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剑傲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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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傲霜寒-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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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自己动手,将几条鱼一条于炸,一条清蒸,余下的换酒。
    做好了,坐在船头上,自斟自饮,这份悠闲神气,无殊是人间神仙,什么功名富贵,
只不过浮云一片。
    老人家眼力好,虽然相距很远,却看得十分清楚,忽然上流飘下一只快船,飞驰而
来。
    就见一个少年人,从舱中走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人,竟毫不迟疑的,摔向大江中
心去。
    奚平见状,觉得这条船有些蹊跷,迅疾将自己的船,划到江边一片芦苇之旁,让阴
影遮住船身。
    这老头别看视富贵如浮云,放着现成的帮主不干要让人,他可有个怪脾气,那就是
碰上事,他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他就入舱换了水衣水靠,将一双蛾眉分水刺,挂在了腰间,等那快船驰了过
去,他便靠着江边,远远地缀了下去。
    尽管那船上四名桨手,划得快船如飞,但是老英雄武功过人,又是自幼练成的水上
功夫,快船并抛不下他这只小船。
    快船往前行了四五里,找了一个芦获保密之处,停了下来。
    奚平也将小船抛锚泊妥,轻轻地溜下水去,由水底潜游,到了快船附近,紧贴着那
片芦获的边缘,选了个阴暗之处,探出头来,窃听船上人的谈话。
    船头上坐着两个人,正喝着酒,其一个略胖的问道:“老贾呀,排帮那位姓桑的舵
主,是指定的这个地方吗?”
    那人笑道:“这条水路,我跑了足有几百趟了,还会有错吗?”
    那略胖的一个道:“我是怕你喝醉了酒……”姓贾的笑道:“我又没喝醉,难道连
约定的地方,也不记得吗?我看你是抱着脑袋过江——假小心。”
    略胖那人笑道:“老贾,你说我杜良假小心,我也不和你抬扛,凡事总是多想两遍
妥当些。”
    他说着仰面干了一杯酒,又道:“就以方才那人来说吧!我早知道他是排帮派出来
的奸细,如不是假小心,让他混了来,出了事丢脑袋的可是我们!”
    那姓贾的也干了一杯酒,笑道:“老杜,我瞧你准是犯了财迷和色迷了,欧阳清的
那丫头,我听说是满俊的,要不然咱们教会选中了她,要她去当花姬,就是咱们在这里
接上了,送到总坛,也摸不到点边儿。”
    杜良道:“那也不见得,她只要上咱们的船,还怕她不听话,吃不到,总得摸个够,
还有那赏钱,总少不了的吧!”
    那姓贾的笑道:“说你迷竟迷了起来,看不小心掉在江里喂了王八。”
    这么两个人,大约应该列入“碎嘴子男人”的一类,杜良喝了一大杯酒道:“老贾,
说真个的,人家排帮可算得上铜墙铁壁;打算抬人家的妞儿,就那么容易吗?”
    姓贾的闻言哈哈大笑道:“亏你老杜还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原来是个糊涂虫哪,
不是我姓贾的吹大气,他那些将军、使者、会者,知道的也不见得会有我多。”
    水中的奚平,却听得怔住了,心中却大大吃惊,再听下去。
    那杜良道:“那你就说出来听听,怎么样?”
    贾善许是酒喝得不少,嘴巴作不了主了,笑道:“我给你说了,你可不准告诉人,
要是让教主知道了,可是个乱刀分尸的罪哩!”
    杜良道:“你放心吧!老贾,我杜良就这点好处,嘴巴从来不乱讲话。”
    水中的奚平一听,忍不住暗笑道:“好小子,我看你这张嘴,是最靠不祝”贾善道:
“任他排帮固若金汤,挡不住有人心生内叛,其实咱天蝎教的目的是要控制排帮,曾经
三番两次地派人和欧阳清谈判,谁知那老小子横得紧,横说竖说全不行,最后还要拿刀
杀人。”
    奚平心中暗道:“总算当年我奚平没有选错了人。”
    杜良道:“不是听说咱们教主有一套绝招吗?再大的英雄也逃不出她的手心去。”
    贾善道:“这一绝招她用过了,硬是脱光了睡在姓欧阳的床上,你猜人家怎么样
了……”杜良闻言,宛如那花蕊夫人已躺在了他的床上似的,浑身就那么不对劲起来,
忙道:“快说,那姓欧阳的怎么样了?”
    贾善气哼哼地道:“他呀!是个大傻瓜,送上来的他不要,反而大发脾气,把咱们
教主给骂出来了。”
    “噢”的一声,杜良一伸腿,蹬了酒壶,骂道:“我看那老小子准是没有本钱!”
    贾善笑道:“他要没有本钱,怎么会生儿育女。”
    杜良道:“那他真是个大傻瓜了。”
    贾善道:“我们是一计不成,还有二计。”
    杜良忙不及待的问道:“二计是怎么样的?”
    贾善道:“他欧阳清是天神,咱降服得了小鬼小判,排帮中那般舵主总管,总是个
人,人还有不贪财爱色的。”
    杜良道:“降服了没有?”
    贾善笑道:“黄金干两,还有十二花姬,他们早乖乖地拜服在石榴裙下,排帮全都
叛了,欧阳清就有高过天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此时大概已被捉住了吧!”
    杜良道:“他如犯在我的手中,我得先砍他两刀。”
    贾善道:“你倒想得美,咱们教主还舍不得呢。”
    杜良道:“那是为了什么?”
    贾善道:“教主说的好,一个人要有骨头,有正气,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呀,能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人,像欧阳清这样的人,还是人间之宝呢。”
    杜良道:“像我们这样,都不是人了么?”
    贾善笑道:“当然是人啦,只是不一样而已……”潜在水中偷听的奚平,人已听得
发起怔来,等到二人语声住了,方始惊醒过来,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欧阳贤弟已落
贼手了,排帮的基业也完了吗?我可不能坐视不救。”
    心念动处,立从水中窜起,左手一扳船头,从水中上来,不等两贼起身,一对分水
蛾眉刺,用了招“左手摆莲”,将两人扎死,又把四名桨手,也一齐了帐。
    那舵手一见不对,他倒是乖觉得很,翻身跳入江中。在踏波无痕面前,他想跳水逃
命,那叫休想。
    就在他人方落水,奚平也跟踪扑了下去。
    这老头是红了眼,手下绝不留情,蛾眉分水刺已由他后心扎了进去。
    当峨眉刺往外拔出时,这小子落了个“收支相抵”,他的血往外流,江水却从嘴中
往里灌,一缕阴魂往丰都城报到去了。
    踏波无痕奚平二次上船,把船划到江心,用峨眉刺在船底扎了几个洞,脚尖一踹船
板,人又落水,踩着水上了自己的小船,直朝上游驶去。
    小船上行约二十多里路,远远已看到泊在岸边的一条商船上,船头燃着三支香,船
尾则有两支。
    奚平一看就认出来是排帮的船,心忖:“排帮总舵起了内叛,江上分舵未必就一样
的同流合污。”
    心念一转,就将小船划了过去,离着那商船还有两三丈远,船上有人喝问道:“什
么人?”
    奚平应声道:“荆州奚子彬!”
    船上果是排帮弟兄,他们也都知道奚平的字,闻言知道是老帮主到了,忙答道:
“是老帮主驾到了,你老等等,弟子替你搭跳板。”
    奚平道:“不用了。”
    话声中,腾身一跃,人已纵到船上,他那小船,早有排帮弟子替他缆在大船边上。
    掌管这只船的,是分舵舵主施信,带了他的徒弟方杰,从舱中出来。
    奚平因事急不愿让他们行礼,便急忙闪身入舱,他却认得这师徒两人,原是他平日
最得力的弟兄,忙道:“施信,你还认得老夫么?”
    施信道:“老帮主!你老把话说到哪里去了,施信能吃这碗饭,还不是你老的恩赐,
我……”奚平道:“就听你这一句话就行了,老夫信得过你就是,我告诉你,总舵中几
位舵主,已经叛帮投了天蝎教,目前在总舵可能已出了事……”施信一听,当即慌了手
脚,道:“那我得赶紧集本舵弟兄,回救总舵……”奚平道:“来不及了,眼前有三件
事交给你办,第一、就近通知本帮各分舵,就说我复行视事,暂设临时总舵于虎牙山。
第二、用飞箭传书,通知上下游各分舵除了留下刺探消息的小船外,一律撤向虎牙山待
命。第三、速派人守住通往总舵各要道,搭救欧阳清帮主的小姐。”
    在这时,总舵果真的出了事,欧阳清已被总舵中几位叛帮的舵主,还有一百多名排
帮弟子,其实里面有大多数是天蝎教徒伪装的,少数人也是被裹胁附从,包围在忠义堂
上。
    在他身边仍是忠心不二的,只有沈宗培、冯建中两位舵主,他们各率领二十名弟兄,
和那些叛徒们战在一起。
    此际在人群中,忽然现身出一个年轻人,一柄长剑确属神出鬼没,竟没有能近得了
身。
    沈、冯两位舵主见状,立即舍了那班叛徒,双扑那青年壮士。
    但两人造诣没有那人高,不到十个回合,沈宗培左臂已被剑划了一道口子,冯建中
的右肩,也被刺了一剑,虽然未伤肩骨,已不能握住手中刀了,只有用左手,仍然拚命
猛扑。
    欧阳清一见那青年壮士,心中一怔,他认得出那正是云门世家未来的五代传人云汉。
    云汉也怔得一怔,他也认得出乃是他老世伯欧阳清,有心不和他动手。
    但是,就在他微微一怔的瞬间,沈、冯二位已领着弟兄,转扑向另一处了,而且欧
阳清也走下厅来。
    他这时只有暗中一咬牙,昧起来良知,狂笑一声道:“你来得好,太爷正要拿你祭
剑!”
    欧阳清一听,不禁火冒三丈,冷笑了一声,道:“好畜生,今天我要与云门一整家
风,接招啊!”
    喝声中,抡起一对护手钩,尽展平生所学,与云汉打在一起。
    论功夫,欧阳清是比云汉要高上一筹,同时他生性疾恶如仇,一见自己素常最疼爱
的侄儿,竟然也丧心病狂,投了天蝎教哪得不气。
    于是,一出手就施展出狠绝的招法,有时根本就不管对方的兵刃攻向何处,护手钩
仍然直奔对方要害递出。
    云汉本就有点情怯,加以功力也赶不上这位老伯,所以不到二十个照面,乃走了下
风,渐渐地不行了。
    可是在混战中,天蝎的高手,一个个地露面,形势是越来越不利了。
    冯建中左臂又被扎了一枪,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战了,便高喊了一声道:“帮主,弟
子冯建中先走一步了!”
    喊声一出口,拼出最后一点力,将身前一名叛帮舵主吴登龙劈死,然后横刀自刎而
死。
    沈宗培在重重包围之下,仍如煞神一般,近于疯狂的砍杀。
    云汉一面动手,一面高喝道:“你们退后围住他们,放箭!”
    沈宗培听了,心中不由大惊,明白要是那样,自己就只有挨射的份儿了,再无还手
的机会。
    暗中一咬牙,便命自己身边的几个弟兄,合力向敌方人群中冲去。
    常言道:“一人拼命,万夫难当。”何况他们这十几个人,无异十多只猛虎,一阵
冲杀,叛徒们死伤了不少,但是沈宗培和他那十几位弟兄,也终因四面受敌,力战而死。
    欧阳清眼看着大势已去,他纵声大笑,一招逼退了云汉,身形倏地倒纵回去。
    云汉高喊一声:“你走得了吗?”
    他一声未了,欧阳清猛一转身,双钧一分,两名叛徒的脑袋都添了个窟窿,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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