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会如理想的发展吗?”
“这就难说了,不过我的目的只是把这讯息传给你,至于如何应付,本人无由参预,但话得说回来,不论事实的演变如何,总要先尽人事!”
陈霖心里忖道:“这话也不无道理,宁可信其有,我且赶回去一探再说!” 随向蒙面怪客道:“敬谢前辈传警之德,晚辈要先行一步了!”
“好的,愿他日再见!”
“再见!”
陈霖昼夜兼程,向“血池”疾赶。
这一天,日落时分,陈霖抵达“血池”畔的“生死坪”,只见日薄崦嵫,挥扫出万道灵光,和那“血池”翻滚不停的血浪,互相辉映。
没有任何的朕兆显示,这神秘的地方将要被人阴谋炸毁。
寂静,统治了整个的区域。
陈霖把蒙面怪客的话,重新加以分析,“烈阳神火教”向中原武林插足,目的想要取得领袖黑道的地位,被自己挑了总坛,教主也冤枉的死在“绛珠仙子”之手,教众全部被迫回东海,他们卷土重来,报此深仇是极可能的事,但这消息何以会被蒙面怪客探悉,就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血池”的四周真的已预置了猛烈炸药的话,随时都可能爆炸,无从阻止,也无从防范!
日落了,晦瞑之气四起,千山万壑,渐渐被暗夜吞噬,剩下些朦胧的轮廓。
陈霖兀自疾立“生死坪”上,依然毫无警兆!
他心里想:“如果对方已完成了部署的话,他们在等待什么?莫非被蒙面怪客料中了,他们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要一网打尽?我必须诱使他们自动现迹!”
心念几转之后,突地撮口轻啸一声,施起身形,绕着“血池”四周的峰头疾驰,一圈又一圈,然后突地凌空而起,一变势,向“血池”垂直下泻!往落至五十丈左右时,猛一提气,疾朝那陡峭的池壁贴去,像一只壁虎般,牢牢平贴在池壁之上。
他冒了极大的险,来施行这诱敌之计,故意使对方发觉他已进入“血池”。如果此刻,对方蓦然点燃炸药的话,他无疑的难逃一死!
他略事喘息运气之后,遽然提聚十二成“血影神功”,顿时身轻如羽,大有飘然而起之势,然后十指箕张、曲如钩状,交互插入石壁之中,缓缓贴壁向上游升。
将及壁沿之际,改为横移,绕着边沿下方徐徐移动!
这种做法,除非是陈霖身怀盖古凌今的身手,否则决无法办得到。
移行约五十丈之后,突然一阵细如蚊蚋的声音,飘送入耳。
陈霖心里一紧道:“蒙面怪客所言非虚,这四周池壁之顶,果然伏匿有人。”
心念之中,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再移近数丈,距离一近,语音入耳清晰… 似乎数人在对语,而且人数不少…
“禀教主,活阎罗已进了血池之中约半刻之久了,但不见出池!”
陈霖心里又是一震,忖道:“奇怪,烈阳神火教教主‘双残鬼叟’分明已死在‘绛珠仙子’的毒针之下,自己亲眼目睹,哪儿又来的教主,莫非是新任的……”
心念未已,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嗯,你们加紧监视,待‘血魔’师徒离开‘血池’之后,再发动信号!”
陈霖更感到奇诧莫名了,对方竟然要等自己离开“血池”才发号点燃炸药,他们的目的何在呢?难道他们的目的不在毁去自己而志在炸毁“血池”。这就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不畏可怕的报复?不可能!不可能!这其中定有其他蹊跷,实堪令人寻味……话声又起:“乘时发动,永绝后患岂不更好?”
“教主当然有他的道理!”
“禁声!”
空气顿呈死寂,谁知道这无尽的暗夜中,一个骇人的阴谋正在进行。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消逝。
陈霖屏息静气,耐心守伺,他想从对方的谈话中,测出些端倪。
一个时辰在漆黑如墨的长夜中,悄悄溜逝。
“禀教主,以本堂愚见:‘血魔’师徒可能已从另外的秘道出池?”
“不会!”
另一个声音道:“愿聆教主高见!”
那被称为教主的声音道:“血魔师徒,自认武功天下无敌,岂肯悄然离他,最低限度他俩得在附近峰头搜索一遍!”“如果万一被他俩发现任何一处的炸药手……”
“他没有机会阻止,充其量,我们损失一个方位的弟兄,尚有其他五个方位,同时发难的话,仍可把‘血池’填平而有余!”陈霖更觉迷惘了,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入池而又必然出池?为什么会断言自己将搜查四峰?自己的消息来源是蒙面怪客,但对方又何以知道自己已经知警而返“血池”传警……他们为什么要待自己离开“血池”之后才发动?
他竭机尽智,惴不出半丝头绪。
事情离奇得出乎情理之外……话声又起…“禀教主,是否要继续守候下去!”
“嗯!”
“如果‘血魔’师徒不出池的话呢?”
“一定会出池!”
“本堂在担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万一出了岔子!”
“本教主算无遗策,会出什么岔子?”
陈霖暗地一咬牙道:“你们死定了,还在自鸣得意!”
又凝神听下去…“以‘血魔’师徒神鬼莫测的身手而论,属下担心其他几个方位的炸药手万一被一一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过虑了,他们的位置非常隐秘,而且远离池沿百丈之外!”
陈霖心念疾转道:“我只要解决了目前的这一群人,就可以消弭了这次可怕的阴谋,显然所有的炸药手,都在等待着这里的信号,我将使这信号永不会发出,然后逐个予以消灭,同时只要擒住其中任何一人,就可问出事件的真相!”
心念之中,把“血影神功”运到极限,双足轻轻一点岩壁,一式“血影冲霄”身形斜飞而起,如夜霄蝙蝠般,回旋疾掠,探寻他的目标……距池沿约十丈的一方突岩之后,正有着十个左右的人影,像一群夜鹰,眼睁睁地注视着“血池”上空每一寸空间,不言而喻,他们在守候他们所需要的时刻!
“嘿嘿嘿嘿……”
一阵阴森至极的冷笑,使那伏匿的近十人影蓦然惊觉,纷纷站起身形!
在他们面前寻丈之地,如鬼魅般的现出了一条人影,虽在暗夜之中,仍可看出那人影周身散发的血焰,和两眼所射出的血“血魔!”
“血……”
惊呼之声顿起!
陈霖目光一扫众人之后,冰寒至极的道:“谁是教主?”人群之中,走出一个火云红衫的老者,嘿嘿一笑道:“就是在下!”
“你们要炸毁血池?”
“不错,有这回事!”
“那是你们自己找死!”
“未见得,炸毁‘血池’只在本教主投手之间!”“你们没有机会了!”血红的身影,向前微挪……近十的红衫人惊悸的向后涌退,他们做梦也估不到“血魔”会在这里现身,而事先竟然毫无征兆!
他们已意料到那必然的结果…那自承是教主的火云红衫老者,身形微退半步,阴恻恻的道:“血魔, 这是你末日的开始!”
陈霖怒哼了一声,双掌贯足“血影神功”陡然拍出,只见红光一闪……电光石火之间,一条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泻而出!同一时间…惨嗥之声,破空而起!近十条人影,被卷得倒飞三丈之外。一溜紫芒,冲空而上!
陈霖暗道一声:“糟!”不管那些人的死活,疾向那飞遁而去的火云红衫老者追去,但,他仍迟了一步!
这瞬息之间,陈霖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时疏忽,被那自承是教主的火云红衫老者走脱,而且对方竟然在这极快的一瞬,发出了信号:“血池”被毁的命运,已无法避免!……那火云红衫老者的身手,令人咋舌,竟然能在瞬息之间消逝无踪!
陈霖这一急非同小可,陡然刹住身形,回首顾处,不由胆裂魂飞……数道红焰,冲天而起,照得山野林樾一片通明,紧接着,“轰隆!”之声,震天而起,一时之间,地动山摇,似是宇宙的末日来临……陈霖浑身发抖,脑内“嗡!”的一响,几乎当场晕倒,他感到四肢麻木,冷汗涔涔而下,像一尊石像,不言不动的矗立在当地!
如果他首先对付那火云红衫老者,可能挽回这一场悲剧,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天亮了!
这被武林人目为神秘恐怖得不可思议的血池,已被那炸坍的峰岩掩埋了!
“血影门”发祥之地,就这样的沉沦了!
血池…从现在起,将慢慢的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忘,消失!
陈霖像是经历了可怖的一年,虽然仅数个时辰!他悔恨,自责,一时大意坐令本门重地被毁!
渐渐,他的眼中射出了骇人的煞光,俊面之上,全被杀气布满!
“东海离心岛…我要它像血池一样的沉沦,我要他们的血染红每一寸土,要他们的尸体,布满每一寸地!”在他身前不远,静静的躺着被他在昨晚一掌毁去的九具尸体!
晨风,拂着树梢,也拂着岭顶的草叶!尸身上的破碎红衫,也随风飘动… 一个骇人的现象骤呈眼前…那尸身之上的红衫之内,竟然隐隐露出白骨骷髅头的号志!陈霖心中这一震非同小可,飘前几步,凌虚数抓,破布碎屑飞扬之中,每一具尸身胸前,现出大小不等的一个白骨骷髅头!“白骨教徒!那走脱的火云红衫老者,必是白骨教主无疑!”陈霖目眦欲裂的瞪视着这几具尸体,一时思绪潮涌…白骨教为什么要假冒“烈阳神火教”中人来炸毁血池?该教这一切出人意料的安排目的何在?
蒙面怪客何以会得讯传警,而且事事料中,这是巧合,还是一个可怕的意念,再次升上他的心头…“杀!”
他对这面目全非的“血池”作了最后的凭吊,怀着满腔的怨毒和杀机飞驰下山!
“血池”被埋没,“血池别府”也告沉沦!
刚下得大别山,一条人影,迎面飞来!
“弟弟!”
随着这一声娇唤,人影乍停,赫然是那美绝天下的绝色少妇!
陈霖心里不由一荡!
绝色少妇满面惊喜的抢步移身,握住陈霖的一只手道:“弟弟,真想不到居然找到了你!”
一阵阵诱人的气氛,散发在周遭,令人不禁生出非份之念,尤其那一双海样深沉,荡漾着媚惑之波的眼睛,看得陈霖一颗心怦怦而跳。
“你要找我?”
绝色少妇情深款款的一笑道:“是的!”
陈霖红着脸道:“有什么事!”
“噫!难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弟弟,你大概把姐姐我淡忘了?”
陈霖心头又是一阵扑扑乱跳,呐呐的道:“没有这样的事!”“如此我告诉你,我很想见你!”
陈霖夹脖子通红起来,答不上话。
绝色少妇一拉陈霖的手道:“弟弟,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好!”
两人手携手的径奔山脚一丛密林之中,相倚而坐。绝色少妇,深深地凝视了陈霖半刻之后,正色说道:“弟弟,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必须从内心里回答我,是就是,非就非!”
陈霖一怔道:“什么话?”
“你爱我吗?”
这句开门见山的问话,使陈霖一时答不上来,他不否认,他确实为对方的姿色而顷倒,如果说到爱,这中间似乎又有着一线之隔,她年纪比他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