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佐云道:“王爷法眼高明,学生只好承认了,学生在放手之前,确是暗中加了把劲,否则他们不会伤得如此重!”
福王道:“你终于承认了,你说这是甚么意思?”
丁佐云道:“学生是为了日后安宁,今天已经得罪他们了,刚好有机会放倒他们,岂能放过?否则他们日后怀恨报复起来,学生可打不过他们。”
福王道:“胡说!有我在,岂能容他们如此胡闯?”
丁佐云道:“王爷,在您的心目中把他们看得太重了,所以他们才如此跋扈无状的,王爷若是真的有心制止他们,早在学生被制住时,就会出来喝止了。”
福王道:“你是说我故意容不得你,故意整你了?”
丁佐云道:“学生倒不敢如此看重自己,学生不过一介落拓穷儒,沦落到卖艺江湖,王爷若是看学生不顺眼,只要一个眼色,学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何需如此费事?”
福王一笑道:“不错,你倒是明白人,那你说下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丁佐云道:“只因为王爷太纵容他们,听见他们在外面为难学生也不加干涉,后来因为学生的言词强硬,得罪了他们,王爷更不便干涉了,总想叫学生受点罪,让他们消了气后,再行制止他们……”
玉蘅忙道:“王爷,您是这个意思吗?”
福王有点讪然,道:“这要怪左云的话太犀利,他们是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的门下弟子,在蒙古也是贵族,拨给我做侍卫是面子,怎么能叫他们奴才呢?我那时若出言干涉,日后对金轮法王也难以交代了。”
丁佐云道:“原来这两位的来头还不小?那学生就认为更该重重地得罪他们一下了,若是他们仅受轻伤,日后要找起学生麻烦来,恐怕王爷也压不住了。”
福王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句话毕竟太伤他的尊严。
丁佐云善解人意,连忙道:“当然,王爷若真要压制他们,他们是不敢不听的,但王爷不会认真的,至少不会为了我这个没没无闻的小人物去开罪金轮法王。”
福王的脸色稍稍开朗了一点,笑笑道:“左云,玉蘅说你是个很精朗的人,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好了,现在那些题外话都不说了,这两个人伤得如何?”
丁佐云道:“他们可以躺上十天就行动,但是要跟人斗狠拚命,却是三五年以后的事了。”
福王道:“甚么?伤得有这么严重?”
丁佐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学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下此重手。”
那两个汉子虽然躺在地上,但仍然能听得见谈话的,听说他们三五年内无法与人动手,不禁脸色惨变……
福王皱眉道:“左云,听说你的医术不错。”
丁佐云道:“这个学生却不敢吹嘘了,内科诊脉,学生只会个皮毛,倒是跌打损伤外科,靠着几味秘方,勉强还能治治。”
福王道:“这两个人你能不能治?”
丁佐云想了一下道:“能,只是学生不敢尽心,治好了他们,这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福王道:“那你给他们治好,我敢保证他们不会再给你麻烦,而且会对你十分恭敬了,我用得着他们两个,因此他们可不能生病,左云,你说他们一个月内能否康复如初吗?”
丁佐云道:“学生立刻着手,半个月就能恢复,再拖上半个时辰,两个月都好不了,若是另外找大夫,三年五载,学生都不敢担保好得了。”
福王道:“这么说你倒是当世神医了?”
丁佐云道:“这倒不是,学生说的是医理,这种伤就怕拖,拖久病根愈深……学生自己下的手,自然知道病根何在,另外找个大夫,等他慢慢望闻问切,找出病根,时间耽误了,再高明的医术都无法着手回春了。”
福王笑道:“好,左云,你这个人很有意思,看来以后大可借重……你先替他们动手治一下,回头再来,我们好好地聊一下。”
丁佐云道:“王爷吩咐,学生敢不遵命。”
玉蘅大声召唤,楼下立刻来了几个下人,玉蘅吩咐了一些事,把二名蒙古力士抬了下去。
丁佐云也跟着下去,这次他却不像来时受人轻慢了,每个人都对他很客气恭敬,包括被他打伤的蒙古战士在内。
□□ □□ □□ □□丁佐云果然尽心尽力地治疗了那两个蒙古力士,折腾了两个时辰,才回到自己小偏院的屋子里。
南宫燕等不及地问道:“到哪儿去鬼混了这么大半天,那些姨奶奶都很美吧?”
咦?听这口气,完全像个吃醋的妻子!
这时屋子里已没有别人,他们也不必再伪装了,她的醋意实在没来由。
丁佐云本想开两句玩笑的,但一看到她脸上的神情,连忙把到口的话硬咽了下去,他知道,这时候任何玩笑,南宫燕都受不了的,只好苦笑一声,道:“这都是你的好抬举,先把那个喜儿给踢伤,害我给她推拿了半天。”
南宫燕道:“这不是正好可以给你们亲近亲近呀?”口气还是酸溜溜的。
丁佐云只有苦笑一声:“可是后来的遭遇就苦了,还亏了从你那儿学来的绝招,今儿差点就把命博在里面。”
南宫燕道一惊道:“是怎么回事?”
丁佐云耳中已听到一点细微的声息,知道又落在人家的监视中了,一面打手势暗示,一面把刚才的情形,绘声绘影地说了一遍,又道:“娘子,说来惭愧,我这堂堂秀才会元,满肚子学问,结果还是靠着从你那儿学来的两手绝活儿,才获得王爷的重视。”
南宫燕也会意,眼角瞄向屋脊上,口中却道:“左云,你给那两个家伙治了没有呢?”
丁佐云道:“那还能不治?王爷说他们的后台很硬,不宜开罪,而且这两个人对王爷还很有用。”
南宫燕道:“有甚么用?听说王爷是天下第一技击名家,难道还要靠他们来保护不成?他们可是连你都打不过呀!”
丁佐云叹了一声,道:“娘子,这两个人一身横练,武功的确很了不起,他们之所以会栽在我手里,是因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时大意所致,认真动起手来,三拳两脚就能把我揍得趴下的。”
南宫燕道:“那倒不见得,老娘若是豁出性命去,就算打不过他们,临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丁佐云笑道:“没有必要了,他们受的伤他没有如此严重,我最后还使了一手坏,但最多也只能是叫他们多躺几天而已……王爷是故意当着他们的面问我,要我说得严重些,然后又要我替他们治好,叫那两个家伙心存感激。”
南宫燕笑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你怎么神通广大起来了,手下居然能控制分寸?想把人伤到甚么程度就甚么程度了。”
丁佐云道:“我要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闯出字号来了。”
南宫燕道:“左云,那两个家伙对你还怀恨吗?”
丁佐云道:“没有了,他们感激我得很,他们的伤若是不妙,被赶回家去就惨了,不但师门不齿,连族人也会看不起他们,蒙古人尚武好胜,最看不起失败者,战败受伤无力再战的人,活着生不如死!”
南宫燕道:“那也罢了,王爷要你做甚么?”
丁佐云道:“不知道,看样子好像对我很满意,以后会重用我。”
南宫燕想了一下道:“左云,依我说,咱们还是回到江湖上去吧,这儿的人和事都是诡诡诈诈的,我过不惯。”
丁佐云道:“别傻了,娘子,你以前不是劝我说江湖上混不出个名堂的,要我重新拾起书本去谋出头吗?怎么又变了卦呢?”
南宫燕道:“我说的是求个正正经经的出身,可不是这种。”
丁佐云道:“唉,娘子你不懂,仕途求发展,讲究的是身家清白,行止无亏,我走过江湖,卖过艺,会被讥为有辱斯文的,别说考途多难了,就是真考上了,有人在吏部告我一状,就能叫我永劫不复,因此,我只能在偏途求发展。”
南宫燕道:“相公,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
丁佐云道:“娘子,别说傻话了,这是我自己不学好,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在江湖上混了,有些地方,我还落了底案,罪虽不重,但已经注定我做不成官了,不如在这王府中混混看,也许能捞个前程!”
他们都已用过了饭,此时更鼓已三击,但监视者却还没离开。
丁佐云道:“好了,睡吧,有话慢慢说……”
他上前去搂住她的腰,色眯眯她:“娘子,你好久没有给我‘那个’啦主…”
南宫燕其实也好想,但是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了屋脊上一眼,一颗炽热的心又冷了下来,开始抗拒着,道:“有人……”
丁佐云立刻吻住了她的嘴,道:“有人受不了啦,求求你好么?”
南宫燕没有再推拒,却一口吹熄了灯,房内变成一片漆黑,她以极低的声音道:“他敢偷看,我一定挖掉他的眼睛!”
丁佐云低声道:“放心,他绝对看不到的。”
说着相拥倒在床上,顺手拉过被单,连头带脚一起盖往。
然后就是一阵纠缠……
一件又一件的衣物丢了出来。
床儿轻摇,帐铺轻响,喘息,娇吟,肉与肉的拍击,潮湿的抽唧声……
这一切,对一个有经验的人来说,这是绝对假不了的。
直到南宫燕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呻吟着,颤抖着,痉挛着,大泄特泄之后,连呼吸声音都微弱了,屋上的监视者才悄然离去。
□□ □□ □□ □□第二天一清早,南宫燕就起来了。
但伺候她们的人却比她更早,她才在院子里走动,院门外已经有人轻声地喊着:“娘子,请开门,给您送洗面汤水来了。”
南宫燕去开了门,却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大丫头,长得十分清秀,一个提了桶热水,一个捧了梳洗用具,屈行礼,腿道:“娘子,我叫小桃,这是小梅,都是蘅夫人屋里的,奉了蘅夫人的吩咐,来伺候您跟左先生。”
“啊,不敢当,蘅夫人是哪一位呀?”
“就是十二姨奶奶玉蘅夫人嘛,不过她是最得王爷的宠,在各位夫人中,也是她领头的。”
“哦,请两位妹子回上玉蘅夫人,我们就是两个人,自己做惯了,用不着人帮忙。”
小桃笑道:“蘅夫人知道二位爱清静,不喜欢人打扰,所以特别指定我们过来,早上送洗脸水,打扫屋子,然后到厨房去端早饭,平时我们不来打扰,娘子有甚么吩咐,只要通知一下外院轮值的婆子,我们就会赶来伺候的。”
她倒是很能干,几句话,把她们的职务以及服务的范围都说清楚了,南宫燕倒是无从挑剔。
事实上南宫燕乍住进这儿来,甚么都不熟,也的确要人帮忙指点。
她们进来后,动作很俐落,一个把水注入脸盆中,伺候南宫燕梳洗,一个则整理屋子里。
没多久丁佐云也起来了,她们招呼后,又去整理卧室。
然后小桃问道:“二位要吃甚么早点?吩咐下来,婢子好到厨房去端。”
丁佐云道:“难道还可以由着我们点来吃吗?”
小桃问道:“是的,除了很特别的,要提早一天通知厨房准备,普通一点的南北点心面食,厨房都是准备齐全的。”
丁佐云道:“我想吃一碗炖得烂烂的蹄花面,还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