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却笑道,“马老口中说得潇洒,心中多少有点耿耿于怀的,不过没辟系,我答应不出一年,必然叫他们一败涂地,全部入我的掌握,那时就全由马老处置,而我就可以掌握更多的兵权。”
桂武道:“诚王爷的?”
福王笑笑,道:“马老当然也知道。”
马道容一怔,道:“王爷真的要向白莲教下手吗?”
福王道:“是的,我必须向他们下手,因为他们渐渐不安份起来,在每个大宅里都安插了人,我这儿的玉蘅还是个好一点的,我那些表兄弟亲王府中,都有几个人霸住了大权,弄得我那些表兄弟言听计从,这是很危险的事,宫中也有了知觉,舅舅叫我注意……”
桂武道:“蘅夫人也是白莲教弟子吗?”
福王笑道:“难道你还瞧不出来?你问问马老。”
马道容点头道:“这不错,她在徐美英的嫡传弟子‘十大观音’中排行第五,外号‘玉面观音’。”
福王又道:“玉蘅若非白莲教弟子,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房中术?怎能应付得了左云的高招。”
马道容道:“这个左云真的没有问题么?”
福王道:“本来还不确定,幸好马老献良策,要他在别有天中跟玉蘅碰个头,这世上大概也只有玉街堪为对手,这么好的床第伴侣,哪里去找?所以这个左云必定会教玉蘅牵着鼻子走啦。”
马道容握着胡子道:“王爷准备如何运用这个人呢?”
福王得意笑道:“我只要好好运用玉蘅就行啦。”
马道容道:“可是蘅夫人是白莲门下,白莲却暗中拥立朱毓的子孙。”
福王道:“这个马老过虑了,你自己是白莲教中出来的,对他们那一套还不明白了?成不了大事的,丁佐云现在是不知底细,等真正明白了,他会反对他们的。”
马道容想了一下,道:“既是白莲教成不了事,让他们去闹,岂不是对王爷有利?”
福王道:“本来我也是这样想,但现在却不行了,我这位舅舅年纪虽老,真还是个精明厉害的人,他要我对白莲教展开行动,我若动,就会引起他的疑心!”
桂武道:“王爷现在已手操一半兵权,难道还怕宫中?”
福王道:“小桂,你还不明白,我虽然手操兵权,但仍是个空架子,那些人为了皇帝才效忠我,一旦没有了皇帝的支持,我手中的实力会跑掉一半的,所以目前我必须对皇帝表现得十分忠心,完全取得支持以后再说。”
桂武道:“以后又能如何呢?那些军队既是只效忠王室,以后自然是拥立东宫了,对王爷也没有好处呀!”
福王笑道:“你们都不懂,我这位舅舅是个很有心计的角色,别人很难猜到他的意向的,他虽立老二,却不是他心中的理想人选,日后必定会更换的。”
马道容道:“那会更换谁呢?”
福王道:“谁也不知道,他有十七个儿子,个个都有可能,他喜欢谁,中意谁,不到他登天,谁也不会清楚,目前他对哪一个都没有特别好感,所以才把军权交给我自希望我成为他将来执行遗诏的人,因此我必须不动声色,表现得一片忠心而没有野心,取得他全部的信任,一旦他倒下之后,那才是我的天下。”
马道容道:“那时王爷大权在握,又何必一定要做皇帝呢?天下至尊不过皇帝,但若能把皇帝捏在手心里,那滋味岂不更胜于皇帝?”
福王哈哈大笑,道:“马老不愧知我,将来我们这三个人的小圈子,才是万里江山的主宰呢,现在我可要出去了,我要交代他一个任务了。”
□□ □□ □□ □□丁佐云当然是要实现诺言,好好的将喜儿喂饱,轻易地将她摆弄得服服贴贴,欲死欲仙……
然后回到小院,将这翻斗智经过说给南宫燕听。
南宫燕笑道:“这可便宜了你这个色中饿鬼!”
丁佐云道:“这可完全是‘工作’需要。”
他一把又搂住她,开始上下其手,拨弄得她全身酥应麻,融化成一摊牛油,却用力推开他,道:“有人来了!”
丁佐云也听出外面的动静,只得放开她,道:“好吧,等我回来再……”
小丫鬟桃儿在门口道:“左先生,小柳子求见。”
丁佐云大步而出,果见福王身边伺候的俊男小柳子在门口等候,见到丁佐云,拱手为礼,道:“王爷在书房相侯,有事相商。”
丁佐云道:“好,这就走……”
□□ □□ □□ □□福王交代的任务是打击白莲教。
因为最近深宫内宛竟然有不寻常的迹象,皇帝为之惊动。
福王道:“最近他们的白莲教党徒涌集京师,进驻到各大门第中去,蛊惑宗亲大臣,闹得很不像话,圣上责成我彻底整顿,这事还要请先生多帮忙。”
丁佐云道:“那当然没问题,白莲教妖言惑众,在江湖上也是众矢之的,见到他们绝不会姑息的!”
这倒是实情,白莲教是靠着妖术起家,虽能以符咒治病,但是罔顾伦理网常,坏人名节。
更有甚者,他们还杀产妇、盗婴儿,取紫河车用以制药,为正道所不容,群起而攻,总算才收敛一点,消声匿迹……
因为官府也将他们列为妖人,抓到后架火烧死,绝不留情。
丁佐云对这一类人也是深恶痛绝的,所以立刻答应了。
福王提供了一份名单,那是潜伏在京中的一些白莲教线索。
他还郑重地吩咐道:“左先生,白莲教在京中已潜伏了许多年,势力已生了根,我不敢以官方的身分敞开来办,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有许多江湖朋友不小心被他们套上了,对这些人我还是愿意送一份交情,帮助他们出脱的,名单上的人经我调查有据,不会冤枉他们,但是我希望你以江湖人身分去办,生杀予留,也由你决定,我只要他们离开京师就行了。”
丁佐云道:“我自然可以凭江湖人身分去办的,但是我看名单上,有几个人似乎颇为罩得住,假如他们藉用官方的身分来压我呢?”
福王道:“那你可以放心,我绝对全力支持,我还兼了京师,锦衣卫。总领之职,总领东西两厂,我给你一个副总领的身分,必要时三个大营全都归你提调,有了这个身分,就是王子亲王,只要你把握住证据,也都可以当场加以逮捕起来,一切由我顶着。”
丁佐云一怔,道:“缉捕营副总领?王爷这不是授权太重了?”
福王道:“不,左先生,我办事一直是如此,用人不疑,必须授以重权,才能办好事,缉捕营中并没有副总领一缺,你是我特别委聘的全权代表,我活着或在职一天,没有人敢怀疑你的权利,我若一旦去职,你也跟着下台,所以这份职务不能铨叙,没有品级,也没有俸额,不过你在职时,可以向营里或府中无限制地支取,这是我必须要说明的。”
丁佐云道:“我明白,我也不是真正想做官。”
福王道:“这就是了,大丈夫只要权在手,何必一定要做官?布衣能屈王侯,不是比做官更有意思?回头我请马老夫子把委状和府节令牌送来,也附一本存折,数额是五十万两,凭折子向任何银号兑取,你先用着,不够再说。”
丁佐云道:“足够了,我用不了这么多。”
福王道:“左先生,钱是一定要用的,你也许要请一些江湖朋友帮忙,虽说是凭江湖义气,却也不能亏待人家,我给他们,怕他们不肯收,由你做主好了,只是有一点,这件事不能动用府中的人,也别去向威远镖局联络。”
丁佐云道:“为甚么呢?莫非他们有问题?”
福王道:“我不敢说,因为他们在京师太久了,而且江湖渊源太广,难免会有一些情面瓜葛,走漏消息,叫对方有了准备,反倒难办了,所以连玉蘅这边都要保密。”
丁佐云道:“是……”
福王又道:“所以在邀请朋友时,最好也别找交游太广的,他们都难免有人情牵扯。”
丁佐云道:“王爷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 □□ □□ □□丁佐云回到住处,将此事说了。
南宫燕道:“玉蘅是福王心腹,怎么连她都不能说?”
丁佐云道:“我猜另有原因。”
南宫燕道:“甚么原因?”
丁佐云道:“这个玉蘅八成就是是白莲教徒,打入了福王府。”
南宫燕道:“他怎么知道?”
丁佐云道:“因为她的房中术太高明……”正说间,外面又有动静,却是桂武送东西来了。
他送来一份委状,用了缉捕营和福王的大印,一份腰牌,镌了职称和姓名,还有一份存折。
因为随行还有两个人,桂武只打了个别人绝对难以察觉的手势,口中却道:“王爷说,左先生放手办好了,不必怕闹出人命,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万恶不赦之徒。”
丁佐云热情地握住了桂武的手,暗中在他手中打暗号,口中应道:
“是的,桂兄弟请上覆王爷,在下我一定尽心尽力。”
桂武笑了笑,抽开手走了。
南宫燕皱着眉,道:“这家伙不是叫甚么‘桃花羽士’桂武的么?他是个大色鬼魔。”
丁佐云道:“是的,他跟我是小同乡,我认识他。”
南宫燕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同乡的?还跟他那么亲热。”
丁佐云道:“他是我的师弟,同出恩师门下,我的同门绝不会有很坏的人,因此你不必太耽心的。”
南宫燕道:“甚么?你们都是顾老师的弟子?”
丁佐云道:“是的,恩师一生造就的门人极多,但经他考验合格认可的,才收录为入室弟子,他打的那个手势就是同门之间联络的暗号,经老师认可的弟子,心性必无问题,我们在府中有这样一个同道,凡事就方便多了。”
南宫燕看了一下名单道:“这份名单上的人不少,而且大半是我不清楚的,实力如何也不知道……”
丁佐云道:“不要紧,我们可以找朋友。”
□□ □□ □□ □□丁佐云夫妇俩人出了门,却一迳来到天桥,找到了唱小曲的小白菜的茶棚。
那儿刚唱完了一半,正在托着盘子收钱,捧场的人并不多,给钱的人也不多,只不过几十个小钱而已。
丁佐云掏出了五两重的银锭子,往盘中一丢,那个收钱的老头一怔!丁佐云道:“我在前面的奎记酒馆歇脚,叫小白菜收场后过去坐坐。”
这是预定的暗号,老头儿立刻就懂了,哈着腰道,“是是,这位爷,一会儿准叫她伺候去。”
丁佐云转身要走,忽然听到盘子里笃的一声二个粗哑的喉咙道:“爷们也瞧上小白菜了,叫她收了场子,在此等着,哪儿也不准去。”
老头儿怔了一怔,道:“这位爷,刚才已经有位爷先指名要白姑娘出去了。”
“我知道,他给了五两银子,老子也给了五两,没比他少一点儿,因此你可以回了他的。”
“这位爷,事情有个先来后到……”
“笑话?他不过才进门,老子可是捧了半天的场了,论先后也该是老子。”
不待老头开口,那个中年人道:“老头儿,你招子放亮一点,在天桥混,有三种人你得罪不起,最大的一种就是老子这一行,你要是再罗嗦一句,砸了你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