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文真真的面目,也和她有着六成近似。
但文真真却缺少她那一份成熟美——也就是一位少妇所特具的风韵。
很显然,司介侯是被石瑶姑那超群的美艳所震慑住了,一时之间,只见他的精目中异彩连闪,却是没有作声。
至于石瑶姑,她一出场,一双美目就盯着杜少恒,樱唇也在暡张着,显然是以真气传音向杜少恒有所指示。
对杜少恒来说,多年不见的情侣,竟然是在如此情况之下重逢,心中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恐怕他自己也没法分辨出来。
他,一副茫然而又怅然的神态,却在微微地点着头,表示他已听到了她的传音指示。
激战中的四人,已超过八十招,依然还是胶着状态。
司介侯忽然咧嘴一笑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阁下应该是欲望香车的车主石瑶姑?”
石瑶姑傲然点首道:“不错。”
司介侯目光向杜少恒一扫,含笑接道:“贤伉俪劫后重逢,应该有无限的离衷要互相倾诉……”
石瑶姑截口冷笑道:“别胡扯!我跟杜少恒,只有交易,没有名份,更没有感情……”
“但你们有过儿子。”
“那是交易行为中的产品,现在一切都已过去了。”
“这是说,对杜少恒的一切,你不再过问了?”
“不错。”
“那你何必跟本门作对?”
“岂仅是跟你作对而已,我还要彻底消灭你这个邪恶组织,包括你的狗命在内。”
“那是为什么呢?”
“你何必明知故问!”
只听于大娘大喝一声:“百招之数已满,司介侯,你怎么说?”
“停!”
这一声“停”,几乎是石瑶姑与司介侯同声喝出。
激烈的恶斗随之中止,四个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轻微的汗珠,四个人的胸部也都微微起伏着,足见她们都已消耗了不少真力。
司介侯朗声说道:“老夫说过的话,一定算数,现在,你们二位可以自行出去。”
石瑶姑冷笑道:“没这么简单!”
司介侯笑道:“石车主,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要见过真章?”
“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石车主有兴趣赐教,老夫不反对,但我不能不提醒你,方才那四人的百招之搏,虽然是平手,也尽管贵属两人都隐藏了部份实力,但我却敢断言,她们两个也决不比老夫的两个侍儿强到哪儿去,何况,这儿是老夫的根据地之一,你考虑到这一战的后果吗?”
“我无须考虑”。石瑶姑淡笑着接口道:“司介侯,这两个女娃儿,果真只是一个侍儿吗?”
“我有什么理由要骗你!”
“但据我所知,她们两个,都是你精心调教出来的徒弟,只是以侍儿的名义,充任侍卫队领班,以便于满足你的兽欲而已。”
“石车主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我这将近两年的暗中活动,所为何来,连威震天下的白云山庄都毁在你的手中,我又怎能不在事先多作点‘知彼’的工作。”
司介侯连声苦笑道:“高明!高明……”
“多谢夸奖!”
“但我不相信你比白云山庄的无双大侠更难斗!”
“咱们走着瞧吧!”石瑶姑声调一扬,道:“杰儿何在?”
如响斯应,汤人杰像幽灵似地出现在她身旁,咧嘴傻笑道:“杰儿在这儿。”
石瑶姑含笑接道:“傻小子,你不是一直在嚷着,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吗?”
汤人杰笑问道:“难道师傅已帮我找着那个人了?”
“对!”石瑶姑抬手向司介侯一指道:“就是那个人。”
“师傅,您真好!”汤人杰转向司介侯笑道:“小子,站起来吧!”
司介侯向汤人杰冷冷地打量着,并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接着,又立即向石瑶姑问道:“石车主,你是要令徒向老夫讨教?”
“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方才,老夫叫劣徒向令徒和那个老婆子讨教,现在,你却叫你的另一个徒弟来向老夫讨教,连这点小事情,你也不肯吃亏。”
汤人杰抢先大喝道:“少废话,快站起来吧!”
石瑶姑微笑着退后三步,并未接腔。
司介侯仍然目注石瑶姑,说道:“石车主,你在这个傻小子的身上,必然花费了不少心血,年纪轻轻的,就给毁掉了,我可有点替你可惜呀!”
“那你就手下留点情吧!”石瑶姑扭头向汤人杰道:“杰儿,给那厮一掌!”
“是!”
如响斯应,汤人杰的劈空掌力,与口中的恭应声同时发出。
司介侯仍然端坐未动,只是以右手衣袖,很潇洒地向外一挥。
由表面上看来,汤人杰的掌力,既无破空锐啸,也未见他凝神作势,而司介侯那举手一挥,更是不成章法地形同儿戏。
但他们这形同儿戏的较量,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见司介侯忽然脸色一变地,连人带椅,离去而起,横飘五尺之外。
也就当司介侯连人带椅离地而起的同时,他原先端坐处的地面上,忽然陷落一尺有奇,形成一个硕大无朋的大手印。
汤人杰并不傻,而且,显然已于事先得到乃师指示,认定司介侯自矜身份,至少在第一掌上决不会反击。
因此,他的掌方才敢于取巧,避过对方的真力防守圈,以迂回路线透入对方的坐椅下,将地面震塌下去。
总算司介侯功力高深,阅历丰富,反应也非常快速,才得以及时避免当场出丑。
但饶是如此,还是使得司介侯的俊脸为之接连数变。然后,才故装镇定地呵呵大笑道:“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回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啦!”
石瑶姑冷“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发现?”
司介侯道:“难道这小子使的,不就是无双大侠江自强的无风掌吗?”
“不错,阁下很有一点见识。”
“无风掌系脱胎于道家的玄玉掌,再配合佛门中失传已久的无相神功,更加是相得益彰地,掌发无风,却是威力无俦。”
“还有吗?”
“无风掌和闪电剑是江自强集毕生心血所研创的两项绝艺,掌出无声,剑发如电,是白云山庄鲜为外人所知的,两项无敌绝艺,江自强的无双大侠贺号,也正是由于这两项绝艺而来。”
“唔……说得可真是有条不紊。”
“这小子的无风掌,已具有相当火候,只是不知是否也学会了闪电剑法?”
“要见识一下吗?”
“应该说是要考验一下他的成就。”
“你够狂!”石瑶姑冷冷地一笑道:“司介侯,既然咱们双方都正式出面了,好歹总得见过真章才行,所以……”
司介侯截口笑问道:“石车主何以如此健忘,不久之前,在洛阳城中,咱们才有过三天之后夜三更,北邙山顶之约,怎么此刻又急于要见起真章来?”
石瑶姑不答反问道:“方才,与我订下三天之约的人,就是你?”
“不是。”
“那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不是对我的一切,都知道得很清楚了吗!为何却还要问我?”
石瑶姑道:“不问就不问,我现在问你另一件事情……”
“不问还是要问,哈哈……”
司介侯的这一阵狂笑,显然是隐含有示威作用,有如闷雷陡发,使得整个古墓都起了震荡。
石瑶姑冷冷一声道:“鬼叫些什么!”
她这一句话,听来平淡无奇,但在对方那洪烈的狂笑声中,却一字字有如敲金击玉,清晰可闻,很显然,她也是在借题发挥。
这一阵别开生面的真力较量,显然是斤两悉称,使得双方都暗中提高了警觉。
司介侯脸色微变之下,脱口说道:“好高明!”
接着,又讪然一笑道:“其实,老夫并非有意卖弄,只不过是觉得你的话,矛盾得可笑而已!”
“少废话!”石瑶姑冷然接道:“我问你,方才,你那‘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也正在找我不成?”
“可以这么说,因为,当我于十八年前,发觉量天尺和文真真这个孽种失踪之后,我就担心本门武功已经外泄……”
石瑶姑截口娇笑道:“你也称‘本门武功’,脸皮可真厚!”
“白云山庄的一切,都已为老夫所有,自然该称为本门。”
“有理,有理,你阁下找我,就是为了要查证你那‘本门’武功,是否已经外泄?”
“不错,因为你太神秘了,可是,自从你出道江湖以来,可一直不曾显示过无风掌与闪电剑法……”
“现在,你已经见识到了,应该是足慰生平才对。”
“对!对!”司介侯苦笑了一下,然后,目光移注一旁的于大娘问道:“你这老婆子,就是江家孽种的乳母于大娘?”
于大娘傲然点首道:“不错!”
“当年,是你乘我外出的机会,与文素文协同,窃取我的令牌,将量天尺和这孽种带走的?”
“唔……”
“方才,我让你们走,你们却不走,现在,当我明了你们的真正来意之后,想走也不可能啦!”司介侯邪笑着接道:“不过,石瑶姑与江家这小孽种……”
在这段时间之中,文真真已初步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自然也在她的芳心中激发起无限的愤恨,再加上司介侯口中那一口一声的“小孽种”,已使她忍无可忍地,截口怒叱一声:“老贼纳命来!……”
这回文真真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闪电剑法。
她那句“老贼纳命来”的话没说到一半,一阵寒芒电掣中,司介侯的那张座椅,已化成一片木屑,跟随着那一片森森剑气,漫空飞舞着。
但司介侯却在那电掣星飞的漫天剑影之中,从容飘闪着,一面并朗声大笑道:“丫头,怎么跟我的座椅过不去呀!”
文真真厉声化道:“老贼,今天,有我无你!”
司介侯笑道:“丫头,你的志气可嘉,但你的艺业,可差得太远了!在老夫面前使闪电剑法,不等于是班门弄斧吗?”
因为,尽管她已使尽浑身解数,但司介侯却不但不曾亮出兵刃,而且,一直是衣袂飘飘地,在飘闪着,始终不曾反击过一下。
而令人费解的是,像这种实力悬殊的搏斗,身为文真真师傅的石瑶姑,竟然未加喝阻,只是目光炯炯地,凝注着斗场。
由于文真真的闪电剑法实在太快速了,快速到使得旁人没法分辨她已攻出多少招。
只听司介侯沉喝一声:“丫头,还不知难而退!”
文真真闷声不响,一味的强打猛攻。
司介侯怒叱一声:“撤手!”
漫天剑影,随之收敛,只见司介侯右手食中二指夹住文真真的剑尖,得意地大笑道:“丫头,现在,你应该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文真真冷哼了一声,说道:“但我并未撤手。”
司介侯邪笑道:“老夫是看你这一份天姿国色的份上,给你留下一点面子……”
他的话声未落,文真真忽然冷笑一声,同时,一片快如电掣的寒芒,向他疾卷而来。
在此种变生意外的情况之下,饶是司介侯功力奇高,也不由他不骇然暴退一丈有奇。
而且,还留下一个剑套,和半截衣袖在当地。
原来文真真的长剑下,居然套着一个套子,这也就是她能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