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个身着黑色的劲装大汉,并肩蹲在地上,大半身隐入竹篱林之中,六双眼睛,正在向这面瞧着,心中好生奇怪,暗道:“那粗竹经过铁条串连,坚硬无比,一般的刀剑,也难破它,这是怎么进来的呢?”
心中转念,右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了三粒铁连子,暗运腕力,施出“三元及第”的手法,一扬手,三枚铁莲子破空飞出。
程子望和执枪武师,还未瞧到敌人,却忽见方天成打出暗器,心中大感奇怪。
三枚铁莲子破飞而出,排空而至。
只因三个敌人半身隐在竹篱之中,行动不便,身子还未站起,二枚铁莲子已经飞去。
只听得三声大叫,两个击中要害,当场倒了下去,另一个伤的部位不重,起身向前跑去。
程子望叫了两声惭愧,忖道:“看来眼力、腕力、手法我都出这位方二侠相差甚多,这长的距离,就算我能找到了人,发出的暗器,只怕也力难所及。”
那执枪武师心中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望了方天成一眼,心中暗道:人家能名扬天下,声动四海,实非幸致。
突然间,寒芒一闪,那起身奔走的大汉,身子一摇,也栽倒地上。
程子望心中明白,暗器并非弩箭,低声说道:“郑大侠发出的暗器。”
方天成道:“大哥很少施用暗器,那是石三弟的亮银梭,”语声微微一顿,道:
“奇怪啊!奇怪。”
程子望道:“什么事?”
方天成道:“三更已到,何以还不见五鬼现身,只有这些二三流的脚色,在此施放暗器?”
程子望道:“也许五鬼先要这些人来探探虚实。”
方天成道:“事情有些不对。”突然站起身子,疾如飞鸟,两三个起落已到即两个为自己暗器打伤的敌人身前,凝目望去,只见两人都在眨动着眼睛,伤势虽然很重,但还未死。
程子望急急地起身追了过去,道:“方二侠,不必涉险,快退回来。”
在他想来,方天成起身奔行,必将是暗器如雨,疾射而来,哪知事情大缪不然,四周一片静寂,不见一点反应。
程子望奔到方天成的身旁,也已警觉到情势有些反常,立时不再多言。
方天成左手伸出,抓起了一个黑衣大汉,冷冷地说道:“你还能说话吗?”
一面回话,右手已然托在那人背心之上,热流滚滚,涌入那人内腑。
那大汉吃方天成铁莲子击中了肋间大穴,受伤本是很重,但方天成深厚的内力相助,顿然精神一振道:“你要问什么?”
方天成扶起那大汉,快步奔向院内,只见郑大刚、石俊都在大门之内相候。
原来,两人也觉出情形有些可疑。
方天成放下那人汉,道:“答复我的问话,就饶你不死。”
程子望点燃了火摺子,点起了一盏风灯。
只见那大汉瞪着双目,道:“当真吗?”
程子望接道:“这位方二侠,名满江湖,一言九鼎,如何会骗你。”
那大汉点点人,道:“好!我如是知道的都说出来。”
方天成道:“你是宗家堡中人呢,还是跟随五鬼的人?”
那大汉道:“宗家堡。”
方天成道:“金枪宗士义和剑门五鬼哪里去了?何以不守信约,只遣你们几个人来此送命?”
那大汉道:“听说他们先到张家庄去……”
郑大刚一跺脚道:“咱们还是中了他们声东击西之计,他们先投帖求见,和咱们订下三更之约,稳住了咱们,然后,先行夜袭张家庄,是咱们虑不及此,唉!人称那白衣吊客成玄通,鬼诈多智,果是不错。”
方天成道:“咱们此刻赶援张家庄,是否还来得及呢?”
郑大刚道:“只怕是来不及了……”
话声微微一顿,目光转到程子望的脸上,道:“程兄,如是那张家庄确未出什么奇异之物,这番惨遭五鬼血洗,实是冤枉得很。”
程子望正待回答,突然一声急促的哨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是一阵弩箭破空的呼啸,夹杂着两声惨叫传来。
郑大刚一把拖过那黑衣大汉,道:“好好保护他。”
双臂一抖,“一鹤冲天”跃登屋面。双足微点瓦舍,飞鸟投林,直落实地。
突然问,数点寒芒,破空而到,袭向郑大刚。
郑大刚右手一翻,拔出紫金刀,运力一挥,刀光飞旋,有如匹练绕体,尽为刀光击落。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方天成、石俊全都跃入场中。
程子望却从大门中闪身而出。
方天成缓步行到郑大刚身前,低声说道:“这铁条贯穿的篱墙,十分坚硬,五鬼属下何以得入。”
原来双方使用暗器动手,对方暗器,十分复杂。飞刀、袖箭、钢镖无所不用,但程府中,却全是弩箭还击,二十名弩箭手,调配得宜,加上那连珠珠匣弩的连发弩箭,交手一阵之后,对方还击渐少,果然,知已无法以暗器胜过连弩箭。
夜色如墨,也无法看到双方这暗器互放之后的伤亡情形。
郑大刚低声应道:“以五鬼武功或可越过竹篱而入,但他一般随行属下,决难有此能耐,唯一之策,是他们挖地道而入。”
方天成道:“不错,小弟也有此想。”
石俊接道:“只怕五鬼尚未回来,他们这一阵混攻后,再无动静,显然是没人主持其事了。”
语声一顿,突然一阵破空金风,直袭过来。
郑大刚金刀一扬,扰开袭来暗器,有如和人兵刀相接一般,砰然声中,手腕一震。
方无成站在知大刚的右后方,郑大刚拨开那飞来凶暗器,紧掠着方天时肩倒而过。
那暗器十分长大,夹带着一股强烈的啸风之声,掠身而过。
方天成感觉那暗器和一般暗器不同,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是什么暗器,威力如此强大。”
突然间,几声犬吠,由内宅传了出来。
显然,强敌已设法绕入宅院中去。
郑大刚低声说道:“二弟,你和程堡主到内院看看。”
方天成应了一声,正待转身,突然火光一闪,一只经油浸过的布球,燃着熊熊的火焰,由院中抛了出来。
强烈的火光,使群豪完全暴露在映照之下。
郑大刚急声说道:“小心暗器,散布开去!”
语声顿落,两点寒芒,疾如流星一般,并排飞至,直取郑大刚。
郑大刚紫金刀幻起了一片护身刀光,击落下两点寒星。
火光下看得明白那击落的暗器,是两枚纯钢打的凤尾镖,镖头上泛起了一片蓝汪汪的颜色,果然,那是经过剧毒淬炼之物。
看得那凤尾镖打的精巧,以及自己击落暗器时,感觉到的劲道,心中已知五鬼赶到。
就在郑大刚击落凤尾镖同时,一枚奇大的暗器,破空而至,直攻向方天成。
火光下,只见那暗器长达一尺,金光闪闪,心中一动,暗道:“这定是那宗士义的金枪了,试试力道如何?”
心念一动,不再闪避,长剑探出,模里一剑,拍向金枪。
那巨大的火球,使几人暴现于夜暗之中,恰也使几人借助这火光,看清楚了暗器的来路。方天成一剑拍在那金枪之上,手腕感觉一震,心中暗自惊道:“好强劲的腕力!”
但那金枪仍然被长剑震得偏向一侧。
金枪紧傍程子望的身侧而过,余力不衰,蓬然一声,钉在墙壁之中。
方天成一剑拍开那金枪之后,长剑护身,喝道:“走!”纵身跳起,直向院宅之内冲去。
程子望紧随方天成身后,奔回宅院,心中却暗暗忖道:“剑门五鬼,当真是奸诈多智,我们这等严密的布置,仍是无法拦阻他们混入内宅。”
瞥见方天成长剑舞动,白光闪动,护住了身子。
一阵叮叮咚咚的金铁交喝响过,内宅中射出的数点寒芒,尽为方天成宝剑击落。
程子望一提真气,手中蛇头棍一点实地,身子突然纵起,登上屋面。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黑衣人并排站在屋面之上,相隔四五尺远。
程子望手中蛇头棍,威力甚强,他在蛇头棍上,下过十余年工夫,但却不适在屋面上和人动手。何况,他轻身功夫造诣不深,再拖上这样一件沉重的铁棍更是飞跃不动。
但这位老江湖早已有了准备,除了手中的蛇头棍外,还带有一把单刀。
程子望无法判明两人是谁,但他想到两人就算不是五鬼中人,也必是五鬼一下的第一流高手。
正待放下手中蛇头棍,突然白光闪转,方天成挟带一片护身剑光,冲入门内。
只见白光收敛,人影一闪,方天成已然跃上屋面,冷冷说道:“在下方天成、两位可否报上名来。”
右面那黑衣人接道:“三鬼包正。”
方天成哈哈一笑,道:“诸位来晚快近一个时辰。”
三鬼包正道:“多让你们多活了一个时辰。”
方天成道:“你们两鬼一齐上吧!”身子一侧,陡然问飞跃而起,直向包正冲去。
原来,那方天成虽然跃上了屋面,仍然和那二鬼有一丈多远的距离。
只听三鬼包正厉啸一声,右手突然一扬,五道银芒,电射而出。
方天成早已思虑及此,自己向前冲击之时,他们可能施展暗器,所以,长剑早已握手戒备。
眼看暗器袭来,立时挥着长剑击去。
但闻波波轻响,包正打出的暗器,尽为方天成剑光击落。
方天成冲奔之势,快速绝伦,包正还未来得及发出第二道暗器,方天成已然冲近身侧,人未落地,右手长则“神龙出塞”刺向包正面门。
包正一吸气,退后三步,右手一探、单刀山鞘。一抬手,当的一声,挡开了方天成手中长剑,口中说道:“中州三侠之名,果非虚传。”
方天成脚落实地,道:“夸奖了。”长剑一缩一伸,又攻了过去。
包正挥刀接架,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斗。
方天成一开始剑招就凌厉异常,攻势猛锐。包正极力想抢到先机,单刀尽出奇招,和方天成抢攻。
但十招过后,包正始终无法抢得先机,手中刀势已缓。
方云成左手长剑疾进,突然闪起了两朵剑花,刺向包正的执刀右腕。
原来,包正刀法一缓,已给了方天成可乘之机,长剑如水银泻地,乘虚而入,闪起了两朵剑花,封住了包正的刀招变化,剑芒适时刺向包正握刀的右手。
包正刀外被封,封挡还击两皆不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后退让。
形势逼人,包正不得不弃刀退避,五指一松,弃去单刀,人电同时向后跃退三尺。
方天成右手长剑一挑,不待单刀落地,挑起刀身,腕上加力,内外一推,单刀直向王清飞了过去。
十余招也不过一眨眼工夫,程子望和四鬼王清,都还在停身观战,想不到两人已然分出胜负。
程子望眼看那方天成片刻就逼的三鬼包正弃刀,心中这股佩服,简直是无法形容,暗道:看看方二侠的武功,我程某是当真该退隐了。
只见王清手中单刀一起,当的一声,击在那方天成挑飞过来的单刀上,道:“三哥接着刀。”
话出口单刀也飞到了包正身前。
包正右手一伸抓住单刀,说道:“老四,留点心,这人剑道高过咱们,但也不能在三五十招胜咱们,沉住气,先守后攻,象我,求胜心切,反而吃了大亏,给他个可乘之机。”
其实,他说话之时,王清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