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功道:“如此说,‘七星化血阵’定很厉害了。”
王三槐笑道:“这当然了,要对付像他这样一位高手,普通阵法哪能困得住他,据说这‘七星化血阵’是魔教中最厉害的阵法。就是大罗神仙,进入此阵,也要神形俱灭,武功再高的人,只要沾了一点阵中刮起的风沙,就会教你身化脓血,毛发无存。”
杨继功道:“如此说来,飞天神魔真的有了两个……”
王三槐道:“前一阵子,江湖上盛传着贵门李庄主和宋二侠双双遇害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继功切齿道:“不错,先师和宋师叔都死在闻老贼手下,在下立誓要手刃飞天老魔,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刘长源、王三槐听他喊出“飞天老魔”四字来,不由的齐齐一惊。
只要听他口气,他师父、师叔,都是死在飞天神魔手下,他又怎会是飞天神魔的对手?
看来江湖上传说他削断飞天神魔金剑之事,八成是以讹传讹。
玉三槐试探着问道:“江湖上盛传杨少侠在白鹤峰剑败闻天君,不知此事经过如何?”
杨继功道:“这倒确有其事,只是在下遇上老贼的那一天,照时间算来,比庐山发生的那件事,迟了一天。人死不能复生,因此在下觉得遇上的也许不是老贼本人。”
刘长源取起酒壶,替杨继功面前斟满了酒,说道:“咱们难得遇上杨少侠,不知杨少侠能否把当日之事,说来听听?”
王三槐接口道:“是啊,江湖上已把杨少侠说成了不起的英雄,咱们听杨少快亲口说出来,自然要比传闻真实的多了。”
杨继功连说不敢。当下就把当日听到飞天神魔在峰头以笑声和绝情仙子、金笛解元的箫笛互拼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如何削断飞天神魔金剑为止。
王三槐听得眉飞色舞,笑道:“杨少侠遇上的闻天君,连绝情仙子和金笛解元两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杨少侠却一下削断了他的金剑,只此一举,已是三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不知杨少侠何以认为他不是本人呢?”
杨继功道:“在下初入江湖,对老贼一生,知道的不多,在下听绝情仙子和金笛解元两人说过,认为老贼武功,应该技不止此。”
王三槐哦了一声道:“不知杨少侠到庐陵来,有何贵干?”
杨继功道:“在下是一路追踪老贼来的。”
刘长源震惊道:“杨少侠是说他……他也到了庐陵?”
杨继功点头道:“是的,老贼是从这条路来的,只是在下迟了一步,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行踪。”
王三槐、刘长源听说飞天神魔也来到了庐陵,两人脸色登时变的煞白。
刘长源仓皇站起,拱拱手道:“王兄、杨少侠,兄弟还有点事要办,恕先走一步了。”
王三槐跟着站起来,说道:“正是,正是,兄弟下午也有些事,杨少侠请多坐一会吧。”
说完,和刘长潭匆匆往楼下而去。
杨继功纵然不是老江湖,但也看得出来,这两人是因为自己说了句飞天神魔可能到了庐陵,把他们吓跑的。这 也难怪,飞天神魔心狠手辣,顺生逆死,三十年来,在大家心目中,他无异就是死神,有谁敢和他作对?
飞天神魔若到了庐陵,自然要找自己算帐,他们和自己坐在一起,岂不是会遭鱼池之殃?
想到这里,不觉微微一哂,取起酒壶,自斟自酌,喝了两杯,目光瞥处只见从三楼宽阔的楼梯上,俏生生走下一个绿衣少女。
她穿一身浅绿衣裤,颜色清新,窄窄的腰身,好不苗条!模样更美,鹅蛋脸,新月般的蛾眉,星光灿亮的跟睛,配着红菱似的小嘴,黑得乌溜溜的两条辫子,一直垂到她鼓腾腾的前胸。
这姑娘,你说她有多娇,就有多娇!
女孩十七八岁,本来就是最美的时候。
杨继功不是色迷迷的人,只望了她一眼,就别过头去,自顾自喝酒。
就在他刚斟满一杯酒,鼻子就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
杨继功忍不住抬起头来,那正是方才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绿衣姑娘,这时就站在自己桌横头,朝自己栈浅一笑,问道:“你就是杨相公吧?”
她那红樱似的小嘴,笑起来露出了白玉般的牙齿,带上三分羞涩,看来更美。
杨继功愕然道:“在下正是姓杨,姑娘找我?”
“嗯……”绿衣少女一手拨弄着她的辫儿尖,当她和杨继功目光一对,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轻嗯一声,说道:“是我们夫人打发我来请相公的。”
“你们夫人?”
杨继功更加感到惊奇,愕然道:“在下和你们夫人素不相识,只怕姑娘找错人了。”
绿衣少女眨动眼睛,望着他,问道:“杨相公的外号,叫做青鹤,没错吧?”
杨继功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杨继功。”
绿衣少女嫣然一笑道:“这就是了,我们夫人要小婢来请的就是杨相公了。”
杨继功疑惑的道:“不知你们夫人是谁?”
绿衣少女抿抿嘴,轻笑道:“我们夫人,就是我们夫人咯,你见了面,自会知道。”
杨继功道:“姑娘可知你们夫人见召,有何贵干?”
绿衣少女巧笑道:“夫人只打发我下楼来请杨继功杨相公,旁的我就不知道了。”
杨继功皱皱眉道:“这就奇了,在下和你们夫人素味平生,怎会无故见召?”
绿衣少女道:“夫人要我来请杨相公,自然不会无故的了。”
接着催道:“夫人已在恭候,杨相公快请上去了。”
杨继功迟疑道:“在下一定要上去吗?”
绿衣少女噘起小嘴,说道:“杨相公若是不肯赏脸,小婢如何去向夫人覆命呢?”
这话有些嫩娇成份,但撒的恰到好处。
杨继功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在下随姑娘上去见你们夫人就是了。”
绿衣少女甜甜,笑道:“多谢杨相公,小婢替你带路。”
说罢,转身走在前面。杨继功站起身,随在她身后走去,登上楼梯。
三楼装璜得富丽堂皇,中间是一个大厅,粉壁上张挂着名人书画,陈设古雅,中间放一张紫檀大圆桌,两边八把茶几,完全和有钱人家的大厅相似。
左右两厢,一共是四个房间,门口都垂着紫绒门帘。
这时偌大座三楼,竟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人!
杨继功暗暗哦了一声,付道:“看这情形,整座三楼,是他们夫人包下来了。”
绿衣少女一直走到左首前面房间门口,才停站身子,轻启朱唇,说道:“回夫人,杨相公来了。”
里面传出娇滴滴的声音道:“请。”
立时有人打起了紫绒门帘。
绿衣少女娇躯一侧,含笑道:“杨相公请。”
杨继功不禁有些趔趄,但终于举步跨了进去。
这一举步,首先映入他的眼睛,是个站在门口一手掀着绒帘的紫衣少女。
她生得和绿衣少女同样美丽,胸前也同样垂着两条乌黑有光的辫子,红馥馥的脸上,有一对大大的发光的眼睛,半含娇羞,朝他嫣然一笑。
杨继功不敢朝她多看,抬眼朝里望去。这目光一抬,右脚已经跨进厢房,只见厢房中布置豪华,中间一张紫檀小方桌上,金杯玉箸,摆着六八个鼎足银盘,盘中菜肴十分精美。
小方桌右首侧坐着一个头挽宫髻,身穿银红衫子,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的美艳少妇!尽管她脸上蒙着一层轻纱,但仍然风姿绰约,掩不住她足以今天下男人颠倒的美艳容光。
杨继功右脚堪堪跨进厢房,就感觉到她一双明澈如水的眼波,透过轻纱,盯在他脸上。
杨继功很少和女孩子打过交道,这一跨进厢房,就感到有些局促不安,朝银红衫夫人拱拱手,道:“在下杨继功,蒙夫人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这银红衫夫人盈盈站起,娇笑道:“这位相公就是青鹤杨少侠么?妾身久仰的很,快快请坐。”
话声又娇又甜,听来令人舒服无比。
这银红衫夫人身边,只有两个使女,一个就是下楼去请杨继功的绿衣少女,另一个是掀门帘的紫衣少女。
三个人就占了临江楼第三层楼宇。
这时紫衣少女拉开一张锦披椅子,轻轻的道:“杨相公请坐。”
杨继功站着道:“夫人有何见教,就请说吧!”
银红衫夫人浅笑道:“杨少侠先请坐了,再说不迟。”
杨继功只得坐下,说道:“在下告坐,夫人现在可以说了。”
绿衣少女适时端上一盅香茗,低声说道:“杨相公请用茶。”
银红衫夫人含笑道:“妾身一路行来,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着杨少侠一剑削断飞天神魔的金剑,三十年来,杨少侠是第一个胜了飞天神魔的人,因此大家都把杨少侠说成了天下无敌的少年英雄。妾身听说白鹤门下出了这样一位英雄,颇想一瞻杨少侠丰采,刚才听酒楼的伙计说,杨少侠正在二楼和两位令友饮酒,才要绿儿把杨少侠请来一见……”
她语声柔美,一口气说到这里,接着从轻纱中,露出浅浅一笑,又道:“妾身敬备水酒,先敬杨少侠一杯。”
紫衣少女立即手捧银壶,替杨继功面前,斟了杯酒。
杨继功拱拱手道:“在下已在二楼用过酒饭了。”
银红衫夫人嫣然笑道:“杨少侠不知妾身是谁吧?”
杨继功道:“在下当然不知道,还望夫人赐言。”
银红衫夫人徐徐说道:“杨少侠令师母,不是姜氏姜娘么?
昔年和妾身原是手帕之交,令师母没有去世前,妾身还去过两次鹤寿山庄,那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杨少侠是否想得起来了?”
杨继功一时记不起来,但又好像师母在世之日,确有一位闺中好友,经常到鹤寿山庄来。当下不觉肃然起立,朝银红衫夫人作了个长揖道:“在下不知夫人还是先师母的故友,方才多有失敬之处,还望夫人恕罪。”
银红衫夫人隔着轻纱,微微一笑道:“杨少侠不知不罪,不用客气,前些日子,妾身听到李庄主遇害,心头正感惊疑,不知李庄主是如何过世的。”
杨继功切齿道:“先师就是飞天神魔害死的。”
银红衫夫人娇躯微微一震,惊啊道:“李庄主会是闻于天害死的么?这么说,杨少侠削断他金剑,就该是同一天的事了?”
杨继功道:“不,那是先师遇害之后,第四天的事。”
银红衫夫人轻哦一声道:“这些事,妾身都是道听途说,杨少侠能不能说出来让妾身听听?”
杨继功因她是师母昔年手帕之交,就当下把师父遇害,及自己如何在白鹤峰遇上飞天神魔,大概说了一遍。
银红衫夫人静静聆听着杨继功述说,她垂脸轻纱后面,一对明亮的眼光,闪着异采,嫣然笑道:“杨少侠果然不愧青鹤外号,青于出蓝而胜于蓝。”
杨继功拘谨的连说“不敢”。
银红衫夫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取起她面前的金杯,柔声道:“杨少侠那一剑,虽未能替李庄主报雪血仇,怛已名动江湖,先寒敌胆,来,这杯酒算是妾身敬你杨少侠的。”
说完,一手轻轻掀起面纱,露出一张娇红的樱唇,瓠犀微启,沾着金杯,缓缓喝了下去。
她垂着面纱,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孔,虽是隐隐可见,但总是雾里看花,隔着各层轻纱。这时掀开来的虽然仅是一角,但光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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