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
那粗扩的声音笑道:“重赏我倒不想,但能让我在十二花姬之中挑选一位,尽欢一
宵,我也就满足了。”
另一人道:“但不知你看上了哪一位?”
粗犷的声音道:“紫枫姑娘貌虽中姿,那股骚劲儿,我最喜欢。”
两人说着,已然进了屋,抬头一见薛沛云人已死去,不同惊噫了一声道:“咦!这
老不死的怎么挺了尸啦!看来那铁盒遗书无望,到手的美人儿也成空了。”
旁边那青脸汉子道:“咱们搜搜看,我不信她会带到阴曹地府去。”
两人说着,方待动手去搜,云霄再也不能忍了,从暗处闪身而至,双手、双足,一
齐动作,分向两人袭去。
两个大汉作梦也没想到屋中藏有高手,事变猝然,应变不及,顿时间,双双被点中
了穴道。
云霄点倒了两个汉子,怜悯地看了那死去的薛沛云一眼,掖好了铁盒,探手提起了
两人走出屋来。
到了院中大树之下,松手把两人朝地上一摔,许是手下重了些,摔得两人闷哼了一
声。
他先伸手拍开了一人的穴道,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在地上翻了翻眼,吐出了一口浓痰,怒声道:“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云霄微微一笑道:“嘿!看不出来还有两根硬骨头,打算速死,只怕由不得你吧!”
说着,一竖右手食指,猛地向那人脊背上一按。
他这一手,乃是癫仙凌浑独创的“闭血塞汗”手法,人被点中,全身如处蒸笼之中,
连一滴汗也流不出来,每个汗毛孔都胀得高高的,汗水就在皮下翻滚,时间越久,痛楚
越大。
那人一被点中,面孔立即胀红,宛如热天生痱子一样,脸上。
手上,都鼓起了一点点红色的小疙瘩。
另一人眼看着自己那同伴,咬牙咂嘴,皱眉挤眼,准知道那滋味不大好受,战栗地
问道:“你……你用的是什么阴损手法?”
云霄笑道:“你也要试一试吗?”
他眼看自己同伴那份神态,知道此一手法,定比江湖上所说的“分筋错骨手法”还
要厉害,哪有一试的勇气,忙道:“请尊驾高抬贵手吧,我弟兄既然被擒,还有何说?
请先放了我那同伴,你问什么我们答什么就是啦!”
云霄道:“我不怕你们不说……”
探手骄食中二指,立即替先前那人卸了穴道上的劲力,那人立刻通身流汗,如泼水
一般,汗流过一阵之后,每一个汗毛孔上都凝集着一滴血珠。
这么一来,另外那人早已吓得胆裂魂飞,任由云霄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竟不敢掺
杂半句假话。
原来这两人,乃是江湖上小有名头的人物,横行两淮之间,一人叫摸天吴复,一人
叫断魂枪卜胜,新近才被天蝎教网罗了云霄问完了话,然后又对两人道:“你们可知道
我是什么人吗?”
两人摇了摇头,云霄潇洒地笑了笑,望着摸天吴复道:“你可懂得我的手法吗?”
摸天吴复才从死亡线上逃回一条命,全身都瘫软了,哪还有力,虽然一样的摇头、
但他那颗头似有千斤重量,有些摇不动似的。
云霄笑道:“我实告诉你们,我就是云霄,用的是‘闭血塞汗’手法……”他话没
说完,两人已吓得面色大变,汗如雨下了。
云霄道:“按我的脾气,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但看在你们说老实话的份上,饶你
们这一遭,快滚吧!”
两人听到一个“滚”字,无异是奉到了皇恩大赦,卜胜架起了全身瘫痪的吴复,匆
匆忙忙逃去。
云霄眼望着两人逃得看不见了,方长叹一口气,立即从树上卸下了那薛沛云的独生
子,就在院中挖了两个土坑,掩埋了母子二人,方始悻悻离去。
他这一阵,一口气跑到天亮,曙光微曦中,远远看见了河南府那高大巍峨的城楼。
河南府——洛阳,为中原第一大城,当真算得上繁华,虽然只是辰初的光景,有些
人正在好梦未醒,但另一些以劳力讨生活的人,却已熙熙攘攘,将自己辛苦的收获,送
到了市场,促成了早市的热闹。
云霄默默地走着,他心中翻腾着涌波样的思潮……市声喧嚷,使得他感到碌碌人世
都是争利之人。
江湖生涯,今得他只觉得往返奔走皆为逐名之辈。
所以,他对身边的一切,全不开心,唯有一个疑团,使他念念不忘,乃是那欧阳玉
霞的情影。
自从在嵩山金壶顶下,他见着了那黑衣姑娘,心中就一直在思索……她是霞妹吗?
怎么会投了天蝎教?不是她吗?……何以生得那么像……茫然地走着,想着,不知不觉
间,他竟然穿城而过,进了东门,出了西门。
中午时分,他到了营市街,觉着腹中饥饿,就信步走进了一家酒楼。
楼上拥满着人,进进出出,紧张异常。
这些事情,丝毫引不起他云霄的注意,他找到楼角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叫了酒菜,
一杯在手,既不吃菜,也不喝酒,竟自投目楼梯口处,发起呆来。
原来在楼梯口一张座位上,坐着一个黑衣女郎,生得也有几分姿色,但并非云霄想
象中的欧阳玉霞……虽然此女郎并非那女郎,而云霄却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思天下相
貌雷同的正多,可能她不会是欧阳玉霞!如果真要是的话,自己该怎么办?还有自己爹
爹和欧阳叔叔的下落,听那卜胜说可能会在天一庄,这天一庄又在什么地方?
菜凉了,酒也冷了,云霄已然想得出了神……忽然,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把他从沉
思中惊醒!
扫目看去,就见楼口处相继上来了两人。
他们都在三旬上下的年纪,前面一人,身穿淡灰色长衣,衣角斜掖在腰间,五官端
正,留着一抹短须。
后面那人,乃是一袭青绸长衣,神态潇洒,只见眼圈有点发黑,微笑之间,显出有
些悍气凌人。
两人一上楼来,同时向那黑衣女郎瞪了一眼,冷哼一声,分找了一副座头坐下,各
自叫了酒菜,自斟自饮起来。
那黑衣女郎忽然大声道:“这金谷楼酒菜冠洛阳,痛痛快快地吃一顿吧,过了今夜
三更,想吃可得等来生了。”
那灰衣人突地朗声笑道:“金谷楼酒菜端的不错,可惜有点美中不足……”青衣汉
子接口道:“此楼此酒,如能有美女在怀,醇酒美人,那才够意思。”
灰衣汉子道:“当年吕洞宾曾在洛阳三戏过白牡丹。”
青衣汉子笑道:“可惜我们所遇到的是一支黑芍药……”那黑衣女郎冷冷地道:
“就这一支黑芍药,也怕人们消受不起!”
青衣人笑道:“老子浪迹花丛数十年,品评过名花无数,何在乎什么芍药、海棠。”
黑衣女郎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是有胆的,可在今夜三更,到那金谷园口,天一
庄前管叫你们不跪降黑芍药,就得血溅红海棠。”
原来他们是在订生死约会,那黑衣女郎不用说,一定是那黑芍药了,即以花为名,
必然是天蝎教中十二花姬之一,但不知这两位汉子,是哪一路的人物?……”云霄对这
些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但却对那“天一庄前”四个字,心中震了一下忖道:“天一庄,
那断魂枪卜胜不是说自己爹爹的下落,可能就在天一庄吗?……”念头转处,慌忙地会
了帐,径自下楼而去。
他先在镇东头找了一家客店,住了下来,趁便向店伙计打听那金谷园的所在。
店伙计笑道:“客官,你这是初到洛阳呐?这金谷园可是咱这里十大景之一呀!”
云霄笑道:“是呀!我这是初来贵宝地,你能告诉我谷园在哪里吗?还有天一
庄……”店伙计笑嘻嘻的面孔,一听说天一庄,刹时变了颜色,惶恐地问道:“客官,
你……你是要去天一庄吗?”
云霄何尝看不出来对方的神色不对,再经对方这一问,足知那“天一庄”不是个等
闲所在了,忙笑道:“我是顺便问问,闻说那天一庄风景特佳,要在金谷园之上,不知
可对?”
店伙计听云霄这么一说,方始舒了一口气,笑道:“那和你说此话的人,一定是个
大骗子……”云霄道:“难道那天一庄风景并不好?”
店伙计道:“岂但是景物不好,可以说是凶险之地,我劝你还是不去的好!”
云霄笑道:“既是这样,我就不去了,不过那金谷国怎么样呢?”
店伙计听说他晚上赶路,疑惑地去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云霄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地一笑,把门一关,和衣倒在床,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二更方过,他慌忙跳下床来,叫来店伙,算清了店钱,出门直奔正北
金谷园。
金谷园,乃晋石崇所建别墅于此,其中清泉茂树,端的是个好地方,只是因久失修,
显得有些荒凉。
离着金谷园一箭多地,绿荫深处,有一片房舍,看气派不小,大约就是天一庄了。
云霄略一打量,提气蹑足,闪身到了一棵大树下,倏地一顿足,轻烟似地飞向树梢,
借着浓叶向下看去。
此时,月正当空,大地一片皎洁。
远远地飞驰而来两条黑影,渐行渐近,他看出来正是酒楼上所见的两人。
两人到了谷口的一片空地上,停下了脚步,四下打量了一阵,那灰衣人诧异地道:
“咦!怎么不见花草儿呢?”
青衣人笑道:“许是人家看不上咱们这副尊容吧!”
灰衣人笑道:“要是你粉面五通佟昌这份亮盘都不行,那我阎罗刀胡标就更难得美
人青睐了。”粉面五通佟昌道:“胡大哥,我真有些不懂!”
阎罗刀胡标道:“小佟,你有什么不懂的?”
佟昌道:“咱俩自进关以来,一路上住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俊俏的妞儿也见过很多,
怎么你全不中意,偏偏会看上这么一个很了头,还费上这大的功夫,老远地跑到洛阳
来。”
胡标突然哈哈笑道:“是呀!你可看出来那扭儿的特异之处没有?”
“貌仅中资,算不上漂亮,身标也马马虎虎,细腰臀丰,也还能够撩人。”
胡标又复笑了起来道:“哈哈!佟兄弟,要依你这样看女人,可就大错了。”
佟昌诧异地道:“大错了?……这个我得领教领教!”
胡标笑道:“美人难得有骚骨,英雄奈何不臣服,女人之美不在脸上,在骨上,脸
梭而骨不骚,只不过是个本雕美人,没有意思。”佟昌道:“你看那女人有骚骨么?”
胡标道:“不但有骚骨,且还有一股骚劲,任何作的男人,只要一和她接近,管保
甘愿情死。”
佟昌道:“胡大哥你老远地赶来,莫非有亲近之意?”
胡标道:“我哪敢有此心,须知那妞儿正合咱们教主的条件,如能掳得回去,却是
大功一件哩。”
佟昌摇头道:“只怕不容易吧!听说人家天蝎教的势力,在中原可是不小呢。”
胡标笑道:“那怕什么?强煞了也不过是一群女人……”“女人!哈哈!哈哈!”
突然从浓阴深处,传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跟着微风吹处,飘然降落下一个黑衣
女郎,正是酒楼上所见之人。
她笑声方休,接着又道:“你们就那样看不起女人吗?”
胡标笑道:“我却没有这个意思,尤其对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