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堡丁站起了身子,说道:“那一批人,至少有三十个以上,骑着马,似是长途跋涉而来。”
井望天点点头,道:“你先退下去,要他们好好地守护堡门,我和金爷就过去瞧瞧。”
堡了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并望天立刻派人请来了楚定一。
片刻之间,伍家堡已经完成了迎击来犯之敌的准备。
高泰也闻讯赶来,说道:“金塘主,要不要招呼江兄和田兄出来?”
金长久道:“我看是不用了,走!咱们先去瞧瞧来的是什么人,再作安排。”
楚定一、谭纶,准备迎接安排,高泰却和金长久一起赶到堡上去。
果然,堡外站了三十几个人。
他们已经下了马,马匹拴在小树丛中。
金长久道:“井兄,问问他们用意何在。”
井望天提高了声音,道:“来人哪一位可以做主,请出答话。”
对面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留着长髯的中年大汉,遥遥一拱手,道:“说话的是哪一位堡主?”
井望天道:“在下井望天。”
长髯大汉道:“原来是井二堡主,在下失敬了。”
井望天道:“请教大名。”
中年大汉道:“八卦门杨士郎。”
八卦门近几十年来,在江湖声誉雀起,过去,在江湖很多门流中,八卦门人,算是一个很小的门户,但杨士郎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一日夜间杀了江湖双凶,打走了山东四煞。
双凶、四煞,当时在江湖上闹得天翻地覆,不少白道上高手,都伤在几人手下,恶名甚盛,势焰熏天。
但杨士郎却仗凭手中一口八卦刀,杀双凶,败四煞,造成了轰动江湖一件大事。
第二十六回 抗魔大旗
杨士郎成名了,八卦门也在江湖上扬了高名。
这件事井望天听过,金长久也听过。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金长久皱了眉头,道:“会是他?真是意外得很,只不知这些人,是不是他八卦门中的弟子?”
井望天道:“八卦门和我们伍家堡素少来往,突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实则可疑得很。”
金长久微微一笑,道:“再听听他说些什么,咱们再商对策。”
井望天点点头,高声说道:“原来是杨掌门人,在下失敬得很。”
杨士郎道:“不敢,不敢,伍堡主可在堡中?”
井望天笑道:“大堡主事务繁忙,不克见客,杨掌门有什么事,告诉在下也是一样。”
杨士郎高声说道:“八卦门旬前被袭,造成了很大伤亡,庄院化灰,死亡数十,兄弟和伍堡主相交于五年之前,彼此还谈得来,更风闻贵堡正在召收人手,举起抗拒魔教的大旗,因此,兄弟率领敝门中残余人手,特来投效。”
这番话,倒是大出了井望天意料之外,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回答。
金长久低声道:“井兄,这个人,有些可疑。”
井望天道:“唉!事情来得很突然,但以杨士郎在江湖的声誉……”
金长久接道:“井兄和杨士郎很熟吗?”
井望天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金长久道:“这就是了,井兄怎能肯定,这人是真的杨士郎?”
井望天道:“嗯!有道理,看来,真得请出大堡主才能辨出真假了。”
金长久道:“井兄,这件事兄弟倒有一个处置之法,不知井兄意下如何?”
井望天道:“金兄吩咐。”
金长久道:“先要他们把人退开,只让杨士郎一人入堡,并且告诉他们事出非常,不准携带兵刃暗器,他如是真的杨士郎,必会坦然而来。他如是假的杨士郎,怕咱们辨出真伪,自然是不敢来了。”
井望天道:“金兄,是真的杨士郎投诚而来呢?”
金长久道:“这倒未必,真的杨士郎,也可能怀有阴谋而来,如是假的杨士郎,那是绝对别有用心。不论真假,要他一人入堡,收了他兵刃暗器,就算他本领很大,咱们也可以对付了。”
井望天道:“金兄,我这就招呼一声看看。”
提高了声音,说道:“八卦门的遭遇,咱们十分同情,不过,此时情势诡秘,西方魔教,已经有很多人混入了中原,咱们未能完全明了真象,只有委屈你杨兄一下了。”
杨士郎道:“如何委屈?”
井望天道:“杨兄请解下身上的兵刃、暗器,兄弟可以放你进入堡中,然后,兄弟带杨兄去见伍堡主。”
杨士郎道:“哦!”
井望天道:“自然,这件事,咱们不会勉强杨兄,如何处之,还请杨兄决定。”
杨士郎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再说,井兄的要求,也并非完全不合情理。”
井望天道:“好!杨兄请命属下,向后退出五丈,兄弟这里立刻放下吊篮,接杨兄登堡。”
一只藤篮放下。
杨士郎从人倒退五丈以外。
藤篮是经过特殊的设计,里面有一个很舒适的座位。
座位上是一个绣着红花的缎垫。
有一根活动的长绳,把藤篮拉到了杨士郎的面前。
杨士郎跨上了藤篮,藤篮立刻向上升去。
登上了城堡,井望天立刻迎了上来,道:“杨兄,在下井望天。”
杨士郎道:“久仰,久仰,在下此番前来,是投效……”
井望天接道:“言重,言重,杨掌门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今日兄弟幸会了。”
回顾了金长久一眼,接道:“这位是七刀塘的金塘主,杨兄认识吧?”
杨士郎哈哈一笑,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是有幸一会了。”
金长久道:“不敢当,金某人在江湖上的声誉,一向不太好,所以,很少和正大门户往来。”
杨士郎怔住了,下面的话,想不出应该如何接口。
井望天笑一笑道:“杨兄,咱们本来应该把贵门中人,全部接进堡来,好好款待,只是因为近来江湖上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因此,咱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杨士郎道:“哦!”
井望天道:“所以,咱们不得不委屈杨兄和贵属下一阵了。”
杨士郎道:“唉!咱们来得太过匆忙,也难怪井兄多疑。”
井望天道:“杨兄,现在,是否有人追杀诸位?”
杨士郎道:“这个,这个很难说了,现在我们还未发觉,不过,事实上,这件事很有可能。”
井望天道:“那是说,你们还不知道?”
杨士郎点点头,道:“我们不知道,不过,八卦门中精锐弟子,有三十二人,在那一战死亡、失踪,在下带来这一批弟子们,虽然也都是出身于八卦门下,但是属于嫡传弟子者,只有一个人而己。”
金长久道:“三十二个精锐弟子,全部战死,仅你这个掌门人逃了出来?”
杨士郎的脸色骤变,两道浓眉皱在一起,冷冷说道:“阁下这话问得很深入,兄弟应该战死,只因门下弟子,拚力哀求,要我破围而逃,替八卦门保留一份再生之机……”长长吁一口气,有些黯然地说:“本来,他们不会战死的,但他们为了让我逃命,不顾生命与敌死战,否则,他们至少有十之三四的人,可以逃出来。”
金长久道:“这么说来,八卦门下,都是忠义之士了?”
杨士郎道:“八卦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派,但却是饱蕴忠义之气,数十年来,从没有作出为武林同道轻视不齿的事。”
这几句话说得很激昂,也说得很冷厉。
金长久扬扬双眉,笑道:“杨掌门,金某人还想请教一事。”
杨士郎道:“请问吧!杨某人知无不言。”
金长久道:“伍家堡在江湖上的名气,和你们八卦门不相上下,贵门受不住人家一次袭击,就被人打个落花流水,伍家堡又能保护你们什么?”
杨士郎道:“金塘主的意思是,在下不该来此了?”
金长久道:“我是说,你是觉着,伍堡主能保护你们?”
杨士郎道:“金塘主,咱们这一次来,并非是完全要托护于伍家堡下,咱们来此,一方面,固然是准备找一个安身立足之处,再者,在下和伍堡主,还有那么一份交情。”
井望天哈哈一笑,接道:“杨兄,敝堡目下的处境,随时可能会被人找上门来,所以,不得不小心一些。”目光一掠金长久接道:“金塘主也是一番爱护本堡之心,质问杨兄几句,望杨兄不要放在心上。”
杨士郎叹息一声,道:“井兄,但不知兄弟可否见见伍堡主?”
井望天道:“可以,兄弟这就带杨兄前去。”转身向前行去。
金长久轻轻咳了一声,道:“杨掌门人,可以放心去吧,如是随同阁下来的人,遭上了什么袭击在下一定会出手相助。”
杨士郎道:“那就有劳金塘主小心一些。”
金长久道:“阁下放心去吧!”
井望天带着杨士郎直入堡中。
伍天义和杨士郎确有交情,接待得很热情,和井望天不可同日而语。
杨士郎很感动,也有些黯然神伤地接道:“伍兄,这一次,兄弟能够保存下八卦门的部分实力撤退到此,一半是运气,一半是因为几个弟子,全力死拚的结果,他们那种与敌皆亡的打法,阻止了对方的疯猛攻势,使小弟和部分人手能得逃出。”
伍天义道:“贤弟,这一次,是哪一道上人,袭击贵门的?”
杨士郎道:“就动手经过而言,他们的武功很诡异,不像是出自正途的人。”
伍天义道:“是不是魔教中人?”
杨士郎道:“我也听说过,西方魔教,有部分人,进了中原,不过,八卦门和他们素无恩怨,怎会找上了我们呢?”
伍天义道:“贤弟,伍家堡是首先受到魔教迫害,幸赖几位武林同道相助,才算脱离了魔掌。”
杨士郎道:“伍兄,详细的经过情形如何?”
伍天义仔细地说明了经过。
杨士郎听得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伍天义点点头道:“贤弟,你此番来这里。有什么打算吗?”
杨士郎道:“兄弟和部分弟子逃出暗袭,庄院已毁,八卦门整个基业,是毁在了兄弟手中,现在,我已经无处投奔……”
伍天义接道:“贤弟,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杨士郎道:“你我的交情,伍兄自然是可以相信兄弟,但别的人,会不会相信我呢?”
伍天义道:“贤弟,我相信你,你就可以留下来。”
杨士郎道:“好!兄弟去遣散一部分武功大差的人,留一些武功较高的弟子来,也好为贵堡略效微劳。”
伍天义道:“好!贤弟有此一念,在下感激不尽,就请贤弟将人手带入堡中。”
杨士郎站起身子,道:“小弟遵命。”抱拳一礼,辞出大厅。
伍天义直送到厅门口处,才停了下来。
望着杨士郎的背影,井望天低声说道:“大哥,杨门主靠得住吗?”
伍天义道:“照他的为人而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井望天道:“大哥,他们自然是不会有毛病,问题是雷音寺魔教中人,手段诡秘,无法以常情推断。”
伍天义道:“二弟的意思,应该如何?”
井望天道:“小弟的意思,只能由他的精神上来推断他是否正常。”
伍天义点点头,道:“看他的精神,是否有异?”
井望天道:“魔教之中,有一种制心术,可以使一个人完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