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凡也是出刀老手,就是这打算,然而他的拨弄与谩骂,对方传甲并不发生效果,虽然玄正早就不耐烦准备出手。
包不凡反被逗火了。
当然,方传甲内心已觉得包不凡不过如此。
包不凡抖然一横身,指着“唐山四虎”对方传甲,道:“老甲鱼,有兴趣与他兄弟过几招吗?”
方传甲一声哈哈,道:“有什么不可。”
便在他的话声甫落,只见“唐山四虎”一齐发出虎吼声,四个人就像大鹏鸟也似地腾身跃在土坡中央,四个人站的阵式十分怪异,一个在前,三人在后,相隔不过一丈远,看上去好像只有一个对敌似的。
方传甲却不如是想,面他老人家久经沙场,心中明白,一旦放手搏杀,唐山四虎前面的一人一定有名堂,至于是什么名堂,那得动手才知道。
玄正怕师祖有闪失,忙拉住方传甲,道:“师祖,我们别上当。”
不料,包不凡呵呵笑,道:“怕了,是吗?”
玄正虎目一瞪,叱道:“谁怕谁?”
方传甲面对“唐山四虎”在沉思,他发觉四个彪形大汉的架式不一样。
前面站的一人双手抓住大砍刀斜在左下方,那姿式只一出手就是风雷一刀杀!
后面三人更是怪,从右边一人看,他把刀守一,令人觉得一片严肃气氛;中间那人的砍刀未变,仍然搁在肩头上;最左边的一人却砍刀托在右掌上。 ’
玄正对方传甲道:“师祖,我们联手。”
不料,方传甲摇手,他在旋接他的三节亮银枪,边沉声道:“看牢姓包的,他若出手,你就收拾他。”
他的话包不凡当然听到了。
包不凡怪笑如号叫,道:“放心以二位,你们最好是联手心被各个击破,包大爷就自来了。”
玄正冷笑,道:“姓包的,你休想在我们动手的时候偷施辣手,玄正不会上你的当了。”
包不凡拍着胸脯,道:“玄老弟,你尽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一回姓包的若是再偷袭,就不得好死。”
包不凡双手一摊,道:“玄老弟,你若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万一你的这位师祖被唐山四虎分尸,你可就此生难安了。”
玄正还真被包不凡说动了心。
他向方传甲道:“师祖,由我先出手吧!”
方传甲沉叱道:“听敌人的话就是自掘坟墓,这时候更定下心神。”
玄正果然不开口了。
他选了个有利的地方站定,三节亮银枪端在双手,直视着满面狡诈的包不凡。
方传甲一步步往唐山四虎逼近,他每踏出一步,地上砂石成粉,显出他的足印半寸那么深。
唐山四虎未动,他们面皮的在动——那是一种轻蔑的冷笑,拉扯得他们的面上肌肉好像在抽动。
他们的姿式也投变,仍然一副金刚样子,就好像四双猛大犬面对着不屑一顾的小羔羊。
就在双方不过两丈远距离,唐山四虎突然发动了。
前面那在汉忽然双手握刀打着一片的冷芒激荡,凌厉至极地罩上去。
空气中发出裂帛也似的刃锋破空声,七朵梅花形彩芒,快得宛如返回逝去的时光般,穿刺向那片刀芒之中。
但,就在一阵金铁碰撞中,另外三条人影出刀了。
那是后三个方面杀过来的。
两边二人是包抄狂斩,中间一人腾空起,一个跟斗落下来,便也撒下一片流芒。
天爷,这是三度空间的博杀,便是再强的敌人,也无法兼顾着四个方面的狂劈。
好个方传甲,果然姜是老的辣,他在刺出银枪之后,并未跟进,他反而在后面三人发动之时,收枪反弹,三个空心跟斗往后翻,便也翻出一片刀海中。
原来,方传甲出枪的目的,就是要看这唐山四虎的杀法,果然他引诱招成功。
他在地上并未停,端枪横身跃,他发觉唐山四虎个个凶狠,其中一人的轻功造诣不错,那就是站在后排中间的大汉。
经刻,唐山四虎一经发动,便挥刀不绝,他们追杀着方传甲,口中发出虎吼声。
玄正在一边看得真切,如果刚才是他,他有把握能刺死两三人,但难保自己不受重伤。
方传甲正自游走中,忽然回身撤出一片银芒,那是他的绝活“毒龙出云”,立刻一个大汉飘着鲜血抛刀往外撞去,他双手捂着面,一副痛苦的样子。
大树下面,包不凡冷哼一声,道:“大烟抽多了,武功也不练了,不长进。”
但在他的咒骂声中,忽见三个大汉品字形地往方传甲杀过去,他们口中好出厉吼:“杀!”
方传甲见三面受敌,腾身在半空中,忽地一个暴闪,银枪化为两只短枪,那么不要命地刺向下面敌人。
这是玉石俱焚的杀法,也是杀红眼的杀法,玄正已狂吼如雷,飞身便扑过来。
好一阵金铁撞击声传来,碎芒中夹着鲜血飞溅,便在这种惨烈的搏斗中,一个大汉疯虎般的杀向玄正……
那人好像一直注意玄芷的动向,这人虽然双肩冒血,却仍然挥刀狂劈。
玄正知道师祖必已受伤,但他此刻被这大汉拦住……
也只有这个大汉一人站在地上挥刀,因为已经三个大汉倒卧在血泊中了。
方传甲左手短枪拄地,他的身上至少挨了五刀,却仍然不倒下去,他还嘿嘿笑。
玄正出手就是十七枪罩过去,那大汉左手拨右手杀,身上立刻又冒出鲜血往外滥……
包不凡出手了。
他那细高的身子不见动,却那么快速地指向玄正身后杀到。
“阿正小心!”方传甲一声大叫。
玄正早就注意包不凡了。
他一直注意着包不凡的动静,就算包不凡面无表情,他也十分小心地注意着。
方传甲出口示警,玄正立刻横身疾闪三吏外,三节亮银枪便也抖出九朵枪花。
唐山四虎唯一生存的人,一心要缠牢玄正,仍然不要命地扑向玄正。
于是,方传甲出手了。
方传甲没有动,但他奋力掷出右手短枪,“嗖”地一声响,便闻得那大汉发出凄厉地叫:“喔!”
大汉挺着肚子,痛苦地转过身来,他仍然仰起手中大砍刀,他不是杀向玄正,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向方传甲,他那双目中在冒火,嘴巴有些扭曲,每出一脚,似乎拖着重过千斤的铁镣似的。
只不过他在距离方传甲一丈远处,便睁一双牛蛋眼倒在地上。
方传甲的枪正掷入他的后背,当方传甲伸手拔出他的那节短枪时候,一股鲜血飘溅出来,好像地泉喷出的血泉一样,真吓人。
包不凡一拳未中,玄正已正面同他对上了。
这两个人均曾是关山红手下的大杀手,不幸在此相互搏杀,真是当初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包不凡的刀神出鬼没,一忽儿刀光闪闪,一忽儿他双手空空,那身法之滑溜,就那像穿梭在花间的大蝴蝶。
突然,玄正掠开一丈外,他拖枪便走。
包不凡厉吼一声:“哪里走?’
玄正当然不会走,他想起那日师祖教的一套枪法口诀,也是方传甲几十年出枪经验中,苦思的妙招,现在……
现在玄正就要在包不凡的身上作实验了。
他拖枪疾走,便是引诱包不凡追来——如果包不凡不追来,玄正只有再回头,然而包不凡飞身追上来了。
玄正拖在身后的银枪,忽然化作一道电光陡然自地上升起,“噗嗤”一声扎入包不凡的左肩下方,真够玄妙的,那银枪就好像从地面上冒出来似地入包不凡的肩骨下,足有三寸深。
玄正本是一枪取命的,只不过他出手快了那么一点点,而没有给敌人一个穿心。
包不凡也非弱者,他在挨枪之后猛弹身,就在玄正抽枪的时候掠过玄正的头顶,冷芒一现,削落了玄正的一撮头发带着头巾飘下来。
玄正便觉头顶一凉,伸手一摸暗叫幸运。
包不凡没有停下来。
当然,他也不会再搏杀,他落地又起,右手使力按在左肩下的伤口,拼命往山坡下奔去。
玄正没有去追杀,他以为包不凡挨的那一枪足够他老实半个月。
他急忙奔到方传甲身边:“师祖,你的伤……?”
方传甲却笑容满面地道:“孩子,你果然没叫我失望,那一招你用得差强人意。”
差强人意当然是尚不够完美,玄正心里明白,如果那一招“拖枪之计”运用到妙处,包不凡就逃不掉了。
玄正当然更关心方传甲的伤。
他仔细察看方传甲身上几处流血,他发现都是皮肉伤,如果方传甲还年轻,他早就大步走了。
方传甲淡淡地笑道:“我一共挨了五刀,都是些不要紧的所在。”
玄正高兴地道:“真幸运。”
方传甲摇摇头,道:“如果幸运就不会挨刀了。”
他取出身上的伤药,玄正帮他往伤口敷着,便又闻得方传甲道:“一个搏斗者,也要学着挨刀,孩子,挨刀比杀人还难,这门学问可大了。”
玄正愣然问道:“挨刀还论学问?”
他打个哈哈,又道:“师祖绝非说笑,要知道,一个武者,必须知道什么过程中该是把自己血肉这躯送上敌人刀口之上,因为只那么一送之间,便可换取更大的利益,致敌人于死地。”
他喘了一口气,又遭:“会挨也的人是不会轻易被敌人杀死的。”
玄正愣然点着头,道:“师祖,你老的话使我顿开茅塞,我懂了。”
方传甲站起来了。
他虽然瘦垮垮的身上肉不多,但五处刀伤仍然未伤及他的筋骨,虽然如此,他在玄正的扶持下,仍然痛得吡牙咧嘴。
玄正骑在马上问方传甲,道:“师祖,我们找个什么地方先歇下来?”
方传甲道:“阳关镇是不能去了.”
玄正道:“师祖,我还真想再去找包不凡,我也想砸烂他的大烟馆/.
方传甲道:“能在阳关镇上开大烟馆,姓包的心与官家有勾结,我二人乃是越狱犯,少惹那种不值得的肮脏气,我们换个地方去。”
两个离开土皮不过五七里远,忽闻得一辆马车自后面追上来,玄正拨马回头看,他真的吃一惊!
远远望去,马车上坐着两个大姑娘,那年头姑娘赶大车,也算一件稀奇事。
当然,会赶大车的姑娘必然与马有关系,玄正双眉在打结,因为他渐渐地看清楚了。
他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追上来的人竟然会是这一对姐妹花。
与马为伍而又会赶大车的姑娘,除了安家姐妹二人之外,还会有谁?
是的,安梅双手抖着缰绳,那么潇洒的把大车停在路一边,好的口中还发出“吁……啊……!”
方传甲也惊讶地道:“你们怎不在仙岩石,跑到此地干什么?”
玄正满面不悦地道:“谁叫你们来的?”
安梅嘻嘻笑道:“来了有什么不好?”
玄正无奈何地道:“你们以为我与师祖二人去游山玩水?告诉你们,我这是去玩命,干危险的事,有你们在我身边是累赘。”
安兰笑接道:“有我同姐姐在你身边,大家都方便。”
玄正一片冷漠地道:“这话怎么说?”
安兰指着方传甲,笑呵呵地道:“方老爷于受了伤,我姐姐立刻弄来这辆车,你看看,老爷子骑马不能坐,屁股上还在流血,上车去躺着有多好呀!”
玄正道:“你们怎么弄来的车?”
安兰得意地道:“塞上南北道,各家骡马栈,只