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红怒道:“匹夫无礼,老钠好心问你,你居然不识好歹,老钠送尔上西天去!”
拢一拢禅杖,再次迎上秦汉的双狂,两人又是硬碰硬的对干了一下。
双方的距离拉近,不让对方有全力攻击的机会,总可以应付得了。
因此他舞动双狂,不但展开了密集如雨点一般的攻势,而且还施展出他极少施为的拿手绝技——一心两用狂法。
左右手各一支铜狂,居然能同时施展两种招式,左狂下击,右狂扫,虽然只是些微之差,更具威力,因为对方才架往第一式,还没来来得及反击,第二狂又到了,更因为他将距离贴近了,攻击又那么密,了红只好控住了禅杖的中段,施展眉棍法,和能招架得住。
虽然能封住了对方的攻势,但也没有机会再像先前一般,用全力去攻击声了。
这种打法对了红而言是很吃亏的,比如说他有一百五十斤的力气,秦汉只有百斤,全力拼他可以胜人一筹,但他的兵器是杖,必须要双手握住一端,利用杖端的重处击敌,才能施展全力。
现在近身相搏,秦汉每一击只有五十斤的劲道、而他手握仗腰,以两端迎击,也不过只有五十斤上下的劲道,两人战成个平手,而且还略显下风,因为他一直是以力胜力,在招式上疏于精究,全仗着眼明手快,见招拆招,主动却掌握在对方手中。
不过他们这一时打起来却是相当热闹的,啦之声不绝,比起楚平与了然的相搏好看多了,因为楚平用的是剑,了然用的是杖,兵刃长短轻一,战法也不同,了然想以杖端的重击会砸飞楚平手上的兵器或是攻其所不及。
而楚平却从不跟他作正面接触,避其轻重、攻其所疏、两个人都在闪避对力的兵器,抢攻对方的空门,但见身形窜动,此起彼落往来频繁,却没有什么声音,最多只有了然禅仗轮空的声音而且。
因此吸引力不若另一对为甚,大家的注意力差不多全集中在秦汉和了红这一对身上来了。
刘笑亭在龙千里身边,一面看一面低声道:“我跟老秦交了几十年的朋友,今天总算看见他的压箱底功夫,想不到他还有一手。”
华无双却凝重地道:“他是八大天魔秦舞阳的后人,据我所知,秦师伯在世之日能同时使用四种兵器。”
龙千里道:“人一共只有两只手的怎么能同是使用四种兵器呢?”
华无双道:“怎么不能呢?比如说铜狂的柄中另藏铜,在必要时把鳏头放出去,就成了流星狂,另外一只手是使蛇口剑,但刃中藏刃,在绞住对方兵器,相持不下的时候,可以抛掉外囊,从剑柄中又抽出另一支短剑来,令对方防不胜防,八大天魔中,以他杀人最多!”
龙千里叹道:“要那种技艺传来,倒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只可惜老秦不是那块料他对敌无心机,一定要正正当当地胜过对方!”
华无双道:“我懂!秦舞阳在世之日,树敌最多,所以那种奇门兵器他没有传下来,只叫儿子勤练双狂,连这种一心二用的手法,也严诫不得轻用……”
才说一刹那儿、她不禁一惊止口,因为对方突然闪出一个胖身躯的老僧,举掌暴击秦汉的背面,群侠中的瘦伯瘦韩大江动作也快,紧随着老僧的动手中的铁鞭跟进,同时的刘笑亭也挥剑暴叱进击。
韩大江的钢鞭把胖老增双掌遍开了,了红一回击,却敲在他的背上,刘笑亭剑光下撩,撞上了与楚平对手的了然,禅杖击到,刘笑亭动作够快,双手忙越起,但也是被杖尾扫了一下,击中腿骨上,痛得蹲地不起。
这正是无忧山庄的联手计攻精妙之处,他们一个人在对敌之际,另一个人突然抢进去偷击。
但是这抢进的人,只是诱敌的虚攻,主要的攻击还是放在先对敌的人身上。
当与斗者的注意力全放在新进偷击者身上时,往往会放松了面前的敌人。
现在他们又表演了一次巧妙的声东击西地而收到了成功,他们只进来了一个人,却把外面的韩大江与刘笑亭都引了进来,而且把八骏友中后时的两个人都击伤在地。
楚平已经把了然圈入剑中,眼看着即将得手击败对方了,没想到却会一个疏神,当他分心去注意突然插入的胖者僧时,给了然一个机会,击伤刘笑亭。
这一来激起楚平的真气,一声长啸,剑寒如水,挥起一道青虹,走向胖老僧,威力绝伦。
了然与了红大骇双杖齐举,舞成了一面杖幕,护住了那个胖老僧,使他逃勃一场这场厄运。
秦汉忙把刘笑亭扶一边,韩大江背上挨了一杖则幸亏功力非凡,运气相抵,人像皮球般地被击出好几丈远,受的震伤却不太严重。
龙千里连忙过去,先用掌轻拍他的背心,让他吐出一口累积的淤血,然后迅速取过华无双手中递来的镇伤药,喂他吃了下去。
楚平朝梅影道:“扶着韩四哥缓缓地走动一下,五哥,你的胫骨断了没有。”
刘笑亭坐在地上,用手抚着已肿起的小腿笑道:“还好,多亏我养了一身的肥肉,挨上一下,还能撑得起,要是三十年前,这条腿就废了,胖也有胖的好处。”
楚平道:“那就好,竹秀,你也扶着五哥走动一下,别让淤血阻住了经脉。”
于是梅影跟芷君双双托起了韩大江,竹秀则与刘祖汉夹起了刘笑亭,在地上慢慢地走动着。
其余的人都很沉,他们长剑出鞘,龙千里与华无双护韩大江,秦汉与天香则守定了刘笑亭,以防对方阵中再有人出来突击。
楚平转过来,目现那胖老僧道:“你是无忧三杰中的不回屠笑天吧?”
胖老僧笑道:“不错,不过老僧现在已经易法号了凡!楚施主,无忧三杰现在是藏珍三佛了,我们三十年未履江湖,以为武林中总该出现一些后起之秀,尤其是最近这些年来,你们八骏友似乎名气大得很,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今天有机会见识了一下,也不过如此而已!”
楚平沉声道:“八骏友之组成,非为胜求名,而是尽己之心力,为江湖除暴,为……
了凡笑道:“好!好!这一番大道理不必向我们吹嘘,老钠等所修的功德不比你们少!”
楚平冷冷道:“你们在这里除了喝酒吃肉之外,还会做些什么好事吗?”
“我们本来不必向你多说的你们在江南数度救驾,而且据京中来人说,圣上对你们颇为器重,所以老钠才对你解释一番,对江的那一位虎狼之心蓄意已久,在府中招亡纳捕,蓄有死士近千,要不是老钠等在此镇守着,恐怕早就反起来了,若以功而言……”
楚平道:“我们并不求功,也不求富贵显达……”
了凡道:“算了,楚公子,我知道你们有几个是富甲天下的大财主,不为财这句话是可信,不为贵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你们总有个贪图不是吗?”
楚平一笑道:“既不为富贵,还有什么可贵图的。”
“权势!目前已经没有真正的江湖人了,大家都往大山里钻,无非是为了权势而已,朝廷先东厂,又设西厂,然后又增设内厂,就是为了安插那些奇技备能之士,一旦能掌权在手,令出必行,比当个武林盟主,还要神气得多,所以大家都往这个方向钻,楚公子,目前你们稳握一厂了,何必贪心不足,要把别人都挤下去呢?也该留条路给别人走走。”
楚平顿了一顿才道:“原来你们是怕我们争这个!”
“不是为了争这个,你们那么热心干吗?”
楚平一叹道:“燕雀焉知鸿皓之志,你们自己跳不出名利的圈子,却把别人也看成一样,难怪要跟我们过不去了,你们放心吧,我们绝不会争这个!”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从现在起我们不管官家的事了!”
“葛女侠人在这儿,你有本事劝得动她,我们绝不干涉!”
了凡道:“有你们为她撑腰,她自然是不会肯的!”
楚平道:“我们是最近才见到她,在此以前她任职内厂,你们有机会,为什么不劝呢?”
“那时她有阎王贴在手,不大肯听别人的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阎王贴毁于楚某之手,楚平既然限制她使用这种歹毒暗器,自然也有保护她之能力…”
了凡在逗引楚平说话,了红与了然却乘机疾扑,想把葛天香擒住,华无双与薛小涛一直在监视着他们,轻叱声中,一人一剑,把两个老和尚截了下来。
了凡舞动禅杖,缠住了楚平,不让他过去解围,同时喊道:“你们别闲着,一起上,把葛天香生擒下来。”
那十几名较为年轻的僧侣一声如喊,各舞兵器逼了上来,围住了群侠。
了凡急声再叫道:“八骏已经伤了两名,如果不一起摆平,他日必起纠葛,大家别再犹豫,杀无赦,杀得一个是一个,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那些和尚一声叫喊,舞动禅杖,都包围了上来,楚平怒道:“了凡!你真的想杀死我们!”
了凡道:“当然,洒家等奉有旨意绝不容尔等活着到金陵,本来佛爷因为此间有事,想过一两天再来对付尔等,现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麻烦。”
这时群侠都已遭遇了对手,那些年轻的僧侣手下虽不如三个老的厉害,但是也相当了得。
薛小涛与华无双两枝剑了红逼得已相当吃力,幸得燕玉玲身法了得,单剑翩翩,临空游过来往扑击,不住地为她们二人解开,总算勉强能维持,龙千里一枝剑要维护住两个受伤的,另一面幸亏葛天否出手力战,才封住了攻势!秦汉双狂也护住了一面,另一面则是梅影与竹秀死命地守住。
韩大江与刘笑亭在中间居然很沉得住气,刘祖汉几度想放开父亲出去迎敌,但被刘笑亭喝住了道:“祖汉,回来,再扶住我慢慢地走动”
芷君托住了韩大江却松不开手,因为韩大江闭目运气自疗,不理身外的事,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芷君的身上。
芷君知道厉害,忙对刘祖汉道:“祖汉,拼命没你的事,还是扶好你父亲要紧!”
刘祖汉道;‘爹!你伤的是在脚上,无须扶持,孩儿也好出去帮忙各位伯叔婶婶退敌!”
刘笑事道:“畜生,记住,这就是经验,你出去帮不了多少忙,可是你一放手,我那只脚又不便行动,只有坐在地上,这反而成为别人的累赘,大家要保护一个不能动的人,势必要加倍费力!”
这的确是经验之谈,因为围攻的那些和尚都是重兵器,而且两三个人一组联手,进攻时群侠虽然临时组成了一个方阵,四面拒敌,但也必须要经常移动进退,才能应付下去,如果固定不动就很难内外兼顾了。
刘祖汉懂得父亲的指示了,却又道:“爹!那干脆让孩儿背着你,你就可以拿剑拒敌了”
刘笑亭道:“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只好如此,现在还挡得住,还是这样好!”
“为什么呢?”
“畜生,你的见识实在太浅,连这个都不懂,我是学剑的,一个剑手,必须要手眼心步,整体配合,才能发挥全威,你背着我,不能与我的心神配合一致行动,一剑在手,连三成功夫都施展不出,济得甚得?”
“但总比这样子好一点!”
“我虽然没有伤到骨,但那一下重击,已经伤及筋脉,活动了一阵子,又经服过了药,其实不要人挽扶,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