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到以后美好时辰吧!免得现在换我沏茶煮水哩!”
话一谈开,两人大有把臂言欢之态,一劲长谈不休,不但连喝三壶乌龙茶,还把船
上配茶素果吃个精光。
这一吃喝下来,足足耗去大半天时间。
回头看看岸边。
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书生这才嘘喘大气,道:“敌人已去,我看我们该上岸了。”
叶水心自不反对,道:“他们是何来路?为何缠上大哥?”
书生道:“我要是知道就好办了,不谈这些,你我虽拜了把兄弟,但情势不同,我
看还是暂时分手.改天再聚如何?”
“不成!”
叶水心突然紧张起来。
书生一愣:“你没地方可去?”
叶水心认真点头:“我就这么孑然一身.你叫我去哪里?何况你现在一走,难保那
群黑衣人不半途起疑,又围过来,你现在是我的佣人啊!
书生皱眉;“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走人?”
叶水心笑道:“至少过了今晚再说如何?然后咱们再决定去哪儿。直到送你到安全
地方为止”
书生一时也想不到好方法,只好接受他的意见.两人划着画舫靠岸,把船退租船家
后,已往街道行去。
一路上,书生特别注意是否仍有人跟踪。
尽管他未发现黑衣人踪影,但直觉告诉他,仍有危险潜伏。迫得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以免露了行踪。
“我看我们还是雇辆马车,趁早离开这里吧?”
书生的直觉,还是如此较为妥当。
叶水心疑惑道:“你认为他们仍潜伏在附近?”
书生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叶水心点头:“好吧!西街有车可雇,咱们过去便是。”
于是两人行往西街。
他们花了五两银子租辆马车,不敢稍作停留,直往郊区奔去。
又行数十里。
天色渐黑。
两人已抵达景元小镇附近。
为免因连夜赶路让人起疑,书生道:“咱们住店去吧?”
“住店?”
叶水心征愣。
书生笑道:“天黑了,不落脚休息?”
叶水心这才知道失态。
他笑道:“说的也是,一切由大哥决定便是。”
书生道:“要不要租两间房,免得你不习惯?”
叶水心随即脸红。
他困窘一笑:“大哥既然如此说,小弟只有从命了。”
书生皱眉一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倒是逢机就逮?你不是要改去娘娘腔的毛病
吗?”
叶水心窘声道:“是想改.但……但总不能一次改得太过份吧!今晚就如此,明天
的事明天再说如何?”
露着一副狡黠笑容,瞧得书生无可奈何直笑,道:“随你吧!别当真躲到女人堆里
睡觉就好!”
“才不呢!”
叶水心飞眼一笑,催着马儿直往镇上奔去。
那模样若是女人,的确是一到动人桥娇嗔神态,不由得又让书生看得发愣,终又对
他的身份感到怀疑许多。
他到底是男是女?
书生已决定今晚亲自证实,免得被人耍得莫名其妙。
马车行向街道。
叶水心终于选了镇上最好的悦宾客栈落脚。
在交代小二照顾马匹之后。
他当真要了两间上房,大大方方地摆脱书生,住了进去。
虽然两房只有一墙之隔。
但却把叶水心一切隔得更加神秘。
书生心想,现在唯一最佳证实方法,就是验明正身。
当然,脱光叶水心衣衫,自能证明。
但这未免太贸然,或而该趁他宽衣洗澡时,偷偷瞧一眼,加以证实,来得较为方便,
且容易吧!“偷窥美人出浴?”
书生暗自闷笑,的确有点儿不道德。
然而叶水心要是男人之身,这就没什么了。若不幸真是女人之身?
那也只能怪他说谎,惹来这码子报应。
而且只要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
为了免于被耍,书生终于说服自己,准备一窥究竟。
于是开始盘腿打坐于床上,倾极耳力探听隔壁动静。
若有打水之声,再行动也不迟。
然而此时方临夜晚,住客正多,来来往往总带出不少声音,而此墙似乎较厚,老是
传不出隔壁动静。
书生静坐聆听方式,已然失效。
他不得不起身,走向墙头,轻轻敲去,暗道一声,原是硬砖隔间,难怪传音困难,
只好凑及左耳,贴墙听音。
隔壁房仍无动静。
书生不禁揣测:“他走了?还是跟我一样。也在打坐?”
心念未毕。
猝闻房门被撞开。
叶水心瞪眼闯进来,喝道:“你在干什么?”
书生作贼被抓,满脸窘态,又自极力镇定,干笑道:“我在……在探听你有什么动
静……”
叶水心道:“你存什么心想出坏心眼、非礼我是不是?”
书生极力否认:“哪有!我们都已拜成兄弟,哪来坏心眼?更何谈非礼?哪来男人
非礼男人的?”
他干笑着,又道:“我是怕你出状况,又不便过去打扰,才想听听动静而已,小弟
别误会才好。”
叶水心瞧足了他的窘态,始吃吃笑起来,说道:“看来我是误会你啦!多谢大哥关
心,我想此处该相当安全,我该没事才对。
“何况我武功也不差,足可自保,您放心便是。”
书生干笑道:“你有此警觉,我自可放心了,却不知小弟过来有何用意?”
叶水心道:“住处已安置妥当,该吃饭了吧?你认为在饭厅,还是在房间里头好?”
书生道:“就在客房好了,少碰外头的人,少出一些状况。”
叶水心甚感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去办理便是,你要吃什么?”
书生想想,点了卤牛肉及烤鸭两道菜,其他没意见。
叶水心则配上清蒸鱼,三丝笋,几道家常菜。
不到半刻钟。
小二已端上来,两人和着美酒进食。
直到二更,方自吃喝完毕。
叶水心始自回房。
书生暗自欣喜,终又把他打发回房。
验明正身任务,终可再次进行。
待小二收拾过餐具后,他特别带上门锁,始敢再贴近墙边听动静。
此时他已学乖。
一边聆听,一边瞄向门窗,以免像刚才被逮个正着。
叶水心似乎对书生有所防范,一直耗到三更天,才轻轻巧巧有所动作,开始弄盆取
水,准备盥洗。
书生但闻倒水声从隔墙传来。
他始嘘口气,暗自黠笑:“好小子,这么能忍?不怕一身汗臭臭死当场?”
至于自己,早在湖中洗过,倒有藉口维持现在不发臭。
倒水声更响,还传出叶水心轻哼小调声音。
书生知道时机已成熟,遂轻掩门窗而出。
三更深夜,一切显得沉静。
叶水心哼声虽小却更显清脆。
书生暗道:“除了女人,谁洗澡这么爱唱歌?”
他老是把叶水心想成女人。
然后悄悄地潜往窗口,本想伸手戮破窗纸。可是想及窗纸一破,易留痕迹,还是掀
缝探瞧较为实际。
于是伸手偷偷推向窗子。
他不禁暗自唉呀一声,这窗户竟然被特别照料似的,连晃动都难。
书生又试了其他数扇窗。
结果完全一样,不动半丝一毫。
他不禁苦笑。看来叶水心早有防范了,想一窥究竟,恐怕得另想法子才行。
他试过房门,照样无法推开,只好放弃。
灵机一动!
他轻轻掠向屋顶,心想瓦片千千万,就不信每片都被封死?
于是他找好角度,轻轻拨开瓦片。
果然露出淡淡烛光,这让他暗自欣喜。
他终于找到了门路!
欣喜中,不断谑笑地伏了下来,目光凑向缝隙往下瞧,果然见及叶水心探身浸于木
桶之中.悠悠哉哉地洗澡。
淡淡烛光反射其肌肤,显得特别嫩白。可惜居高临下.角度又不对,无法瞧清。
书生稍觉泄气!
然而叶水心娘娘腔般女人举止.以及解下发鬓.散出一幕秀丽长发,更让她觉得他
就是女的。
想及漂亮女人就在他面前芙蓉浴水,竟然有了某种幻想出现。
书生不禁更来劲,放下这头瓦片,转个位置,找向大约能瞧见叶水心正面之处,故
技重施,轻掀瓦片。
这一锨,书生眼睛不由一亮,美人般身形立即映在眼前。
他正想大饱眼福之际!
天空忽然传来吸弧叫声。
这叫声似乎带着无尽魔力,使得书生无暇欣赏美女,失态惊叫:“神鹰?”
话声虽不大,却足足可传入下头那位美人耳中,吓得叶水心惊慌大怒,厉喝:“谁?
淫徒!你敢!”
他猛地吸来桶边银子,奇快无比打向屋顶。
叭然一响。
木断、瓦碎,本是现出小洞。
然而书生一方面急于知道神鹰为何鸣叫,一方面又要躲闪暗器,以及逃开叶水心追
捕.在突然失态之下.勉强扭身闪过暗器。
本以为此时可以顺势溜走。
岂知这老客栈,墙壁修得特别坚固,屋梁、瓦片却如此不济。
在他扭身躲闪,又自借力想遁走之际。
却因屋梁吃力不住,叭然一响,竟然断裂,和着瓦片垮下个大洞。
书生反应不及,唉呀一声,也跟着往下掉。
叶水心突遭惊变!
登时吓得尖声大叫,想抢衣衫遮体已不及,只能迅速躲向桶中,口中直骂大胆淫贼!
想尽所有办法想宰了此人。
书生眼看保不住身份,只好趁机落落大方逼视叶水心到底是男是女?
就在他想抓衣衫又缩身入水的一刹那。
书生已瞧及那胸脯,竟然出奇扁平,一时推翻他是女身之推断。
怔得书生两眼僵直:“你真是男的?”
还以为自己眼花,想再瞧个清楚。
然而他身子已落地,跌得唉唉痛叫。
叶水心但见来人,更是嗔怒;“是你?”
他突然大骂:“登徒子!下流胚!色狼!恶心!龌龊!你敢看我洗澡?我挖了你的
眼珠。”
身形藏在桶中,腾出一只手就向书生劈过去。
书牛尖叫过后、心神较定,眼看掌劲劈杀连滚三滚;避了开去。
登时谑笑道:“你有完没完?既然是男的。还怕我偷看什么?”
话来说完,天空复又传来鹰鸣更急。
书生脸色顿变:“有状况,莫非那伙人追来了!”
他哪顾得再理叶水心;冷喝一声:“快走!”
书上身形一扭,人如一鹤冲天。射向屋顶破洞。逃之夭夭。
叶水心先是嗔怒大叫:“你敢走?哪里走?给我回来——我要杀了你这登徒子!”
大吼几声,乱打几掌。在得不到回应之下、心神突然一愣。
他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是男的,干嘛发神经。如此想不开?”
忽又呵呵笑起来:“对啊?我是男的,干嘛想不开?”
立即尖喝;“等等我啊!”
他顾不得再浸藏水中猛蹦出来,抓着衣衫,开始穿着。
外头传来掌柜惊慌叫声:“姑娘,发生何事?”
叶水心急忙回答;“没算,没事。只是屋顶破了个洞而已。我会留下银子赔你。”
他呵呵轻笑两声,又想到什么,冷道:“我是公子,不是姑娘。少给我乱叫!”
说完,衣裤已穿妥,抓起随身兵刃,立即射空而出,喊着书生,追赶下去。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