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空中突然下伏之势,被那袖箭的冲力一击,摔出去八九步远,一声惨号,真的驾
起旋风,进入鬼门关去了。
另一边的申连碰上了云超,这孩子的性情有点像他大哥云霄,遇上了敌人,宛如猫
儿提到了老鼠,总得先玩个够,然后再下辣手。
所以在交手之初,虽然被逼得手忙脚乱,但并不难堪,等云霄喊出不能放脱一人时,
云超的鞭招立变。
唰唰唰,神鞭三招递出。
申连可就惨了,两袖和衣服的前襟,各被削去了一大块,简直不成个人形了。
到这时,云超才下辣手,嘻嘻笑道:“你该走了吧,你们那位同伴怕已是等得着急
了呢?”
申连一听,远以为云超放他逃命呢,心中一宽,方说道一声:“申某人今生此情不
忘!”
话音未落,云超金锁鞭科起来敲中了他的手背,使折铁刀脱手,跟着那两条龙须倏
地挺起,夹住了他两腿之下,贯注真力,抖手将他扔出去三五丈远。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好个狠辣的娃儿!”
两弟兄闻声方一惊,就见从矮树丛中,现身出来六个人,乃是那踏波无痕奚平、巧
手方朔韩翊、杨海平、施琳,还有一个人是他父亲云门四代宗主云靖。
云超一见是老少爷们几个,一撇嘴笑道:“奚伯伯最喜欢褒贬人了,这种没有天良
的贼人,不干掉他,难道留他去害人?”
奚平笑道:“好小子,敢同老夫顶起嘴来了。”
云起接口笑道:“顶嘴我们可不敢,不过我三哥说得是理呀!”
云靖道:“你们二哥呢?”
云超道:“跑了!”
云靖长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云靖不知缺了什么德,会生下这样个畜生来。”
他这一负气自责,空气立时就沉闷下来。
巧手方朔韩翊哈哈一笑,打破了这沉闷的空气,赞誉着道:“我老偷儿今日者才得
一饱眼福,见到了云门绝技,这一趟云门谷没有白来。”
踏波无痕奚平接口笑道;“我看你是白来定了,云门绝技岂能是看的?”韩翊道:
“怎么?那两位小世兄施展的不是云门中的功夫?”
云靖道:“他们这两条倏鞭,乃是癫仙凌浑所赠,手法也是他所传,说起来惭愧,
本门手法就单传一人,乃是那畜生云汉。”
韩诩道:“那么说来,大世兄的一身功力,也非云门武功了?”
云靖点头道;“蒙癫仙赏识这孩子,许以衣钵传人,他一身的功夫,全是癫仙所
传……”奚平插口道:“难得的是连气质也毕肖得很呢!也是个老饕馋鬼。”
“亏你还是伯伯呢?人家不就这点毛病吗?全让你抖出来了。”
人随声现,墙角暗处闪出云霄,又悄声向云靖道:“爹!请你快去看看欧阳伯父吧!
他父女……”云靖不待他把话说完,立时就向奚平道:“大哥,走,咱们看看去!”
一行人立时折转头,回到前宅静室一看,大吃一惊。
就见病榻上的欧阳清支起上半身,瞪大着眼,样儿十分可怕。
云靖见状,先就慌了,忙扑了上去,搀住了他,喊道:“大哥!
大哥!你……你醒醒!”
奚平也赶忙过去,给欧阳清推拿了一阵。
欧阳清“哇”地一声,张口吐出来一口鲜血,缓缓地道:“霞儿……霞儿……
霞……”云靖瞪眼看着云霄,道:“你霞妹妹呢?快去找她来。”
云霄见状一怔,道:“我是将霞妹抱到这里来的呀?她人呢……”欧阳清喘哼着,
断续地道:“云汉……那……小畜……畜生……”在这时,蓦又听到隔室一阵吵嚷,云
霄翻身奔了去,不一阵工夫,同着云超、云起进来,脸上都带着愤怒之色。
云霄道:“老二掳走了霞妹妹……”
云超道:“牵机手点倒了母亲……”
“反了!反了!”云靖不等两兄弟话落,已然振吭嗔目大吼起来,接着就向云霄道:
“霄儿,你立即动身,将那奴才给我捉回来,我不将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云霄应了一声,轻身出去,简单地收拾了下,立刻离开了云门谷。
云超云起两兄弟,暗中一商量,也悄悄地溜了。
巧手方朔韩翊,也向云靖告辞,领着杨海平、施琳,出了云门谷,奔向中天池,去
看醉司命顾天爵。
云霄出了云门谷,一眼望去,四外茫茫,拿不住主意往东往西,究竟云汉盗走了欧
阳玉霞,是走向了何方?
他心中思索着,脚下也就加快,风一般飞奔下去。
他在没拿定主意之先,仅仅是不知道向何方去的好,这一打定主意,独自在荒野中
奔驰着,没有旁的事情分散心思。一心想到了欧阳玉霞的安危。
假若她有个什么不幸,或者中了敌人邪术而陷入深渊难拔须知他和欧阳玉霞自小青
梅竹马,情愫早生,是以一涉及此,登时焦急得心头意乱,恨不得立时就将心上人追回
来。
他迅如奔雷掣电般奔驰,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四下里朦胧一片。
忽然一阵轻轻车声遥遥传来,他心中一动,登时将脚步加快,飞纵而去,同时双目
射出闪闪神光,四外打量。
但见几里之内,毫无可异动静,车声也早已静寂,心申不禁大感诧异,脚步也渐渐
慢了下来。
蓦然间,路边闪出一条人影,挡住去路。
云霄神目匆匆一瞥,已看出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白衣佳人,婷婷俏立,那双眸子之
中,射出一股冷澈的寒辉。
她动也不动,望着云霄,闹不清她在这位放荡不羁、英俊潇洒的男子面前,心中是
什么打算……云霄潇洒地笑了一下,道:“难得,又在这里碰上了姑娘。”
那白衣女郎正是天蝎教中的长春公主,她闻言冷冷一笑道:“这有什么难得的,你
随时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云霄笑道:“只怕你对我是无能为力,脂粉阵迷不了我这鲁男子。”
长春公主冷冷地道:“你别自视太高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霄笑道:“但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长春公主闻言,面色倏地一变,冷冷地道:“你可知今晚我有多少人在此?”
云霄爽朗的一笑,道:“云某从来不怕人多!”
长春公主倏地一沉脸,道:“我知道你是癫仙的首徒,本领很大,但我自然有扼制
你的把握……”又道:“你也知道我并不是要你害怕,而是要你看清事实而已……”云
霄道:“事实摆在面前,我已看得十分清楚,只不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长春公主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放你安然离开此地。”
云霄哈哈大笑道:“云某人一向从不答应人家任何事,除非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咱
们才有商量。”
长春公主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云霄道;“立即将你们掳走了的欧阳姑娘交出来。”
长春公主道:“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云霄道:“同家兄妹。”
长春公主忽然微笑起来,她这一笑,真是容颜焕发,艳丽无伦,令人魂消,入在云
霄眼中,感到端的是美丽迷人。
她笑意未收,轻咳了一声,道:“我猜她必是你未来的夫人,你很爱她,对吗?”
云霄道:“就算你猜着了,可否立刻放了她。”
长春公主道:“可惜不是我下的手,但我可以替代查一查,只不知她被何人所掳,
可惜你这位大英雄,也无能护花。”
云霄苦笑了一下道:“家门不幸,出了个逆弟云汉,麻烦却找向了自己的家。”
长春公主道:“你说的可是那俊小子,云门世家的五代传人,真没想到他竟然对本
教这般痴忠。”
云霄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是自掘坟墓,自绝于人。”
长春公主道:“但在本教,他却要受到尊敬和荣宠。”
云霄道:“妖魔小丑,舛背人偷,难成气候,得你们的看重,无异是饮鸩止渴。”
长春公主妖嗔道:“你敢侮辱本教!”
云霄倏地豪气飞扬,朗朗道:“我还要荡平奸丑,扫尽妖气。”
“今天先叫你血溅荒郊!”
长春公主怒喝了一声,倏然欺身抢上,右手一招“飞星掷月”,指掌风力如剪,罩
住云霄右边身躯的经脉。
她这一招,使的竟然是内家上乘,斩经截脉的手法,奥妙凌厉已极。
同时她那右手,可也没有闲着,用了一招“钻冰求鱼”,迅若奔雷般猛击过去。
云霄见她忽然出手,用的竟是落莫九式的招数,毒辣异常。
他哪敢怠慢,疾如星火般旋转半身,右臂斜划了出去,臂掌上风声劲锐,宛如神剑
仙兵,使人不敢生硬接之心。
这一招非同小可,乃是当年癫仙凌浑成名武林的绝技,先天混元十二式中的一招
“天罡手”,不但封蔽住自己的全身,且还威胁到对方。
长春公主见状,迅疾撤回左手的斩经截脉手法,单用右手的落莫大九式中之“钻冰
求鱼”一招,连着化出四式,从四方八面攻上去。
可是云霄的臂影如山,处处封住,竟是无隙可乘,迫得她无法不跃退数步。
云霄也收势退后两步,笑道:“你突然出此毒手,可惜未能如愿。”
长春公主冷冷地道:“你今天也难逃得性命!”
她说着轻拍了一下五掌,慢声唤道:“请二老现身!”
黑暗中突然飞起两道黑影,轻轻无声地落在长春公主身前。
云霄扫目一瞥,见现身的是两个老头儿,长相有些相似,全都是双目凌明,尖削颔
下留着山羊胡子,手中各持一支青竹杖。
长春公主道:“云霄!你可认识这两个人吗?”
云霄昂首阔视,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儿,道:“云其所识全为正人君子,草莽野人识
之无几,不认得!”那两个怪老人闻言,齐齐在鼻孔中冷哼了一声,左边的一人首先开
腔,冷冷地道:“好大的口气,竟敢不把我兄弟放在心上!”
云霄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那老人道:“你可听说过洱海双怪!”
云霄闻言心中倏地一惊,忖道:“怪不得天蝎教的声势有这么大,连洱海双怪都被
网罗了来……”洱海双怪乃是孪生弟兄,老大名叫风怪刁琅,老二名叫雨怪习琊!幼遇
异人,练得一身功夫,在江湖上,名气却也真不校云霄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之后,心中
就又盘算道:“以对方三人的功力,如交起手来,我云霄今晚休想闯过此关,哼!不妨
激他们一下,也许能予我以可乘之机。”心念动处,哈哈笑道:“什么洱海双怪,亦不
过是江湖末流,虽听人说过,也早已如风过耳,谁还记在心上不成?”
他话音未落,双怪已然跳了起来,气得哇呀呀乱叫,果然被他激得火冒心头。
须知这两个老怪物,在武林中,自视甚高,别的人瞧他们不起,还没有什么,但云
霄只不过二十来岁武林晚辈,竟然也看不起他们,哪能不气?
长春公主道:“云霄!你也太狂妄了!”
云霄朗笑一声道:“狂妄?哈哈!对付你们这些武林败类,这还是客气呢!”
长春公主道:“你自问可以抵挡得了我等三人?”
云霄道:“笑话!只怕你们三人拦不住我云某人!”
长春公主道:“休把话说满了,你今晚就算是跪下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