秋心讶道:“义父你说什么?”
  博勒一面催她收拾,一面说道:“梁药王要收你为弟子,我答应啦!不过他在这数日内就要离开江南。他一走就如白云归山,无处可觅迹。所以要快,希望能在他未离开之前找到他。”
  云秋心大喜过望,心想这一来便可以永远留居中原了。于是急忙收拾,不久,便离开此处。
  博勒因怕黑姑拦阻他们,所以决定与他们同行,以便发生事故之时,裴淳多一个帮手。
  好在博勒银子有的是,所以决定购置轻便迅速的马车,又选购三匹长程健马,两匹驾车,一匹乘坐,待得这三头牲口力尽之时,再行另购。
  他们赶了一日的路,已驰出三百余里。翌日中午,已到达鲁境内的济南府。他们拣了一间饭馆的楼上用膳,刚刚吃饱,突然间一阵急骤蹄声传来,最后在楼下停住。
  博勒露出忧色,道:“恐怕是辛姑娘追上来啦!”
  裴淳道:“不要紧,你快给我一点毒药。”
  博勒随手向他面门一拂,便道:“你先运功迫聚起来,某家总能暂时应付。”
  裴淳连忙瞑目运功,楼梯响处,一个面貌老实忠厚的胖子笑嘻嘻上楼,转眼瞧见博勒等人,便大喜道:“老天爷真帮忙,你们都在这儿。”
  博勒见只有南奸商公直一人上来,心中一宽,笑道:“商兄来饮一杯。”
  商公直嘻嘻一笑,道:“我老奸敢饮天下任何人敬的酒,却不敢领受博勒兄的好意。咱们爽爽快快说个明白,那就是辛姑娘得知你们离开之事,心中很不高兴,特地派兄弟来见你们,听听有什么理由。”
  博勒为了拖延时间,沉吟了一阵,才道:“辛姑娘来了没有?”
  商公直摇摇头,博勒心中又是一宽,说道:“你瞧见裴淳的样子么?”
  商公直道:“兄弟正纳闷在心,他向来不是倨傲无礼之人。”
  博勒道:“他已中了某家之毒,正在运功抗拒。”
  这话千真万确,商公直早就瞧出来,听他亲口说出,笑道:“原来如此,那么咱们把他抓回去吧!”
  博勒道:“不行,某家此次到中原来,目的是找梁康较量。现在心愿将偿,辛姑娘的命令也恕某家不能遵从。”
  南奸商公直一听兹事体大,不敢妄作主张,道:“那么兄弟便去问一问是否可以让博勒兄前往?”
  博勒心中暗暗大惊,等商公直下楼去了,连忙到窗外张望,却又见不到人,街上只有五匹遍体皆汗的骏马。
  不一会工夫,商公直上来,道:“咱们把今日之事分作两件来谈,一是博勒兄能不能前赴江南找梁药王,二是裴淳的处置办法。关于裴淳,自然交我们带回,你怎么说?”
  博勒道:“可以,只要他肯告诉我梁康在什么地方。”
  商公直笑道:“兄弟一向擅长使奸弄诈,博勒兄这话瞒不过我。你分明是说不可以让我们带回去,试想裴淳如若有意抗拒,自然想多个帮手,这样他焉肯说出梁康住处?不过反正都是一样,因为博勒兄不曾被准许赴江南呢!”
  他说罢立即闭住呼吸,而且运足功力,暗暗以内力封住面前的空间。
  博勒道:“辛姑娘在楼下么?”
  商公直道:“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出马?但最可惜的是裴淳中毒,不然的话,今日就有一场好戏可瞧了。”
  他实在想不通裴淳和博勒既是一鼻孔出气,何以又会中毒?所以拿话试探真相。
  裴淳睁眼起立,道:“商公直,今日你大限已至,在下是不得不杀死你。”
  商公直面色大变,道:“为什么……你别让我做了鬼还糊里糊涂。”
  裴淳严肃地道:“因为我受人之托,迟早不能放过你。”
  南奸商公直深知裴淳平生言出必践,头上热汗顿时滚滚流下来,他只好设法拖延时间,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真的么?是谁?”
  裴淳道:“一是药王梁康,还有一个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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