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抑止住自己心头的忿怒激荡,屈无忌恨恨退后,那边,“魂爪”左宏也冷笑一声,收手站定。
目注屠继成,仇忍冷淡得像不是在谈论他自家的切身之事一样:“姓屠的,嘉琪——我妻,确是叫你们站污了?”
阴恻恻的,幸灾乐祸的,屠继成道:“如何?”
深深吸了口气,仇忍平静的道:“她没有死?”
屠继成冷冷一笑,道:“为什么要她死,至少,她尚有利用价值!”
仇忍缓缓的道:“什么利用价值?”
狡猾的扬眉,屠继成道:“你应该心里有数——如果你伤了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人,那么,便是你选掉了,我也势必要在你老婆身上报复,我们会按照折损的轻重,一点一点的零割了她!”
顿了顿,他又邪恶的道:“所以,有了她在手,你恐怕不敢过于嚣张——这叫什么?府阁!人质罢了,你怎么会愚蠢到让自家的老婆受那寸蹀之乐呢?当然,除非你已不再疼爱她了,但我们相信,这种可能不大,你们原是恩爱夫妻的,是么?”
仇忍闭眼,清冷的道:“你们是少见的一群狠心富生!”
屠继成插播手,道:“不要辱骂,仇忍,你若骂多了,只怕你那老婆也一样不会好消受呢!”
一拂赤发,他又续道:“但是,你受到牵制,有了顾忌,可能不敢向我们下手,我们呢?却不会这么客气,我们将擒杀你两个,你们若还手,不论胜负,你的老婆皆要遭到报复,你们如果俯首就缚呢?情形将会路住一点,我不妨明白的说,你们会同那可怜的少妇一道上伍,只是——我答应你们十分痛快,不受什么苦楚!”
涩涩的一笑,仇忍道:“看样子,我们已经处于绝对不利的艰困形势下了,我们甚至连叵抗的余地都没有了,是么?”
屠继成得意又狰狞的道:“好聪明,但这可是你们自己找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在月余前那场挤斗之后,你们业已处在这种情势下了!”
仇忍噎着声道:“那场拼斗之后——你便掳去了我的妻子?”
呵呵大笑,屠继成道:“这叫什么来着?杀手锏,对了,杀手锏!”
忽然,屈无忌咆哮道:“你不用自鸣得意,姓屠的,你之所以占了上风,只不过是你的运气比较强一点而已,假如我们不是这般凑巧吃你察觉了行踪,哼哼,只怕早就救出风嘉琪又杀得你人仰马翻了!”
阴沉的一笑,屠继成道:“我处心积虑的布置,你却叫它做凑巧?屈无忌,我真怀疑就凭你这副诸脑子又怎生能够逃脱我‘八忠社’的数次追杀?”
屈无忌“呸”了一声,叱道:“你少他妈在这里装神扮鬼,往自家脸上贴金,‘处心积虑的布置’!狗屁,今天我们吃的亏全在于运逆差了,否则,就靠你们那像个愣头青似的棍汉能堪破我们的踪迹?笑话!”
嘲弄的大笑了,屠继成道:“也罢,反正你们是再也出不去了,我便告诉你们这一桩小小的秘密也无甚要紧!”
他斜着眼,侵吞吞的道:“可知道你们怎生被我们察觉入侵行迹的么?”
屈无忌看了仇忍一眼,仇忍木然无语,当然,他们心中早就在怀疑这件事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游进“龙虎山庄”的行综泄露的呢?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而他们更未曾留下什么破绽呀!……
屠继成又得意洋洋的开口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点小小的常识,在云贵边捶的深山峻岭里,出产一种稀有的小兽,这种小首外貌形同我们常见的狸猫,大多是黑白花班交间的皮色,猛然一见,就与任何一只猫猎儿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却不捉鼠,它唯一的长处,也就是它唯一的短处——它有一种特性,一种在不受牵制之下无论身在何处便立即奔近窝巢的特性,暗呼,这小玩意是十分依恋家族的,因此,它的名称便叫做‘归狸’,归来之狸……”
大声咂了下嘴巴,屠继成接着道:“我们早已将‘龙虎山庄’划分成许多个巡防区域,每一个区域曾编有号数。在近月中,我们费了不少心血代价,由云贵边团的原产地运到一批这种‘归狸’,然后,我们路施训练,也为它们编了与各个巡防区域相同的号数——号数刻在一枚细小的银管上用丝绳系于它们颈下毛皮之内。而每次一个巡防区域的守卫便在出巡之时牵着一只同号数的‘归狸’偕行。这会发生一个极大效果,当我们的守卫儿郎在遭受到突来的攻击之后。不论他们是否尚有反抗警告的力量,则手牵的‘归狸’必将在失去控制的情形下窜逃,它一旦窜逃,便必定逃回我们为这批小兽特筑的窝巢内,在那里,我们日夜派人看守,只要有任何一只‘归狸’自行窜回,便意味著有突兀之事发生了,于是,立即检视它领下银管上所刻的号数,就很快可以知道机漏是出在哪一区域,二位,我们之所以这么快速便察觉了你们的行踪,更将你们逼压至此等窘境之内,其中原因即在这里……我想,在你们偷袭我那两名手下之前,一定也曾看见他们手中所牵的一只小猫吧?呵呵,那就是‘归狸’了,可借你们没有留意它,当然,你们是断断不会留意的……”
仇忍脑子里回忆起那只黑白花斑的小兽形象来,他不觉十分懊恨,是的,他确实未加注意,他以为那只是一只寻常的猫儿罢了,虽然,那只猫儿的尾巴比较细长,四肢比较粗短……
“咯噎”一咬牙,屈无忌破口大骂:“那只杀手刀的死猫,下次见了,老子要剥了它的皮再吊它上树!”
屠继成双目中凶光交盛,他冷厉的道:“没有下一次了,屈无忌,你与仇忍的好梦,就做到这里为止,现在,你们是自行就缚还是要雳及那风嘉琪受够零碎之苦以后再受戮?”
暴吼如雷,展无忌叫道:“你在说你妈的痴话!自行就缚?你长得美啊,我们就这等的窝囊法?”
沉缓的摇摇头,仇忍道:“屠继成,我很清楚你已用我的妻子来要要挟了我,换句话说,我们如今已处于进退维谷的困境——但是,便算我们想束手就知吧,至少你也得叫我们看看我的妻子是否确在你们手中?是否还活着?若然,则我们便再遭到何等厄运,也无所悔恨了!”
大吃一惊,屈无忌喊道:“老弟,你别上当!“
没有理他,仇忍又道:“怎么样?屠继成?”
一边,“冥魑”万怯虫阴沉的道:“你想在你妻子出现之际下手劫夺?姓仇的,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打错如意算盘了。”
仇忍憋着心头的怒火,平静的道:“你们人多势大,在重重环护之下,我又如何下手劫夺?只要我亲眼看上一眼,我——就跟你们走!”
吸了口凉气,屈无忌大叫:“天爷,你疯了!”
冷冷的,仇忍道:“不关你事。”
这时,屠继成不免有些心动,他迟疑的道:“姓仇的,你可果真不出花样?”
仇忍淡淡的道:“当然!”
屠继成正想开口说什么,“魂爪”左定已冷清清的道:“大当家,我看仇忍的态度靠不住?”
双目尖利的注视左宏,仇忍冷酷的道:“左宏,你可曾衡量过一下,与我仇某人作对的后果么?”
阴恻恻的一笑;左宏道:“横竖已经与你作过对了,那后果和我眼前退出也一样是毫无分别的,自今而后,你将记着我了,是吗?”
仇忍僵木的一笑。道:“你要时刻想到这几句话——这本是我要说的!”
点点头,左宏唇角微微,道:“很好,只要你能活着出去!”
一侧首,仇忍大声道:“屠继成,如何?”
沉吟着,屠继成道:“你妻子确在我们手中,而且,她活着!”
仇怨愤暴的道:“我要亲眼看见才算数!”
忽然,旁边吊着膀子的“毒舌”骆玖凑到屠继成耳边小声嚷咕了几句话;屠继成连连点头狞笑道:“为了防范万一,仇忍,我们不能将你老婆抬出来现宝,但我们可以换用另外一个折衷的方式——叫你看看她身上的衣饰,以及让她写几个字给你,她的衣饰或者字体.想必你都熟悉的!”
缓缓的,仇忍问:“你方才说,‘抬’她出来?为什么要用“抬’?难道她已不能行走了么?”
证了证,屠继成那张隆脸上的神色速变化了一下,但又立即恢复如常,他阴笑道:“这个把月来,晤,我也无庸瞒你,你那老婆过的日子总不会太好受了,相信你也明白,她身子十分虚弱,也消瘦了很多,坦我可以告诉你,她绝对活着,而且好生生的活着——除了过分的瘫软点外!”
考虑了片刻,仇忍毅然颔首道:“好吧,我同意就是!”
凝视着他,屠继成的目光炙热切亮,宛似要适穿进他的心底,沉缓的,屠继成道:“看见了东西.你与屈无忌一定不加抵抗,束手就擒?”
用力点头,仇忍道:“不错!”
屠继成皮肉不动的又日视了屈无忌一眼,屈无忌站在那里,一张脸孔业已涨成了大红!
一挥手,屠继成道:“去拿!”
于是,“毒舌”骆玖返身自去,在他离开的当地,双方僵持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吭声,但紧张的气氛却越形依紧,就在此刻,仇忍却已发觉他们的后路上也有敌人埋伏了!
在盏茶时分之后——
“毒舌”骆玖已经气吁吁的奔了回来,同时将手中拿着的两样东西交到屠继成面前。
狞笑点头,屠继成向前踏进一步,扬好兵刃,先举右手之物——那是条垂悬着一枚翡翠小如意的白金项链,银色的链圈与碧绿的翠如意交相映闪着微微的光彩,冷清清的,莹海漓的,仇忍睹物之下,几乎肛肠寸断,不错,那确是他妻子风嘉演的饰物之一,而且,这条项链更是贴肉挂在凤嘉琪颈项上的……
屠继成收回项链,阴骛的道:“对不对?”
吸了口气,仇忍艰涩的道:“是她的东西……”
狂笑一声,愿继成道:“那么,再看这一样——”
说着,他又将在手上的东西迎风抖开——那是一张长方形的白宣纸,纸上,只有四个歪曲颤抖的大字:“生不如死”!
全身急剧的痉挛了一下,仇忍心身沥血,魂魄号哭,一只眼也模糊了,那不会假,是真的!是他妻子风嘉琪的一笔“瘦金体”字,虽然,那些字体业团带着无限的凄楚悲切而潦乱了,但神的依然,便是化成了灰,仇忍也不会不认得……
屠继成又收回纸张,厉烈的道:“是你老婆的亲笔吧?”
仇忍抖索的道:“不错……是她亲手写的……‘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蓦然,他狂暴的大吼:“屠继成,你们是如何折磨得她到了这种地步?”
冷冷一笑,屠继成道:“这不关你的事——”
顿了顿,他又强横的道:“要看的你全看了,仇忍,还不自行就缚,莫非尚要我们动手么?”
惨厉的仰天大笑,仇忍颤生生的指着屠继成:“自行就缚?屠继成,你也太天真幼稚了,我就那么愚蠢痴促,等着任由你宰割迫害而咽下这口冤气?你错了,屠继成,你大错而特错了!”
顿时勃然大怒,屠继成暴跳加雷般厉吼;“好个背信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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