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巨大气流让所有人都无法正常开口说话,只能靠着手势和大声的吆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弯着腰的战士一手按着自己的宽边丛林软帽,另一只手拼命地指着不远处的壕沟大声喊叫着:“伤员在壕沟里面,全是重伤,去救他们!”
两个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机枪手用力点了点头,箭一般地朝着壕沟中冲去。虽说已经肃清了地面上的敌人,可万一还有几个残余下来的家伙呢?跑在后面的机枪手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按照作战要求在直升机上据枪警戒,而不是冲下直升机来救人……
顾不上两个失去了直觉的重伤员是不是能经受起剧烈的移动,两个直升机上的机枪手一人拖着一个重伤员,压低了身体拼命向直升机移动着。直升机上的探照灯缓慢地移动着,为两个抢救重伤员的机枪手照亮通往直升机的道路,而那个刚才还站在空地上的士兵早已经跳到了直升机里面,抓着机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尽管托拽着两个沉重的伤员,但两个身强力壮的机枪手还是很快到达了直升机旁边,稍微喘息了一会,两个机枪手合力将重伤员托了起来,小心地放到了直升机的地板上。当两个机枪手刚要跳上直升机时,早已经抓着机枪的那个浑身鲜血的士兵猛地亮出了一支手枪,朝着两个机枪手吼倒:“站在那里别动!慢慢地把你们的武器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再看看两个被手枪顶住了脑袋的直升机驾驶员,两个机枪手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刚刚离开了几分钟,直升机的控制权就已经易手?
那个浑身上下都是树皮和苔藓的小个子时怎么窜到直升机上来的?两个直升机驾驶员竟然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束手就擒?
不等他们想清楚所有的问题,一个一瘸一拐的东方男人和一个耳朵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土著猎手已经从丛林中窜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两个机枪手身上所有的武器扒了个精光,再将两个被豹子从直升机上赶下来的驾驶员按在了地上,同样的拿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武器。
端着直升机上吊装的机枪,鬼龙轻轻地朝着四个被按在了地上的家伙摆动了一下枪口,大声朝着豹子喊道:“把他们的双手捆绑起来,吊在直升机的着陆橇上,我们要快些了!”
几个被按在地上的俘虏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满脸狰狞的土著猎手在鬼龙的比画之后,恶狠狠地从自己身上携带的各种装具上取下了结实的绳子将自己绑在了直升机着陆橇上。随着所有人都跳上了直升机,临时客串直升机驾驶员的鬼龙慢慢地推动了沉重的直升机方向舵,已经达到了满负荷的直升机像是一只过于贪婪的抓满了腐肉的秃鹫一般,摇晃着升上了天空。
晁锋被小心地用弹力绷带固定在了直升机中部的地板上,身边是两个重伤的美国突击队员,临时充当枪手的豹子和受伤的战士稳稳当当的坐在直升机的两侧舱门边,而那个被救起来的土著猎手则是抓着刚刚到手的自动步枪,面露凶光地盯着两个重伤的美国突击队员,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没完没了……
吊挂在直升机着陆橇上的四个被捆绑起来的美国人随着直升机飞行的气流摇晃着身体,也不知道那土著猎手是怎么想的,竟然用捆绑大型野兽的方法将他们的手脚都捆绑在了一起,这让四个悬挂在半空中的家伙在直升机刚刚离开地面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是自己手腕和脚踝脱臼传来的剧烈疼痛!
除了螺旋桨转动引起的气流声之外,直升机外面的几个家伙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简直就成了一曲节奏分明的朋克音乐,在越来越清晰的枪声和爆炸声中突兀地响起……
被那些逃跑的土著猎手门激起了火气的惠灵顿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一名优秀的作战指挥员应有的冷静和判断能力!
接二连三的遭受到纳西的土著猎手和几个明显由现代作战经验的家伙发起的阻击,即使自己拥有绝对优势的火力和人力,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之间也没能占了丝毫的便宜。好不容易击溃了一次阻击之后,那些安装在阻击阵地中的定向地雷又给了前去清扫残敌的突击队员沉重的打击,制造出了新的伤患和阵亡人员。
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冒着青烟的阻击阵地吧,可那些该死的阻击者们似乎是猜测到了自己的心思,定向地雷的爆炸马上让几个突击队员惨叫者倒在了血泊之中。更缺德的就是那些阻击者们甚至在一片密集的林地中安装了一个麻醉剂气体炸弹,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的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官及早发觉的话,险些就让自己手下的突击队员们变成了瘫软在丛林中的一堆堆烂泥!
带着防毒面具在丛林中急速追击,且不论突击队员们感觉到闷热的程度,光是因为缺氧从肺里面传来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追追打打地闹了大半夜,原本计划的精确围剿变成了羊拉屎一般的追逐游戏,惠灵顿的心头早已经被怒火蒙蔽了,集中了全部的枪榴弹,惠灵顿咬牙切齿地命令所有的突击队员朝着刚刚射出了一梭子子弹的狙击阵地发起了集火攻击!
早已经和列宾丝尔的人马混杂在一起的战士们敏锐的察觉到了天空传来的那种空气被强行撕裂后发出的啸叫声,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反应一般,也顾不上那些嚎叫着拼死阻击的土著猎手是不是可以听懂阻击的话,所有的战士异口同声的喊叫着跳到了阻击阵地旁边的洼地中:“快跑!是枪榴弹!”
几个在刚才的阻击中因为听从了战士们的安排而幸存的土著猎手没有丝毫的犹豫,慌忙逃离了由几棵腐朽的树干搭建起来的阻击阵地。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接连不断的枪榴弹的爆炸已经将那些腐朽的树干炸了个无影无踪。
双手捂着耳朵的战士们尽最大的努力来平复近距离的爆炸所造成的头晕目眩和血气的翻涌,那些疯了一般的土著猎手们显然不懂得阻击战的作战诀窍,只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作战而已,几次分段的阻击战下来已经伤亡殆尽。而身后的那些突击队员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前出的尖兵总是尽最大的努力寻找出阻击阵地的位置,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火力覆盖,或是美国人常用的那种改良版本的‘地狱火’射击压制模式。如果不是一路上早已经安装了不少的定向地雷和陷阱,甚至早已经观察好了可以作为阻击阵地的位置,那自己早已经被那些紧追不舍的突击队员们屠杀光了!
看了看手中的最后一个弹夹,再摸摸空荡荡的战术背心,几个遍体鳞伤的战士眼中都有了一种完全相同的目光,一种夹杂着不甘和奋起、不屈和决死的目光!
弹尽粮绝,援兵未至,这些在以往只能从军事教材中、或是从战例分析中才能看到的现象,已经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些只凭借着简陋的步枪和少的可怜的子弹打阻击战的前辈,那些抓着石块和刺刀朝着火力充足的敌军发起反冲锋的不屈战魂,他们在最后一刻想到的是什么?
换上了最后的一个弹夹,两个还能行动的战士凑到了一起,彼此间看看对方的伤势,再看看在拼命奔跑时也没有丢下的昏迷的战友,受伤较轻的战士将已经插进自动步枪的弹夹卸了下来,再将自己仅剩的一个手枪弹夹也递给了身边的战友:“你留下,我带着伤员走。如果头儿和豹哥也出了意外,我们之间要有一个回去报信的!”
受伤较重的战士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抓过了两个慢慢的弹夹,再将自己最后的一枚手榴弹塞到了胸前战术背心的口袋里:“你走!回去之后,记得逢年过节给我烧纸!”
藏身在不远处的突击队员们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打光了所有的枪榴弹,在两挺班用机枪的压制火力掩护下,几乎所有的突击队员排列成散兵线冲了过来;不见断的射击将所有停留在弹道上的东西打得四处横飞!受伤较重的战士猛地推了一把身边的战友:“走!”
不等受伤较轻的战士从洼地中跃起,天空中骤然传来了猛烈的机枪扫射的声音,即使间隔在地面与天空之间的密密麻麻的树枝阻挡了视线,可那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升机上的机枪手仍然不管不顾地朝着曙光照耀下的林地中倾泄着密集的弹雨。
直升机上的扩音器中,鬼龙那沉稳的声音险些让两个绝处逢生的战士高兴得跳了起来:“所有人尽快撤离,我们来阻击!在沼泽中的宿营地集结!”
猝然遭受袭击的突击队员们在经历了起初的慌乱之后,飞快地依托着粗大的树木隐藏起来,朝着天空中缓慢飞行着的直升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但那架让突击队员们万分熟悉的直升机上悬挂的人体却让他们无所适从。
开枪射击?
本来作为医疗救护的直升机绝对顶不住剩下的突击队员们的集火射击,可挂在着陆橇上的那几个家伙,显然是自己的同伴!
即使不顾攻击所产生的后果,可作为指挥官的惠灵顿也该有个命令吧?
焦急万分的突击队员们尽量蜷缩了身体,寻找着在关键时刻反倒没了动静的惠灵顿,可从时断时续的通讯器中传来的喊叫声却彻底让所有的突击队员们失去了希望!
突击队中仅剩的一名士官在一丛荆棘后面找到了被机枪子弹打烂了脑袋的惠灵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己方的直升机突然出现的原因,原本隐藏在一块洼地中的惠灵顿显然过于激动,想要冲到火线上指挥直升机驾驶员配合自己的攻击,或者是看到了挂在着陆橇上的几个同伴之后忘记了隐蔽,惠灵顿显然是在直升机上的机枪第一波扫射中就被击中了!
看着天空中低飞的直升机肆无忌惮地贴着树梢追杀那些突击队员们,突击队中仅剩的一名士官不得不抓起了通讯器,无奈地下达了命令:“惠灵顿少校已经阵亡,现在由我指挥!所有人撤退,撤退!”
残余的突击队员们如奉伦音,带上了受伤的同伴们拼命地朝着丛林深处退却而去。尽管直升机还在头上盘旋,可那些密集的树枝总能为自己提供一点点的掩护吧?至少,在心理上的感觉是这样啊……
盘旋在丛林上空的直升机显然没有把那些突击队员赶尽杀绝的意思,即使是有这样的企图,那些逃进了丛林深处的突击队员们也应该可以借助着茂密的树丛的掩护溜之大吉,甚至可能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迫还击。慢慢地在丛林上空示威般地转悠了一会,鬼龙慢慢地操纵着直升机调转了方向,朝着两个向沼泽方向撤退的战友追去。
在鬼龙阻挡那些突击队员的时间里,两个战士已经背负着自己重伤昏迷的战友逃到了丛林与沼泽接壤的地方。已经折损了绝大多数人马的列宾丝尔早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仅剩的四个卫士也个个累得直翻白眼,在看到了沼泽地的边缘之后,两个筋疲力尽的卫士已经顾不上周围是不是还有危险,抓着随身的大型猎刀冲向了沼泽边缘生长的野葫芦树旁,一刀劈开了野生的葫芦状的树干,张开嘴巴拼命地吞咽着树干中积存的清凉树汁。
看着鬼龙驾驶的直升机摇摇晃晃地飞了过来,悬停在离地面两米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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