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操!‘捧大’(拍马屁),都不是啥子好货色!”
蔡立老奸巨猾,连捧带拍,只听得风流公子大爽,笑道:
“好说!好说!要是真有哪个不怕死的狂徒胆敢来侵入嚣张,在下一定叫他在身体上留下记号的!”
突然转头,目光闪电般在窗上扫了个圈子。
“哇操!好机灵的小子!”
云志一惊就想撤身离去,正在这时,后园传来一阵哗乱,整个庄院中灯火高涨,人影往来不绝!
他唯恐被人撞见,只得紧伏在檐角下不动。
半刻之后,后院喧哗声音逐渐静止,庄中灯火也随之隐去,只见远远的一群人向楼阁这面移来。
至近前时,见一浓眉巨眼疾装劲服中年汉子领先,接着一群人,有锦衣童子,也有庄丁,横拖着三人拥人楼中。
“哇操! 原来是燕若飞手下那三个土老包呀! 喔! 方才自城中跟缀而来的人影,原来就是这三个土老包呀!”
众人人楼后,领先那汉子走到金龙蔡立身前,在他耳中一阵嘀咕,只听金龙蔡立一声冷笑道:
“我蔡某人与梁山泊兄弟,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请教三位,深夜闯入本堡,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事?”
这几句话只问得三人哑口无言!
方才他们人堡后正要摸进后院,不慎为堡中暗桩发现,动起手来,这三人功夫不弱,眼看就要冲出堡去。
身影一闪,连人也没看清楚,穴道就被人制住,待看清擒住自己之人系是身着锦衣的童子,心下大惊:“这不是庞氏兄弟所说之人吗?”
此时一见蔡立身旁坐着华服公子,暗道:
“果然是那娃儿! ”心中不由凉了半截,何况他们此来之意,也不好明言,因此一时答不出话来!
这三人并非脓包,过了一阵,略定下心后齐声道:
“姓蔡的,不必装腔作势,我兄弟既巳被擒,任凭杀剐,有什么好问的?”
蔡立心知燕若飞也不是好惹的,心想:“正好将他手下作为人质,威胁其离开绵阳,减少本堡一个强敌!”
因此,他虽被三人顶撞,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哈哈一笑道:
“好!哥们既然不肯说,说不得只好暂时委屈三位留住几天了!”
说罢,摆手就令手下将人押走。
风流公子一直是冷眼旁观金龙蔡立如何处理这三人,这时却插嘴道:
“堡主且慢!似这等酒囊饭袋,留下来岂不糟蹋堡中粮食?”
蔡立道:
“大少可有什么高见?”
风流公子笑道: ’
“在下要借这三人做件事……”只见他对身后一挥手,便有一名锦衣童子走向被擒三人。
“哇操!看他目露凶光,准没好事!”
众人不知其故,蔡立猜想时,只见那童子倏一抬手,“哎哟……”三声惨叫,那三人同时被锦衣童子挖去左目撕去右耳!
“哇操!有够狠!有够准!简直可以当‘国手’了,哼! 这些小鬼心这么狠,留在世上无益,徒造杀劫而已!”
这事大出意外,尤其那童子眨眼间,同时毁去三人眼耳之手法的准备快捷,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金龙蔡立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呆了一呆,虽觉这手法太过狠毒,却打自心眼里佩服人家这份功夫。
三人虽是受伤,却咬牙忍住痛楚,那眼眶耳根血水滴滴淋淋流了一身,各人张着那只独眼,瞪视着风流公子!
风流公子倒似没事人般,轻轻—笑道:
“三位如有不服,以后尽管来找我风流公子算帐,不过么,这一次还得劳驾三位,传个信儿给来到绵阳城的武林朋友,限他们在三日之内,离开绵阳附近,要不然,哈哈……三位就是他们的榜样!”
声音轻细温和,倒象是在和故友谈心。
蔡立挥手令手下将人送出堡外!
风流公子扭头对身后锦衣童子说了两句什么,只见那些童子,随着金龙堡中壮丁,拥押着被擒三人纷纷下楼而去。
云志见状,心中大诧:“哇操! 怪啦! 押送这三人出堡为何需要这么多的人手? 莫非另外还有什么阴谋?”
抬头一瞧,对面那人仍潜视着! 哇操! 有够胆大!
蔡立待众人下楼后,谄笑道:
“大少,好高明的‘敲山震虎’!”
风流公子微微—笑,倏的朝窗外喝道:
“什么人?”
“哇操!‘漏气’啦! ”正欲觅路退走,哪知扭头往下一瞧,不由暗暗叫苦:“哇操!
伤脑筋的事情又来了!”
楼下人影幢幢,适才下楼的那些锦衣童子已三五人一方,将楼阁团团围住了:“哇操!
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了!”
刹那间,人影翻飞,风流公子已现身当场,喝道:
“朋友!亮个相吧!”
第八章 金缕玉衣
云志正欲硬着头皮现身,只听一声清叱,场中已多了一个人。
一见那瘦削身形,云志便知是方才跟踪而来隐伏在楼阁另一方这人。
“哇操!先瞧一瞧双方武功路子再说!”
令念一定,顿时又将身形隐去。
果见人人全神贯注在那人身上,知道并未发现自己,心中一阵安慰,“哇操!看样子,本大侠的身手还真不赖哩!”
须知,他挂着四大串骰予。在行动间,全靠内家真力稳住他们,使他们不敢“吭声”而惊动别人。
通常,施展此法.只能稳住一段时间,但由于云志生死关已通,内家真力生生不息,故不乏后力不继!
这时楼中空无一人,云志身子一翻,轻飘飘的落在酒桌旁,抓起桌上食物先“狼吞虎咽”
一阵,提起酒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后,叹道:
“哇操!……爽!妈的!这么好的东西给这群畜牲吃。实在是‘乌龟吃大麦’,糟蹋粮食!”
提着酒,倚在窗旁,肆无忌惮的俯瞰一场。
公子及蔡立一见现身的只是个十五六岁,又黑又脏的少年,浑身看本出有丝毫惊人之处,不由齐是一愣!
尤其风流公子,他本来早已发现窃外有人窥听,但对方在听到自己名望时,并未退走,使他觉得对方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在关外一直是自大与傲慢,但因初次来到中原,想要一举立威扬名,因此一直不敢太过于大意。
为了怕将来人惊走,他自行做了这番布置,这时一见对方竟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想起自己未免小题大做,不由暗暗脸红!
蔡立为人慎重,见这少年虽无惊人之处,但竟敢闯进堡来,决非等闲之辈,沉声问道:
“娃!你属哪门哪派?师父是谁?来此何事……”
那少年未等他说完,呸了一声道:
“哼!也没见过似你如此一大把年纪之人,却毫无修养,问人不知请教人家姓名,就噜哩噜嗦地来了一大堆。”
少年这一顿抢白,只气得蔡立面孔铁青!
恰好那浓眉粗眼的中年汉子,将梁山泊三人押出堡外后回来,一见蔡立气成那样子,立即跃向那少年身前,大声道:
“喂!你这小子没有长眼么?居然敢拿话顶撞堡主,我赛张飞如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也不知天是多高,地是多厚!”
声音甫落,右手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原来这赛张飞是金龙堡的总管,为人十分凶暴,这时他掌势如风,眼见就要扫着那少年肩头,忽感手腕一麻!
登时又酸又痛,整条右臀肿胀起来,捧着手连退了二步,只痛得额上青筋外暴,忍不住蹲在地下哼哼哈哈出了声。
众人没看清少年的手法,见赛张飞如此,不由一惊。
那少年抱胸笑嘻嘻的道:
“哟!赛张飞大爷,您老人家不是要教训我么?怎么赖在地上起不来呢?”
赛张飞早已痛得禁受不了,脸上露出乞怜之色,少年笑道:
“算啦!大爷既不屑教训在下,那在下倒要得罪大爷了。”
倏一跨步,对准赛张飞臀部就是—脚!
赛张飞闪避不及,被踢得就地翻了两个虫头,爬起来时手腕疼痛难消,但却跌得鼻青服肿,后脑多了个大疙瘩。
赛张飞一向仗势行凶,此时一见对方身手了得,哪里还敢出声,只有夹着两粒“卵蛋”
乖乖的站在一旁!
赛张飞受制,以及被踢得就地连翻跟头,说来甚久,其实也只不过是片刻时间,蔡立在一旁却看得一清二楚!
打狗也要看主人,赛张飞是他手下亲信,在人前吃亏又丢脸,对他面上自然是无光,大感不是滋味!
但是,这少年身手如此的了得,心中虽然又惊又怒,却又不肯降了自己的身份,去和这么个娃娃动手!
风流公子一见少年惩治赛张飞的手法,吃了一惊:“瞧不出这么个不打眼的小于,倒还是真有两手!’’转首一见蔡立的面色,已经知道其心意,当下微微一笑,道:
“这小子无礼,待在下着人擒来,请堡主发落就是!”
说罢,一挥手,身后已转出两名童子,分左右朝那少年逼去。
“哇操!‘小打手’又要出面了,瞧瞧他们的手法再说。”
那少年脸上带着鄙夷之色,对风流公子哼一声道:
“不要脸,仗着奴婢欺人,居然还在吹大气!”
风流公子心虽大怒,但他索性阴狠,不屑和这么个不打眼的人物斗嘴,只装作没听见,心想:“待会教你尝尝本公子爷的手段!”
两名童于走到少年五尺远近,倏地齐声喝叱道:
“放肆!”
彩影晃处,四掌带着虎虎风声,拍胸按腹,击背攻腰,前后夹击少年,无一不是配合得拾到好处。
少年功夫真个了得,就在四掌交错攻到刹那间,身形款摆,一式“游龙戏水”,就脱出掌影之处;口中骂道:
“瞎眼狗奴才!”
“啪!啪!’’两声脆响,锦衣童子脸上各挨了一掌!
少年闪身避袭,出掌伤人,身手真个是飘逸轻灵,姿势美妙之极,蔡立等人不由看得怔呆了!
“哇操!痛快!怎么不用力些!”
那两位锦衣童却怔住了!
须知这帮锦衣童子,从小就经过严格训练,不但各是一身上乘武功,攻守之间,更是配合得恰到好处!
似今日这般被人脱出手去,反而吃了亏,自出道以来,尚是少有,是以两人被打得一怔,忘了这次进攻。
风流公子没料到少年会有如此身手,睹状之下,又惊又诧!
但细想,少年所使身法,猛然忆起一个人来,举手挥退呆立发怔的两名锦衣童,强作欢颜道:
“兄弟……”-
未容他说话,那少年碎了一口,道:
“呸,谁是你兄弟?”
风流公子勃然色变,但是在转念之间,又强忍着怒气,问道:
“华山铁拐是……阁下什么人?”
那少年不由面色一怔,随见他眼珠一转道:
“咦!你算老几,你管我是她什么人?你也配问这个么?”
风流公于几曾被人当面如此顶撞过,心下大怒,骂道:
“好小子,给脸不要脸,今晚要是让你逃了出去,公子爷就不是人!”
那少年接口讪笑道:
“是呀!你本来就像个王八哩!”说时,一伸手,中指前伸,其他四指下弯一阵划动,使了个乌龟爬行模样。
这情形,哪像是在对敌,倒有几分像是顽童斗嘴闹笑。
只看得旁观的金龙堡庄丁“噗”的笑出了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