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白发老顽童将那冷面仙姑所居冷面沟的方位说了,吩咐二人一定要见机行事,方始飘然而去。
云志二人的坐骑及毛青青的宝剑,均丢在鬼王庄中,幸而二人进去时,已将随身之物带在身边,是以银钱之物尚不缺少。
此时,云志方后悔未将“神风刀”带在身边,(寄放在卜积德那可怜居处)否则凭刀的锋利,亦足够防身了。
二人依照白发老顽童指示方向,朝西行了半日,哪知,只行进了四十来里,云志就已经感到十分的累乏。
毛青青十分体贴,找个大市镇歇下,买来两匹骏马代步,又买了两套儒衫,打扮成两个文生模样。
二人这一改装,竟好似一对进京赶考的举子。
这日来到河北清洛县,二人投店好好的休息了一宵,翌日径由北门,直接来寻找冷面沟之所在。
岂知由早上到中午,二人一路打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冷面沟这个地名,二人心下不由诧异不已。
云志略一沉吟,对毛青青道:
“哇操!令师伯有没有记错了仙姑的居所方位,因此才使我们焦头烂额,遍问不着。”
毛青青却笑道:
“大哥,别心急啦,师伯绝不会弄错的,咱们就在这地方仔细寻访,终会找得到的。”
说完朝前面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驰去。
云志紧随在后,二人转过一座小丘,只见前面不远,露出两间土屋,屋前一园圃,正有一人蹲着身子在除草。
云志勒住马,笑道:
“哇操!渴死了,青青,你在前慢行,我去向这家讨口水,顺便向人家打听打听道路。”
毛青青知道他自功力失去后,一切饮食均似常人,当下含笑答应道:
“好!”并即将马放慢,循道缓缓前行。
云志下了坐骑,将马系在路边树枝上,走人岔道,朝那土屋前行去。
来到屋前不远,只见除草人是一个身材纤细的村姑,云志停下身子,一见那村姑正低头专心工作,暗忖:“哇操!男女有别,素末谋面,如何开口呢?”只得在一旁等候。
过了半晌,那村姑自己停身近前,浑如未觉,只得轻咳一声道:
“哇操!过路客人向姑娘讨口水喝,并请指点道路。”
哪知那村姑连头也不抬一下,冷冷的道:
“要喝水呀?等一下吧.待我除好草后,再给你去拿。”
声调语气甚是无礼。
“哇操!又是一个‘恰查某’!”
当下不再言语。
只见这园圃分成五畦,每畦均是一丈来宽,二十来丈长种的是些似菊花,高约尺许,开满五色花朵的矮树。
花中散出阵阵清香,入鼻使人心神俱爽。
那村姑正蹲在畦上,双手频频除去畦里的萎草。
“哇操!还有三米丈萎草未除,如果依照这位‘恰查某’的速度,要等她除完草,必须有一顿饭的时间哩!”
他打算离开,哪知却不见毛青青的影子。
“哇操!就在此地等青青吧!对了,干脆帮这‘恰查某’除完这块地里的草,既要喝水问路,青青也会寻来,赞!一举三得!”
于是走到地里,蹲下身来帮她除草。
那村姑对他这举动,仍是不理不睬。
云志自幼干过杂事,除草之事自然难不倒他,双手工作起来竟“嘎嘎叫”,三丈多的一段地,片刻之间就清洁溜溜了。
这时二人相距仅有咫尺,云志却始终没有看见那村姑抬过头,心想:“哇操,有够怪,这查某的性情一定很可怕!”
站起身子,不言不语等她去取水来饮。
岂知那村姑并不起身,转身过去在另外哇里继续工作。
“哇操!天寿!”
云志不由一怔,心想:“哇操。原来她的意思是要将这园圃中的草,完全除去以后,才去拿水来,惨啦!”
一见毛青青尚来转来,一声不响蹲下来除草!
“哇操!男的真命苦。”
大约过了一刻之久,远处响起蹄声,只见毛青青已从去路驰回,云志暗忖:“哇操!白忙一场,水没喝到,问问路也好!”
他正要开口,只听村姑道:
“是你的伙伴来找你吗?”
云志应道:
“是!”
那村姑头也不抬的一指园圃尽头道:
“那边草里,放着一个茶壶,有半壶喝剩的茶,你若不嫌赃,就去喝两碗吧!”
声音语气较方才客气多了。
云志心忖:“哇操!好似开始‘解冻’了!”
云志连声称谢,走到园圃尽头,果然在草里找到一把黑漆似的陶壶,壶上羞着一只用来倒茶的粗瓷饭碗。
那茶色碧绿,人口有一股清香苦涩味道,当下一口气喝了两婉,放下壶碗又走到那村姑身前道了谢。
他正要转身离去,毛青青却已来到身前。
原来,她依言策马先行,一见云志良久未至,惟恐他遇见什么变故,立即调转马头驰了回来。
远远看见云志蹲在地里替人除草,忙跑过来瞧瞧。
女孩子最爱花爱香的,毛青青一看那些小花五彩缤纷,清香扑鼻,心中十分喜爱,银声道:
“妙呀!你原来在这里玩呀?”
见那村姑正在低头除草,觉得十分有意思,童心一起,立即也蹲下身子,教导毛青青除草之法。
“哇操!真是不务正业。”
毛青青只是一时好奇,大约顿饭之后,便觉意兴索然,就起来道:
“大哥,咱们走吧,不要耽搁了正经事儿!”
“哇操!好吧!”
云志站起身子,却听那村姑缓缓的道:
“这位方才不是也要问个地方吗?怎么又急着要走了呢?”
“哇操!姑娘可听过‘冷面沟’这个地方?”
村姑好似一震,迅即扫了二人一眼,又低头继续工作。
虽只是一瞥,云志二人已经看清这姑娘生得一张鹅蛋型娇脸,额梳刘海,虽是村姑打扮,却是容光照人。
最令二人惊奇的是,这女子一双杏目中光芒如电,分明是身具上乘功夫,二人不由吃了一谅,不知不觉向后退了两步。
毛青青潜运功力,抢在云志上首戒备。
正在这时,只见那村姑一面俯首工作,口中却缓缓的说道:
“二位要去‘冷面沟’做什么?能否说出来听听!”
言下之意,她知道冷面沟之所在。
毛青青忙道:
“咱们来拜访一位老前辈,请姑娘指点。”
那村姑手中仍然不停的工作,隔了半晌方慢吞吞的道:
“找人也得提名道姓,哪有叫人猜的呢?”
喜怒莫测,有够神秘!
云志瞧了毛青青一眼,心忖:“哇操,有够古怪,这‘查某’说话行事大悖常理,莫非与冷面仙姑有啥关系。”
不由加着了几分小心。
云志正在研究如何作答,毛青青已脱口道:
“我们要找的是那位老前辈,是……”想到“冷面仙姑”意思不妥,倏然住口。
云志忙接口道:“这位前辈是位专治百病……”
村姑缓绥站起,道:
“冷面仙姑是不是?”
二人不由又掠又喜。
但是,时不知她的意思,是善是恶,一齐退两步,只见那姑村却微微—笑,一指西南方道:
“到那前面去找吧!”
说完,竟又蹲下身继续除草。
这下子,二人可以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了,这女孩子虽是一身农村粗布衣裳,却仍然掩不住那天然的秀美!
“哇操!同款水(一样美)!”
毛青青一拉云志:“大哥咱们走吧!”
两人朝那女子道:
“打搅!”转身就走。
二人上了马,立即朝西南方驰去。
奔驰数里之后,来到一个树林,二人立即穿林而入。
二人牵着马刚向南走了几步,只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笑嘻嘻的道:
“咱们真是有缘,又在此地遇上了!”
二人迅速回首一看,只见那说话之人玉面锦衣,身后有锦衣童子随侍,正是那那里邪气的风流公子。
游目四顾,林中彩衣弄影,分明已陷入锦衣童子的包围。
云志二人相顾大惊。
毛青青暗骂:“中了那鬼村姑的计啦!”
原来,风流公子那晚被“鬼王庄主”扶进鬼王庄后,接好脚骨,直到天明以后,才知蔡立已经死在林中。
风流公子功力深厚,断了两根脚骨,自然算不了什么,但他心中的难堪,却比断了两根肋骨更胜几分。
因为不但手下锦衣童子跌得鼻青脸肿,连累催命五魅也伤了二人,而且连蔡立也惨遭死亡。
须知,他此次应金龙堡蔡立之邀而来,一方面是要协助蔡立取得金缕甲,另一方面想趁机在中原扬名立万。
如今,金龙蔡立已经死了,自己又断了两根肋骨,不但没有扬名立万,反而连往日的声名也一场涂地了。
鬼王庄主知道他心里的难过,急忙安慰他道:
“那小子,已经中了我的‘鬼手印’,若不及时服我独门解药,不死也得废了他那身功夫。
“嘿嘿,饶是自发老顽童那老家伙再厉害,也得乖乖的拿那金缕甲来换解药,到时候还怕没机会摆布他们吗?”
风流公子闻言之下,颜色稍缓。
哪知一连过了三日,云志等人竟未前来讨取解药,鬼王庄主及风流公子二人,心中同是惊诧十分。
风流公子自感无颜再在中原停留,就匆匆离众西归。
他是一个自大自负的人,这一失败,惟恐会人讥讽,也不好再摆臭架子,因此轻骑便服,悄然而行。
已不见来时彩车驷马,锦衣童子领前开路之威风劲了。
哪知,冤家路窄,却让他仍碰上了。
云志二人虽已改了装,但云志乃是风流公子的唯一劲敌,加上毛青青的姿色令他着迷,是以对二人之印象最为深刻。
但由于一再栽于云志参手,如今突然发现二人,不但不敢轻易招惹二人,相反的,反而兴起了逃避之心。
只是暗中一瞧云志憔悴模样,立即想起鬼主庄主所云:“被他‘鬼手印’打上,若不服解药,不死也得废去一身功夫。”之语。
心中一喜,暗骂:“哼,你也有今天呀!”
他知道毛青青机智百出,惟恐打草惊蛇,因此,一路上只是远的跟着,等待下手的好机会。
毛青青二人却一直在盘算如何找冷面仙姑,请她为云志解毒,心中一有싊,加上行人不绝,竟未发觉已被人缀上了。
这日云志二人一出清洛北门,风流公子也远远缀上了。
一见云志二人渐渐的走向荒凉之地,知道良机不再,于是率领锦衣童子绕到二人前面,埋伏在这林中。
“哇操!惨啦,怎么又遇见这个家伙呢?咦,又摆出了‘五行大阵’,惨啦,功力全失,如何破这个鬼阵呢?”
随着风流公子的得意笑声,锦衣童子从周围树林处挺剑缓缓逼近,倏听那风流公于笑声一敞,狞声道:
“哼!小子,你也有今天呀,赶快跪下向公子磕几个响头,公子爷一发善心,给你留个全尸!”
声音冷峻,令人不寒而悚。
云志自功力失去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连累毛青青,心感不安,眼见危机将临,急忙低声道:
“哇操!青青,趁他这五行大阵没有合围之前,快逃吧!反正我是不行了,你留此也是白搭而已!”
哪知,毛青青这时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闻言之后,只对他甜甜的一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