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离地飞起,疾快的朝后退去。
冰儿一掌掴空,气道:“哼,你还想逃。”
再一晃身,轻盈如絮,追了过去。
两人一退一追,快如闪电,这时姜兆祥刺出的一剑,才堪堪递出,但跟前的飞天神魔早已到了一丈之外。他这一剑,自然刺了个空,心头不禁一呆,立即双足一顿,跟踪扑了过去。
飞天神魔飞身后退,避过冰儿一掌,他双足刚一沾地,陡觉面前拂起一阵轻风,人影一晃而至!脸颊上“拍”的一声,已经捱了一记耳光。
飞天神魔几乎惊骇欲绝,定晴看去,打自己耳光的原来正是那个青衣少女,她笑盈盈的站在面前,粲然笑道:“你逃得过第一记,就逃不过第二记了。”
飞天神魔怒笑一声,手中金剑直竖,正待朝她刺去。
这时他和冰儿相距不过数尺,以他的武功,这一剑真要刺出,定可把冰儿杀死,但他看到冰儿险上天真无邪,纯洁无暇的笑容,这一剑竟然刺不出去。
这时正好姜兆祥跟纵扑到,挥剑攻来,飞天神魔举起的金剑,随手挥出,朝姜兆祥剑上迎击过去,双剑交接,但听锵然剑鸣,姜兆祥只觉虎口剧痛,握剑五指骤然一麻,长剑几乎被震脱手。同时上身也跟着往后一仰,脚下浮动,身不由已的被震的后退了四五步。
飞天神魔金剑一送,正待当胸刺去,冰儿又突然欺了过来,挥手一掌,朝他肩头拍到。
那飞天神魔剑眉一剔,冷笑道:“在下已经剑下留情,饶过你一剑,你真想找死!”
左手反手一掌,朝肩后拍出,这下他上了当!
要知冰儿练成了“紫气神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又从未和人动过手,心中也从未存伤人之念,因此方才那一记耳光,掴的也并不重。
一个练成内家真气的人,只要一遇外来袭击,自会立生反应,飞天神魔这一掌少说也用了六七成力道。这一和冰儿的手掌接实,冰儿体内的“紫气神功”自然立时迸发而出。
这情形,就如后舱那个飞天神魔被冰儿神功所伤,如出一辙!
闲言表过,却说飞天神反手挥出一掌,双掌乍接,但听“拍”的一声脆响,只觉冰儿掌上涌出来的一股无形潜力,重逾山岳,几乎压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口中闷哼一声“登”、“登”、“登”、“登”,一连向后退了七八步之多。
这时绝情仙子和金笛解元,各人接战一个飞天神魔,他们一身武功,在江湖上虽然也足以名列一流。但若和飞天神魔门下十二弟子相比,总究还要差上一点。
武功一道,差不得一点,和下棋一样,一着之差,满盘皆输,这叫做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绝情仙子、金笛解元两人,和对方打到四五十招之后,就已落尽下风,被对方金剑逼得只有招架,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但听—声龙吟般的长啸,划空飞来,一道蓝影泻落当场,立时有一道耀目银虹,电光般一闪。
战场上跟着响起一声震天价的金铁狂鸣。
绝情仙子连人影都没看清,但觉眼前金光骤没,压力一松,和她动手的飞天神魔惊呼一声,这削断飞天神魔金剑的,正是谢少安。只见他一手仗剑,另一只手挟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姑娘,泻落身前,匆忙之间,口中说了句:“箫兄快把李姑娘接住了。”
绝情仙子听说他手中挟着的就是李玫,慌忙伸手抱过。
谢少安连第二句话都来不及说,双足一点,连人带剑,朝正在和金笛解元动手的飞天神魔激射过去。
金笛解元竭尽所能,连头脸上像雨水般直淌的汗水,都无暇去拭,一支金笛左挡右架,已经到了筋疲力尽。
在他身前盘旋飞舞的金色剑光,却愈来愈强,几乎已把他整个人圈入在重重剑影之中。每一分时间,每一道剑光,都有把他劈成两半的可能。
但就在此时,一道森森寒光,有如银色长虹,朝两人飞射过来。
银色长虹来势奇快,在快到两人战场上空,突然间寒光迸发,化作七道银练,有如七龙吸水,一齐罩落。
这一下当真快的有如电光石火,目不暇接,但听接连发出七声锵锵剑鸣,剑光敛处,谢少安飘然落到飞天神魔面前。
飞天神魔手中一柄三尺金剑和谢少安寒螭剑连拼七剑,就被削断了七截。此时手上,已只剩下了一截剑柄,这下直瞧的他脸色煞白,口中厉啸一声,飞射而去。
金笛解元文必正手持金笛,楞立当场,口中喃喃说道:“七剑同发,天下会有七剑同发的剑法?”
飞天神魔这一声厉啸,敢情是他们的暗号无疑,和绝情仙子动手的早已被谢少安削断金剑,退出去三数丈外。
和姜兆祥、冰儿动手的那个,本来就占不得半点上风,听到啸声,立即虚晃一剑,纵身朝江边掠去。
那艘大船,本来得到秦映红的暗示,乘谢少安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离开江岸,朝江中驶去。但此刻因谢少安已经飞上岸去,船也就在离岸十丈远处,停了下来。
三个飞天神魔退到江边,身形丝毫不停,双足一顿,化作三道青光,划空朝船上投去,一闪而没。
就在他们掠上大船之后,大船立即挂满风帆,朝江心驶去二十丈外,渐渐远去。
江岸上,万里飞虹申长庆和杨继功,依然刀光剑气,打得十分激烈,但在两人四周,已经没有搏斗了。
绝情仙子抱着李玫,已经喂了她一颗专解述药的丹药,只是还未醒转。
谢少安、冰儿、金笛解元、姜兆祥四人,却朝战场中的两人围了上去。四人之中,都有了同样的心念,那自然是想把万里飞虹截留下来,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万里飞虹申长庆和杨继功差不多已打了二百来招,兀是未分胜负。
申长庆窟战愈心惊,他成名多年,刀下不知会过多少高手,但今日一战,却是他生平所未遇。杨继功不过是白鹤门一个门人,但年纪极轻,剑上功力之探厚,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
这还不说,他使的是一套“白鹤剑法”,白鹤门的剑法,素以轻灵为主,天下各派的剑法,自己都有个概念,但杨继功却在“白鹤剑法”之中,不时使出一两记怪招。这怪招出手,不论自己刀招如何辛辣硬厉,都立被化解无遗,有时还几乎吃了大亏。
差幸万里飞虹练刀数十年,九环刀上的造诣,已臻化境,一遇险招,立时随着变招招架。而且他也发现杨继功的剑招,似乎并未纯熟,他就凭着自己刀招入化,和杨继功的“破刀六式”并未纯熟,才算双方打成平手。
他心头自然清楚,只要假以时日,杨继功把这些专破刀法的怪招,练纯熟了,自己只怕连十招也接不下来。
“此人不诛,必为后患。”他心头不由的升起了即使自己负伤,也非扑杀不可的动机!
就在此时,但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说道:“阁下似乎该停手了吧?”
这句话,声音铿锵,入耳震神,心头不觉猛吃一惊!急急挥手一刀,逼退杨继功,回头朝身后看去。
要知他和杨继功激战了百招以上,双方不但势均力敌,而且杨继功的“破刀七式”,又是专门破解他刀法的绝学。他能久战不败,完全仗着丰富的对敌经验,和纯熟入化的刀法变化。
这场搏斗,对他来说,自然十分紧张,必须全神贯注,时刻求变,无暇他顾,因此除了一路施展所学,对身外四周的情况,一无所知。
当然三个飞天神魔的化身,一身武功,出自飞天神魔,也用不着他操心。此刻他这一停手,才发觉情势完全改变,除了自己,三处搏斗,业已全停。
搏斗全停,倒也并不是坏事,也许他们全已得手了,但使他触目惊心的,是三个飞天神魔的化身,全已不见!
他看到的是对方几个年轻人,竟然在自己四周,远远的围于起来,显然三个天君的化身都已落败!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一时环眼圆睁,熠熠精光,扫过四人,落到发话的蓝衫少年身上,微微一哼道:“你们以为困得住老夫么?”
谢少安寒螭剑早巳收了起来,潇洒一笑道:“不错,在下之意,就是叫你不用再拚老命,咱们好好的谈谈。”
万里飞虹自然想得到,眼前这几个年轻人,能把天君一手调教出来的三个化身全数击败,其武功之高,自非等闲。自己再要不走,阳沟里非翻船不可。心念闪电一转,那还犹豫,口中冷冷说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话声出口,身形突然朝冰儿面前欺去,挥手一掌,迎面劈出,焦雷般大喝一声:“女娃儿给老夫滚开!”
他朝冰儿扑去,自然有他的理由。因为围着的四人,只有冰儿是个女孩子较为可欺,他如果扑向其他三人,也许他们多少会和他抵挡上一二招。
此刻时机稍纵即逝,只要有一二的抵抗,面前的杨继功立可出手。
冰儿不但是女孩子,而且还手无寸铁,他只要把她逼退几步,以他的轻功——外号万里飞虹,只要脱身而出,就无人追得上他。
这算盘自然没错!但见他喝声出口,人影倏然飞起,随掌而发的一片掌风,劲气如山,朝冰儿身前,狂卷而来!
一时间,沙飞石走声势好不惊人?但掌风势道虽强,冰儿站在那里,她身上穿着的青绸衣裙,竟然连裙角也没有飘飞一下!
冰儿没想到他会朝自己扑来,她口中不觉惊“啊”了一声,道:“你坏死啦!”
纤纤玉手,朝着万里飞虹推去。这一推看似不打紧,行家的万里飞虹登时发觉不对,他飞扑过去的人,好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自己劈出的掌力,极似碰了壁一般,悉数被反震回来,一个人也身不由已的后退了两步。这下直惊得万里飞虹骇异无比,自己数十年修为,竟会连一个十六八岁的小姑娘都不如。
他心知今日之局,凶多吉少,脚下一停,口中大喝一声,九环刀便了一招“八方风雨”!一片如山刀影,同时向四外推涌出去,左手铁盾护身,双足急顿,化作一道乌光,腾空飞起。
这时但听杨继功喝了声:“阁下想走?”
人影跟纵飞起,半空中登时响起“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敢情一剑砍在万里飞虹护身铁盾之上。但万里飞虹去势奇
快,在一招交接之后,更如天际流星,一闪而逝,掠过林梢,消失不见。
杨继功飘落地面,似是心有未甘,恨声道:“还是给老贼逃走了。”
绝情仙子柔声笑道:“万里飞虹成名数十年,自诩一盾一刀,从未遇到过敌手,今日败在你手下,已是异数,何况我们来的目的是在教人,如今人已救出,已是天大的喜事了。”
杨继功朝谢少安作了个长揖道:“若非谢兄机智、武功高人一等,今日也未救得出小师妹来。”
谢少安微微一笑道:“杨兄这话就不对了,今天是大家分工合作,大家都出了力,一定要论头功,那该是军师管姑娘运筹帷幄,策划得宜。”
绝情仙子口中娇唷—声,甜笑道:“谢公子别在我脸上贴金了,今日一战,若是传出江湖,谢公子就成了拦舟救美,剑惊化身飞魔,大家不把你说成三头六臂才怪呢!”
说话之际,只听樱咛一声,昏迷中的李玫,这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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