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靠近了楚平道:“楚兄可以发现它是什么了”
楚平摇头道:“没有!我一直无法接近它,实在弄不清它是人是鬼,陆兄有何发现呢?”
陆华苦笑道:“兄弟虽有发现。却更糊涂了,兄弟判断它应该是人,但所发现的事实,却又几近鬼魁!”
“首先,它经过的地方,露水凝结都冻成了寒霜,此刻正是五月黄梅天,夜意虽凉,但霜水绝不会有凝霜之象,必是受它身上所发之寒气影响,人不会有这种本事哟吧”
楚平不禁一怔,忙问道:“陆兄还有什么发现呢?”
陆华道:“还有就是方才所说的两点,它不肯离开这山林,又不敢面向正东。”
“这两点有什么关系?”
“与前一点相合,关系就大了,此物颇似传说中的寒魅,是死尸受地底寒气所蕴,乃成行尸身带至寒,怕见日光,因为气候未成,不敢离开山林,以免气机被切断,怕见日光,所以不敢面东,因为此刻已将近天明,而东方旭日之光,对此等鬼物最具克杀之威。”
楚平愕然道:“陆见真认为它是鬼魁之类了!”
陆华道:“兄弟只是根据传言,而作此等判断!”
楚平道:“他虽然是人,却又是有寒魁的异征!”
“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世上没有这样的人,却有着这么一种怪异而歹毒的武功,叫做寒尸冥气功,练这种武功的人,必须觉得一蕴含地磁阴幽气的穴地,埋躺其中,夜出呼吸,吸取地穴中的寒气以与身合,约七年而功成,练成后,可嘘气成冰,伤人于七步之外,世所谓寒魁是死人误埋寒穴得地气而成,而活人藏于寒穴,也可练得此功。”
“楚兄何以认为这是人而不是尸成呢?”
“寒魁为已死之人,没有神智,面目生出白毫,夜出攫人为食,不知避人,此人各以黑布蒙面,而且懂得避人,必须是个练邪功的人!”
“若非巨奸大恶之徒,不会练这种歹毒的功夫,因为要练这种武功,必须以人心为食,人血为饮,七年之内,到少要杀害七七四十九条人命,好在这家伙气候未成,否则就无法除掉他了,今天我们遇上了,一定要为世人除害,不能放过他。”
“那要怎么对付他才行呢?”
“很简单,守定他,等他外出归穴时,认准他藏身处再杀掉他,在他功力未成气候前,是不能见天光的,否则全功功弃,不过他的功夫已经快要成功了,全身已布满寒气,不要跟他太接近,离开他五丈之外,所好我们有两个人,就容易办事了!”
“该如何行动,全凭楚兄指点!”
“现在他在避我们,等一会儿他着急了,会反过来追我们,我们就会开来,他追那一个,那一个就跑,另一个人就在后面紧踪他的行踪,耗到天亮就行了!”
“这个……楚兄,小弟的轻功不行,恐怕无法跟他抗衡,也逃不过他的追踪!”
“没关系,他因为长日僵卧于地底寒穴之内,四肢关节僵直,必须待功成才能恢复自如,所以现在只能跳跃,转动不便,只要拣有大树的地方,多绕圈子就行了……”
才说到这儿,那条黑影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低吼一声,反向他们扑过来,两个人连忙分开,向两边挑避,那黑影似乎知道陆华的轻功较弱,一直扑追陆华,陆华只好照着楚平的指示,专拣有大树处闪避回绕。
黑影追了一下,发现难以如愿,忽而笔直向林中深处扑去,楚平连忙在后追上去,看看密林将尽,到一片乱草岗上,忽而有两条灰色影子拦住了去路,正是在寺中等候的雨果和雨桑。
雨桑这时既不聋也不哑了,挺胸举掌,凝劲而立,朗然道:“孽障!老柄等候汝多年,今夜总算等到你了,还不从速授命来!”
雨果的眸光顿射,沉声道:“轩辕奇,老钠等在此候了几年,你狡猾得紧,不知从那儿学来了奇门遁甲之术,使老钠等几次都为阵式门户所阻,找不到你的巢穴,今天总算等到你了!”
楚平道:“轩辕奇,他就是寒煞冰魔轩辕奇!”
雨果道:“不错!此撩在辽东罪恶滔天,老朽师兄弟二人潜修长白,久已不问世事,此撩竟胆大包天,闹到老钠静修之处,趁老纳等闭关之际,杀害门下弟子十七人,夺去先师所遗镇到至宝舍利子!”
楚平道:“二位大师是天龙门中的?”
雨果点点头道:“是的老钠就是天龙第二代主持,敝师弟主持藏经楼,天龙一派远居关外,与世无争,为了此撩,竟逼得我们无法静修!”
轩辕奇开口了,他的声音是冷淡的:“老秃子,我并没有存心惹你们,我练的是寒冰玄功,为了抵御日渐而深的寒冰煞气,不慎走火人魔,双腿僵直,不得不以人血为粮,以保头余温,不致冻僵,我自知此举大伤天和,唯有纯阳至宝舍利子可解寒毒,诚意登门相求,你们居然见死不救,忍心拒绝,何尝有出家人的慈悲之念?”
雨果道:“住口,舍利子乃先师毕生修为所聚,遗藏天龙寺为镇利之宝,怎可轻易予人!”
轩辕奇冷笑道:“你们是出家人,如来佛祖在成道之时,能以身饲虎,你们却把持着无用废置,不肯救人一命,还说什么清修,我承认在辽东杀害过很多人,但那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如果你们肯把舍利子给我,那些人都不会死,我杀人饮血,是为了要活下去,寒煞冰魔这个外号,等于是你们为我加上去的。”
雨果道:“往口!大胆孽障,你估恶不后,杀人伤命,强夺至宝,还敢振振有词。”
“本来就是,舍利子算是什么宝,只对我这种为寒毒所侵的人才有用,你们放在塔顶上等于是废物,我想天龙老和尚把舍利子留给你们,应该是用以济世活人的,并没有叫你们供在塔顶上,我第一次登门求见,手上未沾一点血腥,而且还以修千件功德作为条件,你们都置之不理,怎能怪我动手抢夺呢!”
雨桑厉声说道:“孽障还敢强夺理,谁叫你修习这种歹毒寒煞邪功的!”
轩辕奇冷笑道:“武功无所谓正邪,用于正则正,用于邪则邪,我轩辕奇在四十岁前,没有伤过一个人,何邪之有,寒毒侵身后,我登门求助不得,你们反而合用天龙拳击伤我的内脉,使我无以自制寒毒内侵,不得不以人血为粮以求活命,这邪也是你们造成的,你们又怎能怪我,最后我趁你们入关时前来盗取舍利子,原无伤人之意,是你们要想算死我,我才出手自卫!”
雨果道:“一派胡言狡辩!”
轩辕奇道:“不是狡辩,我说的是理,夺得舍利子后,避着你们,来到此地再练神功,你们不放松我,居然又追了来,我并不是怕你们,只是不想伤人而已。”
雨果冷笑道:“你再狡辩也没有用,老纳等发誓,不诛杀你,誓不返寺,等了你几年,前几次都被你利用奇门遁甲的门户变化脱走了,今天终于拦到了你。”
轩辕奇冷笑道:“你们别以为我怕了你们,不信咱们就试试。”
说着直扑面而前,雨果抵掌相拒,两人立刻对峙起来,雨桑道:“施主,此撩寒冰煞气已有八分火候,现在为敝师兄纯阳天龙禅功所逼,无以施展,施主的年事虽轻,可是功力却相当深厚,但不知剑艺如何?”
楚平看了他一眼道:“轩辕奇遁迹有十年了吧!”
雨桑道:“差不多,他夺去了舍利子恰好十年,老纳追了他也有十年,先前听说他寄迹京师,托身在一家权贵府第中,老纳等遍寻不获,后来此地发生了鬼魁伤人之事,老钠等前来一加探测,断定他藏身此间,差不多有四五年了,施主何以询及此事?”
楚平道:“很有关系,他隐迹五年,照理不该知道我,可是他见了我就跑,大概有人告诉过他,我已经练成了驭剑功夫,凭仗剑气,身剑合一也可伤人,不怕他寒煞玄冰气功,所以他才不敢与我硬搏。”
雨桑欣然道:“若要是这个原故,老钠正在奇怪,为什么他会躲着施主,却想不到是这个原故,那就太好了,就请施主施展神功,除却此潦。”
楚平冷冷地道:“为什么呢?”
雨桑道:“这是为世人除害!”
楚平道:“在下来投宿避雨之际,二位大师何以不加说明呢?”
雨桑一怔道:“那是因为……”
他来不及说下去,因为雨果显然力不足敌,已经被轩辕奇压得盘坐下去。”
雨桑大喝一声,则侧面举掌相击,轩辕奇扬起另一双手又抵住了,变成以一敌二,但是看情形占了上风,雨桑忙叫道:“施主,请出手赐助……”
轩辕奇在震倒二人后起立,黑色面罩只有双目处挖一了两个孔,寒光毕射,傲然一声长笑道:“你们这两个老秀子现在该明白,我躲着你们,不是怕你们了,这要杀你们,只是举手之劳,现在你们该死了心!”
雨果在地下十分困难地爬了起来,神情萎顿,但仍强自振作地道:“轩辕奇,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雨桑也爬了起来怒道:“轩辕奇,你说这种话要下拨舌地狱,天龙寺一向格守清规……”
“佛门弟子有五戒,戒贪、戒慎、戒酒、戒妄、戒杀生,你们最少犯了三戒,两个好好的人,一个装瞎,一个装哑为妄,刚才雨果和尚说的狠话就是慎念之兴,你们一心要我的命,是为杀生之念,犯此三戒,你们还算什么佛门弟子!”
两个老和尚不禁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三戒是事实,他们想赖都赖不掉,雨果念了一声佛号道:“轩辕奇你杀死了本门十七名弟子,盗走了天龙镇刹之宝舍利子,老钠等已在佛前立誓,定心取汝之命,否则即不回山,此誓未竟,老纳等不计其他!”
轩辕奇一笑道:“事实证明,你们要杀死我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我不像你们气量小,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我再放过你们一次,只是你们别再来找我麻烦,下次相逢,我就不客气了!”
他抖抖手正要走,两个老僧跳起来又挡住他的去路,轩辕奇不禁怒道:“你当真要找死不成?”
雨桑沉声道:“老钠等发誓不放过你,除非你杀了我们,否则今天一定跟你纠缠个没完。”
轩辕奇看看天际才道:“雨桑,你要弄清楚,我可不是真正的僵尸,不会怕鸡叫的!”
雨桑冷笑道:“但是你的寒煞冰气一样的怕旭日之光,照一下你照样受不了,我们虽然杀不了你,但是把你拖那个时候还不成问题!”
轩辕奇冷冷笑道:“原来你们打的这个主意,那可怪不得我下杀手了!”
他的双掌一扬,一股冷气迫出,两个老和尚双双挥掌,击出一股冰真煞,他们不冻成两根冰条才怪!
雨果道:“你的寒冰煞气只有七成火候,如果你敢妄动真气,我们最多拼上两条老命,你也差不多!”
轩辕奇怒道:“我最多损耗一点元气,拼着晚两年功成而已,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
雨果道:“谅你不敢,除非你能再找到第二颗舍利子,否则你夺自先师的那颗舍利子上的纯阳之力,不够供你抵御日后越来越深的毒气内侵的!”
轩辕奇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们还是打的这个主意,老秃儿,我是怕你们,实在是不愿再伤你们的性命,所以我给你们看样东西,好叫你们死心!”
从他怀中取出一声壁玉,色泛微红,湛然生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