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顾及天玄剑的伤势,只好眼睁睁让徐堡主耀武扬威。
太平箫认识曾素真,一群人大叫大嚷穷追不舍,在后面不断
发射暗器,像一群疯狗。
蒙面黑袍人与曾素真的速度突然加快,那些一暗器等于为两
人送行。
卅余名高手,追到最后,却将人追丢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傍晚时分,他们在十里外的一座农舍借宿。
蒙面黑袍人见天玄剑冷刚的伤势已控制住,危险期已过,正
准备告辞,却被煞神等人拦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蒙面黑袍人哑声道。
“爷,你仍想单独行动吗?”银花女煞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日前你大意遭到暗算,可知我们四人有多焦急?连金蛇洞的诸
位前辈与金姑娘,都亲自出动打探你的下落,你忍心再让我们这
些人为你耽心?”
霹雳虎曾杰,乃妹曾素真以及金文文等人,闻言一怔,瞬即
大喜。
蒙面黑袍人轻叹一声,取下黑头罩。
“你们何苦要投入这场风暴中……”符可为苦笑。
“我们早已陷入这场风暴中了,长风堡毁堡消息传出后,我
们四人亦已成了一些贪心鬼搜寻的目标,我们怎能置身事外?”
花非花接口道:“大哥,你是如何脱险的?”
“那晚我发现店伙过于殷勤,事先有了警觉,所以吸入的剧
毒不多,乘混乱之际逃出客店,在镇外一座农舍躲藏聚气行功排
毒……”他含糊以对,不便将真实的经过情形说出。
那么多人如此关切他,为他焦急,为他忧虑,他怎敢将真相
说出?
“符公子,你又再次救了我夫妇,老身真不知该如何铭谢才
好!”冷姨曾素真感激地说。
“夫人太见外啦!晚辈这几个同伴不亦受到夫人等照应?我
还没谢过呢!”符可为笑道。
“符公子,长辈的事贱妾管不着。但公子务必受贱妾一礼,
聊表救命之恩。”金文文诚挚地上前一步,准备叩谢。
“文妹不可!”花非花一把扶往正待矮身叩谢的金文文,满
含深意地笑道:“被此都是自已人,有什么好谢的?”
她话中有话,登时羞红了两张脸。敢情她已知道武昌府清风
园地窟中事情的经过情形。
符可为不由瞪了银花女煞一眼。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银花女煞急急自清。
“你这不是作贼心虚吗?”煞神笑道。
煞神的话,听得众人哄堂大笑!
“好啦!你们有完没有完?”霹雳虎曾杰大叫:“厅堂已摆
好膳食,咱们快点进食,说不定晚上还有事呢!”
晚膳毕,众人在厅堂一面品茗一面商议。
天玄剑由于肺部受伤,不能活动,连呼吸也不能过剧,治疗
必须清静不受打扰。
霹雳虎曾杰地头熟,找到四位村民,用担架星夜将人送往南
京曾家治疗;曾素真也带了一位曾家子侄同行,护送乃夫远离险
境。
金文文不走,与霹雳虎和三位曾家子弟,心悦诚服听任符可
为指挥,随符可为行动。
符可为回复山西时期的浪人装束。
他要以符九的身份、外型,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找徐堡主父子
索回朋友的血债,当然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追索天龙剑陆超的
行踪。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他的浪人形象,在四位天仙化人似的
美丽姑娘身边,有点不伦不类,不像朋友,倒像个保镖打手。
花非花第一个不满意,噘着红艳艳的性感樱唇生气。
“不,你要扮成柯公子模样。”她狠盯着穿着停当出堂的符
可为抗议:“你是撑大旗的人,我们几个姐妹站在你身后像什么?
不要!”
“呵呵呵……”霹雳虎大笑:
“我不知道柯公子是何模样,反正一定是油头粉面、文质彬
彬鬼样子,穿起青衫操剑杀人,那才叫不伦不类。老弟,我喜欢,
这才显得英气勃勃,骠悍如虎,不脱江湖狂士本色,咱们是同
类。”
“舅舅………”金文文显然也不满意。
“小文,你不懂。”霹雳虎笑吟吟地说:“只有武昌宫、杜
两家的姑娘,才喜欢油头粉面的柯公子,文采风流其实是讽刺那
些无用书生的话,你们两个丫头连这点都不懂?笨噢!”
“玲姐、贞妹,你们怎么说?”花非花问银花女煞和欧玉贞。
“我认为爷的扮相不错。”银花女煞笑道。
“爷如果不以符九的面目出现,他就没有痛宰他们的理由
啦!”欧玉贞亦笑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认为如此,我与文妹只好妥协了。”花
非花无奈地说。
“真是的,女人……”煞神摇头叹息。
“女人怎样?”花非花狠盯了煞神一眼。
“女人很好,很好……”煞神苦笑。
口口 口口 口口
江宁镇群雄毕集,几家大客栈已被这些豪客们住满,店伙们
一个个忧心仲仲。
江宁船行,成了春秋会的临时指挥中心。后厅招待重要客户
与贵宾的第三进雅舍,成了各路人马高级人员的歇处。
厅堂就是临时的聚会处,也充作会议厅。
已经是二更正,大厅中灯火辉煌。
三张大长案摆设成议事堂形式,会主高坐主座,与会者均是
各路重要主事人。
议题是:与徐堡主结盟的利弊。
二副会主神手天君宋长文,是反对结盟最力的人。
大副会主无常一剑沈应德,却是赞成结盟的主流人物。
正反两派展开激辩,各有各的见解,各有各的理由。
“我决定利用长风堡的人,先解决金蛇洞的威胁。”会主神
力金刚刘世杰站起来,作了结论:“你们不要在小利害小枝节上
争论不休,任何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众说纷纭,徒乱人意;必
须众志成城,先解决目下的困难。明天,长风堡的人将全力协同
本会,一举清除金蛇洞的几个强敌。我意已决,其他小枝节不必
再争议。
至于那个符玄,高副会主已证实就是符九。而且经本会兄弟
证实的确中了毒,即使目下给他解药也嫌晚了,此事暂且搁置,
等清除金蛇洞那些人之后,再全力搜寻符小狗的死尸。”
会主有权决定任何事,神手天君这一派人只好失望地闭嘴。
“高副会主午后带了几位星主及弟兄,搜寻金蛇洞的人藏匿
处,迄今仍然不曾返回,无法调派明日袭击的人手。”大副会主
无常一剑满意地改变话题,他是绝对支持会主决策的人:“好在
各队成员的责任已经分配停当,行动计划明日决定还来得及。加
上长风堡的一队强劲精锐,咱们必可成功地歼灭金蛇洞的几个狗
男女。今夜,咱们得好好养精蓄锐。”
“派人到宿处巡查,要他们严加警戒。”刘会主等于是下结
论,讨论到此为止:“船行的警卫更需加强,我不希望被人骚扰,
晚上闹刺客,明天必定个个精神不济办不了事。”
正要宣布散会早早歇息,后面堂屋深处突然一声惨叫,廿余
位高手几乎不约而同跳起来。刘会主也吃了一惊,倏然而起。
大副会主无常一剑第一个抢出厅堂,七八个人陆续跟出。
到了三进的院子,发现回廊柱上吊着一个该会的警卫,当即
将他解下。
这个警卫的双手大筋,是被强力慢慢扭断的,因此忍受不了
可怕的痛楚,而发出可怕的惨叫!
“怎么一回事?”无常一剑不顾警卫的痛苦,沉声追问。
“是……是符……符九……”警卫绝望地叫:“我……我的
双……双手残……”
“什么?是符九?你认识他?”
“他……他说的……”
“他说他是元始天尊,你也相信?”
“那就是……是一个人好了……”警卫爆发似的厉叫:“又
何必问……问是……是什么人?我……我那有机会请……请教他
高……高名……上姓?”
“他还说了什么?”无常一剑也感到自已太过份,不再声色
俱厉。
“他……他要我……传话。”
“传什么话?”
“他说他是债……债主,明天就……就开始讨……讨债。
要……要本会把炼魂羽……羽士和……和迷魂太……太岁两位
护……护法留……留下,其他的人滚……滚回镇……镇江,要
快……滚……”
“可恶!”无常一剑怒叫:“有人冒充他,想向两位护法讨
解药!”
“他逼问长……长风堡的人落……落脚处…”
“你招了?”
“我的手……”
“你招了?”无常一剑大声喝问。
“我……我不招,双手被扭……扭断大筋。再……再不招,
我的腿恐……怕……”
“你招得好。”一旁的神手天君幸灾乐祸,不住阴笑。
他是反对与长风堡结盟的人,所以心中大快,等于是证明他
的看法正确,与长风堡结盟将会受到符九可怖的搏杀。
“你这是什么话?”无常一剑厉声问,心里十分愤怒。
这位大副会主,是支持与长风堡结盟最力的人。
他的地位比神手天君的二副会主高,受不了属下唱反调,所
以愤火中烧,大有恼羞成怒要搬出会规镇压的意图。
“老实话,沈副会主。”神手天君不在乎威吓,语气冷森:
“他如果不招,符小狗会找另一个人逼供。结果,咱们这里将像
被戮破的马蜂窝,今晚谁也别想睡了。更可怕的是,得赔上一些
弟兄的性命。”
“你是为了料中某些事而得意。”无常一剑不敢进一步责难,
因为发现身边几个人神情不正常:
“今后你说话最好谨慎些,影响弟兄们的士气,你又得到什
么好处?哼!”
“我并不希望不幸而言中。”神手天君叹了一口气:“问题
是,任性而为不顾后果的人太多了。”
救人要紧,人抬走,两人也不得不终止你嘲我讽。
江宁船行的戒备提高了三倍。
所有的人都在疑神疑鬼。
入侵之人,到底是不是符九?有一半人将信将疑,另一半人
则嗤之以鼻,符九早已毒发死了,入侵之人怎会是他?
但所有的人,都心中明白。
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也是最难过的一天。符九是真是
假已不重要,反正一定会有人出面找他们讨债的。
口口 口口 口口
徐堡主的人共有卅六名之多,住在镇上最有名气的鸿宾客栈。
由于旅客稀少,这家可容纳三四百名旅客的老店,只有十名
前来寻亲访友的旅客,十分庆幸能接到如此众多的江湖豪强。
客栈早已濒临关门大吉边缘,店伙少得可怜,天黑之后,偌
大的客店冷冷清清,只有第三进的客院有人走动,那是长风堡豪
客们的往处。
三更初。
在院子里警戒的两名大汉,武功与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