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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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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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叠石峰”上的怪人!
  白袍怪人!
  魔王之王!
  魔母三邪!
  这些,都是可能的仇人。
  “天绝门”太夫人根本不会再履江湖。他,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名份已实,只差没有完成登座大典,他有权可以作主采取任何行动。
  唯一值得考虑的,这件关系极大的事,是否该让本门中人知道?
  思量再三,他决定单独行动,本身血仇,岂能假手于人。
  与其说是他接受“广慧大师”之请托,不如说是“广慧大师”
  供给他索仇的线索更加恰当。
  他缅怀父亲当年显赫的武功与巍巍的声名,更加豪情万丈,复仇之火,也燃烧得更加炽烈。
  下得嵩山,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分了,他就近寻了宿头,用饭之后,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到洛阳之后,应该采取的步骤。
  如果洛阳城厢那所巨宅的主人,真如“神机子”的推测是“九邪魔母”母子四人埋名遁世所在,如何着手探查呢?
  又如何确定对方是否是血洗“圣城”的真凶呢?
  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一个妥善而有效的办法。
  他搞下面具,就水盆净了面,然后准备吹灯安息……
  “噫!”
  一声惊“噫”发自窗外,甘棠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窗外竟然有人窥探,一时大意,摘落面具,行藏算是泄露了,如果先熄灯再净面,当不致有此失,这就是阅历不足的弱点。
  是谁,在这夜静更阑之际还守伺窥探?
  这意念,仅只是脑海中一闪而已,一手扇灭了油灯,人跟着开门射出。
  灯火阑珊,星河耿耿,游目扫掠之下,哪有半丝人影,他的动作不谓不快,想不到对方也不慢,眨眼工夫,便鸿飞冥冥。
  到底是什么人物,追蹑上了自己?
  目前的扮相,除了在少林露面之外,可说别无人知。
  那一声“噫”显示出窥探的人,对自己的真面目极感意外,当然,也可能是个误会,由于自己刚才的面具像某个人,而被盯上了梢,不过不管情况怎样,真面目被揭破已是不移的事实了。
  他沮丧的下了屋顶,一看,不由心头剧震,房中竟然灯火复明,他记得灯火已被熄灭,是谁给重燃上的,如果就是那窥探的人,这一份神出鬼没的身手,就相当唬人了。
  他故意咳了一声,电闪进房。
  房中,了无异状,后窗倒是开了,这证明人已从后窗脱走。
  以他目前傲视武林的身手,竟被人当面捉弄,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
  目光扫过桌面,灯台下赫然压着一张字条。
  来人在发出惊“噫”之后,躲过自己的耳目,乘自己上房的瞬间,燃灯留字,再从容而遁,而且没有任何音响发出,只简单的七个字:“想不到会是阁下。”
  字条上没有留号,只在左下角画了一朵牡丹,虽只随便挥洒的几笔,却神韵十足。看来是丹青妙手。
  字体绢秀,分明是出自女人手笔。
  牡丹,这代表什么?是名号的缩影,还是一种标记?
  她是谁?为什么要盯踪自己?
  留字显示对方并非陌生人,她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个谜确实令人费解,从字条上,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动机何在,如果是盯错了人,没有留字的必要,如果盯的确是自己,为什么不疼不痒的留上这几个字?
  谜!费人思量,令人莫测高深。
  整夜,他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神秘的字条,和那朵牡丹花。
  鸡声三唱。窗棂泛白,天快要亮了。
  他迅快地作了一个决定,对方如果是有为而来,不管是好意或是歹意,决不会就此罢手,自己如仍以中年秀士的面目出现,不愁没有碰头的机会。
  起床后,梳洗一番,仍旧套上那副面具,早餐后,算清店帐,扬长出店,长衫飘飘,直奔洛阳。
  洛阳,东周北魏东汉后唐均在此建都,文物鼎盛,是一个卧龙藏虎之地。
  一路之上,没有丝毫征兆,午未之交,便已到达,他先拣了一家最大的酒楼,临街选座,自斟自酌。
  现在,他暂时抛开了那牡丹怪柬的事,专心考虑如何着手探查城厢巨宅主人的来历,他知道,凡是巨魔大多觅地归隐,其行迹十有九是秘密的,局外人万难知晓,同时“九邪魔母”绝迹江湖已数十年,更加不易探查,否则以“神机子”之能,五年前发现可疑时便该查出端倪了,所以不可能从任何人获得线索,事情棘手便在这一点上。
  不知不觉,连尽了两壶酒,心中仍是一片茫然。
  有诸内必形诸外,因为他所戴的面具太过精巧,等于脸上多了一层表皮,是以皱眉蹙目的神情,仍表露无遗。
  突地——
  一个小二匆匆来到座前,哈腰道:“客官,有位相公要小的送这个给您老!”
  说着,递上一个折叠得十分精巧的方柬,转身便走……
  甘棠心中一动,且不开看,沉声问:“小二哥,慢走!”
  小二回身嘻嘻地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这方柬是谁叫你送的?”
  “一个斯文相公!”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了,就是吩咐小的送到您老这座头!”
  “好,你去吧!”
  小二困惑地瞟了甘棠一眼,才打躬退去。
  甘棠拆开来一看,呆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赫然又是柬末那朵牡丹花。
  柬上仍是寥廖的几个字:“饭后请移玉趾翠云峰下晋宣帝陵一晤,立候!”
  字里行间,似乎是旧交约晤,而且断定甘棠必然会应约。
  字迹,仍是那么绢秀脱俗,尤其那朵墨笔牡丹更是神韵十足,从这看来,对方该是个女的,然而酒楼小二说是一位斯文相公。
  是女的,她是谁?
  是男的,他是谁?
  猜测没有错,对方并没有放过自己。
  一种渴欲揭开谜底的心,使他无心酒饭,匆匆会帐离了酒楼,出北门,朝邙山方向奔去。
  顾盼间,一座巍峨庄严的陵寝在望。
  到了,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要约晤自己?
  松柏夹道,翁仲成行,因序属冬令,显得有些荒凉冷清。
  墓陵范围极广,对方没有指明地点,寻人倒是费事。
  转了一刻,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心想奇了,既是约人,该在当眼之处相候才是道理,这不是故弄玄虚么?
  突地——
  他瞥见一块龙碑之后,似有人影一闪,念动之下,举步缓缓走了过去,绕过龙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影原来是一个衣着褴楼的贫妇在拣拾枯枝。
  当然,对方绝不可能是约晤他的人,转身正要离去……
  那贫妇忽地半直起佝偻的腰肢,仰面朝甘棠一瞟。
  这一瞟,使甘棠惊得几乎跳了起来,脱口道:“是你?”
  这贫妇,赫然正是曾一度向甘棠传过讯息的“天威院”属下香主潘九娘。
  潘九娘在此现身,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
  潘九娘只一瞥,便弯下腰去,拣拾枯枝,口里却应道:“正是卑座!”
  “怎么回事?”
  “少主可以去浏览碑文。”
  甘棠心中疑云大起,知道事出有因,忙装着漫不经意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转身踱到碑前,偏头阅览起来。
  耳畔,传来播九娘的声音。
  “卑座奉南宫长老之命,暗中追随少主,听候差遣,昨夜的事,卑座已然发觉。”
  甘棠轻“哦”一声。
  潘九娘又道:“少主在看了酒店小二传柬之后,匆匆赶来,莫非是赴约?”
  “是的。对方是谁?”
  “目前还不知道来路。”
  “他约我在此相晤,却不见人影。”
  “他早到了,在左前方那石亭之后!”
  “是男的还是女的?”
  “卑座还没有进一步察看,外表看是书生打扮!”
  “哦!”
  “少主可去赴约,卑座等候差遣,必要时,请向空中弹出此珠!”
  一粒龙眼大的黑色珠子,从碑座侧面滚了过来,那贫妇低头走远了。
  甘棠装着拂去衫脚草芒,把那粒珠子拣在手中,然后东瞧西望了一阵,那石亭本在左前方,他故意向正方向前走去。
  走出一箭之地,身侧一个声音道:“兄台真信人也!”
  甘棠暗惊对方动作之快,竟然毫无声息地掩了过来。当下一侧身,面对来人,眼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书生,容貌之俊美,恐怕潘安再世也要自叹弗如。
  美书生面含微笑,作了揖道:“区区恭候台驾!”
  甘棠自觉貌相不俗,但与对方相较,不禁有自惭形秽之感,尤其对方那笑容,简直有些迷人,暗忖,天下竟有这等俊美的男子。还了一揖之后,开门见山地道:“是阁下传柬在下?”
  “不敢,区区在下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甘棠微微一怔,道:“传柬的不是阁下?”
  “不是!”
  “敢问……”
  “传柬人别有苦衷,望兄台鉴谅!”
  甘棠又是一窒,转口道:“阁下如何称呼?”
  “区区林云,虚度二十,兄台无妨直呼贱名!”
  “哪里话!”
  “兄台是‘天绝门’少主?”
  “正是!”
  “久仰!”
  “不敢,林兄受托何事见教?”
  “请到亭内一叙如何?”
  “请!”
  两人到亭内落座。
  自称叫林云的青衫书生又是动人一笑,道:“兄台甫自少林下山?”
  “是的!”
  “少林居各门派之首,而倾此奇祸,令人扼腕!”
  “在一厂亦有同感!”
  口里应着,内心激荡不已,对方为什么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对方既是代人定约,那幕后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林云有一种超人的气质,使人一见由就会生出好感。
  照他听说的年龄,是比甘棠还长一岁,那牡丹柬的主人,既已识破甘棠的真面目,这姓林的书生,自无不知之理,而现在他是中年文士的面目,想起来甚感尴尬。
  林云正色道:“此次敝友冒昧柬邀见台,是对兄台有所求!”
  话已触及正题,甘棠淡淡地道:“愿闻其详。”
  “贵门歧黄黄之术,冠绝天下……”
  “这……”
  林云眉头微微一蹙,又道:“敝友尊亲,卧病十余年,名医束手,所以特不揣冒昧,请一伸回天之手。”
  甘棠大感为难,因时机关系,本门绝学他只参研了“武功篇”
  一篇,其余“歧黄”、“计谋”等篇,根本未曾涉猎,但这话可不能对外人出口,不由沉吟起来……
  林公见甘棠的神情,紧跟着又过:“敝友准备了一份薄礼,敬致兄台……”
  甘棠一摇手道:“林兄请收回此言,在下……”
  耳畔突然传来潘九娘以“天绝门”秘术所传的话声道:“少主,答应他,问明详情!”
  甘棠窒了一窒之后,转口接上去道:“在下愧不敢领。”
  “这礼物不比寻常,并非世俗珍宝古玩,也不是武林瑰宝。”
  “在下倒感兴趣。是什么?”
  “对兄台而言,可能十分有价值,且也可能无甚意义!”
  “这倒使在下莫测高深。”
  “兄台可先过目!”
  说着,从石桌之下,取出一个绢包,打开来是一只油漆木匣,这东西显然是早已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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