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三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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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三折剑-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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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练的山只是些普遍把式。
  人丛之间,虽然也有些敞形衣襟,歪戴帽子的混混,也只不过是小流氓,地头蛇而已,
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莫非贼党不在扬州?他一个人信步而行,瞥见大街上一家叫做绿杨居的
茶搂,三间门面,十分气派,心念一动,忖道,“茶楼酒馆、龙蛇杂处,常是江湖上人歇足
之地,自己何不上去瞧瞧?”
  这是华灯未上,楼上茶客,却是闹哄哄的少说也有七八成座头。
  岳少俊找了一个临窗的位于坐下,茶博士赶紧跟着过来,哈腰问道:“公子爷要喝什么
茶?”
  任少俊随口道:“清茶。”
  茶博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岳少俊抡目四顾,这些茶客,大都是商贾买卖人,也有几个纨绔少年,大家一面“皮包
水”(即吃点心),一面高谈阔沦,谈的不是生意上的事儿,就是那家窑子的姑娘温柔多
情。
  别说没有一个是江湖人,就是连腰边悬挂长剑的,也只有自己一个,难怪有几个坐得邻
近的茶客,还偷偷的向自己这边瞧。
  茶博士沏上茶,含笑问道:“公子爷还要些什么?”
  岳少俊知道他在问自己要什么点心了?但自己第一次到扬州来,可叫不出点心的名堂
来,只好随口说道:“你给我来两式柑的就好。”
  茶博士去了一回,端来一碟松子玫瑰糕,和一碟枣泥于字酥,淮切细点,果然名不虚
传,做得十分精致。
  岳少俊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品尝着细点,这原是偷得人生半日闲,应该悠然
自乐。
  但岳少俊既惦记着恽慧君落在贼人手中,自己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又挂念着竺秋兰,
不知她找到了娘没有?但不论她有没有找到娘,这时候也应该回客店去了。
  还有,就是师傅的两件心愿,自己虽然两次部没有接得下宋老爷子一招剑法,但宋老爷
子要自己把玉佩送交恽夫人,分明已经答应了。
  他敢情自己不好出面,才要自己来见恽夫人的,只不知恽夫人说的要带自己去见一个
人,这人是谁?和师傅又有什么关连?师傅的另一件心愿,是找寻一个失散了十六年的儿
子,这位师兄,比自己大了八岁,如今应该有二十八岁了。
  唉,尽凭左眉有一颗红痔,乳名叫龙官,这两点,天下之大,有如大海捞针,又到那里
去找呢?天色渐渐黑暗下来,茶楼上,已经点上了灯。









东方玉《三折剑》
第十四章 火灵圣母

  有些茶客,三三两两的会帐下楼,也有人随着上来,有些老客人,已在吩咐茶博士准备
酒茶。
  原来这家茶楼,在下午喝茶的时候,是茶馆,到了上灯以后,就变了酒楼,于是茶客也
成了酒客。
  岳少俊要了一碗看肉面,一笼小笼包,匆匆吃毕,付帐下楼,转回客店。
  店伙一眼看到岳少俊,立即迎了来,陪笑道:“公子爷,小姐这时候没到,大概今天不
会来了。”
  竺秋兰依然没来!
  岳少俊心里不禁暗暗有些着急,竺秋兰如果找到了娘,她一定会赶来,莫非她娘不在扬
州,她循着记号找下去了?不!她娘如果不在扬州,她也一定会赶回来告诉自己的,不可能
一个人走的,莫非她出了什么事了……店伙见他半响没有作声,又陪着笑道:“公子爷,你
老替小姐留的房间……”
  岳少俊道:“不要紧,房间仍然留着好了。”
  店伙连声应是,巴结的道:“公子爷,小的已经点上了灯,你老先请回房,小的这就给
你打水去。”
  岳少俊走入后进,推门而入,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一股幽香,拟有若无,普通
得极难闻得出来,分明有女子在房中逗留过一阵,才会留下香气。
  岳少俊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莫非兰妹已经来过了?”急忙举目一瞧,果然看到桌上
灯下压着一张素笺,上面有一行字迹!
  果然是兰妹来过了,敢情自己不在,她留下字条又走了!
  岳少俊迅快的走近桌子,移开灯盏,拿起那张素笺,又有一阵淡淡的幽香,钻进鼻孔,
素笺上字迹十分娟秀,那是用黛笔写的:“月上柳梢,瘦西湖五亭桥边,恭候侠驾。”
  没有称呼,也没有具名,光看这口气,绝不像是竺秋兰写的。这会是谁?店伙送来脸
水,又沏了一壶茶,陪着笑道:“公子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岳少俊问道:“伙计,瘦西湖如何走法?”
  店狄笑道:“路是不远,只是瘦西湖在天宁门外,这时城门已经关了,公子爷要逛湖,
明天一早去才是。”
  一面说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才行退出。
  岳少俊重又取出素笺,仔细的看了一遍,细数自己认识的姑娘,只有竺秋兰,恽慧君,
连恽慧君的丫头小翠也算上了,不过三人而已!
  从这张素笺上的口气看来,和自己似乎并不陌生,但自己就是想不起……现在他考虑的
去还是不去?恽慧君身落人手,竺秋兰一去不返,如今既然有这么一位姑娘约见,这机会自
己自然不能放过。
  这就过去闩上房门,抬手熄灯,悄悄穿窗而出,越过两处民房,跃落后巷,已是街尾,
这就依照店伙所说方向,直奔天宁门。
  不过片刻,便己奔近掀门,数丈高的城垣,迤逦而来,黑压压的遮住了一半天色。
  岳少俊避开正路,循着城墙而行,走到较为荒僻之处,才略一吸气,双臂一抖,凌空直
上,一下跃登城头,然后轻轻飘落城外,已可看到潋滟湖光!
  这时正当孟冬十月,瘦西湖空荡寂静,不见半点人影。
  岳少俊不知那人素笺上说的五亭桥在那里,只好沿着湖堤信步走去。
  夜色膝陇,果然有一座亭子矗立在数丈之外,亭子四周,围以稀稀疏疏的柳树,雕栏曲
折,有桥相通,景色十分清幽宁静!
  想见春日柳丝吐绵,波光荡漾,这座临水亭子,必然仕女如云,鬓影衣香,使人徘徊忘
返……他心中暗想:“月上柳梢,这大概就是五亭桥了!”只可惜今晚没有明月!
  他缓步行去,如今亭子渐渐接近了,他已可看到一个苗条人影,秀发披肩,一手扶着雕
栏,站在那里,面向亭外,凝目远眺,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
  她似在等人,又似在沉思,连岳少俊已经走近亭前,都一无所觉。
  美人斜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岳少俊依然猜不出她是谁来!
  她没有转过身来,他不便贸然讯问,只好在亭外站停下来,轻轻咳下一声。
  苗条人影问道:“是岳相公么?”
  声音娇脆,岳少俊虽觉听来极熟,只是想不起她是谁?这就拱拱手道:“正是岳某。”
  那苗条人影轻笑道:“我在这里已经恭候你一刻之久了!”
  她这话隐然有责怪之意,怪他来的太晚了些,但她在笑,笑就没有深责之意了。
  岳少俊道:“姑娘约在下来此,不知有何见教?”“自然有了!”
  苗条人影直到此时,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这下,岳少俊看清楚了,她,不就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仲飞琼仲姑娘吗?会是她!
  岳少俊微微一怔,拱手道:“原来是仲姑娘。”
  仲飞琼那双清澈深邃的凤目,宛如两颗闪着晶莹光亮的寒星,凝注着岳少俊,嫣然说
道:“你以为约你到这里来的是谁?”
  岳少俊道:“在下就是猜不出来。”
  仲飞琼柔笑道:“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岳少俊道:“姑娘宠召,究竟有何见教?”
  仲飞琼凤目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老虎,会把你吃掉,
进来,请坐呀!”
  她已俏生生的走近亭子中间,抬了抬纤手,作出肃客入座的样子,然后当先在石凳上坐
了下来。
  岳少俊看她这么说,也只好跟着走入,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这时云层渐开,半轮明月,从如絮浮云中钻了出来,月华如水,波光如镜,显得分外清
幽!
  岳少俊面对佳人,只觉她一身窄窄的玄色衣衫,紧裹玲瑰娇躯,经月光一照,更显得她
纤腰一握,婀娜多姿,她身上穿的玄色衣衫,衬托出她粉脸樱唇,秋水明眸,就显得更艳若
桃李,更冷若冰霜!
  不,今晚她并不冷,清澈而深邃的风目之中,一直含蕴着脉脉情意,和她平日冷峭模
样,如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岳少俊借着月光,望看她,几乎有些微微出神。
  仲飞琼似乎并无所觉,轻轻挑了下眉毛,嫣然道:“月亮终于出来了!”
  岳少俊憬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玉脸不禁一红拘促的道:“仲姑娘到底有甚么见教?”
  仲飞琼微笑道:“我在街上看到你,所以约你到这里来,想和你谈谈。”
  岳少俊听得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姑娘到扬州来,有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
  仲飞琼举手掠了一下披肩秀发,说道:“我是晋见一个人来的。”
  岳少俊道,“那么姑娘要和在下谈什么呢?”
  仲飞琼道,“我也想问问你,到扬州是做什么来的?”岳少俊道:“你问这活,什么意
思?”
  仲飞琼望着他,徐徐说道:“你不肯说?是么?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恽慧君来
的。”
  岳少俊脸色微沉,说道:“是你劫持了恽小姐。”
  仲飞琼幽幽的道:“你错怪我了,劫持恽慧君的并不是我。”
  岳少俊逼问道:“那会是谁?”
  仲飞琼道:“今晚我不顾一切,约你到这里来,就是有一句话告诉你。”
  岳少俊道:“姑娘请说。”
  仲飞琼看了他一眼,含情问道:“我说出来了,你肯听么?”
  岳少俊道:“你说出来听听?”
  仲飞琼一脸诚挚的道:“听我相劝,你明天一早,就离开扬州。”
  岳少俊冷然道:“为什么?”
  仲飞琼道:“恽姑娘虽遭人劫持,但并无危险,只要拿吸金剑去交换,对方立可放人,
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不拿吸金剑去交换,谁也救不了她,所以你在不在扬州,都是一
样。”
  岳少俊冷笑道:“姑娘邀约在下,原来是作说客来的。”
  仲飞琼粉脸微变,说道:“你说什么?我是作说客来的?”
  岳少俊哼道:“难道不是?岳某既然插手,岂会轻易退走?除非你们立刻放了恽慧
君。”
  仲飞琼气愤的道:“岳少俊,你真有些不识好歹!”岳少俊道:“在下如何不识好
歹?”
  仲飞琼忽然幽幽一叹道:“岳少俊,难道我的话,你一句也不肯相信么?我说劫持恽慧
君的,另有其人,你不肯见信。我劝你明朝离开扬州,原是一番好意,你也不肯见信,好像
我今晚约你前来,和你说的话,都是预先设好的圈套,要你上当似的……”
  她说到这里,已是满眼幽怨,一个平日冷面冰心的仲飞琼,如今却化成了万般柔情,接
着幽幽的道:“岳相公,二个女孩子,一生以名节为重,我仲飞琼一向眼高于顶。
  没把男人放在眼里,自从和你相遇,自从……那晚替竺秋兰疗伤……”
  她晕红双颊,说到碍口之处,似乎说不下去。
  岳少俊听她提起那晚金铁口以“隔身传功”,替竺秋兰疗伤之事,也不禁玉脸一热,蹑
哺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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